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瀾白狐看著雙手捧著的一縷青煙消失在眼前的夜色之中,也不多空歎什麼。風月之事,死了之後有大把的時間去想,不急在這麼一時。
緩緩的站起身,取出一身天樞院的黑衣黑氅,一邊緩緩的穿上衣服,一邊看著火系元素主神說道:「你們是一起來還是一個一個來?」
「一群土雞瓦狗而已,我隨後出手。」火系元素主神出了九字真言的大陣,九尾天瀾白狐又重傷,李牧說不對付自己,自然有恃無恐」「。雙肩一下的手臂雖然被九字真言自毀的威力炸去,可是這時候看起來火系元素主神卻威武無比。火系元素主神想要的只是那一團火,是昊叔,至於九尾天瀾白狐的死活和他根本一點關係沒有。從剛剛李牧的話中,火系元素主神聽出來,只要一個一個交手,那團火必然會落在自己的手上。
能成為神級強者的人或是妖或是元素,哪有一個傻的?掂量了其中的局面之後,火系元素主神自然之道怎麼做才對自己最有利。
九尾天瀾白狐似乎早就料到了火系元素主神會這麼說似的,和一老一小兩隻魔鳳凰點了點了,道:「那你倆也歇歇吧,這傢伙看不見那火兒,沒理由拚命。李牧想看咱們兩敗俱傷,那咱就兩敗俱傷給他看看。」
李牧笑道:「你這狐狸,把握人心的本事恁地強,也好,既然你算定我不出手,我就作壁上觀。要是你真能殺了她。我把那火兒逼出來,再動手不遲。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能看見主位面的人拚命了,就連我都有些不耐煩了呢。」
九尾天瀾白狐穿上天樞院黑衣黑氅,一小綹黑髮在黑色罩帽的邊緣露出來,被夜風輕輕吹動,輕拂著九尾天瀾白狐的臉頰。
「現在,該到你了。」九尾天瀾白狐看著狼狽無比的「女神」,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隱藏在黑色罩帽的陰影中,看不見神色。
「天瀾族?」「女神」看著九尾天瀾白狐在虛弱的裝神弄鬼。心中怒火原本已經燃燒到了頂點。此刻反而冷靜下來。身邊另有兩個強者虎視眈眈的看著,不知是敵是友,那隻老狐狸陰險狡詐到了骨子裡,對面那對夫妻。一個是人。一個是鬼。箭術高超,而且那老漢看著魂術已經到了幾近邁入神境的程度。
雖然這一步看著就在細微之間,卻是天人之隔。最讓「女神」忌憚的還是那只九尾天瀾白狐。穿梭在時空之間。神級強者能精準的定位,尤其是在有人召喚的前提下,出現在九州的時候,身體和元氣無法控制的時間只是轉瞬即逝。就算是知道這是機會,「女神」捫心自問,自己也沒有確切的辦法把握,能有三成成功的幾率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那只九尾天瀾白狐卻不僅把握了自己空白的一瞬,還把握住了火系元素主神的空白時間,佈置兩座針對性極強的陣法,同時束縛住兩個神級強者。
這需要多麼精準的計算?這需要多麼豐富的空間流浪的經驗?雖然匪夷所思,可是就這麼出現在面前,「女神」此刻對九尾天瀾白狐沒有一點輕視,就算是那隻狐狸已經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死去。
幸好那只九尾天瀾白狐只是魂體狀態,要是有了肉身,「女神」自問,根本沒有一絲勝機。然而現在,那只九尾天瀾白狐只剩下最後兩條白狐尾,受到的傷害比自己還要重了許多,剛剛自爆白狐尾的攻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時候那只九尾天瀾白狐怕是已經強弩之末了,是不是站起來都很勉強?
「女神」凝神看著九尾天瀾白狐,沒打算多說什麼。和這樣的對手交談,只會讓自己心神亂了,得不到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誰做?況且自己在恢復,那隻老狐狸也在恢復,更增無數的變化。
一道乳白色的元氣在「女神」身體裡撒發出淡淡的光芒,分明是乳白色,濃的化不開的乳白色,但是在「女神」身體裡出現的光芒卻是七色的,像是一道雨後的彩虹,憑空多了幾分神聖的感覺。
就算是在夜色中,「女神」身體周圍的光芒看上去也那麼耀眼,顯得那般聖潔。可是用活人獻祭,才打通時空通道,真的就是那麼聖潔嗎?
