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如犬而人面,見人則笑,其行如風。其現為大風之兆,名曰大風——《上古記生靈卷》。
郎飛睜眼睛,正好看到眼前小白兒收回虎爪,剛想爬起,左手臂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定睛一瞧,卻是剛才被那黑熊拍到的地方腫的好高,從須彌帶中拿出一瓶消腫止疼的藥粉,輕輕塗抹均勻,這才呲著牙坐起身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郎飛擦了擦額上的虛汗,看到小白兒腹間五道爪痕,好在鮮血已經止住,只是傷肉外翻,好不怕人,於是又給它上了點傷藥,這才看向那黑熊,就見剛鋒仍自插在熊頭上,周圍白濛濛的好一片霜氣,他抽抽嘴角,難看的笑了笑,道聲:「好霸道的冷氣。真個是好物什兒。」
片刻過後,郎飛氣喘噓噓的站起身形來到黑熊屍體旁邊,揮手將剛鋒收起,就見黑熊的碩大頭顱早已凍成冰塊,他嘿嘿一笑,使出全力將黑熊引入須彌帶中,拍拍須彌帶道聲:「就你這大塊頭佔了我足足一半的空間,待會師父還不知如何驚訝呢,哈哈哈。」
言罷忽然想到這約莫也一兩個時辰過去了,小羽兒去通知師父也早該到了,為何這許久了還不見蹤影,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雙目四周看了看,選定一塊最高的山峰行去。
一人一虎掙扎著邁上峰來,郎飛舉目四望,只見周圍晴空萬里,偶有點雲霞浮沉,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看的直皺眉頭,卻驀地聽到小白兒對著遠方一陣大吼,然後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姿勢,過的片刻,只見遠方一個小黑點漸飛漸進,後面跟著一個風團,及近,郎飛大驚,原來前面那黑點便是小羽兒,一道道的白色的東西圍著它上下翻飛,小羽兒尾上顯出一圈七彩的光芒,那些白色碰上便消失無蹤,但是後面風團又會飛出幾道補上。
郎飛看的皺眉,小羽兒明顯一副力竭的樣子,後面風團依然追逐不捨,小白兒又急的吼了兩嗓子,郎飛拿出夔牛勁,面色凝重的擺好蓄勢待發的姿勢,小羽兒又飛了一會,直奔山頭而來,「嗚」的一聲一顆烏鋼珠攜著萬鈞之力直奔風團而去。
卻見剛衝入風團範圍便被旋風崩的瞬間無蹤,郎飛臉色大變慌忙掏出一把符菉,火球,水箭,冰針……沒命的當空祭去,一陣嗡嗡之聲想過,全部攻擊盡皆崩滅,但是好歹阻了一阻風團。
小羽兒得機嗖的一聲撲入郎飛懷裡,郎飛一把抱住小羽兒,招呼小白兒一聲撒腿就跑,如果說剛才那黑熊他還敢鬥上一鬥,那麼這個空中的風團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與之放對,那風團好似被郎飛剛才之舉激怒,就聽「唳」的一聲,如箭一般飛來,山間樹木被狂風攪得東倒西歪。
郎飛駭的亡魂皆冒,暗暗心中叫苦:「小羽兒是哪裡惹的個如此厲害的東西,苦也苦也。」「咻」的一聲傳來,郎飛想也沒想翻身一滾,虧他閃的及時,只見剛才之處旁邊的幾棵大樹迎聲攔腰而斷,「吼,吼」幾聲虎吼傳來,幾道風刃直奔小白兒而去,卻見它左竄右跳躲了過去,郎飛看的驚奇,小白兒躲得煞是漂亮。
