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雖然本身對於殺與不殺葛前紅是不太在意的,但是對於儀紅閣每年的偷稅以及和其他官府勾結在一起的行為卻很不滿,以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但是現在知道了那就不得不管一下了,全京城的紅樓加起來每年的稅賦那可是好幾十萬兩的了,再算上全國的,在算上這個徵稅的期限是不限的,只要大明還在一天那麼大明便可以征這些紅樓一天的稅,這算下來得多少的銀子啊。一百年下來絕對得上億兩銀子了。
所以嗎,現在為了銀子,朱厚照就不能放了這個葛前紅了,至於劉鳳姐那裡就只能先拖住了,到時候給她一個不得不殺葛前紅的理由,想來也是沒有問題的。
朱厚照帶著劉鳳姐出去的時候整個儀紅閣裡的人除了葛前紅之外都已經被帶走了,一樓裡打鬥留下的血跡以及肉屑也都被清掃一空,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情和自己有關,朱厚照到了一樓之後直接轉頭從後門走了。
「啊,慢著。」走到後門門口就要跨出去的時候,劉鳳姐突然停著叫了一聲。
「怎麼了?」朱厚照扭頭不解的問道。
「皇上,我還沒見到雪菊呢?皇上雪菊不會也被抓了吧?」雙手抱著朱厚照的胳膊,劉鳳姐焦急的問道。
「雪菊?」朱厚照想了一下想起來了,不就是自己剛來的那一會極力向自己推銷劉鳳姐的那位侍女嗎。怎麼看起來和劉鳳姐關係很親一樣。「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皇上,雪菊是我在這裡最親的妹妹了,她比我來得早,但是卻沒我大,這幾年來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們兩人早已情同姐妹了。請皇上一定要放過雪菊。」劉鳳姐苦苦哀求道,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雪菊是被葛前紅關起來了而不是被東廠的人抓走了。
「劉伴伴,過來。」問清楚了之後,朱厚照趕緊把劉瑾叫過來,他看劉鳳姐說的好像沒了雪菊她就活不下去一樣。頓時不敢怠慢,如果哪個雪菊真的是被東廠的人給抓走了,那要是晚了少不了要吃點苦頭了,而且朱厚照對哪個丫頭的感覺還不錯。人長得漂漂亮亮的,沒有嬌氣,也沒有羞澀,看起來倒是很開朗大方的,很對朱厚照的胃口。
「皇上,您找老奴什麼事情?」放下手中的事情,跑過來劉瑾問道。
「朕問一下你們東廠有沒有抓住一個叫做雪菊的小丫頭,就是你我剛來的時候服侍我的那個。」
對於雪菊,劉瑾也很有印象,不過劉瑾想遍了腦海也沒有想起來今天抓的人裡面有誰和雪菊很像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又把領班的那個人叫了過來,詢問了一遍,「啟稟皇上,沒有這個人。」劉瑾問了之後,那領班的人乾脆利落的說道。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劉瑾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回都督的話,抓走的人臣都挨個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一個和都督形容的很像的人。」
「這就奇怪了,沒有被抓,但是整個儀紅閣我們也都搜遍了也沒有其他人了。那她會在哪裡?」看到沒問出來,朱厚照好奇的說道,「哦,朕想起來了,劉瑾你快去把那個葛前紅帶過來。他肯定知道雪菊在什麼地方。」
「是,皇上。」
所幸葛前紅被單獨帶過去見了朱厚照。耽擱了時間,再加上後來嚇得暈了過去了,現在還沒與被帶走,還在地面上躺著呢。
「潑醒他。」看到被抬過來的葛前紅還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朱厚照語氣不上的說道。
「嘩啦……」領班找來一桶清水全部倒在了葛前紅的山上,沒過多久,躺著一動不動的葛前紅便清醒了過來。
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情景,葛前紅再次一臉的死灰,「自己果然不是在做夢啊」心裡這樣想到。
「起來回話。」看葛前紅醒過來了之後仍舊躺在地上不動,領班走過去一腳把他踢了起來。