九尾天瀾白狐在黑色罩帽的陰影下露出一絲笑意,就算是知道自己馬上會死去,依舊在笑著。又或是老狐狸在看著「女神」像是小丑一樣上躥下跳,壓根就是勝券在握。
「女神」伸出手,身邊的七色彩虹宛如實質,被「女神」握在手中,幻化成一柄寶劍的模樣。
九尾天瀾白狐笑道:「你有一縷魂魄在我手裡,居然還敢舞刀弄槍的。」
「那又怎樣?」「女神」彪悍無比的回答道。
「也不能怎樣,你要是真的不在乎,那就很麻煩了。」九尾天瀾白狐想了想,也看不出來有無奈,而是很平淡的說道。
手持長劍,七色光暈在身邊或吞或吐,讓人目眩神迷。
九尾天瀾白狐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掂量著手中的玩偶娃娃,小聲的自言自語說著:「就鎮住了你一縷魂魄,想要用鎮魂釘釘死你的肉身,還真是很難的事情。既然是這樣,這玩意要不要的也沒什麼意思了。」
說完,手指一點沈旭之身邊的窮奇,窮奇好像聽到了什麼,身影變幻,回到九尾天瀾白狐的手中。
沈旭之倒下,窮奇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壓力,隨著沈旭之一同落地,就像是一桿真正的長槍般,一動不動,想著自己被諸多強者無視,然後好覓得一線生機。可是九尾天瀾白狐卻招了招手,窮奇無奈,雖然身體裡流淌著上古凶獸的血液,但這麼多年中卻被九尾天瀾白狐調教的根本不敢去忤逆九尾天瀾白狐的意思。
九尾天瀾白狐手持窮奇幻化的一柄匕首,隨手戳進手中的玩偶娃娃的身體裡。似乎是布帛破裂的聲音響起,玩偶娃娃應聲而碎,匕首戳了進去。而就像是鬼畜的攻擊一般,「女神」的身體正中,匕首戳到玩偶娃娃的位置上赫然多了一個大洞。
鮮血噴湧而出,隨即乳白色的元氣便填充滿了那塊傷處,瞬間治癒。
「你就算是把它毀了,不過就是我疼一疼而已,你真以為這種無聊的小把戲能真正傷害到我?」「女神」冷冷的說道,手中七色彩虹直刺向九尾天瀾白狐。
老狐狸左腿前踏,手中匕首穿住玩偶娃娃,迎上「女神」刺來的七色光影。在光影中,天樞院黑衣黑氅呼啦啦的像是被一陣大風吹動,爽利的和九尾天瀾白狐虛弱的身子截然相反。
「安靜,我自己來。」九尾天瀾白狐神神叨叨的嘮叨了一句,轉而罵道:「你們兩個狗日的,還不出手幫我?」
雖然一直在說話,手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變慢,匕首迎上長劍,玩偶娃娃隨即破碎。沈旭之身體裡一陣濃黑的煙霧冒起,迅速變淡。
李牧微微搖了搖頭,道:「拿得起,放得下,能在三界之中弄出這麼大的基業,絕非幸致。」
「狗屁!」九尾天瀾白狐飛揚跋扈的青皮勁兒起來,比沈旭之還要無賴蠻狠。
「想要逃出老子的手心?再修煉個三千年吧!」九尾天瀾白狐一張嘴就是修煉三千年,這幫子滄桑到妖的老妖怪的計量單位還真是讓人發指。
窮奇幻化的匕首在九尾天瀾白狐或長或短,或是長劍,或是長槍,或是大刀,或是長戟,似乎十八般兵刃九尾天瀾白狐都耍的通,都用的明白。與其說是一場生死相搏的惡戰,還不如說九尾天瀾白狐在賣弄著什麼。
九尾天瀾白狐會這麼淺薄?李牧不信,「女神」自然也不會相信。看上去九尾天瀾白狐的攻擊多變,其實在場的強者都知道,九尾天瀾白狐似乎在等著什麼。
一息之間,窮奇隨著九尾天瀾白狐的心意變化了無數次,就算是窮奇鋼筋鐵骨,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化的次數過多,窮奇頭昏腦脹,噁心的要吐出來。
鞠文盤膝而坐,古瑟放在膝蓋上,那只女鬼站在鞠文的身後,蜂腰一握,身材聘婷,英姿颯爽。
九尾天瀾白狐高聲痛罵後,鞠文似乎更沉得住氣,雙手輕撫古瑟,高山流水一般的聲音在古瑟中傳出來,好像是在為九尾天瀾白狐與「女神」之間的戰鬥配樂。
鞠文不著調的彈著琴,九尾天瀾白狐藏在黑色罩帽下面的那張充滿了血污的臉不見是戲謔還是凝重,老狐狸動作越來越慢,手中窮奇幻化的武器也變成一柄長劍,不再顯擺似的不斷變化,而是用長劍舞動力量,畫地為牢,束縛住「女神」手中揮舞的七色彩虹。
沒有法術的絢爛,九尾天瀾白狐和「女神」一接戰就到了生死肉搏的地步,一招一式,簡單清晰。不管是九尾天瀾白狐還是「女神」都知道,生死就在一瞬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