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四季皆雪,有海,冰覆之,故名:「冰雪」——《近古長青地理志》。
這旗遁速比不得飛劍,故只能言之翔於空中,郎飛閒來無事便四下張望,海波盈盈一望無際,石礁點點三兩成群,偶有那海鳥低空滑過驚的些魚兒四散而逃。[]
還有那陰雲陣陣雷鳴聲聲惹得個郎飛心煩氣躁,但有陰雲滑過身旁便賞它一記火符攪散了事,看的老道直搖頭。
又飛了幾個時辰,看夠了這單一的景色,郎飛又覺氣悶,這時隨風傳來一陣吵雜之音,這小子頓時來了精神,忙細眼打量,前方不遠處一個海島之上約莫見了些人影。
忙對老道說:「師父,這麼多人在下面也不知為了何事,我們且下去觀賞觀賞。」老道一路御器也是有些乏了,點點頭將旗降了雲頭,緩緩向海島行去。
及近,許是有人看到老道的遁光,有幾道人影浮空迎來,待來到旗前,最前面一皂袍大漢拱手一禮對老道:「敢問前輩何來?」老道未答反問道:「你們在這島上喧嘩所謂何事?」
那大漢回頭看看後面幾人,見幾人點頭遂回身言道:「此處不便,懇請前輩上島一敘。」老道點點頭,淡淡的道:「前方引路。」大漢回身向幾人一招手,老道御旗跟著幾人降落在島上。
待下了旗郎飛就見島上三三兩兩站了些人,盡皆是些築基境的人物,那帶頭的大漢引著二人來到宿營之所,等的眾人坐定,向老道恭敬的道:「敢叫真人得知,我們儘是這島周圍百里之內的修真門派。
晚輩是天浪島風巖,這位是海魂道宗主海三乾,這位是碧波宗宗主劉佑……」待風巖介紹完周圍幾人老道捋了下鬍鬚道:「你們聚於此島所為何事?」
風巖聞言道:「前輩如何稱呼?」老道道:「貧道丹門玄羽子。」風巖大吃一驚道:「莫不是人稱丹王的玄羽上人?」老道道:「謬讚而已。」
風巖聽罷鄭重一禮道:「好教上人得知,我們這些海島小派齊聚於此,皆是因近日這東海之上不甚平靜。」老道皺皺眉問:「這是為何?你且細說。」
風巖又言:「自旬日之前,每天均有海震發生,有時在黑夜,有時在白日,一開始我們以為是那座海底火山噴發也沒去在意,不過這些天來卻始終如此,沿海之人傷亡嚴重,於是遣了人手去調查,那些弟子巡海多時也不曾發現哪裡有煙氣升騰,晚輩只覺此事甚是蹊蹺,故聯繫了這周圍的道友一起探查,發現好像此島便是在那震波正中。這才在這裡安下營,不曾想還未細細探尋便遇到了前輩。」
老道聽罷點頭不語,這時外面匆匆步入一個弟子,向風巖道:「掌門,不好了,那些海獸不知怎麼受驚了,正在四散逃跑。」
風巖聽後大驚,他們這些化氣境以下的只能浮空飛一陣,如今那些騎乘之物沒了還如何返回宗門。幾個掌門趕忙奔向海灣,老道並郎飛也跟著出來,還未到海邊,就見天空烏雲滾滾,一會的功夫便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遠遠向海灣望去就見各派的海獸早已亂作一團。
老道見狀雙眉緊皺一臉沉思的模樣。風巖他們來到海邊見了這等場面慌忙呼號自己宗門的海獸,卻半分作用都無,自殘的自殘,逃跑的逃跑。
見穩不住場面,幾人翻手拿出法器,風巖也拿出一物,卻是件環形法寶,待要祭出卻猛聽老道一聲呼喝:「你們趕快收攏弟子,一邊結陣。」
幾人聽到老道呼喝一臉茫然,老道見狀又喊道:「海底有東西,不是你們能夠應付的,還不快去。」幾人大驚,慌忙應老道所說去收束弟子。
老道又回頭對郎飛道:「你在岸上找個地方躲好,切不開來這海邊。」郎飛聽罷點點頭走向島內。看到海灘上已無人停留老道祭出戊土旗飛到海面之上,臉色凝重的看著海面,高聲喊道:「何方高人,在這裡興風攪雨,請上來一敘。」
老道等了片刻見無人應,這時就聽「咚」一陣悶響傳來,整個海島顫的一顫,一圈圈的海波漸漸傳到遠方,掀起滔天的巨浪,老道見狀大怒,自鐲內取出一件傘形的法器,揚手祭出打入海面,左手掐著法訣,右手手指轉動,就見海面上自法器為中心開始緩慢旋轉,法器之處出現一個海眼,左右海水圍著它繞轉形成好大的漩渦。
島上各派掌門站在山上見此場面驚得目瞪口呆,風巖道:「怪不得都說煉精境和化氣境有如天壤之別,這次見了誠不欺我啊。」
旁邊幾個掌門聽的直點頭,一臉的贊同。少時,漩渦越轉越快,就在老道思忖要不要再加幾分力的時候海面「噌」的一聲躥出一個身影浮於半空。
老道住了法訣定睛去瞧,卻見是個魁梧的大漢,遠看是個人形,細打量直似一大一小兩個橢圓滾滾的圓團,小圓頭上生了一對巨目,下面竟只有一個鼻孔,一張巨口橫貫臉龐左右,身上著了一件綃衣,自水中出來竟無半分濕透。
