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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四十九章 錘煉 文 / 執業獸醫

    和老魔鳳凰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見老魔鳳凰漸漸開始心不在焉,沈旭之也知趣。也不願多打擾他父女重逢的時光,沈旭之出了識海,回到山洞。

    羊皮袍子拖著半張獸皮,獸皮上全是血淋淋的妖石,血色中透出閃閃亮光,險些晃瞎了沈旭之的狗眼。

    羊皮袍子雖然費力的拖著,卻堅持著不肯鬆口,也不讓石灘碰,和沈旭之一個尿性。守著自己的東西,什麼都不願意落下。

    一個都不能少。

    石灘一手一身的鮮血,像極了一個屠夫。站在羊皮袍子身邊,笑呵呵的看著沈旭之,「少爺,都弄好了。這些荒獸的屍體怎麼辦?這裡太熱了,放一天全都臭了。」

    沈旭之看著山洞裡到處都是的龐大的荒獸屍體,一陣頭疼,心頭略略有些煩躁,從納戒裡取出清水和烈酒,餵了羊皮袍子一口酒後開始逐個清洗妖石。

    「先弄這個,等收拾好了,我用納戒把這些傢伙全都扔到外面去。」沈旭之拋給石灘一袋清水和一壇烈酒,說道。心中有些慶幸,幸好有納戒,要不光把這些屍體拖走,就得累死一個倆個的。

    石灘憨厚的笑了笑,開始認真的清洗獸皮上的妖石。羊皮袍子在兩人之間,不時的跑到酒罈子旁邊喝上一口,不多時就憨態可掬的醉倒在地。

    有沈旭之在,羊皮袍子也不怕石灘偷走那些妖石,醉的很安心。很坦然。

    把山洞收拾乾淨後,將近過了一天。沈旭之看著利利索索的山洞,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前世被母親責罵收拾屋子後心裡如釋重負的感覺。

    「昊叔,出來曬太陽了!」沈旭之沒頭沒腦的喊道。

    「啥事兒?」昊叔還在和火麒麟親暱著。多年不見不管是昊叔還是那隻小狗般的火麒麟都似乎有無數的話向對方傾訴。

    更像是一對情侶在互述衷腸。

    「紋刻。」沈旭之看麒麟和羊皮袍子差不多大小,和昊叔正玩得開心。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語言變得簡練而直接。

    昊叔依依不捨的放開火麒麟,嘴裡嘮嘮叨叨的不知道在罵著什麼。

    龍芽骨,夜叉王的魂魄,石灘的後背。落針如雨,一個面目猙獰、活靈活現的夜叉王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石灘後背。石灘生性淳樸,知道這是沈旭之對自己好。咬著牙任憑汗水一遍遍打濕下身的牘褲,也不肯哼出一聲。

    一看老東西就沒用心,根本沒有上次給莫離紋刻時候那般陣仗。沈旭之有些不滿,但轉念一想。能有夜叉王就行,要求那麼多幹嘛。

    魂魄入體,最是危險無比。當時沈旭之是走了狗屎運,明顯是昊叔報復沈旭之拔刀相向,隨意把羊皮袍子紋刻在沈旭之後背。沒想到卻有一隻九尾狐願意做紋刻獸。

    石灘便沒那麼好運,夜叉王能和火麒麟旗鼓相當的打了半晌,靈魂之力又豈是易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火麒麟在旁用火系的力量鎮住夜叉王的陰寒。這才抹去魂識,變成一隻紋刻獸。

    事了。石灘已經難受重負,混到在地。沈旭之接連用上幾道治療法術。見石灘只是脫力,生命無憂,這才把石灘扶到一邊,靠著石壁休息。

    忙完這些,沈旭之也覺得身子疲倦無比,又足足睡了一天,沈旭之這才精神飽滿的站在地火形成的火湖前,仔細觀察老魔鳳凰生活過、戰鬥過的地方。

    「你們魔鳳凰也講究浴火重生?」沈旭之試探了一下裡面的溫度,即便火系法術免疫,沈旭之仍感到燙手的熱。

    誇鑄變成人形,看那樣子便是當年在誇父族裡的摸樣。身高兩丈開外,一身橫長的腱子肉,無數的胸毛看著凶悍無比。往那一站,像一座山般。

    手中那根粗壯的腿骨也變成一根鐵錘的樣子,不斷往一塊黝黑的石頭上澆著熔岩水,吱啦吱啦的聲音讓沈旭之感覺像是那些熔岩水澆在自己身上一般。

    「魔鳳凰本身屬火性,最好的食物和對修行大補的靈藥就是火焰。不過魔界裡寒冷異常,沒有這麼極品的火焰,這件事情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誇鑄試探著揮舞了一下手中的腿骨,找著當年鑄煉的感覺,繼續說道:「那天小女吞噬了火元素的地獄業火,修為精進不少。」

    沈旭之聽誇鑄這麼說,心中不住腹誹昊叔,非但沒有一點用,還敢做資敵的事兒。應該退出去殺了。估計要沒有那地獄業火,老狐狸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這或許也是昊叔一直對老狐狸重傷內疚的原因吧。

    「我要怎麼修煉?」沈旭之看著咕嘟咕嘟冒著泡的岩漿,雖然外面火熱,心裡卻一陣冰寒。

    這是要修煉還是要煮雞蛋?

