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瀾白狐一張白衣秀士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更像是哭笑不得。身後忽然九條尾巴出現,凝立在空中。
過了一會,老狐狸才說到:「其實,我也不知道……」
沈旭之對老狐狸說出這話彷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根本沒理睬九尾天瀾白狐,而是繞過識海,去找昊叔抽煙。
九尾天瀾白狐說完,也沒管沈旭之有沒有聽,而是繼續說道:「上一世在深淵界陪著劉澤宇逛,我也不太上心,本想著就是多走一個地方,多看一些風土人情。不過行萬里路,總歸是有點收穫。
比如說我從季亮嘴裡得知那處雪山裡面有大古怪……」九尾天瀾白狐正在說著,一個古怪的念頭在沈旭之腦海裡浮現出來,昊叔正在給沈旭之點煙,少年郎嘴放在煙上,忘記了吸口點著火,愣在那裡。一邊發愣,嘴角還帶著曖昧的笑容。
「臭小子想什麼呢?抽煙抽煙。」昊叔見沈旭之一副心猿意馬的樣子,熄了手指上的火,說道。
「老狐狸啊……你該不會是變成女人去找季亮了吧……」沈旭之忽然笑的止不住,把昊叔嚇了一跳,見沈旭之離鼎鼎太近了,推了推少年郎,直接把沈旭之從岸上推到識海池塘裡面。
「……」九尾天瀾白狐眉心皺了起來,卻全無羞愧、惱羞成怒這些有關於羞澀的情緒,只是惱怒於沈旭之打斷自己說話。「是啊,不變成女人,怎麼接近季亮?」
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滄桑到妖的老妖怪的人生觀果然與眾不同。什麼是三觀不正。這才是三觀不正!
少年郎在識海池塘裡面,忽然變得憂心忡忡。沒去計較昊叔把自己推下去的事兒,而是急匆匆的問九尾天瀾白狐:「老狐狸,謝稚彤和蘭明珠不是你變的吧!」
「狗日的小子,哪那麼多花花心思。」九尾天瀾白狐罵道。
「你說是還是不是就行。」沈旭之依舊沒有上岸的意思,這件事情啊……的確很值得問個清楚。裝個糊塗,被九尾天瀾白狐騙了,萬一要是那啥……樂子可就大了去了。沈旭之想著想著,忽然有點噁心。
「不是。」九尾天瀾白狐很無奈,少年郎很欣慰。
沈旭之爬上岸,週身火力一轉。衣服被烘乾。沈旭之也對現在自己掌控火系元素的精微之處有些得意。見九尾天瀾白狐有些不悅,也知道剛才自己問的有點多,生怕這老狐狸有什麼厲害的後手炮烙自己,趕緊在昊叔和九尾天瀾白狐之間正襟危坐,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然後呢?」沈旭之問。既然決定聽老狐狸講來龍去脈,少年郎當然擺出聽故事的姿態。
九尾天瀾白狐想了想,手指放在身邊樹苗的嫩葉上,聲音低鈍遙遠,帶著一股子發霉的味道:「那座雪山,和雪山周邊的集鎮,是季亮的父親在上一個大世家手裡奪了過來,便有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並不是什麼寶藏之類的,而是關於北方蠻荒之地祭司修煉的一門功法。
嗯……這個說法只是一個傳說。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當年這大世家的先人得到消息,便從南方繁華之地來到這裡,建城,又施展大神通佈置下禁制。每十年禁制打開一次,只有族裡承認的祭司才能單獨一人徒步上山。沒有祭司傳承,就算是以季亮這個城主的身份。也是進不去那禁制。」
「老狐狸,我總覺得不對。這家人要是知道有什麼寶藏,還讓其他祭司跟著攙和什麼,直接自己拿了去不是更簡單。」
老狐狸笑盈盈的看著沈旭之,沒有說話,看少年郎看的毛骨悚然。
「要是你當年,能單獨佈置下這個禁制嗎?」既然不讓問剛才那個問題,就換一個。沈旭之想衡量一下,做一個縱向的比較。每十年開啟一次,還帶定時的,這東西有意思。
「不能。就算是我那縷魂魄沒丟,進階到十尾,也佈置不了。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九尾天瀾白狐眉心緊緊的擰成一個八字,似乎其中有無數的愁苦。
昊叔對著九尾天瀾白狐吐了一口幽藍的煙,道:「有什麼奇怪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比你強的人有的是。就算是幾個精靈使,已經近神了,也不敢說在這世上沒有對手。」
九尾天瀾白狐擺了擺手,心中想著這事兒,百轉千回,一瞬間不知道饒了多少個彎,想著當年的情形,隨口說道:「那不一樣。修為比我高,還可能。但禁制陣法比我高的卻是不多,畢竟我學了河洛……」正說到這裡,九尾天瀾白狐止住話頭,瞪了昊叔一眼。
「你個狗日的老狐狸,你到底有多少東**著掖著?就知道你們這些狐狸每一個好東西!」昊叔也不管九尾天瀾白狐瞪自己,破口大罵。罵聲中竟然帶著那麼一兩分羨艷?
