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東西!沈旭之小心翼翼的拽起硬塊周圍的血肉,不敢碰觸硬塊,畢竟就算是有昊叔在體內幫著自己中和寒氣,這股滋味也很不舒服。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沈旭之這才把一塊寒冰拖曳出來。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沈旭之大咧咧的坐在荒獸的嘴裡,身下就是帶著粘液的荒獸舌頭碎塊。反正一會要渾身上下沖洗一遍,沈旭之也不在意現在身上的味道,說。手中拿著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在火把的照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魔鳳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識海,坐在識海邊上,面色陰沉。
光芒太盛,沈旭之看不清楚,只是感覺珠子裡面似乎有一團黑氣繚繞似的。對魂系法術不瞭解,沈旭之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感覺對還是不對,只好請教識海裡面的兩隻老妖怪。
不對,是一隻老妖怪,一隻年輕美貌的妖怪。
「哦?」昊叔一手托著鼎鼎,一手夾著煙,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個究竟。
「魔鳳凰,你說呢?」昊叔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看見新鮮的玩意,昊叔求知**佔據上風,也不管自己和魔鳳凰對不對路,直接問。
魔鳳凰坐在識海邊上,緊閉著雙眼,說什麼都不肯睜開。聽昊叔問,便回答道:「我能感受到冰系的魂力。你讓那小子把衣服穿上,我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嘿。」昊叔想說些什麼,卻忍不住大樂。「你是一隻鳳凰,他是人,穿不穿衣服有什麼打緊?你看哪只荒獸穿著衣服來著。要我看。你變身成本體,估計也沒穿衣服。」
說著說著,昊叔見魔鳳凰手上開始有氤氳的黑色霧氣繚繞,趕緊換話題,開始呵斥沈旭之:「那小子!你找對了,趕緊去洗洗,把衣服穿上。快點!你都多大了,光著屁股滿山亂跑,害不害羞!」
沈旭之聞著口鼻處濃郁的酒香。已經熏熏欲醉,也沒心情理會昊叔和魔鳳凰之間的小心思,聽昊叔說自己找對了,趕緊出了荒獸的嘴,跑的遠遠的,這才摘下獸皮。深深吸了一口氣。清冽的空氣灌進肺子裡,沈旭之這才覺得神清氣爽。
羊皮袍子呢?沈旭之忽然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一般這個時候,羊皮袍子都在自己身邊轉悠,小傢伙也覺得味道難聞?
沈旭之左右找去。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自己眼前。身邊龍眼大小的珠子上發出的光芒冰寒,像是要把自己從內而外的凍上。而不遠處小山一般的荒獸屍體開始融化……
石灘和羊皮袍子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旭之使勁眨了眨眼睛,確認不是眼花看錯了。的確是荒獸的屍體正在融化!體表的全金屬塗層正在變成液體,也不見有多熱。沒有熱氣冒起,堅固到無法摧毀的金屬塗層竟然變成液體,從荒獸身上流下,又漸漸在荒獸旁邊聚集成一米左右的小水窪。
而荒獸像是退去一層皮般,給沈旭之一種**裸的感覺,沒有了剛才的威風霸氣,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一般趴在那裡,沒有一點生機。
奇怪。沈旭之忽然覺得身上有些冷,忘記了自己赤身**中,下意識的裹了裹不在身上的荒獸大氅,手碰了一個空,這才意識到。趕緊從納戒裡取出一壇烈酒,憋了一口氣,把自己從上到下反覆沖洗了幾遍,又用清水沖洗了兩遍,這才運起昊叔留在經脈裡的火系元氣,把自己蒸乾。穿上衣服,緊了緊荒獸大氅,「穿好了,你看看吧。」
魔鳳凰聽沈旭之這麼說,才緩緩睜開眼睛,仔細觀察變成一灘爛泥似的荒獸和沈旭之身邊龍眼大的珠子。
「這是冰系的魂力。很少見,這只荒獸只是深淵界普通的五階荒獸,被冰系魂力改造成剛才的樣子。」魔鳳凰看了半晌,肯定的說道。
沈旭之道:「不是。剛才我殺掉這只荒獸汲取的血魄的能量可不只一頭五階荒獸那麼少。」
「那是這顆珠子的緣故,和荒獸沒有關係。」魔鳳凰說起這些,變得健談起來,「這珠子要是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裡面蘊含了一部分的冰系魂力,第一次汲取的時候當然會獲益匪淺。以後也沒那麼大的血魄之力。」「什麼是冰系魂力?」沈旭之還是不懂,問道。
