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破軍身處一片虛無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現不了,他想要伸手去觸摸自己的身體,卻感覺不到手的存,而身體,也似乎只存於意識之,他彷彿沒有具體的形態,整個人與這片無的黑暗融為一體。
破軍向前快速移動,雖然看不見,聽不到,但是他的意識裡,他就是向前移動,他隱約覺得前面有什麼東西召喚他,他必須得快趕過去確認!
許久,像是走過了無漫長的時光,又像是剛剛過去了一瞬間,這兩種感覺極其對立卻又奇妙的融合到一起,沒有絲毫的不協調。
他看到了遠方似乎有光,他對著光移動過去,光他的感知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後出現眼裡的竟然是一群奪目的碎片,浩浩蕩蕩宛如河流般綿延,不知其終點。
這裡每一塊碎片都出如同鏡面折射後的光,無數道光互相交纏,照亮了這塊空間,黑暗退避,虛無歸隱。
破軍來到這群耀眼的碎片前方,他仍然沒有現自己的身體,來到這裡的彷彿是沒有形態的靈魂一般。
他盯著一塊巴掌大小的不規則的碎片,看著看著,這塊碎片慢慢眼前放大,後破軍的整個意識被拉扯了進去——
破軍進入之後,眼前彷彿下了一場大霧,使他看不到具體的畫面,只能聽見一些聲音從霧傳來:
「不破。」
「師尊。」
「保護好你師娘和我們領地的姓,軒轅氏就交給你了。」
「是,師尊,除非溟獸踏過我的屍體,否則,我會用我的生命為他們鋪路!」
「說什麼喪氣話,你可是我軒轅霸天的弟子,此戰過後,我們再舉杯對飲,笑看風雲!」
「弟子自當煮酒以待!」
「孺子可教,哈哈哈哈哈……」
聽完這些隻言片語後他的意識就被強制的送了出去,隨即直接落進相近的另一個碎片裡——
依舊的大霧,依舊的畫面不可見,依舊的只聞其聲:
「大長老,族裡那群小輩們就有勞了,疏狂這裡先行拜謝。」
「族長萬萬不可,莫要折煞老夫,身為獨孤氏的一員,這是老夫義不容辭的責任!有我,族長管放心前方征戰,溟獸,還輪不到它來磨滅州!」
「一切就交給大長老了!」
隨後,意識再次退出,再次進入,一遍又一遍重複,宛如無的輪迴一般——
「妹妹,英靈們準備得如何了?」
「哥哥,都準備好了哦,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嗯哼!」
「哈哈哈,就你有才!」
「那是那是,嘿嘿嘿,哥哥,我聽說冀州的夢幽花又到了快要開放的季節,遍地夢幽,好美的,跟那個溟獸打過之後,要記得帶我去看哦!」
「嗯,好。」
「來,我們拉鉤。」
「好歹我也是一族之長,你還不信你哥哥啊?」
「裡驚鴻,你這個人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好好好,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年,呃,不行不行,一年太短了,一萬年,嗯,一萬年不許變!」
「好,一萬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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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孫女好孫女,快快鬆手,你爺爺的鬍子快被你給揪斷了。」
「就不松,誰讓你這次出去沒給我帶糖啊?爺爺都不疼寶寶了!」
「那我這次出去給你帶好不好?」
「不好!」
「那,那爺爺去打兩隻小怪獸給你好不好?」
「怪獸?什麼怪獸呀?」
「兩隻長得很像熊的小怪獸,很可愛哦,要不要啊?」
「好啊好啊,爺爺這次一定要記住哦,我要小怪獸!回來要是你沒帶那兩隻小怪獸的話,我就把你鬍子全揪了,讓你當一個沒毛老頭!哼」
「好,爺爺誓一定記住了!」
「嗯,好了,你快去,不然小怪獸被人搶了就沒了。」
「那我走啦。」
「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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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音,族內事務就交給你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姐姐,放心,等到你大捷之時,我們必定落櫻相迎!」
「落櫻就不必了,等我回來那天,就讓你和天涯把這喜事給辦了,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啊。」
「呀,姐姐!」
「小妮子害羞了,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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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憐鵲舞團,神宇樂團,靈音歌團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戰。」
「嗯,飛燕啊,你覺得是我們上官氏準備得快還是即墨那老匹夫準備得快啊?」
「肯定是我們。」
「哈哈哈哈哈,聞你此言當大飲三杯啊!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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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隨我一道去宗祠。」
