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麼短的時間,要張道旭等人權衡利弊,下定決心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
利用早課的時間通個氣,就是好讓大傢伙心裡又跟準備,到時候不至於始料不及。
天師張家人,也不會幹等著張宇初再次找上門來,也派人去觀察了張宇初一番。
結果,他們在張宇初的身上什麼都沒有發現,跟普通的遊客,沒有什麼兩樣,整天也就和唐昕在龍虎山遊山玩水的。
張道旭還親自出馬,準備和張宇初來個偶然相遇什麼的,率先結識一番,一探虛實。
可惜,沒能夠成功,張宇初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下。
張道旭心下也是苦笑連連,這張宇初若非常人,那就是非常人。
常人自然不會在意這偶然的磕磕絆絆,有意而來的非常人,能夠識破他這點小伎倆也不足為奇!
不過,張道旭倒是發現張宇初和唐昕去遊玩的地方,都有些特別,都是一些山勢峻峭之地。
別的旅客想要上這些地方,那就得是手腳並用,還存在非常大的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是失足掉下去。
運氣好一點,半條命!不走運?屍骨都不知道該上哪去找。
就是身手矯健的龍虎山弟子,平時也不會上這種地方觀景。
再帶上一個普通的女子,就算是張道旭也自認做不到這麼的隨性自然。
張宇初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飛簷峭壁,帶上一個唐昕他也能夠健步如飛。
獨特的視角,觀獨特之景。
也只有在這山勢俊峻峭之地,才最能夠感受到龍虎山最獨特的景色。
張宇初也是故地重遊,心中也不禁緬懷年少輕狂之時,在龍虎山嬉笑怒罵的快樂時光。
時光如荏,歲月如梭。
龍虎山勢未變,昔日攜伴嬉戲之人,如今早已是駕鶴而去,今日想來,張宇初心中也是不勝唏噓。
想到這,張宇初淡淡的看了唐昕一眼。
此時的唐昕,那是緊張的要命,一雙纖纖秀手,拽緊了張宇初的手臂,手心手背都冒出汗來了。
不論如何,唐昕也都還是一個女子,在山勢這麼陡峭的地方,心底難免有些發慌。
別說是在這裡觀景了,注意力全放在這上面去了。
看見唐昕緊繃的小臉,張宇初笑了笑,溫聲道。
「相信我麼?」
「嗯。」
抬起頭,迎面而來是張宇初誠懇的目光,唐昕堅定的點點頭。
「來!」
張宇初拉起唐昕柔軟的小手,走到了峭壁的最前端,再往前一步,就會失足掉下懸崖。
「感受一下這裡的風!」
「冷!」
這峭壁之上,秋風獵獵,有些涼意是正常的!
「不是風冷,是你心冷!」
這風對唐昕來說是冷,在張宇初看來卻是另外一回事,換成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又會是另外一種感覺。
生長在唐家,一直以來,唐昕都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家對她來說並不是溫暖,年少時索取,年長時回報,更多的時候是冰冷的漠然。
「想哭就哭出來吧!」
長時間的情感壓抑,對唐昕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特別是在張宇初將唐昕從唐家帶出來之後,她內心一直都壓抑著真實的情感。
不論如何,唐家也是她的家,那裡有她的牽掛,更何況她心中對張宇初那一個心結至今未能夠解開。
忽然之間,唐昕感覺到特別的委屈,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然而卻由不得她,壓抑多年的情感,在張宇初的引導之下,瞬間爆發了出來。
哭累了,就趴在張宇初的肩上睡著了。
轉醒的時候,已經是明鏡高懸。
懸崖峭壁之上,涼風習習,唐昕微微的睜開了雙眼,她的身上披著一件衣服,是張宇初身上穿的外套,卻沒有完全醒來
好暖和!
唐昕在張宇初的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絲毫沒有發現張宇初正抱著她坐在懸崖峭壁上。
片刻之後,唐昕像是醒悟過來一般,猛的睜開雙眼。
「醒了?」
「這是在哪?我怎麼睡著了?」
唐昕有些尷尬的從張宇初的懷裡坐了起來,探頭看了一下,黑布隆冬,怪嚇人的。
「啊!」
唐昕驚叫一聲。
「小心!」
張宇初伸手攬住了唐昕,終身一躍,離開了峭壁,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將唐昕放了下來。
「我,我怎麼在那就睡著了。」
唐昕驚魂未定的說道,她發現自從遇到張宇初之後,警惕性是越來越差,連懸崖峭壁邊上都能夠睡著。
倒不是怕張宇初手腳不老實,對她做點什麼,何況以張宇初的為人,就算是唐昕想張宇初對她做點什麼,張宇初還不見得樂意了呢!