這怪人打量了幾眼老道,巨口一張呵呵出聲道:「那人,可是你攪擾此片水域?打斷我行事?」老道看著他的樣子皺眉道:「你這哪裡修成人身的妖怪,在這造孽生事?」那怪人識得老道厲害,開口道:「我是個水中得道的金大王,化氣成形的海祖宗,這海中本是我的天下,要你這道人來管?你且去煉你的金丹休要多事。」
老道一聽微怒,道:「你在這島底做得的動靜,害的多少性命,如何說我管不得?」那怪人又道:「些許凡人又不礙你之事,平常大爺一口也吃掉百十個,何曾有人敢管?」
老道臉上怒色愈濃,劍指一指怪人道:「你要是這個東海的水中大王為何這附近數個修行的門派無人識得你?」那怪人斜睨了島上眾人一眼,鼻翼顫動,一聲「哼」,直如悶雷般炸響,驚得島上一行人人大駭,復又轉頭對老道道:「大爺在那冰雪之海呆的膩味,來這東海耍弄耍弄還要向那些贏蟲之輩請告不成?」
老道聽罷大怒,喝道:「你這妖怪當真該死。今個我便好教你知道贏蟲之輩的厲害。」說罷單手一引,只見海中的傘狀法器直奔怪人而去,「啪」只聽一聲響,那傘狀法器一拳便被搗的稀爛。
那怪人揉揉手腕低著頭說了句:「既然都出手了,還是拿出點真功夫來吧。」老道見狀冷哼一句,一揮手拿出一張符菉。
清清吐了口濁氣,一手拍在符面,真元一吐,喝聲「疾」,就見一道波紋自空中蕩漾,眨眼的功夫中間裂開一道三寸左右的紋縫,紋縫漸漸變大,顯現出一片深邃的黑暗,接著一把環繞雷光的古樸長劍緩緩而出,老道劍訣一豎喝道:「雷劍。」
那劍倏然靈動的自虛空中一衝而出懸在老道身旁。老道復又揮出一道符,大喝一聲「馳」,又是一道虛空裂紋浮現,接著一柄渾身黑風環繞的長劍伸出,老道一變劍訣,念到:「風劍。」那劍又懸至老道另一邊。
那怪人見老道這一番動靜臉上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將手一招海面,就見海水升到半空轉眼形成一排排的水幕,眨眼的功夫水幕又凝結成一幢幢冰牆。老道這時右手劍指一劃,雷劍伴著一陣耀眼的強光刺在冰牆,一陣電光閃耀,穿過一幢幢的冰牆,餘勢不減的向怪人刺去,那怪人大驚,雙掌一合一把夾住了雷劍,電光在他手上跳躍不休,卻無法前進分毫。
老道見狀左手又是一指,那風劍伴隨著「咻」的一聲,自側面射向怪人。那怪人兩眼一縮,待風劍及至身前,急提雙腳,霎時變做一隻巨尾抽飛了風劍。
這時兩符燃盡,兩把劍亦化做點點光芒。怪人鬆了口氣,將巨尾變回雙腳重新站在虛空,低頭看時就見數絲血線滑到腳上,卻是剛才被風刃所傷。
怪人臉色一寒道了句:「你也嘗嘗我的手段。」說罷灰黑的雙掌自水面一吸,立時海中騰起一個水球,那怪人左手一掌拍碎,又向前一指道了聲「去。」
就見崩碎的水珠一粒粒的向老道的方向濺射而來,途中凝成點點螢光,卻是全部凝成了冰刃,老道見狀右手在臉前劃過一圈,轉眼出現一道土牆,那些冰刃噗噗的插入土牆。見得如此怪人又引上一線海水。
同樣向老道點去,那海水眨眼變作一桿冰槍「彭」的一聲穿透土牆當胸刺來,老道忙低頭張口噴出一股火來,那冰槍轉眼化作一片虛無。
怪人見又是無功,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反手掣出一桿畫戟,一指老道道:「便讓這寒冰畫戟來飲一飲你這道士的鮮血吧。」說完舉戟來挑。
老道皺了下眉,瞬間手中多了一件劍輪,只見這劍輪一圈密密麻麻排列了幾十把細劍。老道雙手抓定劍輪迎著畫戟向前一帶,以劍輪中間方孔鎖住了戟尖,然後單手一轉,怪人就覺一陣旋轉之力傳來。慌忙雙手一握才沒使武器脫手而去,不禁心下赫然,「這老道的近身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又斜跨一步,順著輪孔一抽,這才撤出武器,半途又側旋身子變抽為劈斬向老道,老道輕哼一聲,橫過劍輪迎上,兩件兵器霎時撞在一起。不等怪人變招,一手取過輪上細劍,一劍刺去,劍勢迅疾,等怪人反應過來已到眼前。
怪人臉色大變,慌忙歪頭側閃,劍尖自耳邊而過。嚇的他忙抽回兵器退了幾步,一臉的驚魂未定,又覺耳旁風涼,用手一摸沾了些血,原來被剛才那劍劃破了面皮,怪人心中怒急,稍定神魂又持戟刺來,二人你來我去又戰在一起,幾個回合後怪人不敵,又被子劍一下刺中肩頭,怪人吃痛閃到一邊。
見近身相搏也戰不過老道,他陰沉著臉,反手放回畫戟,抬頭仰天,雙手拍向大海,一聲響徹天際的大吼,就見海面上三股水龍沖天而起,互相糾纏旋轉著騰起幾十丈高。水龍旋轉濺出的水花形成一把把的冰刃,遠遠看去直如一股翻騰的颶風,這股冰雨颶風一成形便呼嘯著向老道撲來,老道大驚,翻手去引戊土旗,卻還未祭起便被颶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