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五彩石,極北七色冰——《太古記奇珍集》
幾個時辰後,風巖向營帳行了一禮,對郎飛道:「既然前輩在打坐療傷我們也不便當面告辭了,還望稟令師,我們東海眾宗門萬感上恩,日後若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郎飛點點頭到:「風宗主,放心好了,請行。」[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風巖拱拱手又道:「海獸也已備好,就在島內海灣。」說完轉身離去,目送東海眾人離去後,郎飛回到營所運氣打坐靜待老道。
三天後臉上多了幾分血色的老道步出營帳,郎飛聽到動靜趕忙迎上,關切的問道:「師父,身體可好些了?」老道苦笑道:「這次可算是元氣大傷了,胸口肋上之傷已接合,但是體內精元損耗嚴重,斷不是一時三刻能恢復的。」
郎飛聽完道:「那該怎麼辦?」老道道:「此事急不得,近期內只有少運使真元,待回到宗內細細調理。」郎飛扶住老道走出營地,「師父,那我們現在離開此地?」「還有些事情,暫時離開不得,你知我為何支開那些人嗎?」郎飛搖搖頭,老道繼續說道:「你且跟我來。」
說完領著郎飛來到島上天坑所在,郎飛看著天坑疑惑的問道:「師父,你又回到這裡作甚?」老道道:「跟我下去。」郎飛轉頭道:「師父,你的傷?」「這點真元損耗算不得什麼。」說完拎住郎飛徐徐向下飛去。
盞茶功夫下到坑底,老道拿出陣盤放在手中,又填了塊靈石,只見身週一丈範圍內撐起一片無水區,郎飛看得眼熱,老道道:「這可是個吃靈石的大戶,你現在要了也無用。」郎飛嘿嘿一笑道:「師父莫怪,徒兒就是覺得此物奇妙。」
老道一撫陣盤,接著道:「此物叫做五行盤,乃是門內陣宗有名的寶物,卻是當年你師祖贏來的,如今傳到我手裡已有百年時光,再過些年就要歸你嘍。」說完一臉的唏噓,郎飛見老道感傷,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師父,此物有何用處?」老道道:「這五行盤可配合各種陣圖佈置成五行大陣,還可單獨使用,比如這避水,避火,只要你靈石夠多它的威能也就夠大。」郎飛看著五行盤暗自稱奇。
兩人走著走著,老道忽然停下腳步,撿起一物,郎飛一瞧,卻是那鯨妖死後留的那根剛鋒,老道顛了顛,道聲:「好寶貝。」郎飛看地下還有一桿畫戟,走過去一把抓在手裡,但覺入手生寒,凜冽的寒氣順著兩手直往身上而來,嚇得慌忙扔了它運氣抵抗,老道見狀哈哈一笑,行過幾步抓起畫戟道:「此乃千年寒冰打造的,可不比那寒玉,如今你的修為可運使不得。」
郎飛心有餘悸的點點頭不在去碰它,老道把畫戟收入鐲內,把那根剛鋒扔過來,郎飛雙手來接,就覺一股大力下壓而來,差點脫手丟與地下,心裡駭然,如此三尺的剛鋒怕不是有二百多斤。「此根剛鋒是那獨角鯨的剛角,我那丹火都不曾損它分毫,也是個法寶左右的東西,你且拿去做桿兵器使用,日後如果有機會再將它煉成飛劍。」
郎飛聽罷點點頭,運起真氣才堪堪揮舞的動,青濛濛的真氣透過鋒尖形成一尺長的劍芒,老道看得嘖嘖稱奇,郎飛這青色的真氣他到現在都莫不清楚深淺,這真元一般的劍芒看得郎飛大喜,左右揮舞一陣,但覺鋒上寒氣四溢,五尺之內色色生寒,自己都打了個寒戰,弄的郎飛思忖是不是出去以後做一桿長槍,這種未傷人先傷己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消受。
老道許是猜到郎飛的心思,接過手裡揮舞了陣,點點頭後道:「此物只需裝一溫玉劍柄便可御寒,待回去後,為師去煉器宗幫你討個來。」「嗯,那就有勞師父了。」郎飛接過剛鋒抬手放進須彌帶中,師徒二人繼續前行。
地下玄玉映的水光粼粼,郎飛展顏一笑道:「師父,我們何不弄些玄玉回去當做照明之物?」老道道:「你去撬撬試試。」郎飛聞言拿出個鋒利的鑿子果去撬弄,使出吃奶得勁撬了半天也沒動那玄玉分毫,氣的揮起鑿子砸在玉面,直震得虎口生疼,玉面上卻連個痕跡都沒有,郎飛咋舌,心道:「好硬的石頭。」
老道看著好笑,指著遠方一方光亮道:「你看到那個冰晶沒?那鯨妖現了原形用那剛鋒撞了多少天也沒將它撞碎,這玄玉儘管不比它,也不是你可以拿尋常利器鑿的動的。」
郎飛聽罷這才一臉晦氣,打消了撬幾塊當蠟燭使的念頭,及抬頭看到那方光亮,不禁開口叫道:「我的乖乖,好大一塊明玉,這要搬到咱們峰頂去,怕不是奪了太陽的差事了?」
老道一巴掌拍在郎飛的後腦,道:「你個貪活,怕是不曉得怎麼個死字,這東西要是當真那樣搬回去,連那方寸聖宗都會垂涎三尺。」
郎飛吐吐舌頭,轉臉問道:「師父,這是個什麼寶貝?讓您如此看重。」老道輕吐一口濁氣,說道:「太古之時天曾破過一個窟窿。」郎飛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老道繼續道:「當時母神女媧氏曾煉石補天,那石產於南海,叫做個五彩石。」