那風團像是被小白兒激怒,也不去管郎飛了,又是幾道風刃射出,小白兒依然躲過,有道竟是貼著肚皮險險而過,驚得郎飛一頭虛汗,它卻像是玩上癮了,一個勁的挑釁那風團。一路跑一路追,轉眼逃到了和黑熊打鬥之處。
郎飛抽出那剛鋒,照著和小白兒糾纏的風團一劃溪水,就見水珠迸射而出,途中化作一道道冰刃,還未到那風團跟前便聽道「唳」的一聲傳來,那些冰刃上裂紋出現,轉眼崩的一聲化作碎冰,那風團轉頭就是一道風刃向郎飛射來。
郎飛合身一撲躲在一塊大石之後,只聽啪的一聲,探頭一觀,卻是大石上被劈出了一道刃痕,怕不是有一尺之深,他心中後怕不已,鼓了鼓膽探頭又是一粒烏鋼珠打出,那風團和小白兒斗的正歡一時未注意竟被烏鋼珠進入風眼,就聽得啪一聲,風團一陣紊亂,依稀顯露身形,如一隻大犬,卻長了一雙翅膀,幾縷羽毛翻滾著掉落下來。
郎飛正想再補一記,就見那鳥高聲又叫了一聲,它身周的風刃立時旋轉如颶,捨了小白兒,直向郎飛撲來,見狀,郎飛趕忙滾離大石,懷裡抱著小羽兒奔逃而去,那風團也不管仍自挑釁的小白兒,運了幾十道的風刃直追郎飛,一路上,石塊,樹木破壞殆盡,有那兔兒,鳥兒不小心捲入戰團便免不了血肉四散的命。
郎飛跑了許久漸漸力竭,這時一道利刃自背後襲來,郎飛聽得聲響敢忙側身跳過,卻不曾想那風刃打了個彎直逼面頰而來,一時避無可避,郎飛只覺手腳冰涼,道聲:「我命休矣。」遂閉目待死。
少待卻沒感到任何疼痛,忙睜眼觀,就見懷裡小羽兒急劇喘息著催動尾部那根彩羽,一輪七彩的毫光圍著郎飛閃爍,周圍風刃碰到毫光便消失無蹤,郎飛一窒,不待探究,慌忙又是往來路狂奔。跳躍騰挪,飛奔旋扭。
儘管後面虎吼陣陣,那風團卻是咬定了郎飛,越來越多的風刃打在七彩毫光上,小羽兒的頭上羽毛浸濕了一片,郎飛看著身旁幻生幻滅的七彩,暗忖:「如此,沒跑到師父那裡定要死在這東西手裡,最不濟也要等小羽兒恢復幾分再跑才行。」
打定注意後,郎飛專揀那些石嶺林立之地而行,不久便被他看到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心中一動加緊幾步跑到洞口,果見裡面有一番曲折,不禁心中大喜,一頭鑽了進去,拐過洞內彎路,只露了一個頭來外觀情況,這時那風團也來到洞口,卻因它身子太大,進不來,暴怒的射了好些道風刃,卻只打在洞壁上。
郎飛心中一喜,神魂稍定,小羽兒也散了毫光暈死過去,少待見風團對他無可奈何,這時那股混勁也上來了,不敢再浪費烏鋼珠,撿起地上的石礫,一陣猛射,激的那怪鳥怒鳴連連拿他毫無辦法。
一人一鳥正僵持的時候,一陣虎吼傳來,郎飛自縫隙看到小白兒虎奔而來,那怪鳥見拿郎飛無法,返身又去戰小白兒,郎飛看的嘖嘖稱奇,那風刃威力甚大,小白兒卻好似事先知道風刃來自哪裡一般,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
看的郎飛膽子也大了起來,奔到洞口使著夔牛勁一陣搗亂,那些石礫根本進不了鳥身,偶爾有那麼幾顆穿風而入也沒甚大作用,烏鋼珠都沒作用的怪物又哪是幾顆石子能夠傷著的,郎飛卻不覺無聊,一個勁的射來射去,嘴裡還憤憤的念叨著:「讓你欺負小爺,打不過你也煩死你。」
過了一會那怪卻不再攻擊小白兒,浮在半空任由小白兒進洞和郎飛團聚,才安撫了小白兒,郎飛突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心中忖道:「莫不是這鳥有何陰謀?」
