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隨著上台的姑娘的名次越來越靠前,名氣越來越大,所以想要直接把她們贖買回去所需的銀子與僅僅買她們的出閣之夜所需的銀子差價也越來越高,在六朵花魁上來之前最高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六倍的差價了,不過隨著六朵花魁的上台,這個差價卻又出人意料的降了下來,現在只要舉起紅牌報出一個比黃牌的最高報價多出兩倍的價格,便可以直接將六朵花魁帶回家裡去,不過能夠出得起價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最開始最活躍的一樓的貴客門現在最多的時候也只能成為一個看客了,動輒數千兩乃至上萬兩的銀子實在不是下面的那些人可以玩得起的,而能夠玩得起的無一不是二樓上的那些真正出身大家族的人,不過雖然競爭不過上面的那些人,一樓的客人也樂得看二樓的那些所謂的權貴們為了一個女人殺的難解難分最後心痛的掏出數千兩或者上萬兩銀子的樣子。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一種享受吧。
「我們家少爺出價四千兩銀子買蘭兒小姐的出閣夜。」隨著二樓的一聲高響,整個儀紅閣都安靜了下來,而報價也到此結束了。四千兩銀子,僅僅是買出閣之夜和上一個直接贖買了春畫的那個人的報價不相上下了。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是出的起價的還是出不起價的都選擇了收手。
所以的就在朱厚照和劉瑾他們商量著待會如何報價的時候,花台之上的蘭兒便已經有了下家了。二樓一個雅間裡有人報價四千兩銀子買下了蘭兒的初夜,報價的那個人在雅間裡面朱厚照看不到報價的那人是誰,不過從出來報價的那個下人的話裡也可以看出那人必定是哪位大家族裡的少爺了,四千兩銀子,就為了買這個女人的出閣之夜,朱厚照想想就敢打咂舌,看來這大明朝有錢人還真多。也不知道後世都是那些人整天大放厥詞的說明朝人窮,就朱厚照在京城裡生活的這將近二十年來還沒看出來明朝的人窮到哪裡去了。
「哎,你說這儀紅閣交沒交過咱大明朝的稅啊?」等所有人都在咂舌四千兩銀子的時候。朱厚照突然朝劉瑾問道。朱厚照算了一下從今天晚上出閣會的第一個艷艷開始到現在儀紅閣收到的銀子已經超過了十五萬兩了,而照現在這麼個情況,朱厚照估計僅僅今天一晚上儀紅閣的進賬就不會低於二十萬兩。再加上出閣會前後的火爆情況這個月儀紅閣賺到的銀子應該不會低於三十萬兩,而在平時雖然儀紅閣因為沒有出閣會生意會下降不少,但是平均下來一個月將近十萬兩銀子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年下來儀紅閣絕對可以進賬超過一百萬兩了,一百萬兩按照三十稅一的稅率計算也有三萬多兩銀子了。
這還僅僅是儀紅閣一家,在京城裡不說其他地方單是附近幾條胡同裡面像儀紅閣這樣的紅樓就有兩三家,再加上其他的規模沒有這麼大的紅樓,光是京城的紅樓這一項朱厚照估計一年下來商稅不會低於五十萬兩,朱厚照在計算的時候還是往低了算的,不過即便如此一年五十萬兩銀子也不是少數目了。這絕對抵得上七八年前大明國庫每年稅收的六分之一左右了,不過可惜的時候這麼多年來朱厚照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京城的紅樓交過這麼多的商稅,那一年不是加起來少少的幾千兩銀子就完事了,以前不瞭解情況朱厚照還沒往別處想了,但是今天在儀紅閣裡見識了京城紅樓的火爆之後朱厚照終於懷疑每一年這麼多銀子的去處了。每一年五十萬兩,十年就是五百萬兩了。
「這個?」不過朱厚照這麼一問,倒是讓劉瑾犯了難了,按說儀紅閣是應該交稅的,畢竟大明朝的商稅才三十稅一,已經很低了。儀紅閣也犯不著為了這麼一點的銀子而觸犯律法,但是實際上儀紅閣還真的就為了這點銀子而犯了律法了,每年幾萬兩銀子的稅賦對於儀紅閣上百萬兩的收入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偏偏就是這幾萬兩銀子儀紅閣就不捨得交,現在儀紅閣每一年交上去的商稅還不到一千兩呢。
以前對於這些個貓膩什麼的劉瑾自己也只是聽說過但是也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自從當上了東廠的都督之後劉瑾終於搞明白了原因了。儀紅閣每一年不交商稅不單是葛前紅自己不想交,因為這裡面還有東廠的影子呢。
以前大明的國庫收入很低,自然的各個朝廷機構的經費也很低了,而作為朝廷鷹犬的東廠不受文官待見自然也不可能從文官手裡弄到多少銀子的活動經費了,但是東廠畢竟是東廠,該有的活動經費還是得有的,該有的氣派也是要有的,該有的奢華也是要有的,該有的**也是要有的,這麼多需要銀子的地方東廠就只能和錦衣衛一樣從其他方面創收了。
自然而然的所謂的八大胡同就是東廠的一個重要的錢袋子了,紅樓生意很賺錢,東廠當然知道,所以八大胡同就從鬥不過自己的錦衣衛手裡到了東廠的手裡。