郎飛聽罷不禁插嘴道:「那石頭卻又和這冰塊子有何關係。」剛言罷,轉眼後頸又挨了老道一記巴掌,「你這混小子給我仔細看看那可是個冰塊子。」郎飛吐吐舌頭,又走近幾步舉目細觀,就見,瑩瑩皎勝明月,煌煌霞比彩虹,萬千晶瑩中一點通透,天地冰寒中一息本源。左觀右瞧,道聲:「果是不凡,好奇珍,真寶物。」
郎飛感慨一通又復前行,過得幾步,但覺一陣刺骨的寒冷襲來,那寒氣竟然透過真空傳遞而來,郎飛暗道:「真是邪門。」老道亦皺皺眉又放了一顆晶石在五行盤的紅色一邊,霎時一股熱氣自盤上瀰漫開來,郎飛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到得冰晶跟前時,盤上熱氣依舊瀰漫,郎飛只覺身上尚溫,但心若墜冰窖,口齒不清的問道:「師……父,這可是個……禍害。」老道見狀皺皺眉揮手向郎飛體內打入一股真元護住心脈,郎飛這才覺好了許多,口齒又復伶俐了起來「師父,您剛才只說了五彩石,還沒說此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太邪門了。」
老道伸手撫了冰晶一把道:「這外面的叫做玄玉冰晶,它裡面那個七彩流轉的物事稱作七色冰,太古文記載南海產五彩石,北極產的便是這七色冰,此冰還有個別名叫做冰母,若是將之安放於一座山下萬年,那山將化作冰山。」
郎飛聽罷不解的問道:「如此看來卻是個禍害之物,師父為何稱其為寶貝?」老道道:「你是不知,上古記載若是能得了這七色冰將之鍛煉成器物,乃是仙器以上級別啊,此物乃是凡冰之精,萬寒之母。」郎飛聽罷喜的伸手想摸,中途卻又訕訕的收回雙手。這時老道突然出聲道:「奇怪,觀此冰晶怕不是有十數萬年之久,為何此島之上卻青綠依舊。」
郎飛沉思片刻道:「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抑制了它的冰寒。」老道道:「世上又有何物能抑此靈物啊?」雖如此說卻權當一試的放出神識仔細查探,片刻之後老道突然神色大變道:「這冰下隱了條龍脈,觀其勢,怕不是整個東海的祖脈。」
郎飛聽罷目瞪口呆,盯著冰晶之下半晌無語,突然又瞥到幾條紋路自冰晶下延伸遠去,略遠之處玄玉間隙間水草滿佈,若不是在這冰晶之處還真無法發現。郎飛立刻把這發現言於老道,老道聽後彎身細細繞著冰晶轉了一圈後,沉吟了片刻,臉色凝重的說道:「此地怕不是個大陣。」
郎飛驚道:「師父認得?」老道道:「我只知是個大陣,具體是何陣也不知道,如此大手筆,想必不是一般修真者可以佈置的,再觀這冰晶的年代應是遠古之時便有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郎飛問道,老道沉思了下道:「此事斷不可言於他人,待你日後若有了機緣再來一探。」說完帶著郎飛走到和那鯨妖打鬥時進來的通道,拿出戊土旗揮手使了個移山術,將通道崩壞堵死。
周圈看了看見堵得頗為嚴實,老道點點頭又帶了郎飛自天坑而上,依然使移山術崩塌坑旁一座小山丘蓋於之上,做完這些才氣喘吁吁的坐於一邊,郎飛關切的問道:「師父,可還好?」老道道:「無事,還撐得住,就是但願不要再來個如那鯨妖一般的人物。」
郎飛道:「為何當初那鯨妖能發現島底之物呢?」老道想了想道:「應是那鯨妖感應到了七色冰的冰靈力,這才尋到此地。」說完頓了一頓又接著道:「那鯨妖也是魯莽,混沒看得出是個大陣,倘若真個給他弄破了冰晶,那龍脈爆發,就是幾百個他也灰飛煙滅了。」郎飛呵呵一笑道:「他現在還真就是灰飛煙滅了嘛。」老道聞言亦哈哈大笑。
待回到營地休息一會,郎飛趁此功夫弄了些吃食,二人二獸吃罷來到海灣,果見兩匹海馬在灣內逡巡,四蹄踏踏,不驕不躁,好不溫順,郎飛看的嘖嘖稱奇,心中著實歡喜,道:「那上天的靈獸還沒著落,這下海的靈獸就有了。」
老道看後也輕輕點頭道:「風巖他們也算厚道,這騊駼卻是不可多得的海中坐騎。」郎飛嘿嘿一笑道:「我先來試試。」說完入海游到一匹之前,那騊駼絲毫也不怕生,任郎飛騎在身上,郎飛一抖韁繩,騊駼四蹄跨動踏浪而行,美得他哈哈大笑。這時老道和小白兒也擠上另一匹,待玩耍盡興,郎飛辨了方向,當先破浪而去。
停停行行,行行停停,掠過海島座座,甩過海礁朵朵,過了幾日,一行人終於看到海岸,郎飛大喜,這幾日來早看夠了枯燥的海上風景,乍見陸地不禁親切異常,於是一聲長嘯,急催騊駼加速馳去,老道見了陸地心中也是歡喜,微微一笑,也揮韁跟上,小白兒聞得郎飛長嘯,也在老道身後張了張嘴,卻硬是沒敢叫出聲來,這情景被小羽兒瞥見,樂的翅膀亂顫,險些一頭扎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