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盡於此,也算是仁至義盡。
張宇初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青茶。
藥方已經開出來了,搬家的意見他也說了,至於唐老爺子會怎麼選擇,那是他的事情,與他張宇初毫無關係。
幫助唐老爺子,張宇初從沒有想過回報。
同樣的,張宇初也從來沒有想要強迫唐老爺子接受他的好意。
「奶奶的死和這個搬家有關係麼……」
唐昕詫異的說道,她完全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絕對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
不過,唐老夫人的死確實有些突然,且不說唐老夫人的年紀比唐老爺子小,身體也一向要比唐老爺子硬朗。
可偏偏是唐老夫人先唐老爺子離開人世。
張宇初面色一冷,抬眼看了唐昕一眼。
長輩說話,後輩是不該擅自插嘴的,更何況唐昕還是一個女人,這絕對是個大忌諱。
見張宇初面色不善,嚇得唐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出小半步,委屈的閉上嘴,將後半句生生給嚥了回去。
「信則有,不信則無。」
隔行如隔山,這種事情玄乎其玄,微妙的很,要跟唐昕一個外行人解釋清楚,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張宇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唐昕解釋一些什麼。
信則罷,不信亦不強求,別人死活,與他張宇初扯不上半點關係,他可不是濫好人。
唐老爺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思量唐昕和張宇初到底是什麼關係。
依唐昕的舉動來看,似乎有點害怕張宇初,絕不像張宇初所說的唐昕於他有恩。
這也難怪,連他都看不透的年輕人,唐昕心底裡有些畏懼是再正常不過了,當下,唐老爺子笑著說道。
「多謝先生指點迷津,那依先生之見,我該搬到什麼地方呢?」
先前,唐老爺子稱呼張宇初為先生,自稱老朽,自然還是將張宇初當後輩看待。
但這個時候,唐老爺子已經放下身段,與張宇初平輩相談,甚至是向張宇初請教,情況已經大不相同。
不過張宇初可不會因為唐老爺子的一句話,就放下身段,去為他老唐家滿世界挑選宅邸。
他現在為唐家人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唐老爺子的前半句,張宇初坦然受之,至於後半句,張宇初置若罔聞,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
唐老爺子也是個聰明人,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午宴之上,唐老爺子為首,唐家三兄弟作陪,以茶代酒,宴請張宇初,賓主盡歡。
唐昕的身份自然不能夠出現在午宴上,午宴出來,張宇初再次看見唐昕的時候,唐昕的眼圈紅紅的。
而站在唐昕身邊的正是唐昕的母親李曼菁,顯然在午宴這一段時間裡,唐昕沒少被李曼菁說教。
臨別之際,李曼菁還不忘在唐昕的耳邊輕聲交代。
「老爺子,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身份?值得你這麼重視。」
送走張宇初,唐繼淵站在唐家別墅大門的台階上,一臉疑惑的朝唐老爺子問道。
他就鬧不明白了,他完全看不出這個年輕人有什麼值得重視的,比張世傑恐怕也強不到那裡去。
「大哥,這個年輕人怕是不是不簡單啊,找個機會問問昕兒,這個年輕人是什麼底細。」
唐繼琛的眼界格局比他的大哥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不然也坐不上紀委書記的位置。
「別白費力氣了,昕兒知道的恐怕不比我們多,繼淵,給曹參老弟打個電話,請他過府一敘。」
唐老爺子轉身進屋之前說了一句,丟下呆愣中的唐家三兄弟。
接到唐繼淵的電話,曹參還以為唐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又惡化了呢,馬不停蹄的從醫院趕到了唐家。
曹參在總院的身份是比較特殊的,就算一年到頭都不在辦公室,都沒人敢過問。
中途離開,對曹參來說那是絕對的小兒科,不過在離開之前,曹參還不忘交待藥房將唐昕的要給準備好,按時送到他的辦公室。
「曹參老弟,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看看這張藥方怎樣?」
來到唐家,曹參連茶都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唐老爺子拉到一邊,將張宇初開的藥方遞給了他。
曹參張口就想罵娘,火急火燎的將他給找過來,就為了看一張,不知是哪得來的破藥方。
不過,看到藥方上的字跡的時候,曹參生生將到了嘴邊的罵人話,給嚥了回去。
他一眼就認出這藥方是出自何人之手,雖然字體已經從繁體字變成了簡體字。
字體可以變,但寫字的手法絕對不會變。
曹參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張藥方,然後將兩張藥方擺在了一起,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點,撇,豎,捺,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寫字手法,絕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曹參怪異的看了唐老爺子一眼,隨即便釋然了,唐昕是唐老爺子的孫女,能夠擁有這張藥方,並不算太意外。
「怎麼樣?」
唐老爺子緊張的問道,其實不用問,單看曹參的反應,就知道這張藥方非同凡響了。
「看來,唐老哥是見過那位年輕人了,你來看看這張藥方的字跡,這是昕兒前天給我看的一張藥方。」
「哦。」
唐老爺子狐疑了一下,結果了藥方,對比了一下,讓他奇怪的是另外一張藥方居然是清一色的繁體字。
「這,這,怎麼會這樣?」
唐老爺子愣住了,現在會寫繁體字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就算會寫也是用來練書法。
用來開藥方,嘿!
