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探子回來沒有?」等主持修建好了石路之後,李端澄回到營帳朝身邊的人問道。
「大人,已經派出去七批探子了,除了前兩批回來了之外,其餘的都還沒有消息,不過回來的這兩批探子沒有帶回來有用的情報。」安山總督府內負責情報工作的下屬聽到李端澄的詢問趕緊回答道。
「算了,等那些探子回來之後讓他們暫時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之後再次出去打探消息。」李端澄想了想說道。
而此時在納剌禿城的外面,漫天的騎兵正在草地之上飛奔著,納剌禿是以前連接亦力把裡汗國的大裕樂城與都城之間的一個中間城市,由於距離水源比較近,納剌禿一直以來都是當地人非常喜歡的一個聚集地,雖然這裡貿易不怎麼發達,但是由於人口的眾多整個城市曾經還是很繁華的,不過此時的納剌禿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空城了,除了荒涼的城牆、空無一人的房子之外,整個納剌禿城裡面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城內所有值錢的東西也早就被清掃一空。
納剌禿南面正好便是孔葛思河,這條西疆中部的母親河之一的寬大河流經過了無數年的孕育在沿途孕育除了成片的草地。而納剌禿城便處在這片草地之上。
距離納剌禿城僅有幾公里遠的那對騎兵飛奔之後往往驚起成片的飛鳥,由於距離納剌禿城實在是太近了,正在往前面跑去的騎兵們一抬頭便能夠看到這座已經荒涼了的城池。
「這是到哪裡了?」在所有騎兵的最前面。一個身材略顯削瘦但是穿著黑色披風鎧甲的那個人在奔跑之中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珠之後朝身邊的幾個人問道。
聽到了他的話,那幾個人之中的一人連忙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破碎的羊皮卷看了起來,不過雖然如此但是他的速度卻絲毫不見緩慢。
「將軍,我們已經打了納剌禿城了,距離大裕樂只有一百里地了,相信明天太陽出來之後就能夠看到大裕樂城了。」匆匆的掃了幾眼之後那人趕緊說道。
不過問話的那人看了看身邊都和自己一樣累的快受不了的人以及身下那些嘴巴張大了想要多吸一口氣的馬匹,卻出人意料的說道:「停。所有人下馬休息。」
顯然這個人便是這支軍隊的最高首領了,在他的一聲令下,剛才還在飛奔著的眾多奇兵迅速的減緩了速度。直至完全停了下來。
看來這些人不但累的不輕,同樣也餓的不輕,只見每當一隻馬匹停了下來之後上面的士兵便會迅速的跳下馬來。摘下放在後面的乾糧以及水壺趕緊補充食物以及水分,吃了一點東西之後他們便紛紛的坐在地上解開衣服大口的喘著粗氣恢復著體力。
而那些馬匹呢則更是高興的嘶鳴直叫,只見那些馬匹停下來之後絲毫不管身邊的人如何便啃著腳下的青草吃了起來,而有一些馬匹更是累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吃著青草。
也不怪這些人和這些馬匹全都這麼累、這麼飢餓,因為他們從昨天早上天亮之後開始行軍,一直到現在第二天的凌晨,都快要一整天的時間了中間他們絲毫沒有停下過一次,也沒有補充過一次的食物。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沒錯,這支隊伍就是李端澄之前留在天北的那四萬的軍隊,領兵的大將便是之前在李端澄的營帳之內多次被提到過的胡彥殊。
和其他人一樣。胡彥殊下馬了之後也是趕緊的開始補充食物以及水分,然後也直接坐在草地之上休息了起來,「看來將士們確實是累得不輕了。」趁著月光掃過在自己身邊的其他人的樣子,胡彥殊自言自語的說道。
「將軍,我們已經連續趕路快一天了。哎,以前什麼時候像這麼累過。」聽到胡彥殊的話,旁邊的一個人也贊同道,「不過還得感謝今天晚上的月亮啊,要不然烏黑一片的走錯路就更麻煩了。」
「報……」正在此時,從遠處傳來喊聲。只見一個傳令兵飛快的跑到了胡彥殊的跟前稟報道:「將軍,後面的蒙古人也停了下來。」
「什麼時候蒙古人也像蒼蠅一樣了,甩都甩不掉。」聽了那人的話,在胡彥殊的身邊不少的人都抱怨道。
