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震地雷與破軍擲出的鞋子撞擊一起時,空那一點頓時爆出無的白光,四周陰暗的環境瞬間被映成白晝,破軍嫣然小狼以及站遠處的李影緊緊閉上眼,可仍然覺得面前的光彷彿透眼而入,忍不住流出淚來。當白光終於散後,原來梅仁耀站著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半球形的大坑,而大坑周圍的地上三個人外加一條狼淚流滿面,如同剛剛看完一場無比感動的戲劇。
過了一會兒,破軍才勉強睜開眼,看著不遠處的大坑,破軍心暗歎,先不說這破壞力了,單單這放出的令人不得不閉眼的熾烈白光戰鬥的作用就不可小覷。如果你跟人打得好好的,可你卻突然有那麼十幾息的時間變成瞎子,不用懷疑,這十幾息的時間對手絕對能把你搓扁揉圓想虐成什麼樣就虐成什麼樣還不帶重樣的。破軍看看四周,突然覺有點不協調,仔細一想卻現梅仁耀不見了!
這貨竟然消失了!
這個無比討厭讓人恨不得剁上三萬刀剁成肉條扔到海裡可能連魚也不吃蝦也不睬龜也不見的渾身散著濃烈混蛋氣息的傢伙竟然不見了!!!
我都還沒跟你討債,你怎麼可以玩失蹤?!
龍嫣然也一臉迷惑的看著那個坑,她問破軍:「那個傢伙跑哪去了?」
「不知道。」破軍氣呼呼的答道,他抬頭看向李影,現他臉色驚恐,左手抽搐著指著坑底的一塊布,嘴唇哆嗦著說:「仁耀,仁耀死了……!」
「死了……」破軍聽後愣了愣,從小到大,他殺過野獸殺過妖獸殺過花花草草可他還從未動手殺過人,老頭雖然告訴過他不少有關什麼人該殺什麼人該殺掉一半什麼人該殺掉四分之一什麼人不用殺可是到頭來他還是沒有對同類出過死手。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十二年來第一次出手殺人,雖然不是直接動的手,可是如果梅仁耀真的死那場爆炸……那自己依然是兇手!
是兇手!
是!
凶!
手!
到後就只剩這三個字來來回回腦海迴盪,震的破軍腦袋快要爆炸,他強忍著不適跑到那個大坑前,坑原本的黃褐色土壤全都消失不見,被震地雷侵蝕得乾乾淨淨,坑外的泥土卻完好無損,完全沒有受到絲毫波及,整個大坑彷彿是被人一絲不苟挖掘出來的——除了留坑底的那塊破碎不堪的布——並不鮮艷的色彩卻異常顯眼的彰示著它的存。
破軍傻傻的看著這塊布,此時他無端想,要是這塊布變成梅仁耀就好了,那樣我可以把他胖揍一頓,讓他跪下,給我磕一個頭,再自己扇自己一個耳光,後誓從此不再與我為難,如果他以後表現好的話,甚至可以收他當小弟,老頭不是說過冤家宜解不宜結麼?
可是尼瑪的現都成死人了連屍體都消失了這個死結怎麼解?誰能告訴我?一陣大風吹起,這塊破布隨著風飄到空然後分解成碎片,碎片升往高空漸漸消失不見,梅仁耀留地上的痕跡徹底被抹去!
李影看著翻飛的破布碎片,眼神一顫,突然驚醒,他看著破軍好像見了鬼似的尖叫一聲,拔腿就跑,速達到他出生以來的巔峰!
趁這傢伙還沒反應過來,趕快離開,不然等他醒悟過來,恐怕立刻就要殺我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何況我還是敵人!當初為什麼不是我被他打暈啊?這樣不就沒我什麼事了麼?吳元啊吳元,你暈的好及時啊!
破軍沒有理睬逃走的李影,仍舊一動不動的蹲坑前繼續思,小狼趴他身邊,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嫣然看著破軍有些蒼白的臉色,心疼道:「破軍哥哥,沒事的,那個人該死!哥哥是你太仁慈了,你沒做錯,又不是你故意要殺他的,而且之前他還要殺我們呢!」
破軍眼神呆滯,聽完嫣然的話後仍舊一動不動,良久,好似突然醒悟一般,他一下子站起來,轉身面向嫣然,然後她愣住的瞬間把她緊緊抱住。
突然而至的雄性氣息讓嫣然的身子立刻繃緊,一會兒她後才緩緩放鬆靠破軍身上,臉上的嫣紅蔓延到耳根處。她牙齒打顫的問道:「破,破軍哥哥,怎,怎麼了?」
嫣然背後,她看不見的地方,破軍閉上眼睛,一臉歉意:「對不起。」
嫣然沒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對不起,嫣然,不要再問了,對不起,這樣就好。」
「嗯。」嫣然小貓似的回應道。
破軍緊緊抱住嫣然,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般。他聞著她的香,柔柔的,淡淡的,春天的味道,心裡一片寧靜:
嫣然,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知道麼,你的破軍哥哥,這個蠢貨,他連殺你的人都想要同情?!!
兩個人緊緊相擁,悄然無聲,站黃昏下的大地上,站成夕陽裡美麗的一道風景……
與此同時,白雲之上,高空的極遠極深處,飛鳥寂滅,萬物淨絕,這裡瀰漫著自古以來的黑暗與荒涼,已經數十萬年無人踏足此處了,然而此時,這裡卻有一個英偉的男子凌立虛空,他劍眉星目,身材頎長,滿頭黑隨意的用布繩束一起,一身紅色長袍凜冽的罡風卻反常的紋絲不動,背負一柄無鞘的黃金長劍,劍鋒凌厲,長劍周圍的空間不斷的破碎湮滅而後再次重生,他眼睛明亮的看向身下,穿破呼嘯的罡風,層層的白雲,十幾萬丈的遙遠距離,緊緊注視著地上那個只有十二歲身著布衣的男孩,眼底,冷然如冰!
他的左手上,捏著一塊碎布,細看可以現正是從地上飄起來的梅仁耀的衣服碎片。他左手輕輕垂下,那塊碎布便飛出去連同低空漂浮的所有碎布一起化為虛無。片刻後,他轉過身,一步邁出,身影漸漸虛淡,空又恢復了漫長時光裡的荒涼。
還有三年,我再讓你逍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