「大哥,你準備……」
「恭迎鎮族洪荒元罡,洪荒元罡護佑我族,但是我即墨一脈先是人族!人族不滅,即墨自當長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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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畫,我命你從現開始繼任我尉遲氏族長。」
「族長,夜畫尚不具備統帥全族的資格,懇請族長收回成命。」
「沒有資格?我的命令就是你的資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身為族長,你要保護好你的族人,明白麼?」
「是……夜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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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請老祖,天地將滅,我人族危旦夕,不肖子孫北唐敗月跪請老祖出關相助!」
「此事非你之過,一直以來,你所做的我都看眼裡,身為我北唐一族族長,敗月,你很不錯!」
「謝老祖謬讚。」
「好久沒有活動身子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世人大概都忘了我北唐孤光了?也罷,今日就讓我破關而出重振我北唐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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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哥哥,你可要活著回來呀!」
「放心好了,雪兒,這次我不你身邊,你要保護好自己,父親大人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此戰過後,我們就成親,我要給你一個州風光的婚禮!」
「記住你說的話哦,我等你。」
「我車非擎宇向來一言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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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緣,你們後方需銘記以護佑孩童為要任務!他們是我們的未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葬送這場末世浩劫裡!」
「是,大哥,後方有我,一切皆定!你就前線大力施為,一定要剿滅溟獸!」
「這還要你教我?!想我州叱吒風雲之時,那溟獸可不曾聽說過我的名號,這次,少不得要讓它見識一番我揚州赫連辰逸的蝴蝶斷魂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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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們沒有退路,我完顏氏舉族皆勇士,無一懦夫,此戰全族出,全力以赴,誓於州共存,務求一戰功成!」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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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此,此戰定當伏屍億萬,可是蒼生萬民,隱約仍有一線生機!」
「我們修士本逆天而行,何來天意?天道不仁,我等便伐天而上,改天換命,興我人道!」
「俊馳,此戰,無論成敗,勢必行!只是推演之勢不容樂觀,你且記住,一旦不敵溟獸,無論如何也要將它封印,我們不能退,即便身死,也要為我們身後的億萬族人奪取那一線生機!」
「是,父親。」
「雖然時間還沒到,但是等不及了,現就讓我為你解開傳承靈禁!」
「可是,父親你——」
「為了推演,這是我少師一脈必須付出的代價,我的身體早已老朽,此次不能與你一道征戰沙場,可是,你要連同我的份也一併殺回,不要弱了我少師一脈的名聲!」
「是……父親!」
破軍的意識再次被碎片排斥出來,只是這次出來後沒有被別的碎片吸引進去,他呆滯的靜止眾多的碎片,無數碎片向著他的身後緩緩流去,如一條永不再回頭的河。
「剛才的……那些……都是什麼?他們都是誰?為什麼我會知道?為什麼會讓我知道?」
破軍能夠感受到他們言語之的那股壓抑,仿若讓人的心,都沉沉的墜底,這是一場大戰前的後訣別,也許此後,他們會重聚,也許此後,他們會天人永隔。
破軍看向飛近的一塊碎片,他向前靠近,然而即將進入碎片時,卻從碎片裡傳來一股巨力,直接將他震飛出去。
破軍驚異不解的看著那塊漸漸向遠處飄去的碎片,轉而對另一塊碎片靠近,結果快要進入碎片的時候同樣被一股大力震開。之後他又不信邪的對臨近的其他幾塊碎片試了一次,結局依舊如此。
難道再也進不去了麼?
不行,一定要進去!