而胡彥殊的心情估計和他們也差不多的,「看來這只蒙古人是打算一直跟著我們到大裕樂了,」想到這裡,胡彥殊也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因為如果自己還像計劃的那樣向大裕樂進軍的話到時候蒙古人也一定會跟到那裡,而且蒙古人距離自己這麼近,到時候根本就來不及應付蒙古人便會被他們衝過要塞。但是如果自己不回大裕樂的話,那自己和自己的這四萬人就可能要完了。
其實此時的胡彥殊是和之前的李端澄一樣的心情,只不過胡彥殊不知道的是李端澄哪裡已經有了絕美的應付方法,所以他也只能繼續在這裡擔憂著了。
在胡彥殊的軍隊後面不足一里地的地方,同樣停著一隻軍隊,趁著月光從他們的裝束上便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便是蒙古人了。
在一開始胡彥殊帶著大軍開始從邊境地區撤離的時候,正是瓦剌大汗阿喇哈青森率兵南下的時候,當時剛剛到達天北的阿喇哈青森遠遠的便看到了這一支正要撤離的軍隊。當下阿喇哈青森便分出軍隊去追捕胡彥殊和他的大軍。
一開始阿喇哈青森對於胡彥殊的軍隊開始抱著追上了最好但是如果追不上了也沒什麼的心態,不過後來隨著前往附近的幾個城市的軍隊回來之後阿喇哈青森便暴怒的親自率兵開始圍剿胡彥殊和他的軍隊。
從其他幾個城市返回的軍隊都告訴了阿喇哈青森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他發現所有他的軍隊到達的城市都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了。城內一個人、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接連幾個城市都是這樣,這一情況讓阿喇哈青森立刻便意識到了可能在自己到來之前這裡的人都已經撤離了,而剛才自己遇見的那一隻軍隊也可能是明軍在這裡最後的一支軍隊了。
這樣的情況如何不讓阿喇哈青森生氣呢,就像獵人沿著獵物的蹤跡好不容易找到了獵物的藏身之處但是卻發現獵物除了留給了自己一坨屎之外早就跑的沒了影蹤一樣,生氣的阿喇哈青森認準了胡彥殊的那一隻軍隊,既然你們都已經跑光了。那這一支軍隊就來承受我的怒火吧。
點齊十五萬兵馬之後阿喇哈青森親自率領著朝著胡彥殊的方向追捕了過去。而其餘的軍隊則被要求去佔領其他的城池。
在追捕胡彥殊的沿途阿喇哈青森果然發現每到一處那裡的城池比如是一座空城,顯然阿喇哈青森也認識到了可能此時整個天北都已經變成空城了,這樣的情況也讓阿喇哈青森更加迫切的想要追上胡彥殊他們了。
還別說隨著阿喇哈青森他們沒日沒夜的趕路還終於在伯剌的時候追上了胡彥殊他們。不過雖然追上了胡彥殊他們,但是阿喇哈青森卻並沒有仗著自己優勢的兵力直接圍剿了胡彥殊的那支大軍。
這是因為在追著胡彥殊的路上,阿喇哈青森已經知道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當時在追繳胡彥殊的路上阿喇哈青森遇上了一個自稱是來自天南的蒙古人,他告訴阿喇哈青森說早在他來之前整個天北的所有人都被遷移到了天南了,此時的天北除了一座座的空城之外什麼也沒有,而且不但如此,為了防止蒙古人南下天南,安山總督李端澄早在幾個月之前便已經下令將天南與天北之間的所有通到修建了封死的要塞,那個人告訴阿拉哈青森現在除了不知道在哪裡還留下了最後一條通到之後其餘的地方都已經無法通行了。
正是這個消息讓阿喇哈青森放棄了之前想要剿滅胡彥殊出一出氣的打算,阿喇哈青森已經認識到自己想要在佔領天北之後繼續去攻佔天南進而直接進攻大明腹地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到明軍留下的那條最後供自己眼前的這最後一支明軍通過的道路才行。而要想找到這條道路就絕對不能此時剿滅了他們。
天南與天北之間上千里相連,雖然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天山,但是上千里沿途之上能夠通行的道路加起來也數不勝數。還能夠通行的道路只剩下最後一個了,那麼多的道路之中阿喇哈青森也無法猜到倒地是哪一個道路,萬一猜對了還好,但是要是猜錯了那豈不是要失去最後進軍天南的機會了。