就在郎飛還未思忖出個頭緒之時,一股風力自洞口傳來,郎飛大駭,原來那風卻是向外吸的,他使勁扣住洞壁露頭再瞧,只見那妖怪散了圍繞在身上的風刃,一副真容看的真切,犬身人面而單目,一雙翅膀生在肋間,見的郎飛望來咧嘴一笑,猶如鋼銼的兩排牙齒珵珵流光,那副詭異的表情看的郎飛如墜冰窖渾身惡寒不已。
忽然那怪物翅膀又是一抖,郎飛只覺吸力又大了幾分,一塊塊的砂石自洞內被吸出洞口,空氣中一陣波紋,霎時被攪得四分五裂。
郎飛看的頭皮發麻,伸手在須彌帶中掏出火球符祭去,一道火球藉著風勢而去,卻不想被那怪物一口吞入肚裡,還咂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郎飛火起,又是水箭,又是冰針統統打去,那怪猶如饕餮來者不拒,郎飛親眼看著它將金戈符幻化的剛槍幾口嚼的嘎崩脆響,仰頭吞入肚裡。左掏右掏,郎飛也犯了倔脾氣,心道:「我讓你吃,小爺符多給你吃個夠。」
日頭漸漸西落,郎飛伸手掏摸了半天卻沒拿出一張符來,原來這一頓好使早已耗得乾淨,這時那怪物沒了吃的,又自加力了幾分,郎飛站立不穩,搖搖牙,拿了一瓶九陽丸扔了出去,又被那怪一口吞入肚裡,完了還舔舔舌頭,見如此,郎飛火冒三丈指著那怪物吼道:「在這荒野你要發了春我看你去哪野,合。」
又等了會見那怪混沒半點反應,又待鼓勁再加吸力,他無奈又自袋中摸出一瓶通火液扔了出去,依舊被怪一口吞下,果然那怪又放緩了吸力,郎飛跳腳出來指著怪物人面罵道:「我教你個沒菊花的閹貨,春藥都吃不死你,」他嘴裡是痛快了,可是看著那怪物獨目上玩味的目光心裡著實窩火,就這樣那怪一加吸力他便扔出一瓶藥石,一人一怪就這麼耗到了月上樹梢。
郎飛暗自焦急:「這麼下去怎麼也不是個辦法,小羽兒還未醒來,一時又不能逃出洞去,眼前形勢著實令人煎熬。」才思罷那怪吸力又來,郎飛一摸須彌帶,已經沒剩幾瓶了,正自思忖要拿哪瓶的時候碰到一個角落的玉瓶,卻是那裝著赤霧的瓶子,拿出反覆瞧了瞧,突然大喜,閉了嗅覺輕輕引出一絲,然後打入一個裝著藥石的瓶子,抬手丟向那怪物。
那怪物還是張嘴去迎,一口吞入口中,郎飛待要高興,就見它卻一口噴出玉瓶,揮出幾道風刃打的稀爛,那股赤霧也順著風消散在半空,然後轉頭圓目一瞪郎飛,驀地一抖翅膀,郎飛就覺吸力突然倍增,漸漸便要抓不住洞壁,小白兒也虎吼連連,虎爪在石地上劃出一道道抓痕,看著岌岌可危的態勢郎飛又丟出一瓶藥石,被那怪物一翅膀拍飛。
無奈又去翻須彌帶看還有什麼可用之物,動了動剛鋒又放下,瞧那怪物吃冰針的樣子,想必也沒多少作用,他一時犯了難,正自感歎命運多舛之時抓到一疊符菉,便是那山寨爆裂符,這符用起來很不靈便,撫弄了半天也沒想起什麼好辦法,洞內的吸力越來越強,那風如匹練一般打著轉向外而去,郎飛突然靈光閃現,記起老道當初煉丹將靈石內的靈氣打入爐中之時便似這種情形,他忙拿出老道丟給他的那顆殘晶,喃喃道:「大爺,小爺的命可就全押在您老人家的身上了。」
說完將袋內剩下的山寨爆裂符一股腦的貼在之上,覺得還不保險,撕下已劃破的衣袖纏了個嚴實,做完這一切咬咬牙對著洞口的怪物丟去,撒手迎著吸力拿出夔牛勁,一記烏鋼珠對著殘晶打將出去,那鋼珠嗚嗚而去,他也被吸力拉扯著翻滾向前。
彈指而過,一聲響徹天地的爆炸傳來,郎飛在那聲音傳來之時便被震得昏死過去,「彭」的一聲被氣流噴飛撞在洞壁之上。山峰搖了搖,洞內碎石如雨,過了片刻後萬籟恢復了寂靜,只有那山風陣陣的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