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自七八年前,洪爺出道以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南都少有人見過洪爺的真面目,一直都在幕後操控著南都的地下世界。
但他一筆又一筆的惡行,唐昕是記得清清楚楚,好事不做,壞事做絕,絕對稱得上是十惡不赦.
洪爺死了,按常理她應該高興才是,不僅僅是高興,還應該歡呼雀躍,放鞭炮大肆慶祝。
但此刻唐昕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洪爺雖然死了,卻牽扯出南都軍政界如日中天的徐家。
地下世界再強大,也是見不得光的存在,等到上頭有人覺得他是個威脅的時候,只要一聲令下,說滅了就能給你夠滅嘍。
但徐家不同,坐鎮北都的軍政閣老,也不敢貿貿然對樹大根深的徐家對手。
如果洪爺是海岸邊的小蝦米,那徐家就是深海世界的霸主,嗜血巨鯊!
這一刻,唐昕真正的理解了她的父親唐繼琛先前的選擇,這是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
別說他們派來的殺手,沒將你怎麼滴,就真的一槍把你給蹦了,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充其量就將這個殺手大卸八塊洩憤,至於幕後的兇手,知道了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一句話,打斷牙齒往肚子咽,嚥不下去,也得咽,誰讓你命不好,攤上這倒霉事。
公平是相對的,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老虎只和獅子講公平,如果你是只綿羊,甚至是只老狼,亦或是獵豹,那麼,對不起,迎接你的只能是猛虎的咆哮。
這件事情的性質,與解除張唐兩家婚約,開罪張家是完全不同的,那一次是有張宇初出面,張世傑無理在前,完全怪不到唐家頭上。
而且,張家和徐家是有本質上區別的,張家在官府的影響力雖大,但一直秉承的都是在朝而不參政的原則。
徐家則不同,手裡捏著的實打實的槍桿子,印把子,軍政大權兩手抓,兩手硬,完全是唐家所不能比擬的。
唐家要是以經商傳家,也就罷了,走投無路,大不了漂洋過海,卻也能夠活的逍遙自在。
偏生唐家亦是軍政世家,走的跟徐家完全是同一條路線,就憑這一點,徐家就能夠將你治的沒脾氣。
唐繼琛話裡話外的意思,唐昕聽出來了,洪爺徐聖仁的暴斃,似乎能跟她扯上一些關係。
對這件事情,唐家只能是當做毫不知情,唐昕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或許還有身邊的張宇初。
別說是唐昕,就連唐繼琛都有些鬧不明白。
張道辰出手了,一切應該迎刃而解才是,就在唐繼琛準備跟著出手的時候,發現事情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在張家和徐家的對弈之中,最後張徐兩家各退半步,徐家不動用官方的力量,對付張宇初,而張家也不干涉任何除官方以外的力量。
大家都以為張家要伸手拉張宇初一把的時候,結果張道辰伸出的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張道辰這一手,讓唐繼琛看得只看迷糊,混跡官場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見這種稀罕事。
要麼你就別伸手,象徵性的伸出一根手指頭來,這叫什麼事啊!