阿喇哈青森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派兵將胡彥殊的大軍圍剿了,然後從俘虜的口中去打聽那條通到的所在地。不過最後這個風險阿喇哈青森同樣也不敢冒。很明顯最後一條通到這麼重要的情報在這支明軍之中除了領兵的大將之外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就是抓了再多的小兵無用於是的,雖然自己的兵力眾多,但大家都是騎兵,想要抓住對方的領兵大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家一個人打不過還排跑不過嗎。天北茫茫的草原與沙漠隨便一個地方都可以成為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只要一次抓不住胡彥殊,阿喇哈青森便不敢直接去圍剿胡彥殊的大軍,而且即便是真的抓住了胡彥殊了,明軍將領的脾性阿喇喇哈青森也是知道的,想要他們開口說話也是很困難的,說不定還沒有等到胡彥殊開口的時候早就已經接到消息的李端澄便已經徹底的將那條最後的道路封死了,阿喇哈青森可不相信在天北的什麼地方沒有明軍的探子。
正是因為阿喇哈青森害怕出現意外,所以才不敢在這個時候就去圍剿了胡彥殊的這支大軍,他最後選擇的方法便是一直在後面跟著胡彥殊他們,阿喇哈青森就不相信這一支明軍不回去,只要他們回去了一直跟著他們的阿喇哈青森便有方法知道那條最後的通到在什麼地方。阿喇哈青森一直讓自己的軍隊跟在胡彥殊大軍後面一里地的地方。這個距離對於騎兵來說已經足夠短了,兩三個呼吸之間騎兵便能夠到達,這麼近的距離也無法讓明軍在胡彥殊的大軍到了之後封死那條最後的通到。
很明顯對於阿喇哈青森的意圖,胡彥殊早就知道了,之前在伯剌的時候被蒙古人追上胡彥殊都已經做好了最後戰鬥的準備了,但是他停下軍隊排兵佈陣的時候卻發現後面的蒙古人也停了下來,但是他們卻總是不發起進攻。
對面的蒙古人不發起進攻。胡彥殊也不會傻的自己主動的去進攻的,自己這一方也才剛好四萬人而已,但是對面的蒙古人。胡彥殊粗略的看了一下絕對有十幾萬人,兵力上對方有著絕對的優勢,而且雙方還基本上都是騎兵。在心理上明顯蒙古人也更具有優勢。如果雙方真的打起來的話,最後胡彥殊落敗的可能才是最大的。
所以如果對對面的蒙古人主動發起進攻的話胡彥殊為了大明軍人的榮譽絕對會直接發起反擊,但是如果對面的蒙古人都不進攻的話胡彥殊也絕對不會主動的帶著自己的人去送死的。
很快在之後趕路的時候胡彥殊便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了,不管自己的大軍走到哪裡對面的蒙古人便跟到哪裡,中間自己停下來對面的蒙古人也絕對停下來,自己開始開拔,蒙古人也開始開拔並且還是一直在後面跟著。
雙方之間這麼近的距離,如果蒙古人真的想要進攻的話早就可以發起數次的進攻了,但是蒙古人卻一次的沒有,胡彥殊也猜到了蒙古人是想要跟著自己以找到那條只有自己知道的最後的通到倒地在哪裡。
識破了蒙古人的意圖。之後的日子裡胡彥殊徹底和蒙古人玩起了躲迷藏的遊戲,在天北廣袤的大地之上,胡彥殊帶著大軍來回攛掇,之間有很多次胡彥殊差點就可以擺脫了蒙古人的跟蹤了,但是最後都因為對方兵力上的優勢而失敗。因為。每一次看到胡彥殊的行軍不對勁你的時候阿喇哈青森都會分出幾十支探子分佈開來,這麼多的探子總會有人發現胡彥殊的蹤跡的,而只要有一個人發現了胡彥殊,那麼之前他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在這期間的時候胡彥殊甚至還帶著大軍到了一次爽塔石城,爽塔石城也是天南與天北之間的一個城池,過了爽塔石城蒙古大軍便可以直接到達天南了。
剛開始到達爽塔石城的時候阿喇哈青森還以為這裡就是那條最後的通到呢。既然已經找到了那麼胡彥殊的那支大軍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所以當即阿喇哈青森便發動軍隊要對胡彥殊他們展開進攻。不過雙方還沒有接觸的時候,阿喇哈青森便被告知了爽塔石後面的通到早就已經被高達十幾仗的山石要塞給封住了,此時爽塔石後面除了要塞之上看到蒙古人到了之後射箭射傷了幾個蒙古人的少部分明軍之外什麼都沒有。
得知這個消息,阿喇哈青森趕緊下令停止了向胡彥殊發起的進攻,這才讓胡彥殊和他的大軍躲過了一劫。
