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再言語,只是緊張的看著遠處劉澤宇破境,學習,研究著。**()第九道雷劈在不斷吐縮的霞光上,銀蛇和霞光都像是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同時煙消雲散,不見一絲蹤跡。像是從來沒有在這個位面,在這個空間存在過一樣。
「雖不中,亦不遠。」中年壯漢讚歎到,右手划拳,猛地在左掌上一擊。即便已經破境為半仙人物,依舊為劉大先生這般順利度過第八道雷劫擊節叫好。
「最後一擊了!」少年喃喃自語道。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逕直的盯著遠處已經明顯見矮的小山,心中一團略帶興奮的火焰開始灼燒。
「看仔細了,你到時候最需要注意的便是最後一道天雷的無數種變化。天威之下,何人能當?出得,便是半仙之體。」中年壯漢不失時機的提醒著少年。少年狠狠的點了一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濁氣,身體內隱隱透出一股銀色光華。
「你這孩子,天資天下少見。看上去性子柔弱,其實則太過剛強,太過爭強好勝,有道是剛極易折,還是……」中年壯漢輕輕搖了搖頭,微微歎息了一下。順手在地上拾起一根不知什麼時候吹到身邊的樹枝,在地面上隨手畫著。遠處劉澤宇的破境歷劫這時候在中年壯漢眼中似乎變得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天空中不斷上下翻滾的黑雲停止了動靜,靜逸中帶著無限的詭異。四周的狂風停下,漫天塵沙開始秫秫落下,像是下了一場塵雨。
半空中的黑雲似乎被一張無形的大嘴吞噬。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就消散的乾乾淨淨。只是黑雲消散,天空中還是看不見太陽。彷彿有一層半透明的薄膜罩在天空中,讓人更覺氣悶。
聲音到了極處,便沒有聲音。
沒有了前幾次的淒厲的雷鳴,但一道道聲波捲起的塵土泥龍,大樹巨石再次向四周蔓延開來。遠處那小山也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深深按進大地中,消失不見。
一道比太陽光還要亮百倍的閃電徑直劈下,沒有半點的花俏。
少年瞇起眼睛,雖然眼中被強烈的光芒刺激的有些淚水,但還是不願稍離這道滿含著威壓的巨雷。
兒臂粗的閃電。沒有一道道銀蛇亂竄,一點點能量都沒有外洩,以最強最直接的方式劈向劉大先生!天地為之變色!!
沛莫能當的劫雷帶著浩浩蕩蕩的天威閃爍而下,瞬間消失在莽莽塵沙中,仿若根本沒有出現。只有點點光芒還留在無數人的眼中,難以逝去。
中年壯漢手中木棍卡嚓一下折斷。地面上寥寥幾筆畫出一個複雜的圖形,在厚重的土地上竟然看上去有一種噴薄欲出的感覺。只是最後一筆戛然而止。突兀異常。
中年壯漢忽的一下站起身,手中半截木棍碎成齏粉。盤膝而坐的時候一副平易近人的摸樣,這人一站起便如虎踞龍盤猛然騰空而飛。讓人有一種毫不亞於雷劫天威一般的威嚴氣勢,直欲君臨天下一般。
就連頭頂像是一顆閃亮的星星油晃晃的閃閃發光也帶出幾分神聖的光彩。
「師傅……」少年也似乎發現了什麼,只是心中還不確定,有些猶豫的小聲叫道。劫雷來的猛烈,去的怪異。少年雖然修行日久,功力深厚,但還是判斷不出對面的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是劉澤宇渡劫失敗還是出現了其他事先未知的變化。
中年壯漢沒有回答,雙眉緊蹙,一副苦思樣子。向前踏出一步。整個地面都隨著腳步落下轟然而抖,四周氤氳而起一層薄薄的天地元力擋住了中年壯漢身邊浩如星海的元氣波動。
壯漢像是海浪裡面的礁石一般佇立在無數層波浪裡,無數層被雷劫天威蕩漾起天地元力、塵土、沙石混雜而成的波浪裡,巋然不動。只是看著遠處已經消失的小山和不見蹤跡的劉澤宇,想著什麼。
半晌後,中年壯漢手臂舉向半空,又斜向前斬下,掌刀斬斷無數洶湧波濤。冥冥中似乎有數不清的聲音嘎然而出,百鬼夜行一般。
或是急速向前奔走,或是在塵埃裡與天樞院破法小組捨生忘死的搏殺。一朵朵鮮紅的小浪花在漫天塵沙中若隱若現,激昂無比。