沈旭之注意到魔鳳凰的耳朵輕輕動著,好像也沒在修煉而是在偷聽。八卦的事情,哪個女人不喜歡?
「那是你不學,怪誰。當年你師承神農,又跟著軒轅。那時候可是巫妖遍地的時候,以你的本事,想學什麼學不到?」九尾天瀾白狐又恢復了那副神仙模樣,淡淡的說道,「所以我對這裡很上心。試圖破解了兩次這陣法,卻總是無功而返。最後一次引發天地異象,受了點傷。被那幫子狼騎兵攆了三百多里,才甩掉尾巴。那時候劉澤宇這孩子也沒這份緣法得到一個祭祀的身份,最後想進去看看這個願望就沒有達成。」
沈旭之終於聽明白了,原來九尾天瀾白狐就是讓自己帶他進去看看,狗日的老狐狸,萬一自己死在裡面呢?
九尾天瀾白狐像是知道沈旭之在想什麼,笑道:「旭之,你說,一個堡壘,你要是攻破,怎麼辦?」
「從內部唄。」沈旭之道。轉念即明白了九尾天瀾白狐到底在琢磨什麼。不過還是對老狐狸說也不說一聲就讓自己以身涉險很不滿意。
「這裡面有我都眼饞的東西,你說值不值得以身涉險?」九尾天瀾白狐悠悠的說,接下來的答案似乎已經可以肯定了。
「……」少年郎的心終於動了!九尾天瀾白狐,那是個什麼存在?沒受傷之前走遍各界,挑戰了無數的大巫大妖,甚至沈旭之懷疑有些得不到鴻蒙真氣,已經斬三屍成聖卻不能飛昇的聖人,這隻老狐狸也去看過。什麼東西這隻老狐狸能放在眼睛裡面?
少年郎忘了抽煙,淡淡藍色的煙裊裊而起,
「裡面有什麼,你也不知道吧。」沈旭之試探著問,雖然這個答案少年郎早都知道。
「當然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能拿走就拿走,拿不走,我就算把季亮一族全給滅了,也要把這個傳說湮滅在時間裡。」九尾天瀾白狐說道滅族的事情,也還是一般優雅淡定,「就因為不知道,怕這麼做犯下什麼忌諱,要不然能讓那些狼崽子追了我三百里?」
九尾天瀾白狐睚眥必報,話是這麼說,但心中那股子戾氣沈旭之早都敏銳的感受到。這次,要麼自己在雪山裡面掛掉,連同九尾天瀾白狐一起死了。要麼出來,季亮這一族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就算自己不想,九尾天瀾白狐也得無中生有,設計出一些局面來。
這老狐狸……
「問了跟沒問一樣,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最後想到自己還是沒有得到什麼明確的答案,少年郎還是有些沮喪。幾十年前,劉大先生在這裡歷練的時候連九尾天瀾白狐都受了傷的禁制……沈旭之嚥了一口口水,忽然發現那裡面的好處似乎也沒有那麼吸引自己了。
「進去看看就知道嘍。」九尾天瀾白狐說的輕鬆瀟灑寫意。少年郎很無奈。
出了識海,也只不過是愣了一下神的功夫。沈旭之有些忐忑沮喪,種種負面情緒絲毫不加以掩飾。狗日的老狐狸!
「旭之,怎麼了?」蘭明珠知道沈旭之現在有心事,握住少年郎的手,關切的問道。
沈旭之展顏一笑,多想無益,管他有什麼,殺他個乾乾淨淨就是了!拉著蘭明珠的手,笑道:「正在犯愁沒有錢,不知道前面的大城市裡給你買點什麼。」
眾人見沈旭之不願說,但情緒變得開心起來,也不願再提這事兒,走一步,看一步唄。葉蘭宇收起地圖,從納戒裡拿出一個錢袋,扔給沈旭之,「深淵界的大點繁華之處花的都是貝殼,是過了這山,東海深處的貝殼。到也沒什麼,就是物以稀為貴而已。幾千年來約定俗成,這些你先拿去花,不夠我這兒還有。」
葉蘭宇雖然知道財不露白,但在沈旭之面前卻絲毫不加掩飾。這種看得清,分得明的態度少年郎很欣賞。也不和葉蘭宇多客氣,看也不看,笑著把錢袋收起來。
「走走走,進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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