正是因為這一次爽塔石的經歷才讓阿喇哈青森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此時雙方的大軍都已經到了納剌禿城了,阿喇哈青森也知道過了納剌禿城之後很快便可以到達大裕樂城了。不過為了防止爽塔石的經歷再次發生,阿喇哈青森也不敢貿然的進攻。
在最前方的胡彥殊此時正在進行激烈的內心掙扎,李端澄最後留下的那個最後的通到就在大裕樂城外面這一點胡彥殊是知道的,而此時自己距離大裕樂城也只不過是有半天的路程而已,看了看後面的蒙古大軍,胡彥殊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是繼續往前方行軍然後將蒙古人也帶到大裕樂呢,還是自己率領軍隊離開這裡,這樣自己便可以保全天南不出現一點意外,但是代價便是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這幾萬大軍可能都要死於蒙古人之手了。
到底是捨生取義還是取生忘義?這兩個選擇胡彥殊必須要選一個。
不過這個選擇胡彥殊卻始終無法取捨,沒有人不可惜自己的性命。就連胡彥殊也不例外,如果有可能的話胡彥殊也絕對想要繼續活著,更何況此次已經不單單是關係著自己的性命了,就連自己手下的那四萬人的性命也全都取決於自己的選擇,自己在選擇放棄掉自己性命的同時也放棄掉了其他人的性命。
但是讓自己為了一條賤命而將天南以及大明的利益於不顧,胡彥殊同樣也做不到,從小熟讀孔孟經書的胡彥殊一直以來都將忠君報國作為自己的不二信條。有時候讓這樣的一個人選擇出賣自己的信仰比殺掉自己更加的難受。而且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的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放棄自己的信仰的問題了,到時候很有可能因為自己的這個決定而有更加的人喪命。、
蒙古人的凶殘已經不需要事實再次證明了,雖然這些年來蒙古人已經在文明上進化了不少了。但是身為草原民族那種野蠻的習性卻仍舊保留了下來。如果因為自己而讓蒙古人進入天南乃至進入其他的大明腹地,到時候胡彥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命喪與蒙古人的手下,或許是幾萬。也有可能是幾十萬,但胡彥殊最為害怕的是上百萬的人因此而喪生。
「將軍,天冷,來烤烤火吧。」正在胡彥殊陷入思考的時候,身邊出現了一個親衛朝胡彥殊說道……
胡彥殊轉過頭來只見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已經燃燒起了一堆的雜草,很冷的夜晚,燃起的火苗不但著涼了夜空,同樣也溫暖了附近人的身子與心靈。
之前胡彥殊一直沒有注意,此時一感覺周圍的溫度,頓時感到很氣穿過自己的鎧甲而侵蝕著自己的肌膚。渾身哆嗦了一下,「天北的夜裡確實是挺冷的,」嘴裡說了一句,胡彥殊沒有停留也直接走到了燃起的火堆旁邊。
一進入火苗附近,胡彥殊便感到一股熱氣襲來。頓時渾身暖和了不少,學著幾個親衛的樣子,胡彥殊也盤著腿坐在了地上。
納剌禿城外的草地上停留的騎兵已經將近二十萬了,這麼多的人一起聚集在這裡,但是出奇的除了乾草燃燒以及火苗的聲音之後整個草地之上十分的安靜。
坐在火堆旁邊,趁著火苗散發出來的光亮。胡彥殊看到在火堆旁邊的一些還是青青的草在火苗炙熱高溫的烘烤之下迅速的變黃、枯萎乃至最後和那些乾草一樣燃起了火苗,化為了灰燼。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看到這個情景,胡彥殊頓時響起了這一首古詩,整個草原之上的青草有無數,不管他們如何被焚燒為灰燼,但是這條河流還在,只要這片草地還在,待到明年一場春雨之後他們都能夠重新發出青嫩的細葉。
胡彥殊心裡想到自己相對於大明來說是不是就像是這一顆青草一樣呢,大明便是這裡的一條河流以及這望眼望去無盡的草地,而自己以及其他的無數個的大明百姓們便是這滿地的青草,不論自己是生是死,也不論其他人是生是死,只要大明還在,總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出現在大明的那片土地之上。
「或許,大明才是最重要的。」胡彥殊嘴邊喃喃道。