就算曹參這樣的杏林國手也不會這麼幹,原因很簡單,抓藥的護士能看懂簡體狂草,絕對看懂不繁體狂草,到時候還得再麻煩一次。
「你想問我?我還想問你那寶貝孫女呢。」
曹參沒好氣的說道,他好不容易拉下來臉來,對一個年輕人好言好語,結果鬧得是熱臉貼上冷屁股。
當然,這種丟人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和唐老爺子說的,不然還不得被笑話死。
要是在老傢伙中間流傳開來,他的一張老臉就沒臉見人了。
「這個年輕人。」
唐老爺子頓了一頓,和曹參對視一眼,然後頗為感慨的說道。
「不簡單吶。」
曹參一臉的深以為然。
……
從唐家出來,到南都總院的路上還算安靜。
地下世界人再想找張宇初和唐昕的麻煩,也得重新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洪爺是放話了,這絕對是個拼出頭,博上位的好機會,可這也得有那個當老大的命。
雖然南都的宣傳控制工作做得還算不錯,但鬧市區的車禍事件,不是說遮掩就能夠遮掩過去的。
短短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在南都傳的沸沸揚揚,甚至是神乎其神。
兩輛上好的奧迪車,撞成那副德行,四位濃厚黑色背景的人,三死一殘廢,而張宇初和唐昕完好無損。
還自己大搖大擺的從不成樣的奧迪車裡走出來,根本就不需要救援。
這恐怕不僅僅是運氣好就能夠解釋得了的,再稍微的聯想一下,值得洪爺發話的人那絕對是個硬茬啊。
南都地下世界的圈子就那麼一點大,一點風吹草動,大家都能夠知道。
他們可都聽說了,關外來的鐵老二,急功近利,一心想要討洪爺的歡心,一大早就埋伏在地下停車場。
結果,被嚇暈過去,讓一幫子關外來的兄弟,送向醫院,剛到醫院門口,就直接推進了醫院的太平間。
呲牙瞠目,膚色如藍,死狀極其恐怖,鐵老二的那些關外來的兄弟,當場就被嚇瘋了一個。
鐵老二那群兄弟,也幫張宇初傳出話來了。
說是要洪爺三日之內去找他,不然後果自負。
瞅瞅,整個南都有幾個人敢說這樣的話,要是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
鬧騰了一晚上的地下世界,靜默了。
在他們看來,年紀輕輕的張宇初和洪爺硬碰硬那絕對是雞蛋碰石頭,結果是可以預見的。
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衝在最前頭,給洪爺當急先鋒的念頭,都在觀望狀態之中,靜觀其變。
鐵老二前腳剛走,後腳他手上的那幾條街巷,就被道上的人瓜分一空,鐵老二那些關外來的弟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咱要上位,但咱也不是傻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買賣,咱不幹。
來到醫院的時候,曹參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裡面只有一位護士,還有一碗難聞的藥。
第一次喝著藥,唐昕是心不甘情不願,第二次的時候心情就大不相同了,欣然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唐昕不是小孩子,分得清好賴,這藥難聞,卻不難喝,而且藥的效果非常的好,這樣的良藥上哪找去。
守在旁邊的護士就鬧不明白了,這麼難聞的藥,應該是很難喝才對,可她居然看著唐昕一口就喝完了,還不帶換氣的。
跟小孩子喝兌了水的蜂蜜似的。
唐昕走後,好奇的護士用指尖蘸了一點殘留的湯藥,嘗了一下。
結果這個護士是上吐下瀉,腸子都悔青了。
第二天,唐昕過來喝藥的時候,還沒有一點思想覺悟的問,怎麼換了一名護士,一聽才知道昨天那位護士生病了,現在正躺在病床上靜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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