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孔維明抵達龍虎山已經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
這段時間北都和曲阜孔家都曾聯繫過孔維明,然而孔維明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聲無息。
據下面的同志稟報,他們是看著孔維明被張道辰和和氣氣的迎上山的,之後他們就全不知曉了。
現在上下都在處於觀望狀態,每個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盤算,就算是內閣要員們心中也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出面和張家硬拚?開玩笑!誰出面?
政治不是兒時過家家的遊戲,能在內閣佔據一席之地的都是人精,誰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傻事。
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內閣派系中,每一個派系拚死一搏,都能夠和張家鬥得個旗鼓相當。
那鬥完之後呢?不論勝負如何,天下都沒有他們的事了。
內閣講究的是政治,以實力為後盾,爭取話語權的政治。
趨利避害,天性使然!
有人聽你的,不是覺得你足夠的帥,不是覺得你說話的語言多麼的有魅力,是你有足夠的實力,跟著你能有盼頭!能有前途!
樹倒猴孫散。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了呢。
眼下這個時代,該講哥們義氣的時候還得講,到關鍵時刻,該現實的時候就得現實一點!
這年頭雖說是和平年代,但到了一定的地位,特別是不上不下的時候,想要好好的活著也不容易!
也沒有誰能夠在鬥完張家之後,還能夠保持強大的實力,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實力消耗過大,被其他內閣派系聯手打壓,排擠出內閣。
用實力較弱的新興勢力取而代之!
佔據內閣一席之地的徐家,在江南從來沒有停止過和張家的爭鬥。
但明眼人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表面功夫,做做樣子,無傷大雅,誰也不願意看見張徐兩家和和氣氣。
同樣的,也絕沒有人願意看見,張徐兩家你死我活!
若是如此,天下勢力格局,離從新洗牌,也就不遠了。
洗牌之後,各方勢力能不能夠保證各自眼下的實力和地位,誰也沒有這個把握。
當然也有不少人盼著從新洗牌,這樣他們才能夠有登頂的機會,沉淪和登頂的機會對他們來說五五開。
搏一把並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有這些想法的人,現在說話都不算數。
重新洗牌,絕不是內閣勢力派系願意看見的,這不是封建王朝時代,內閣已經是頂峰。
他們不會逆著歷史的潮流,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爭奪九五至尊之位。
完全犯不上冒這個險,將天下攪合的一塌糊塗,因為他們無利可圖,眼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換句話說和平與發展才是,當今大時代背景下的主旋律。
事實上,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內閣從來沒有停止過這方面的努力,然而是張家一直在單方面拒絕溝通。
內閣也知道,是先前將張家給逼的太急了。
數千年前的大澤鄉登高一呼,揭竿而起,可不是為了什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那是飯都吃不飽,明天能不能看見太陽還兩說呢!腦子有毛病的才跟你說鴻鵠之志。
不過是某些不臣之人美化前例,以佔據道德制高點的一種方式!
如今內閣也將張家逼迫到了一個絕境,張家現在也不幹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和滿清朝一樣,一起死!
這絕不是內閣想要的結果,各自心中也在暗自叫苦。
現在連孔家人都被扣下來,看來張家是鐵了心了,內閣也不得不做好兩手準備,以防不測。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不到萬不得已,內閣不是不會破罐子破摔的,將自己擱在凶險之境。
內閣這樣做,自然還得徵求身居幕後的那些閣老的主意。
內閣要員一起來到閣老休養生息之處,閣老們現在也是愁眉不展。
要是早個十幾二十年,閣老們還沒有退下去的時候,那自然是不消說,玩硬的,來吧,誰怕誰啊!
可這歲月不饒人那!
隨著年紀的增長,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十幾二十年之間,宦海沉浮的,思想也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就算他們不畏自己想,也得為後輩想一想,不過閣老們還是心有不甘,他們戎馬一生,沒什麼時候被人逼到這個境地!