「將軍你說什麼?」旁邊幾個親衛聽到胡彥殊的喃喃自語之後問道。
「沒什麼。」看了那幾人一樣,胡彥殊回答道,說完,胡彥殊感覺自己也不是那麼的冷了。他站起身來,從最前面開始往後面走著。
此時整個草地之上已經燃燒起了無數的火堆,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經或站在或坐在火堆旁邊取暖,一路走來趁著火苗的光亮,胡彥殊將沿途所有人的臉龐都看了一遍,「這或許是自己成為將軍以來第一次一個一個看這些士兵們吧,只可惜這也是最後一次了。」胡彥殊在心裡想到。
雖然四萬人的隊伍很多,但是胡彥殊走了一個來回也沒有用多少時間,走到大軍的最後面的時候胡彥殊站在那些穿著鎧甲、拿著武器的騎兵旁邊便能夠看到就在不遠之處那些蒙古人同樣也是一群人聚集在一個火堆旁邊,這是一場獵狗與兔子的遊戲,就看這隻兔子願意不願意將那只獵狗引導自己的老巢將自己的家人置之於危險之地了。
站在那裡看了看蒙古人之後胡彥殊便重新返回了最前面。這個時候胡彥殊已經在心裡做好的選擇了,兩害取其輕,雖然胡彥殊認為自己以及自己那幾萬士兵的性命很重要,但是和大明這塊繁育者漢人的土地相比還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沒了自己等人,漢人們照樣正常的繁衍,但是沒了大明的那片土地。漢人便要變成了無根的浮萍一樣,雖然能夠暫時存活一段時間,但是早晚也只有死亡的那唯一結果。
回到自己的之前帶著的那個地方。胡彥殊朝身邊的親衛以及趕來的副將們說道:「讓將士們趕緊休息,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前往昌都剌。」
「什麼?」胡彥殊的話讓眾人大為驚訝,「將軍我們不去大裕樂了?」昌都剌雖然也是距離天南較勁的一個地方。但是它卻在大裕樂的東面數百里地之遠。
「不去了,我們去昌都剌便行了。」胡彥殊沒有向他們解釋原因,因為他怕自己說不出口,「蒙古人現在還在我們的後面,讓大家都小心一點,別在最後的時候被蒙古人偷襲了。」
雖然胡彥殊的話讓大家很是意外,但是胡彥殊的語氣透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其他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反正這一路行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了,而且天北通往天南的最後一條通到倒地在哪裡出了胡彥殊之外這些人也確實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每一次都是胡彥殊報上一個地名,然後軍中的其他人便開始制定行軍的路線。
不過雖然大家對於更改行軍路線沒什麼意見,但是只休息這麼短的時間卻讓不少的人開始抱怨了起來,「將軍,我們接連趕路了一天一夜了。現在大家才剛坐下來休息一會連個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很多的將士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我們是不是稍微等的時間長一點。」
「你們累,難道後面的那些蒙古人就不累了嗎,我們多長時間沒有休息過,他們就多長時間沒有休息過。不用多說了半個時辰之後開始上路。」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時間已經到了,胡彥殊一聲令下,那些還坐在火堆旁邊的將士們迅速的穿好鎧甲、整頓好自己的武器以及馬匹開始漸漸的有陣性的站好,到時候只要胡彥殊再次下令這些人便可以瞬間上馬。
穿好自己的鎧甲,胡彥殊看著自己面前的那無數的將士殷切的看著自己的目光,心裡越發的愧疚,雖然自己讓他們這麼累的還繼續趕路,但是他們卻沒有抱怨我,也更沒有怨恨,還是義務既往的尊敬自己,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此時距離活下去的目的地是那麼的近了,而自己此時更是要將親自將他們往一個距離大裕樂越來越遠的地方去。