我有感覺,這裡面有對我極其重要的東西,那是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我要拿回來。
破軍看著眼前的諸多碎片,思接下來該怎麼做,這時,一塊有之前十幾倍大小的碎片從遠處緩緩飄來,飄到破軍前方時,直接將靜立它行進路線上的破軍給吞了進去……
進入這塊碎片後,破軍面對的不再是遮掩一切的迷霧,而是一幕極其震撼的畫面——
天空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這些裂縫綿延不知幾萬里,縱橫交錯,將整片天空割裂得破碎不堪。裂縫如一張張巨獸之口,噴吐著無的黑暗,放眼望去,連靈魂似乎都要被吸收走,整片天空這黑暗的渲染下變得極端的陰沉可怖。
大地上,到處翻滾著濃濃的黑煙,倒塌破碎的屋舍隨處可見,森林燃燒的火焰已經逐漸熄滅,空留下萬里無邊的焦炭。
腥紅色的海水沸騰,水面上漂浮著無的屍體,屍體隨著浪潮海水裡不斷翻滾攪動,即便隔開遙遠的距離,也彷彿能夠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海面上星羅棋布的島嶼早已分崩離析,只剩下一塊塊巨大的尖石突出海面。大地上的裂縫縱橫交錯隨處可見,與破碎的天空互相映襯,有的裂縫宛若深淵,深不見底卻一直蔓延向地平線,整個大地如同被撕碎後強行拼湊一起。
原本直插雲霄的座座高峰也已全部崩塌,那是被強大的力量直接震碎的。破軍甚至看見大地上烙印下的一個巨大掌印,掌印約有十萬里,掌印之的土地沉陷數萬丈,掌印的四周,所有山峰皆粉碎,連大海都被生生蒸乾!
殘破的土地上堆滿了斷肢殘臂和碎裂的武器兵甲,無一不散著恐怖的波動,那是遠超真神級的強者屍體和遠超頂階法器的兵器。
那些屍身之,有人的有獸的,他們留人世間的後表情有恐懼有眷戀有仇恨有絕望有淒涼,但多的卻是不甘!
那是無生命的不甘!
那是無邊無際濃黑的要讓人窒息的不甘!!
那是比黑夜還要深沉,比絕望還要厚重,比地獄還要陰森的不甘!!!
地表的溝壑之汩汩流淌著濃稠的血液,血液化河,堆積成湖,土地早已被浸染成暗紅色,然而戰鬥仍然持續,卻已經走向頭……
天空之外的無虛空,無數道人影呼嘯閃掠,他們幾乎個個都身負重傷,可是死亡之前,卻仍然拚命戰鬥。他們按照命令一個個站好方位,旋即一個極其繁複而玄奧的龐大陣法眾人的組合顯現出來。
陣法之,一面數十萬里大小的精美銅鏡懸浮於乾位,鏡忽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鎖」字,這個字出耀眼的光芒。同時,坤位,生位,死位,水位,火位,各有一座高台,一把神尺,一幢古樓,一面大旗,一條長,這些古老的兵器上分別浮現了「封」,「困」,「禁」,「囚」,「縛」這五個和「鎖」一樣的數萬丈的大字,這些大字統統散出無量的光,如浪潮般洶湧的白光被兵器後的眾多修士催動著衝向陣法的心。
被整座大陣圍困著的是一頭巨獸。這是一頭高達數萬里的龐然巨獸,它凌立虛空,全身散著滔天的邪惡氣息,身上披覆著黑色的鱗甲,背後生有三對巨大的羽翼,四肢粗壯有力,頭上頂著一個鋒銳的彎角,一雙血眸浮現的是無邊的殘忍與暴虐,充斥著對生命的蔑視和漠然。
此刻,它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其大的一處甚至直接將它的身體貫穿,然而這些傷口它週身如黑霧一般的邪惡氣息潤澤下,迅速的恢復著。
巨獸對著周圍湧來的白光出震天的咆哮,洶湧的白光被音波壓迫得倒捲而去,兵器後修士和妖獸的身體紛紛爆炸成漫天的血霧,可是迅速又有人補上陣法的空位,使得陣法得以維持。
「以人祭,獻祭蒼生之力!」