吃痛之下,葛前紅剛站起來,不過馬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立馬又跪了下去,「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跪下去之後葛前紅不停的求饒,但是朱厚照確是毫不動容,看到求朱厚照不行,葛前紅轉而將目光對向了劉鳳姐,「鳳兒啊,啊不,是娘娘。娘娘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小的吧。求您了,求您了。」說完,不停的以頭搶地。
「好了好了,起來吧。」看劉鳳姐一臉哀求的樣子,朱厚照都有點不耐煩了,「鳳兒已經幫你求過情了,不過到底饒不饒你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得到這個答覆,葛前紅大喜過望,「謝謝皇上,謝謝娘娘。」
「好了,起來回話。」朱厚照心裡有點不高興的問道:「朕問你,雪菊在哪裡?」
剛剛站起來面帶笑容的葛前紅聽到這句話頓時臉色慘白,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不是說不出來,而是有點不敢說,他太瞭解雪菊那小丫頭在劉鳳姐心裡的地位了,那簡直比親人還要親的多了,要是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被雪菊給關了起來了,那還了得。
朱厚照站在一旁看葛前紅猶猶豫豫的樣子,那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朱厚照喝道,「朕知道你知道雪菊在哪裡,不要想著隱瞞,那樣會讓你生不如死。」
看隱瞞不過去了,葛前紅只能低著頭說出了雪菊被關押的地方,「在小黑屋裡。」
朱厚照看了劉鳳姐一樣,見對方搖了搖頭,顯然也是不知道葛前紅所謂的小黑屋是在哪裡,看來葛前紅也有不少的事情瞞著劉鳳姐他們的。「小黑屋在哪裡?快帶我們去」
「是。皇上。」在葛前紅的帶路下,眾人終於在一間地下室裡見到了被吊在房樑上,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道傷口的雪菊。
「姐姐?」聽到開門聲之後,本來還以為是葛前紅又要來毒打自己的雪菊睜開眼之後看到了劉鳳姐不可置信的叫了起來。
「雪菊!」看到雪菊被打的滿身是傷的樣子,劉鳳姐心疼的流起了眼淚。
「快,快把人放下來。」看到雪菊,朱厚照連忙吩咐道。
在兩位番役的合力之下,被吊在房樑上以及一個多時辰的雪菊終於被放了下來,「姐姐。」落地之後雪菊迫不及待的想要會帶自己姐姐溫暖並且安全的懷抱,但是迎接她的確實一個更加寬廣更加溫暖的肩膀。只見在劉鳳姐同樣張開懷抱想要上去抱住雪菊的時候。朱厚照卻搶先一步到了劉鳳姐的前面,然後一把把雪菊給報住了,拍著對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著。
然後在距離朱厚照兩人還有四五步的地方。劉鳳姐凌亂的站在那裡,而雪菊則是伸開雙臂,一臉尷尬與害羞的不知道是同樣抱著朱厚照呢還是繼續這樣伸著。
站在原地看著被朱厚照抱著一臉尷尬的雪菊,劉鳳姐走上前去,拉開朱厚照一臉笑意的說道:「雪菊是我的親人,你這麼關心幹什麼?」
「這你就說錯話了吧,」朱厚照放開另一隻胳膊,扭過身來說道:「你看啊,你呢是我的女人,那也就是我的親人。而雪菊呢是你的親人,你的親人那不就是我的親人嗎,我身為親人看到雪菊遭了這麼大的罪,當然要上來安慰一下了。」
「誰是你的女人啊?」當著雪菊的面,劉鳳姐哪裡放得開,紅著臉不承認。
「你看看,剛才還和我在哪裡山盟海誓說什麼海枯石爛的呢,這才多大一點功夫就不承認了。」
「公子你真的把我姐姐買下來了?」聽到兩人的對話,突然跳出來的雪菊一臉興奮的朝朱厚照問道。
「這怎麼能用買呢,多不好聽。應該叫救你姐姐脫離苦海才對。」不知道為什麼,朱厚照一看見雪菊就有種逗她樂的衝動。
「我不管叫什麼。只要姐姐可以離開這裡就好了。」聽了朱厚照的話,雪菊高興的跳到朱厚照身邊,然後一臉激動的在朱厚照臉上親了一口。
瞬間,整個小黑屋裡石化了。「哎,大用啊。哥哥我看這一趟出來皇上得帶回去兩位娘娘啊。」
「那又如何?幾位娘娘不是伺候,多幾個都一樣。」
