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分文武鍛,器有水火煉,陣響天地動,符化鬼神驚,有御天做鳥,有法道為靈——《近古記雜覽》。
自傳送殿出來郎飛快步走向玄羽宮,還沒進殿就嚷道「師父,您給的藥草使沒了」,及進了殿門,玄羽老道微微睜開雙眼「可曾煉的幾份藥石?」郎飛雙臉一紅道了句「沒」,接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以及自己的推測說與老道,老道聽罷一緊眉頭閉目沉思。[]
不大一會老道睜開雙眼,點點頭看著郎飛道「你的推測倒也頗有幾分道理,你且少待,我再去門內丹府取些材料」說完老道自引劍去了,郎飛閉目打坐靜待老道。
過的片刻老道回轉,又自袖中拿出幾隻手袋丟給郎飛,「但去試手,勿用擔心材料。」郎飛接過手袋聞言對著老道點點頭出了玄羽殿。
吃罷午飯,郎飛一人來得煉丹殿,收拾心思著手煉丹,復又炸得幾爐,待日光漸歇,尋思道「且煉他最後一次便去休整」,過得三刻到了成藥之機郎飛忽的想到「前些次都是按照御火的手段來控制火勢,既然我的真氣也有如此功用何不只用調整真氣來試。」
想罷便撤了御火的手段只用輸出真氣的細微差別控制丹火,待得額頭微微冒汗,忽然聞得一陣藥香飄來,郎飛心中一喜,趕忙撤了火勢,起身開鼎,但見鼎底藍汪汪水盈盈飄蕩著一片藥液,一抹抹藥香傳至鼎口來。
郎飛見狀咧嘴一笑,慌忙取過一旁桌上放著的丹瓶,對準鼎內藥液輕運真氣,就見得那片藥液汩汩而出,盡皆被收入玉瓶,蓋好封蓋也不去管一地狼藉,歡天喜地的跑向玄羽宮,獻寶似地掏出玉瓶遞給老道,老道接過玉瓶滿臉疑惑的望著郎飛,郎飛雙手指指玉瓶示意老道打開封蓋,輕輕揭開封蓋一股藥香飄過口鼻。
老道士抬頭一臉驚喜的看著郎飛,混沒想到這小鬼這麼快便得了訣竅,老懷欣慰不禁讚道「好徒兒」,郎飛得了誇獎又問道「師父,我沒用您教的御火術,卻是使用體內水性真氣來限制火勢的,此法煉製出的藥石可有瑕疵?」老道聽罷又一臉驚奇暗暗尋思「我這徒兒好高的悟性,這等方法都能被他想出來」,再仔細嗅了嗅藥香對郎飛言道「此藥無誤,徒兒之法可行」,得了此言郎飛頓時喜上眉梢。
一老一小又談了幾句後,郎飛告退回的住所,匆匆吃過晚飯,放下心來但覺甚是乏累,倒下便自睡將過去,不時還聽見幾聲夢囈似「嘿嘿」的傻笑聲。
轉眼日上樹梢,郎飛仍自酣睡,就覺的臉前甚是瘙癢,抬手去抓,但摸得毛絨絨一隻爪子,睜眼醒轉過來見得小白兒趴在臉前,郎飛微笑摸摸虎頭「小白兒你起的甚早」,下得床來推開殿門就覺一束耀眼的陽光射來,心中一驚「原來睡到這個時段了」,趕緊洗漱完畢也顧不得吃早飯了一路小跑奔向初霞別院。
惠決子看著來遲的小師叔祖一陣好笑,郎飛一腳跑進殿內就見今日竟沒坐滿,環目四視見朱罡列一旁無人,帶著小白兒走過去坐了下來,朱罡列今天竟沒睡著,瞪著一雙牛眼望著郎飛吃吃艾艾的說不出話,原來這貨昨日回去思來想去覺的肯定是被惠決子老頭蒙騙了,今天故意頂著睡意在那硬扛,果真就被他看到了郎飛進來的一幕。
郎飛對著朱罡列眨眨眼,朱罡列指指郎飛,又指指臥在一旁的小白兒咧嘴傻笑,郎飛打個手勢指指高台,示意朱罡列專心聽課,這小胖子突突舌頭,繼續心不在焉的聽講。
郎飛聽的幾句就知今次竟然是講煉丹,復又聽得一會,心中暗道「如何這閉著雙眼的尖耳道人,講的儘是些邊角料,那武火轉文火,塑丹之時都只一筆帶過,如此怎麼煉的藥石,怪不得如此少人來聽。」
這小鬼頭仗著後面有老道士撐腰開口插嘴道「上首講課的,你可曾按你講之法煉出藥石?」那講課的尖耳道人聽得有人如此摑他臉面,怒不可遏的道「你是那家剛送來的潑楞哥兒,來幾個給我把他丟出去」,下面的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有幾個不識郎飛蠢蠢欲動的也被身旁好友止住。
那道士見沒人動高喝了聲「沒大沒小,反了你了,看我親自拿你」,說完跳下高台就來揪郎飛,及至剛欺進郎飛身邊,就聽得一聲大吼,旁邊斜下裡躥出一白花花的物事猛撲過來,霎時一股大力自雙肩傳來,一下摔倒在地,尖耳老道被壓在地下抬頭一瞧,就見眼前的事物,一排牙如鋸,一雙眼如鈴,渾圓圓一隻虎頭搖擺,滴答答幾點口水橫流。
