見他放回落雲兜,郎飛咧嘴一笑,開口道:「也莫要落人話柄,說什麼為兄我欺你面薄,出言擠兌,便是贏了也勝之不武。咱們兩人且打個商量,便任由你來佈陣,我隻身去破,若運道不錯,破得便算我贏,若能力不足,破不得便是你勝,此提議師弟你意下如何?」
他話音一落,方清寒還未待回答,台下觀戰眾人立刻傳來一片詫異之聲,其中就有那臉色大變的雲寒。「飛哥兒怎能如此托大,一般的陣脈弟子都能布出築基境才可破掉的陣法,更遑論方清寒這等核心弟子。」[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聞得雲寒所言,雪婭也是焦急,玉手緊攥,一對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郎飛。
「師弟……你,你可是想清楚了?」方清寒同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如何看郎飛也不是那等愚笨之人,卻不知為何竟會做出如此決斷。
「師弟寬心,為兄省得,此事早已經過深思熟慮。」郎飛提起衫擺束在腰間,雙目凝視著方清寒,道「師弟,勿要多言,只需出手段,為兄靜心相候。」
見郎飛執意如此,方清寒點點頭,不再答話,自須彌帶中接連掏出陣旗、陣盤、銅鏡、符菉,轉手又將五寶簪抽了下來。
走動間將八面陣旗分定於八方,祭起五色盤懸在陣旗中央正上方,又將銅鏡置於陣盤之下,然後方清寒念動咒訣,那五寶簪嗖的一聲飛起,直接嵌在陣盤正中。
到此方清寒並不停歇,珍重的拿出一片赤羽,看了郎飛一眼,道:「師兄請瞧,此乃朱鳥之羽,蘊含丁火元力。」
拿出一枚鱗片。「此乃紫蟒之鱗,含乙木元力。
接著拿出一顆牙齒。「此乃秋獅之牙,含辛金元力。」
又拿出一隻骨甲。「此乃墨龜之殼,含葵水元力。」
最後拿出一隻斷角。「此乃地龍之角,含已土元力。」
見郎飛一臉凝重,方清寒沉吟片刻,又道:「師弟,我布之陣乃稱作,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相傳在上古時期,天仙境界以下之人入得此陣當無生還之理。」
「嘿嘿,師弟,拿這種大陣來對付為兄這脫胎境之人豈不是小題大做了些。」郎飛情知此乃仿製陣法卻依然打趣道。
「師弟……這,這乃是仿製而來,威力差了十萬八千里哩,想那真正的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乃是取五神獸身上之物以及諸多靈寶而成陣的,豈是我手上這些可比。」方清寒臉色一紅,他倒是個實誠人,慌忙出聲解釋。
郎飛見此輕輕一笑,故作驚訝的道:「哦,原來如此,師弟還是快快將之佈置完畢,為兄也好盡快闖陣,見識其玄妙。」
「嗯!」方清寒輕輕點頭,手中捻個法訣,道聲合,就見那陣旗與陣盤之間驀然出現一道閃光,接著陣盤與陣旗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在台下眾人的稱奇聲中,方清寒又將手五個妖獸之物祭到半空,劍訣一指,化作五道毫光射入原來陣盤所在,同樣也消失無蹤。
做完這一切,方清寒手中法訣連變,最後結了個大羅寶闕印,喝聲「令」,接著陣旗2中央傳出一股震盪之力,繼而又出現五種妖獸昂長的嘶吼之聲。
待得吼聲漸漸平息,方清寒抹了一把額頭之汗,看定郎飛道:「師弟,陣勢已成,若準備做夠,便請移步入內。」
郎飛向他點點頭,睜眼細觀了剛才陣盤所在,見得如常,四周虛空全無一絲異色,他不禁苦笑的摸了摸鼻翼,袖子一抖,卻是抓出戊土旗攥在手裡,拽身形,邁開步伐往那陣中緩緩走去。
「師兄,這小鬼頭究竟作何打算?竟然隻身去破那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就算是他手中法寶精良,但憑其脫胎境的修為又如何能夠破開此陣防禦。你們可能不知,此陣雖號稱是仿製陣法,差了原陣十萬八千里,卻也不是築基之人能夠破掉的,更何況是他,一脫胎境的修真初哥。」郎飛是個機靈鬼,雲羽子猜不出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生怕方清寒上了當,吃個大虧。
玄羽老道目光連閃,他同樣也不解鬼小子為何如此,那大陣擺明了威勢不凡,卻要一門心思的破什麼陣。歎口氣,老道側頭對雲羽子道:「為兄亦不知那小子今日哪根筋不對,這等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事都做了出來。」