    誇鑄知道沈旭之的想法似的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沈旭之跳下去。嚇了沈旭之一跳。

    「就這麼跳下去?!」

    「當然。用身體裡的靈力進行呼吸,在湖底岩漿湧上來的地方修煉七七四十九天,不管你還是老狐狸都可以出關了。」

    「就這麼簡單?」沈旭之還是不信,這不是慫恿自己自殺呢嗎?

    「你要是覺得簡單的話,我和火元素說說,看看能不能借火麒麟的火力讓這岩漿變成九陽烈火?」誇鑄一臉笑意,憨厚樸實。沈旭之看來,則陰險無比。

    「免了,這裡就夠我喝一壺了。」沈旭之訕訕的耷拉著腦袋,琢磨下去之後要修煉什麼,該怎麼修煉等等繁瑣無比的事情。或許少年郎心裡對沉入熔岩底這個有挑戰的事情本身就極為抗拒。

    「去吧。你說說你一個修煉木系功法的人,識海裡居然住著兩個火系的妖怪,嘿,真是……」

    真是什麼?!沈旭之剛想問,就被誇鑄用大腿骨打在後背上,掉到岩漿裡。

    「真是不怕死!」誇鑄站在岸邊,用力揮舞錘子重重打在那把柴刀上,柴刀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通紅,隨著重重一擊,濺起無數火星,火星落下,粘在旁邊岩石上,燒出無數的小坑。

    沈旭之一驚,發現其實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炎熱。馬上收斂心神,用手腕上的妖石手鏈運轉天地之間的元氣,變成身體需要的養分,供應身體需要。

    知道性命無礙,少年郎方才放下心,雖然擔憂羊皮袍子在岸邊是否會和自己一同跳下來,轉念一想,小狐狸不至於如此白癡,那狗日的小狐狸逃命的本事跟昊叔一樣,便安心修煉。

    岩漿深處,地火洶湧而出的地眼處,更是灼熱無比。加上昊叔和火麒麟感受到外面地火氣息紛紛從識海裡出來,歡快無比的在岩漿中嬉鬧,讓沈旭之身邊更是難以忍受。

    時間一長,少年郎便感受到在岩漿地眼中修煉的好處。那就是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抵禦地心深處無數年來積攢的精純無比的火系元素。

    身處洪爐中,煉化鋼鐵的溫度下,隨著雪山氣海之間每一次呼吸,都像橐龠忽動,讓身體不可避免的產生無盡的苦痛。在苦痛中,少年郎沉默的忍耐,忍受煎熬,錘煉身體。骨骼之間金色光芒閃爍不停,生機無限。

    少年郎雖然心性佻脫,但多年艱辛,一絲沉穩和堅忍早已根植在骨子裡,越是這般情形便越是倔強,不肯低頭彎腰。狠戾無比,對人對己均是如此。

    一日一日,雖然度日如年,但沈旭之的進步自己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見。雪山氣海之上像是被蒙上一層煙霧的太陽愈發清晰,層層薄霧在淬煉下越來越淡,直至最後化作水汽消散在識海池塘中。

    雪山蒼茫,氣海遼闊。永遠不落的太陽讓沈旭之雪山氣海之間一片溫暖。就連經年不化的雪山似乎都有了一絲暖意。

    身體裡的經脈在地火的灼燒下雖然沒有產生像上次摧毀重建後那般的巨變,也煥然一新。更加堅固順滑,裡面無數的天地元氣流轉如意,從裡到外透著勃勃生機。

    識海裡,九尾天瀾白狐孤孤零零的佇立在識海邊上,魔鳳凰依舊一臉冰寒的坐在一邊,陪著沈旭之經歷苦痛煎熬。識海裡沒有了昊叔,冷清不少。

    九尾天瀾白狐從開始雪白的毛髮略顯陰冷變成中正平和,沈旭之可以感受到老狐狸每一天都有無數的變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強,變強。

    老狐狸在雪山氣海之間,偶爾無聊,打上一番拳。古樸深邃,比沈旭之那兩下子要好看多了。少年郎其實一直很羨慕老狐狸那股子妖魅勁兒,總是幻想著,這要是上一世,酒吧裡面一坐,得多少人來搭訕啊。

    誰知道老狐狸到底幹了多少這種事兒。

    寂寞的日子在苦難下也顯得不那麼難捱,至少沈旭之沒有時間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錘煉,感受著身子的變化,血脈中的變化,雪山氣海的變化。最後沈旭之神識放出,透過濃厚的火系元力,甚至能感受到柴刀的變化,羊皮袍子的變化,石灘的變化。

    都在改變,都在變強,沈旭之很欣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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