胡彥殊想要告訴他們實情,但是每當這種想法冒出來的時候胡彥殊都無法忘卻大明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咬了咬牙,胡彥殊徹底轉過身找來不再看自己的這些手下們了。
而明軍的動作很快也引起了在後面的蒙古人的注意,「大汗,前面的明軍開始準備上路了。」阿喇哈青森前面,一個傳令兵小心的稟報著。軍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大汗的心情很不好,放在誰身上看著前面距離這麼近的獵物而不能取,想要跟著獵物找到獵物的老巢卻發現一連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沒有絲毫的收穫都會感到心情的失常,阿喇哈青森沒有徹底的下令直接將胡彥殊他們剿滅就已經是他最後的冷靜了。
此時看到傳令兵稟報說明軍再次開始上路了,阿喇哈青森瞬間便站了起來,「看出來他們是要去哪裡了嗎?」
「啟稟大汗,目前還不知道,明軍的跡象十分的不明顯。」那個傳令兵回答道。
「從這裡直接往南到哪裡?」阿喇哈青森想了想突然問道。
「啟稟大汗,如果從這裡直接往南走,不出半天便可以到達大裕樂城,那裡已經是天南的地界了。」
「往東呢?」阿喇哈青森繼續問道。
「往東到昌都剌,不過中間數百里的路長卻需要橫跨山脈、河流與戈壁。」
「山脈、河流與戈壁?」聽到這些地貌。阿喇哈青森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明軍從一開始從邊疆到現在已經連徐行軍大半個月了,而且從上一次休息到現在更是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這麼長時間的行軍即便是鐵打的人都有可能散架了,更不要說是明軍的**凡胎了。這些天來一直和大軍一起行軍的阿喇哈青森十分清楚自己軍隊的現狀,可以說此時自己的軍隊已經到了好比是強弩之末了,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在軍中的話說不定這些大軍早就停下來了。大半個月不停的行軍所有休息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一天的,不管是精神上還是**上這些人都已經處於極度的勞累狀態了。
自己手下的士兵都是這樣的,那明軍可想而知了。要知道在蒙古人可是天生的遊牧民族的,在阿喇哈青森的眼中此時明軍的情況絕對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能夠支撐到現在恐怕也已經到了明軍的極限了。
可以說要麼明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到達天南。然後迅速的開始休息,要麼便是在不斷的行軍之中開始最後的自動崩潰。
此次自己和明軍來到納剌禿便是從西北方向而來的,所以接下來明軍的行軍方向也只有兩個方向,第一個便是直接向南到達距離這裡只有半天的大裕樂城,而第二個便是往東到達昌都剌。
明軍往南很正常,但是繼續往東的話就不一定了,因為從這裡到達昌都剌的路途不但有數百里之多,路長的地形更是充滿了山脈、河流與戈壁,這樣極端不利於行軍的地形即便死騎兵想要到達昌都剌正常的情況下也需要兩天以上的時間,而沿途一旦被山脈或者戈壁所阻擋去路了則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到達昌都剌的。
可以說這一段的路長在某種長度上即將變成明軍最後的墳墓。阿喇哈青森知道明軍極度;勞困而且身上攜帶的糧食也不多了,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往東邊行軍其實是十分不明智的,首先不停地行軍而無法獲得足夠的休息很有可能會讓這只明軍自己因為勞累而發生騷亂,即便是中間胡彥殊讓大軍足夠休息,隨身寫到的食物也可能成為另外一個造成大軍騷亂乃至內亂的因素。
不多的糧食以及不足的休息是困擾著明軍的最大困難。
「啟稟大汗。明軍往東走了。」正在這時,有一個傳令兵感到阿喇哈青森這裡說到。