見老道同樣不知,雲羽子心頭愈加疑惑,眼巴巴又瞅向一旁的天羽子。
「嘿嘿,師兄莫要看我,師弟我也是不知,想來鬼小子如此作為,定又是動了甚麼歪腦筋,只是這大陣如此犀利,他又打算使出何等手段將之破解,師弟我當真好奇至極。」天羽子仍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戲謔表情,這話使得雲羽子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忐忑了幾分。
「哼。」雲羽子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心中憤憤難平,開口擠兌道:「可惜了,那大陣本是為朱罡列或者王子服預備的,沒想到此二人如此不濟,嘖,嘖,只好便宜這小子了,只是望清寒莫要將之如丟朱罡列一般折辱與他便好。」
「你!」天羽子恨的牙癢,卻拿他無絲毫辦法,只怪他那兩個徒孫本事不濟,俱在半決賽中折戟。
「師弟,為兄觀你今日印堂發暗,靈光隱晦,想是連日來操勞過度,透支了元氣,為兄不才,但也粗通醫理,便幫你診治一二可好?」玄羽老道手上泛起一股檀色真元,恨恨的看著雲羽子,一雙眼中精光連閃。
「唔,師兄。」雲羽子未曾深思,他那話順口而出,雖然如願打擊了天羽子,不成想,卻也將玄羽老道得罪了,唬的他慌忙開口討饒。「師兄見諒,想郎飛師侄為人,論人品,如光風霽月,論才智,實縱橫多謀,論樣貌,誠人中呂侯,論天資,乃驚采絕艷……」
聽著雲羽子滔滔不絕的奉承之言,玄羽老道這才臉色一舒,嘴角笑意盎然,那得意的勁頭,直似在誇他一般。
「好了,好了,且看台上,郎師侄已入陣了。」天羽子見得二人如此,忙出言提醒。
雲羽子一愣,同玄羽老道轉頭觀那玉台,果見郎飛已在陣中站定,於是三人盡皆收聲不語,矚目戰局發展。
「師弟,你可準備妥帖?若是一切安好,我便發動陣勢了?」方清寒見郎飛於陣中站定,他抿抿嘴,出聲相詢。
郎飛聞言輕輕點頭,手中戊土旗向身週一卷,那小旗泛起一股土黃色毫光,接著突然舒展開來,變的幾尺長寬將他整個人護住。
「師弟,還請發動陣法。」戊土旗護住郎飛,看不到他表情,只聽到其聲遠遠傳來。聞得如此,方清寒更不答話,手中劍訣朝虛空一點。道了聲「啟」
赤、青、黑、白、黃,虛空中泛起五色光暈,那漫天的烏雲立刻消退,眨眼之間雲開雨霽,道道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垂下,映出一條條五色的彩虹架於虛空。黛山、翠石、青松、彤雲,雨洗山色新,風動雲妝紅。當真好一副仙家妙境。
「好美!」雪婭不禁讚歎出聲,其餘眾人也盡皆怔怔的望著虛空之上的彩虹,任誰都未想到這大陣之威竟恐怖至斯,連天氣都能影響。
「嗯,卻是美輪美奐。」郎飛身在陣中,那虛空之上的彩虹正好在其頭頂顯現,漫天雲層在五色光輝映襯之下好似極光一般。
微風拂過,雲層稍動,五色彩虹也隨之緩緩消退,見及此幕鬼小子回過神來,暗怪自己糊塗,只顧欣賞奇景,差點將正事忘記
反手扯出冰鯨鋼鋒,鬼小子輕輕邁動步伐,徐徐,向前而行,走得片刻不見異狀,他不禁心中暗暗疑惑,「為何這等大陣全不見攻伐手段,如此安然。」腳下更加緊幾步,郎飛約摸著來到陣勢邊緣,不知此陣深淺,他可不敢隻身亂闖。將冰鯨鋼鋒自戊土旗後探出,伸出手臂便往前刺去。
青光一閃,一道紫色屏障閃現,那鋼鋒猶如刺入金鐵,再不得寸進,接著鋒尖之處驀然騰起一篷電花,一絲青紫色電弧順著鋼鋒如蛇一般直向上蜿蜒而來。
郎飛心中一驚,觀那電弧顏色便知危險之極,唬的他慌忙撒手,將那冰鯨鋼鋒丟開。
「噹啷」鋼鋒掉落玉台之上,紫青電弧也緩緩消散,那鬼小子躲在戊土旗後又等得許久,見那屏障晃了一晃消失不見,身周也無異狀發生,這才躬下身,探出手去撿鋼鋒。
「啪啦。」剛觸及溫玉劍柄,那電弧散而復生,這半晌的功夫,雖威能耗得七八,其形已微若游絲,卻去勢更疾,順著鋒身而上。
「啊。」餘光察覺之時已避之不及,郎飛驚駭,下意識一聲大喊,接著那電弧透過玉柄直侵入手上筋脈。
如箭如梭,絲絲電光順著手上筋脈直往臂膀亂竄。郎飛只覺手掌如針扎一般刺疼,接著痛感順著電絲去勢一點點擴散,繼而一陣麻木襲來,鋼鋒再難攥握,「噹啷」一聲,再次掉落玉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