一聲蒼老的話語傳出,並不大的聲音卻傳入每個人的耳裡,圍困巨獸周圍的眾多修士們的頭頂突然衝起一道道驚天的血氣,這些血氣宛若有靈性一般立刻凝聚成一條條粗壯的血線,血線紛紛和那個萬丈大小的古字融合,之後兵器的古字消失不見,血線化為一條條帶有那些古字的血色鎖鏈捆縛到巨獸的身上,巨獸的身體立刻被血色鎖鏈給埋沒了,空只剩下一個扭動著的巨大無比的血團。
「以地祭,獻祭萬獸之力!」
立時,場的所有獸類無論是靠近的還是立於遠處的全都從身體裡抽出一節節黑色的鎖鏈,這些鎖鏈纏繞住那把巨大的兵器一起鑽進血團之,血團掙扎得加的厲害了,隱約可以聽見憤怒的嘶吼。
「以天祭,獻祭世界之力!」
空僅剩的兩千多個為強大的修士包括主陣者全部從身體裡衝出紫色的光雨,這片光雨匯聚成一股紫色的洪流,洪流漫過之處,空間被侵蝕成虛無,高空之下的地面紛紛被壓陷,裂開一道道寬闊深邃的縫隙。
同時距離此地異常遙遠的一處虛空,一個個龐大壯闊的世界無聲無息出現,然後迅速崩碎枯萎,原本世界之充斥著的磅礡生機全部被抽走,後穿透漫漫虛空與紫色的洪流匯聚巨獸的身前,然後一下子將黑紅色的血團吞沒了進去。
黑紅色的血團被吞沒後宛若裹了一層紫色的水晶一般,之後紫色的晶體慢慢縮小,從數萬里到數十萬里再到數萬里,等到了裡之時紫色晶體卻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緊接著晶體又慢慢的變大,漸漸的變大到數千里再到數萬里。紫色的水晶上流光溢彩,有著數不清的意識飛速流動,無數的聲音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異口同聲地響起:
「滅我神體!」
只見虛空一個個失去魂魄的修士和妖獸的身體突然全都爆碎開來,傾盆的血雨,碎裂的血肉,全部化為氤氳的血氣衝上天,衝進紫色的晶體之,晶體漸漸穩定了下來。
而後又有聲音出現天地間,同樣的是眾多不同的聲音,卻帶著相同的毅然和決絕:
「毀我魂魄!」
紫色的晶體突然爆一陣陣無聲的波動,那是靈魂爆碎的聲音,眾多靈魂爆碎後形成的靈魂風暴將紫色晶體迅速的壓制縮小,到千丈左右停滯不動。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燃我元靈!」
紫色的晶體表面突然燃燒起無色的火焰,周圍的空間都被燃燒成虛無,晶體火焰的炙烤下慢慢縮小凝實,直到後變成一顆耀眼的紫鑽,火光才逐漸熄滅。
這時,同樣屬於主陣之人的蒼老聲音繼續響起:
「無始神禁,永世封印,鎮!」
紫鑽上流竄出一道道玄奧複雜的紋路,帶有毀眾生的恐怖波動,散出無的光,比火光耀眼,比月光璀璨,比陽光熾烈,照亮了整塊天宇,之後光芒迅速的收斂,連帶著紫鑽也緩緩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道聲音天地間來回激盪:
「先祖若佑我人族,以我族永世之詛咒,換子孫萬代之延續!待到乾坤扭轉之日,橫掃合,平定八荒,重振州!」
「願我人族永世昌盛,萬代不屈,戰天道,不絕於天地!」
就聲音浩浩蕩蕩傳遍整個世界時,天空無數道深邃的裂縫突然開始移動,後組合成一張巨大而恐怖的人臉,這張臉面無表情,看起來猶如這天地間的主宰一般威嚴,他冷酷的開口道:
「此次眾生違逆天意,不入輪迴,倒行伐天,死有餘辜,殘存餘孽將加以肅清,作為懲罰,剝奪人族的天生元靈,我乃天,天之令即我所言,天命:奪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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