而在朱厚照身邊,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親自把自己的初吻葬送在了一個自己還不知道叫什麼的公子身上,雪菊頓時大羞,直接跑到劉鳳姐身後不出來了。
「皇?」劉瑾剛要開口叫朱厚照皇上,卻被朱厚照阻止了,「叫公子就行了。」
「是。公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好,馬上就回去。」
出了小黑屋之後劉鳳姐帶著雪菊上樓整理了一番,然後朱厚照便帶著兩女以及谷大用從後門離開了儀紅閣,而劉瑾則繼續處理儀紅閣的事情。
出去之後,劉鳳姐再也不提讓朱厚照放了葛前紅的事情了,在替雪菊處理傷口的時候,看著雪菊背上數十道深入肉的傷口,劉鳳姐不止一次的掉下了眼淚,而倒是雪菊聽說葛前紅被抓抓了之後開心的跳個不停,最裡面不停的說著報應的話。
儀紅閣是不可能再讓兩女去住了,而且兩女也沒有地方可去,於是朱厚照便想把兩人直接帶回宮中得了,為了暫時不讓雪菊發現自己的真是身份,朱厚照將劉鳳姐單獨叫出來問道:「鳳兒,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朕到宮裡去?到時候朕可以封你為嬪妃。」
朱厚照滿心以為劉鳳姐會高興的答應呢,哪知道對方沉思了一會卻直接拒絕了,「皇上,民女福薄命賤,出身低賤,本不應顯貴;今能以賤軀事至尊以已經是民女莫大的榮幸了,民女只希望陛下能夠身體安康,以萬民為己念使我大明朝國泰民安即可,至於嬪妃之稱則弱之萬倍。」
「得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果然有些人歷史上該是什麼樣的就還是什麼樣的,環境對他們的改變並沒有太過顯現出來,歷史上的劉良女便不願意跟著呆在皇宮之中,而且也多次拒絕了武宗皇帝封其為嬪妃,其父爵位的賞賜,現在果然還是這樣啊,「不過這樣也好,呆在皇宮外面也挺好的,自由點。」朱厚照相同了也沒有什麼,不再這件事情上糾結了,既然自己喜歡對方那又和呆在什麼地方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雖然你不願意跟朕會皇宮,也不願意要嬪妃的地位,但你畢竟是朕這個大明天子的女人,所以朕今日就封你為良女,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叫劉鳳姐了,叫劉良女好了。這一回你不能再拒絕了。」最後朱厚照說道。
「民女謝過皇上。」劉鳳姐安然領命。
「還有,」想了想朱厚照繼續說道:「你和雪菊在京城也沒有家,過幾天朕會為你倆在外面建所居所,到時候你和雪菊便住在裡面便可了。」
「皇上,找一個現成的便可了。」劉鳳姐,哦,此刻已經是劉良女了,只見劉良女勸道。
「好吧,聽你的。」商量好了之後,朱厚照繼續為兩人找了一個臨時的住所,然後安排好守衛的人之後便可兩女告別了。
「公子,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呢?」臨行前,雪菊突然跑到朱厚照跟前小聲的問道。
「哈哈,」朱厚照笑著說道:「你性子野,膽子果然也大,記住了本公子姓朱,至於叫什麼,那就要等比表現好了才能告訴你了。」
「啊哈哈哈。」看對方一臉不悅的樣子,朱厚照笑著離開了。
「哼,可惡。」等朱厚照一行走了之後,雪菊在後面朝著朱厚照惡狠狠的揮揮拳,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院子。
朱厚照回去之後,劉瑾立馬前來請示,「查的怎麼樣了?」朱厚照問道。
「回稟皇上,老奴確實發現儀紅閣存在嚴重的漏稅行為,老奴發現儀紅閣經營了三十二年,除開前兩年不景氣之外,之後每年進賬都在百萬左右,三十多年來儀紅閣共繳納賦稅八萬餘兩,少繳九十七萬餘兩。」
「不少啊?」九十七萬兩,加起來近一百萬兩了,這儀紅閣還真膽大的啊,歷史上大明朝為什麼稅收一直很低,除了稅賦制度之外不就是因為有大量的向儀紅閣這樣的該繳納稅賦的不繳嗎,本來大明稅賦都很低,商稅更是才三十稅一,古今中外都找不來比這個還要低的了,但是就這還是沒有幾個人願意繳納稅賦,「接著查,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遵命。」劉瑾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