「石先生,開始吧。」
為首的喬老微微睜開眼,慵懶的對堂中間的石勒說道。
石勒精通五行易數,善於推演天機,這些年沒少給閣老們出謀劃策,放在古時候,那就是國師的存在。
「嗯。」
石勒也是神情凝重的點點頭。
不是石勒自誇,普天之下,除了那些不出世的絕世高手,石勒的修為絕對能夠排在前十之列,乃至於前五。
論五行易數,石勒更是所向披靡,自認屈居第二,那就沒有第一。
修為到了他這一個地步,往往能夠料敵於前,然而這一次他卻失算了,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自從石勒以五行易數,窺視天道得逞以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起卦!
推演!
窺天機!
閉目之中的石勒猛的睜開眼睛,如遭重創,往後退出好幾步,眼中滿是震驚的神色。
「這……這……怎麼會這樣!」
石勒這了半天,也沒有這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過石勒這個摸樣,大家都能夠看出來,這並不是好事。
「石先生?怎麼樣了?」
喬老一臉關切的問道。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蒙蔽天機,人道主天道,誰能夠有如此能耐?」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噗……」
石勒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連串的,誰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長吐一口黑血,暈死過去!
等到石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一段時間之內,內閣在不斷加緊準備著,卻不敢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
「石先生,你醒了!」
喬老等人與石勒更多的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這些年喬老等人身體不好,還是多虧了石勒的藥石之術,才能保證生活質量。
他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向來都是成竹在胸的石勒,變成這種摸樣,心裡當然也著急。
「喬老,大事不妙!」
醒來之後的石勒,第一句便是大事不妙。
「這張家人是真急眼了,他們這是要篡改王朝命數啊!」
喬老眉頭一皺,這些江湖傳言他也聽說過,當然也僅僅只是聽說,心裡其實也沒有當回事。
要是真有這個能耐,被打壓這麼多年,早迸發出來了,絕不會等到今天。
「張家人真有這個能耐?」
「唉!喬老有所不知,張家一直以來就有這個能耐,只不過最近這這幾百年來沒落了,也許世人都快遺忘了吧。」
石勒歎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不過是半路出家,說起來他風光無限數十年,還得托張家沒落之福。
他這五行易數,還是從張家失落的典籍之中學得的,卻借此橫向天下,張家之強橫不是沒有理由的。
「在一個禮拜前,南都百萬怨靈在一夜之間被人驅散,無數高手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蹤跡,恐怕就是此人的手筆。」
說到這石勒頓了一頓,看了一眼喬老,見喬老若有所思,這才跟著說下去道。
「張家之所以沒落,還得從滿清朝廷忌憚張家說起,強勢的滿清朝廷雖然將張家給打壓下去了,卻遭遇到張家的強勢反撲,後來結果大家都看見了,張家元氣大傷,卻虎威猶在,然滿清朝廷在受盡屈辱之後,湮滅了。」
石勒眼中閃過一絲神往。
當年八旗入關是何其的強勢,經過四五代強勢的大帝無情打壓之後,才將張家的氣勢逐漸的打壓下去。
跟著就是滿清半個多世紀的屈辱史,滿清朝廷再想要收手,卻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家在沒落的今時今日,已能夠讓內閣深為忌憚,何況是在鼎盛之時。
石勒庇護在閣老門下,也有大樹底下好乘涼之意,為的就是躲避張家找上門來。
如今石勒的羽翼已經逐漸豐滿,然而張家瞬間的強勢,也讓他趕到強烈的不安。
他不想攪合在這裡面去,跟喬老說這些也是看在昔日情分上,若是剛才喬老的表現稍有過激,他直接就走了。
喬老雖然位高權重,但畢竟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跟喬老等人有些情分,但在這件事情石勒也沒有想過和喬老拴在一起。
「言盡於此,喬老好自為之,保重。」
掀開被子,就要站起身來,石勒的傷很重,饒是如此,他還是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樹底下好乘涼倒是沒錯,可是大樹要是倒了,也能夠壓死不少人。
「石先生這是要走?」
喬老愣了一下,石勒這一手算是將他的軍啊!
石勒這些年待在他們身邊,知道了不少普通人不該知道的事情,就這麼讓石勒就走了,肯定不行!
「唉。」
這一點石勒當然也看出來了,不過他還是要走。
「喬老,我們的世界你不懂,有些事情到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不然反而會弄巧成拙,相信這也不是您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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