一瞬間,不知何方傳來一陣低沉的牛角號聲。聲音低悶,隱隱有慷慨之意。中年壯漢知道這是天樞院特有的敵襲訊號,也不以為意,簡簡單單回撤一步又坐了下去。坐的位置甚至不差分毫。
「怎麼了師傅?」少年問到。
「劉澤宇要麼被劫雷劈死,要麼這老小子找到了一種古怪的方式破解雷劫。我也說不好,試探一下看看。我就是以河洛之法演算都無法推演出究竟,似乎有高人遮擋住這一線天機,居然一點都不漏出,真是奇怪。」中年男人緊皺著眉毛,右手在頭頂不斷揉著,這事兒太過不可思議。但是結合劉澤宇破境的種種離奇的舉動,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可能。
劉澤宇啊,你到底是死是活?!中年男人抬頭看著消失的小山處,手指輕輕撫摸著手指上的一枚璀璨若星辰的戒指,心中有所思。
少年大吃一驚。自幼跟隨身前的師傅修行,在這少年眼中,師傅根本就是無所不能的大能,世間沒有一樣事情能夠難倒師傅或者師傅不知道的。像今天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少年還是第一次聽到。
「劉澤宇,好手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中年壯漢凝視著遠處已經不見的小山之處,心中想到。
半柱香的時間,半空中的沙塵漸漸稀疏,百步之內人影恍惚。黑衣黑氅的天樞院軍士或是血染征袍,或是橫屍遍野,只是地上數倍於黑衣軍士屍體的身著白袍的神殿護衛在方才短短幾次呼吸之間便已經命喪黃泉。
天樞院軍士面前沒有一個活著的能站得起來的敵人存在。
哈哈哈幾聲猖狂的笑聲從天際傳來,一個身著白袍瘦小枯乾的老者踏著黃沙而來,遠遠看去讓人不敢相信這麼巨大的聲音是從那樣枯乾的身體裡發出的。
黑衣黑氅的天樞院軍士如臨大敵,陣型陡然而變。每三人一小組,每七組列成一個大陣。瞬間四個大陣橫列在老者面前。陣前一個巨大的身影像一顆古老的大樹般立在那裡,宛如上古神話中巨人一族的子弟,威猛無匹。
「楊海波,今天你我好好較量一番!」瘦小枯乾的老者白色袍子鼓起,像一個皮球一般遠遠的滾來。
「來!戰!!」天樞院一處執事楊海波不善言辭,兩個字裡蘊含著心中無盡的怒火。劉大先生不願破境,和神殿諸人遲遲不走有著莫大的關係。但事到臨頭,也由不得劉大先生再等下去,今日破境,千算萬算,還是出了紕漏。九道劫雷過後,劉大先生生死不知,這些神殿的蒼蠅卻圍了上來。
神殿一嘴的仁義道德,到頭來遲遲不歸,竟然當真是為了今日之事。
一團怒火在楊海波胸中熊熊升起,手臂上的肌肉盤根錯節如同老樹根叉,堅硬中帶著幾許豪放、粗糲。也不多說,手中長刀霍然劈下,身後兩人隨著楊海波長刀劈出,變換位置,破法陣無聲無息籠罩住三人周圍百步範圍。
枯瘦老者見長刀劈向自己,破法陣如影隨形而至,身邊感受不到一點天地元力的波動,心中暗自一凜。
老者怪笑一聲,乾瘦的手指輕彈,每一彈便如同勁弩射出弩箭,穿透厚厚的牛皮般指風所至,儘是噗噗的戳破厚牛皮的聲音。
隨著指風過後,些許天地元力順著空洞流淌進來。老者桀桀怪笑,身上白袍又鼓起幾分,迎著楊海波的長刀刀勢便去。
白袍上如同塗抹了無數的油脂一般,長刀刀勢隨著接觸到白袍硬是滑向一旁。白袍老者順著長刀刀柄,以掌做刀,砍向楊海波握刀的手。只是一招,兩人便盡數施展出得意的招法,未分勝負。
楊海波對乾瘦老者並沒有受到破法陣干擾並不感到奇怪,彷彿司空見慣一般,只是手腕輕轉,長刀流暢的挽了一個刀花,手指在長刀刀攥上一點,避過乾瘦老者的掌刀,搶步上前握住長刀刀柄上三分之二處,回手用刀攥做棍,捅向乾瘦老者。
楊海波的身手矯捷,這一變招用的更是行雲流水一般,完全沒有巨人應有的那一絲絲遲鈍,甚至連破法陣失效都沒有在意,只是舞動長刀,或做棍、或作刀、或作槍、或作斧,無數種匪夷所思的武技同時在一桿長刀上顯示出來,殺得乾瘦老者狼狽不堪。
破法陣有或是沒有,楊海波都是一樣的強橫!
點點血花飛起,落在地上化作血泥。沒有親眼看見的人很難想像一柄長達三米的長刀如何能化作短斧一般招式犀利。
前斧後棍,一套招式耍的詭異卻又生猛。乾瘦老者焦躁異常,大吼一聲,身上白袍如蝴蝶一般飛舞,***上身,一把掌刀隱隱帶出風雷之音迎上長刀化斧的一記剁招。楊海波也不避,墊步迎上。手中長刀砍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