她自知這點美色,對張宇初沒有任何的誘惑力可言。
在心底深處,唐昕根本就未對張宇初設防,張宇初是不是坐懷不亂,唐昕不知道。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不會傷害她的話,那唐昕敢肯定這個人就是張宇初。
刻痕難平,覆水難收,傷害了就是傷害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迫不得已的理由,只不過是逃脫罪責的借口。
想到這,唐昕的目光不由有些黯然。
「還在想那件事情?」
藥石無術,這心病還需心藥醫。
解開這心結,也許是一天,兩天,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一輩子。
這個結越難解開,說明唐昕的心中對這件事情就越加的耿耿於懷。
這個心結要是沒有解開,遲早有一天會突然之間爆發出來,這同樣不是張宇初希望看見的。
「不是。」
唐昕撇開了臉,避過張宇初的目光,倔強的說道。
「想習武麼?」
「習武?」
「對,習武!」
「想!你能夠教我麼?」
唐昕黯然的雙眼,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渴望,強烈的渴望。
一連串的事情,讓唐昕的心裡很清楚,她和張宇初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只會拖累了他。
離開同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除了離開人世,唐昕眼下也只能夠跟著張宇初。
張宇初給出的這一條路,無疑給了唐昕一個再次選擇的機會。
只要習武有成,跟在張宇初身邊,也不至於拖累了他,離開也能夠有能力保護自己不被他人威逼利用。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如果唐家有實力震懾他人,唐昕也不至於被逼上絕路。
「習武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真的決定了麼?」
就算唐昕習武有成,對張宇初也形成不了什麼幫助,張宇初之所以這麼選擇,完全是想幫唐昕解開心結。
女子賢良淑德,沒什麼不好,舞槍弄棒,那是男人的事情。
歷代張家人的妻妾也多數也都是平凡女子,張家的女子若想習武,不會不受,若不想習武,亦不強求。
張家有能力保護張家的女子不受欺負,不需要女人習武來護衛張家,也從來沒有張家女子承襲天師大位的例子,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如果可以,唐昕絕對沒有必要受練武之人受的罪。
當然,唐昕是純陰之體,雖然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真的要是練起武來,也能夠事半功倍。
「嗯,我決定了,不論是什麼罪,我都能夠忍受,只要不……只要能夠練武。」
練武,唐昕沒想過要在練武有成之後欺負誰,只要能夠不拖累張宇初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那好吧,跟我來。」
回到酒店,張宇初向酒店要來紙筆,寫畫了起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張宇初停筆收工。
紙張上畫著兩個小人,只有大致的輪廓,還有幾條線條,剩下的都是一點一點的,備註的密密麻麻。
「三天之內,把經脈穴竅給背下來。」
扎馬步,可以慢慢來。
可這經脈穴竅的基本理論知識,卻絲毫不能夠馬虎,既然決定要教唐昕習武,張宇初就不會打馬虎眼。
「三天之後,我會考校你!不能夠有半點的差錯,通過了,我便傳你武藝。」
「三天?」
唐昕輕眉微蹙,這密密麻麻的,三天不能有半點差錯,顯然還是有點吃力的。
然而唐昕所不知道的是,這點考校和當年張宇初收徒時候的考校,相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哂。
當然張宇初教唐昕武藝,並不是收徒,不但唐昕的年紀和性別,不符合張宇初的收徒標準。
連唐昕的資質和體質,張宇初也是看不上眼的。
雖然唐昕的資質體質算是不錯的了,可和張宇初收徒的標準比起來,有著十萬八千里的差距。
「怎麼?有困難?」
「沒有!」
唐昕深吸一口氣!
「好!開始吧!」
別的事情可以憐香惜玉,練武可不行。
唐昕也沒有更多的廢話,直接拿起手中的經脈穴竅圖,走到一旁,認真的背起來了。
勤能補拙,可唐昕的勤奮,在張宇初看來卻不是什麼好事。
「唉!」
張宇初搖了搖頭,不在理會較真的唐昕,卻也不避諱唐昕,跟著盤腿打坐起來,運氣周天。
唐昕抬起頭看了看,露出一絲詫異,逐漸的變得更加堅定的一咬牙,將注意力轉會經脈穴竅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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