饒是唐繼琛再聰明,也想不明白這裡面的貓膩。
張道辰要做的就是不讓張宇初成為通緝犯,僅此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張道辰管不著,也不想管。
這些年張道辰坐鎮南都,說白了也就是為了應付南都的徐家,在南都也只有徐家會給張家找麻煩。
張家的權勢雖大,但張家的根基不在南都,強龍不壓地頭蛇,為此,這些年,張道辰沒少受徐家的氣。
其實張道辰的心裡,比誰都希望昨個晚上那地二十一道天雷從天上降下來,這樣他就解氣了。
可徐家人倒好,這第二十一道天雷沒落下來,他們非得去找這二十一道天雷,他們想找死,張道辰絕不攔著。
當然,和徐家人鬥了這麼多年,張道辰也知道徐家人不是吃素的,張宇初這一次也只能算是偷襲得手。
最後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張道辰也想看看,張宇初還藏著什麼手段,張唐兩家的婚事敢插手,還敢用雷劈徐家人。
……
得知徐聖仁的死訊,張宇初輕輕的點點頭,絲毫不覺得驚訝。
這件事情他心裡早就有數了,張宇初不但知道徐聖仁死了,還知道她是被雷劈死的。
因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張宇初,要是徐聖仁沒死,他才真的要驚訝。
昨晚子時是個好時辰,趕去投胎,虧待不了徐聖仁,而且張宇初還送了他一份大禮。
雷電的洗禮,希望能夠洗卻他深入骨髓的污垢,能夠乾乾淨淨的上路,投個好人家,下輩子好好做人。
對張宇初漠不關心的摸樣,唐昕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算唐昕的聯想能力再豐富,也絕不會聯想到徐聖仁暴斃的背後,有張宇初的影子。
接下來的兩天,唐昕和張宇初深居簡出,除了每天必須去醫院喝藥以外,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在總院逗留的時間也是極其短暫,幾乎是喝完藥就走,確認沒有人尾隨跟蹤之後,才敢驅車回到月牙湖的梅花山莊。
儘管唐昕小心翼翼,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夠躲掉的
「你就是南都市局的唐昕唐中隊吧。」
在唐昕和張宇初搬入月牙湖梅花山莊後的第三天,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唐昕剛一踏進曹參辦公室的大門,首先看見的並不是穿著白大褂的曹參,而是三位年輕人。
確切的說是兩男一女,都是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曹參更是將眉頭凝成一個川子。
「我就是!你們是?」
唐昕心裡已經有數了,這兩男一女,應該就是前兩天彭國濤帶去市局接手案件之人。
「歐陽晨曦,這兩位是我同事。」
「王晨陽。」
「譚晨光。」
「請問三位找我有什麼事麼?」
唐昕故作疑惑的問道。
「我們是來接手一件案件的,唐小姐剛好與這件案件有些牽扯,所以想請唐小姐配合調查,想必唐小姐身邊這位就是張宇初張先生吧。」
說話的同事,歐陽晨曦也細細的打量著唐昕身邊的張宇初。
歐陽晨曦自負看人的眼光極準,在她看來張宇初除了人長的英俊一些,她並沒有看出張宇初有什麼非同一般的地方。
長得英俊這唯一的有點,在歐陽晨曦看來,也不算什麼,不過是皮相而已,只要歐陽晨曦願意,就算年過半百,她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人看上去像是二十歲那樣年輕貌美。
起碼,歐陽晨曦就覺得身邊的王晨陽和譚晨光,就比張宇初英俊不少,還有著張宇初不具有的陽剛之氣。
真如調查出來的那樣張宇初是一個奇人?還是一個連真名都不敢用的小白臉?
歐陽晨曦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都說大都市裡的女子喜歡包養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然而歐陽晨曦不知道的是,她看見的都是張宇初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只要張宇初不願意,誰也別想在他的面相上看出任何的端疑。
張宇初和他們也算是同道中人,張宇初並不像傷害他們,更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的牽扯。
只希望張道辰能夠盡快將這件事情擺平,張宇初哪裡知道張道辰陽奉陰違,出聲不出力。
而歐陽晨曦三人又倔強的跟頭牛似的,嘴上不說,心底裡其實都想見識一下會天雷道法的那位前輩,藉著調查藍色死亡人事件,逗留在了南都,最好等到他們找到那位前輩,豈是張道辰三言兩語就能夠喝令回去的。
結果,兜了一個圈子,他們發現調查藍色死亡人,和他們需要尋找的那位天雷道法的前輩,完全就是一回事。
幾個關鍵的疑點都集中在唐昕和張宇初的身上,他們立刻找上了南都的安全部門,要求他們全力配合調查此事。
南都安全部門當然是沒有異議,全力配合調查。
在安全部門的配合下,很快就將唐昕從小到大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的可疑跡象。
要說可疑也是最近一周內才發生的事情,而且她們發現唐昕其實患有絕症,將不久於人世。
再看唐昕的模樣,絕不像是一個知道自己患有絕症之人,顯然她對她現在喝的藥非常的有信心。
最後一切的疑點都堆積在了張宇初的身上,而問題也恰恰出現在張宇初的身上。
不論安全部門使用什麼樣的辦法,都只能查出張宇初這幾天之內的事情,而在這之前完全是一片空白。
而就這短短的幾天,也足夠的駭人聽聞。
對張宇初的身份,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和戶籍地址,這還是從前不久市局的一份口供中得知的。
順著這份口供的基本內容,安全部門也展開了調查,不論是網絡還是聯繫戶籍當地,最後都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基因庫裡面也找不出與張宇初留在口供上的指紋,相匹配的指紋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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