「往東走了?」聽了傳令兵的話阿喇哈青森不解的說道,從剛才自己對明軍行軍的推測上來說阿喇哈青森認為明軍應該繼續往南方走才是,明軍的主將不是傻蛋,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大軍已經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了,可以說對於此時的明軍來說繼續往南走到大天南才是唯一可以活命的方法。而繼續往東走基本上相當於自己踏進了死亡的道路。胡彥殊的命令一下子讓阿喇哈青森有點想不通了。
「傳令下去,繼續跟上明軍。」不管想得通還是想不通,阿喇哈青森都不得不先跟上明軍再說。
很快在阿喇哈青森的命令之下蒙古大軍開始開拔上路,這一次還是向之前那麼近距離的跟在明軍的後面。
由於剛才的休息時間十分的短,此時所有的人都十分的疲憊,所以在此上路的大軍不管是明軍還是蒙古人都有意的放慢了速度。
而阿喇哈青森則在這個時候騎在馬上不斷的思考著明軍的反常。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之後,胡彥殊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從這個人的口中以及對方身上寫到的信物胡彥殊知道他是李端澄派出來的探子。
在前往大裕樂要塞外面趕製深溝的時候李端澄便已經派出來了不少的探子,這些探子一方面是為了打探此時天北特別是明軍以及蒙古人的情況,而另外一個目的便是將此事大裕樂要塞的情況通知胡彥殊,讓胡彥殊根據大裕樂的變化調整行軍的路線以及應付蒙古人的方法。
則被胡彥殊發現的這個探子正式李端澄派出來的最後那一批的探子,之前的那些探子在沒有收穫之後都已經返回了大裕樂,只有這一個探子不甘心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到便自作主張的將自己的活動範圍往四周擴大了,沒想到他剛好在納剌禿的東邊遇上了胡彥殊的大軍。
「將軍不知我們這是要前往哪裡?」看到胡彥殊帶著大軍往南方走去,那個探子不解的問道。
「往昌都剌。」胡彥殊的回答很是簡潔。
「什麼?去昌都剌幹什麼?」探子聽後心裡一驚,然後朝胡彥殊說道:「請將軍借一步說話。」
之後很快胡彥殊也那個探子便單獨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和後面的人最少拉開了數百米的距離。
看到沒人會聽到自己的話之後,那個探子終於開口說道:「將軍,總督大人已經在大裕樂等候將軍多時了,不知將軍為何快到了大裕樂去要往東邊走,昌都剌距離大裕樂數百里地,看此時大軍的情況將軍應該知道能不能夠走到大裕樂都是一個困難,更不要說昌都剌距離大裕樂之間的距離了,到時候難道將軍認為自己還走得到大裕樂嗎?」
聽了那個探子的話,胡彥殊歎氣的說道:「哎,不是本將不願意直接前往大裕樂,而是情非得已不可以去大裕樂,你應該發現在我們身後的那些蒙古人了,不相瞞,其實那些蒙古人已經跟在我們的身後大半個月了,期間不論如何都不能將他們甩掉。如果本將直接帶著大軍前往大裕樂的話,則天南必然危矣啊。」
「雖然這裡有四萬人的性命,但是和天南與大明的安危相比還是微不足道的,本將已經決意帶著大軍將蒙古人引導距離大裕樂越遠的地方越好,你回去告訴總督大人讓大人盡快將大裕樂的通道封死了,本將已經不打算回去了。你告訴大人就說本將愧對大人的提拔、重用之恩,這幾萬人本將沒辦法將他們活著帶回去,只能死後來世再為將軍、為我大明殺敵報國了。」
「將軍何故如此悲愴?殊不知將軍此時的困境總督大人早已經知曉了,而且就連應對蒙古人的方法總督大人都已經想好了,將軍只管往大裕樂要塞而去至於蒙古人將軍就必須考慮了。」
「什麼意思?」胡彥殊彷彿從死亡之中看到了一線生機,急忙問道。
「今晚大人得知將軍的情況之後便召集了眾將士商量應對的方法,最後聽說是一個小兵告訴了將軍一個絕妙的方法,」說著這個探子便將那個小兵所說的方法全都說了出來。
「果真如此?」李端澄聽後大為高興,如果自己眼前的這個探子所說的都是真實的話,那豈不是自己以及自己麾下的那四萬大軍都可以不用死了。
「嗯。」那個探子點頭道。
「停止前進。」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胡彥殊幾乎喜極而泣,只見他完全不顧那個傳令兵迅速的跑回了明軍的前面喊道,「所有副將全都到這裡集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