魔鳳凰也沒有不耐煩,詳細的講解:「冰系魂力是靈界,也就是你們來的九州界冰系法術和魂界,也就是深淵界法術的融合。當年一個少年天才從靈界來到魂界,創立了五系魂力後,魂界……」魔鳳凰見沈旭之一副聽不懂的摸樣,改口說道:「深淵界才有五行魂力流傳下來。不過會的人不多,只有能修煉靈力的人才可以修行五行魂力,這些人也多是九州界的人。」
「我聽我老師說九州界來到深淵界的人很少啊,是不是會五行魂力的人也不多?」沈旭之忽然想起蘭明珠告訴自己劉大先生當日曾經這麼說過,便發問道。「而且五行裡沒有冰系這個說法啊。」
「孤陋寡聞的小子。」魔鳳凰冷哼一聲,對沈旭之的疑問嗤之以鼻,「你老師才幾個歲數,從前的舊事他能知道?在從前,三界之間的空間壁壘沒有現在這麼嚴厲,那時候你們九州界只要修煉到感知境的人便可以來深淵界。留下一些子嗣,這有什麼稀奇的。冰系是水系的一個分支,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旭之忽然想起當日在長街,皇后派到蘭明珠身邊的一個洞玄境的法師,對自己似乎就用過冰系的攻擊法術,而那人修煉的是水系法術。
自己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沈旭之對此只有遺憾,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然後呢?」
魔鳳凰白了沈旭之一眼,繼續說道:「這只荒獸是改造過的荒獸。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心力財力來改造荒獸。難不成是為了……」說到這裡魔鳳凰忽然面色一變,急道:「不對,你這一路沒有碰到熔岩荒獸,肯定是被人屠戮殆盡。而且這裡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是什麼?」沈旭之對魔鳳凰一副頤指氣使的摸樣很不耐煩,雖然現在可以從某種程度上說是盟友,但沈旭之並不想魔鳳凰說什麼就去做什麼。所以少年郎懶洋洋的問。
「以前山洞裡不是這麼黑,還隱隱有地底的火光冒出。」魔鳳凰焦急的說道:「一路上熔岩荒獸無數。今天你走進去有一里地的路,也沒看見什麼熔岩荒獸……難道這些修煉冰系魂力的人要對地底的老傢伙下手?!」
「老傢伙?你最好說清楚。要我糊里糊塗的去送死,可不行。」沈旭之毅然決然的說,話裡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這裡我能感受到讓我害怕的危險。雖然沒有龐大的氣息透出來,但我對危險感知很敏銳,你不要想騙我。」
沈旭之盯著魔鳳凰的臉,堅定的說道:「老狐狸的傷不一定就要命,這裡不行我可以換一處地脈。就算是找不到地脈,老狐狸九死一生也還有生還的希望,但要是我貿然涉險,我死了,他自然也魂飛魄散。所以,不要用搭救老白狐狸的話來哄騙我。」
魔鳳凰見沈旭之認真而堅決和自己攤牌,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麼秘密,而是這處地脈裡有一隻魔鳳凰,是我的父親。我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把我弄回去。當年驟然被封印,我根本沒有一點機會釋放訊息。出了石瓶後,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還存在。所以想試試。」
「嘿!」沈旭之冷笑。
「就是想看看他,我現在魂力受損的厲害,就算是我父親想把我就出去,那條不知存身何處的神龍也不會答應。你不要多心。」魔鳳凰侃侃而談,其貌甚誠。
信你?信你個大頭鬼!沈旭之心裡腹誹。
「我們魔鳳凰一族本來是魔界的聖獸,修煉的是血系法術。天賦也是血系的能力。但我父親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深淵界,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的雖然不可思議,但都是真話。我父親來魂界,開始修煉魂術。我在這裡出生,自然也和我父親一起修練魂術。但我至今還沒有天賦覺醒,可能是我父親背叛了魔鳳凰一族,族中的傳承不肯再把天賦能力施加在我身上了吧。」
魔鳳凰說著說著,冰冷冷的話語裡帶著些哀傷。
「然後呢?」
「我母親修煉的是火系魂力,所以我父親尋找了一處地脈,兩人共同修煉。生下我之後,我母親便死了……」魔鳳凰說的語焉不詳,但沈旭之隱約能猜測出這是一個很淒美的故事,是真是假暫且不說,如果是真的,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就大有琢磨了。
「我被封印了無數年,火系靈力損失殆盡,只有本體魂力還能用。否則當日也不會被那隻老狐狸所傷,也不會被你要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