但聞一陣騷臭味傳來,郎飛掩鼻一觀,原來這道人自被嚇尿了。小白兒似也聞到打了兩個響鼻,趕忙閃身跳到一旁,那尖耳道人見得空,慌忙起身也顧不得整理道袍,一路跑出去,邊跑還邊喊「我乃掌門弟子,你敢在門內縱虎為凶,有本事你等著,待我稟明掌門,必叫你掃地出門。」
郎飛嘿嘿一笑,心說,「我等著,掌門?掌門也要稱我句師叔呢」,見鬧劇收場,再觀殿內弟子,慶幸的有之,後怕的有之,羨慕的,佩服的亦有,見如此郎飛微微一笑,開口道「今天都散了吧,這道人的課聽不得,如他所言須練不出丹來」,眾弟子聽罷俱都一副恍然的表情,向郎飛微微一禮一個個出了門去。
漸行漸少,後剩得朱罡列與郎飛二人,小胖子瘙瘙頭道「你是哪家的哥兒?好生威武,就不怕他尋你麻煩?」郎飛笑道「這你莫管,我自不怕他」朱罡列又道「你這白虎兒,生的好生英武」郎飛輕撫虎頭道了句「那是,我家小白兒甚是靈通。」兩個人遂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起來。
二人攀談許久,郎飛知曉了這小胖子的底細後笑的直捧腹,道是為啥,原來這小胖子本是山下一農戶子弟,儘管家境貧寒,卻自小便生的懶惰,酷愛睡覺,經常是尋個借口逃了農事去偷懶。
卻說一次又逃得農事在這山裡尋思找個地界安憩,恰正趕上那天丹門開山收徒,因四下裡屬丹門勢力,也無皇族敢插手做一些測試靈根此等虎口奪食之事,有那尋仙之心的人只有上山來求,這小子見走哪都能見到人影,微微好奇便跟著人流爬上山來。
山上負責收徒的長老收了些靈根過關之人,這之中就有朱罡列這小子,因這小子除了嗜睡外心性也算清平,復又過了心境測驗,就那麼稀里糊塗的被收上門來,在丹門待了幾日,發現吃喝不愁,也沒農家那多繁瑣之事,這小子自不傻,就在初霞別院安家下來,每天睡完晚上還要來早課躲清靜補覺。
兩人談的高興,郎飛興起,帶著小胖子返轉了玄羽峰,待出得傳送殿,朱罡列看著玄羽殿群也猜出了郎飛幾分背景,心道「怪不得人人都怕他呢,不成想還真是個小祖宗。」
二人一路說笑漸漸來到了玄羽宮,郎飛進得殿裡叫了聲「師父,我回來了」,朱罡列跟著抬頭看到蒲團上打坐的玄羽老道慌忙跪下磕頭,老道睜開眼瞼看了看朱罡列,沒理他,又看向郎飛開口道「今次怎生回來的如此早?」,郎飛拽了拽小胖子一指旁邊蒲團示意他坐了,然後轉頭對老道士言道「今天不曾想教的丹道,兀那道士忒不是玩意,講的都是些雜碎之法,我便攪了他的講局將他趕出門去。」
老道聽後微微一樂,道「那等之人,怎傳的真法,有這麼幾個敗類,也禍害了一眾弟子」郎飛聽後又道「那道人曾言,他乃掌門弟子。」老道士聽完不以為意,撇了撇嘴又道「掌門弟子?掌門弟子沒有八十也有一百,理他作甚,再說掌門又如何,算將起來你還是他師叔,這小子接了大師兄一脈的傳承,不思進取丹道,天天弄權玩術,搞得整個丹門下層烏煙瘴氣,要不是老道我沒幾天可活了,非要去給他一番教訓。」
郎飛聽完呵呵一笑答道「師父莫氣,您可得好好活著,怎麼也要看著徒弟超過您是不?」老道聽完笑罵道「你這頑徒,忒是個人精」。郎飛哈哈一笑接著道:「師父您繼續打坐,徒兒還有些事要做,先退下了」。老道聞言點點頭,郎飛一把拎過又犯困的朱罡列出門去了
午時時刻,郎飛捕得些鮮活吃食烹了招待朱罡列,這小胖子在別院可吃不到如此美味,虎嚥鯨吞一般把個吃食打掃的一乾二淨,惹得小白兒對他呲牙咧嘴虎臉上全是不滿,朱罡列看著小白兒滿臉尷尬的傻笑。
待得午後郎飛送還朱罡列,還順便逛了逛初霞別院眾弟子的住處,羞的幾名少女臉紅,驚得數個美男自慚。小鬼頭得了便宜,拉過小白側騎在上,一臉自得的返回玄羽峰。
看看天色還早,復又去得煉丹殿,尋了幾味藥石來煉,隨著手段嫻熟,炸爐的現象也甚少發生,郎飛頗為自滿的給自己的訣竅起了個名稱,言作控火訣。
自那之後,初霞殿的早課依舊,只不過教丹道的換了個老道,還算是講的頗好,朱罡列早課也不睡覺了,得空就跟郎飛聊天打屁,郎飛聽課的時候他自去逗弄小白兒,不過總會被小白兒折磨的這青一塊那紫一塊,這小子是個呆貨一直樂此不疲。
聆師教誨,煉丹,聽課,凝練真氣,閒暇時帶著小白兒遛遛彎,繁忙時拉下朱罡列的壯丁。小羽兒出關後一鳥一虎嘀咕半天亦和郎飛言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