對於八大胡同,東廠所幹的事情和所謂的黑社會的都差不多,收保護費。當然東廠這不叫收保護費,人家東廠收的是正大光明的。這麼多年下來現在的情況就是像儀紅閣這樣的紅樓背後都有東廠的影子,而每一年葛前紅除了自己留下點銀子之外都要孝敬東廠不少的銀子了。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呢。京城裡面勳貴權臣多如牛毛,單靠一個東廠那也是很不保險的,說不定那一年東廠被打壓了,特別是這十幾年裡東廠被打壓的厲害,所以儀紅閣除了東廠之外還找了不少其他的勳貴作為靠山的,這些人每一年都要送些好處的。這樣每年送來送去,儀紅閣所賺的銀子都要送出去近半了,心裡心疼的葛前紅當然不會再乖乖的給朝廷的國庫送銀子了。至於朝廷會不會找儀紅閣的麻煩,那葛前紅每一年送出來的好處費也不是白送的了。
當然這些都是實情,不過事情牽扯東廠,劉瑾自然就不好辦了。抬頭看到朱厚照面帶笑容,劉瑾心裡卻是一突。跟著朱厚照這麼多年了劉瑾如何不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回答這儀紅閣用不了幾天鐵定倒霉,貪了國庫的銀子就是貪了大明皇帝朱厚照的銀子了,這種事情只要讓皇上知道了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皇上向來就對這銀子的事情格外重視,此次不管如何儀紅閣是要倒霉了,而這件事情雖然也和東廠有關。不過咱家剛剛到東廠還沒一年呢,真要算起來也算不到咱家身上,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上一任的責任。」
同時迅速的一個計劃在劉瑾心裡形成,上一任的東廠都督是誰啊,現在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算起來也是劉瑾的老上級了,不過劉瑾卻很不待見王岳,該因王岳是孝宗時候的人,現在太上皇都已經退位了,但是王岳卻還霸佔著司禮監的位子。而按照歷來的規矩那個位子現在就應該是他劉瑾的了,不過王岳一天不走,他劉瑾就一天坐不上那個位子。
「如果皇上真的追究這件事情的話東廠肯定跑不了,而到時候當了那麼多年東廠都督的王岳也肯定跑不了,那麼這不就是咱家的機會了嗎。」在心裡劉瑾迅速的打算著。
「公子。老奴聽說這儀紅閣確實交過商稅,不過交的卻不多,每一年也才幾百兩而已。」想清楚了之後劉瑾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是嗎?」才幾百兩而已,那不就是每一年漏稅幾萬兩嗎,這損失的都是他朱厚照的銀子,而敢黑朱厚照的銀子。那不亞於在朱厚照的心口上割肉了,「砰」的一聲,朱厚照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然後有點憤怒的說道:「這儀紅閣也太膽大妄為了,連朝廷的銀子也敢不交,,實在是欺君之罪。」
「公子?」看到朱厚照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在一盤的谷大用趕緊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朱厚照的腳,然後向朱厚照示意道切莫不可暴漏了身份了。
經谷大用這麼一提醒朱厚照連忙說道:「不過這儀紅閣雖然可恨,但畢竟與我等無關,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掃了興致。」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朱厚照繼續有說有笑的,就連調戲兩個侍女的動作都大膽了一點了,一會的功夫邊讓兩位侍女臉色緋紅的。
在被人以四千兩銀子的高價買下了出閣之夜之後,剩下的四位花魁也接二連三的創下高價,到了最後一名花魁夜雨的時候價格已經被提到了九千兩銀子了。而其他的三位也差不多都在五千到六千輛銀子左右,雖然四個人都沒有被人直接贖買,但是僅僅是拍賣出閣之夜得來的銀子也好幾萬兩了。
隨著最後夜雨被帶離了圓台,整個儀紅閣的氣氛並沒有為之一鬆,相反的,朱厚照感覺到已經有一股更加濃郁的火藥味在空氣之中蔓延了,六朵花魁雖然都很驚艷,而且今天也都拍賣除了好價格,但是不管她們創造了多少輝煌,在今天都只能成為一個陪襯,成為真正的頭牌劉鳳姐的陪襯。
而現在六朵花魁下去了之後下一個將要上來的便是劉鳳姐了,剛剛趁著別人報價的時候朱厚照看了一下在二樓上還有很多的雅間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報過價呢,特別是在圓台附近的幾個最豪華的雅間裡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影漏出來,而既然裡面的人今天都來了那就不可能是來看戲的,毫無疑問這些從來沒有出過手的人的目標便是最後的劉鳳姐了。
在儀紅閣裡能夠坐進雅間裡的都是那些上萬兩銀子連眼都不眨一下的,而這麼多人來到這裡都僅僅是為了劉鳳姐一個人,到時候競爭的慘烈程度朱厚照都已經可以預感到了。
不過讓所有人垂涎已久的劉鳳姐卻並沒有在人們的望眼欲穿之中出現,因為這個時候圓台之上竟然跳起了歌舞了。很多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紛紛議論了起來。
「各位貴客,大家稍等,聽說今天來了這麼多的貴客,鳳姐特意又回去為各位準備了點東西,很快便上來,大家請稍等啊。」聽到外面的議論聲之後於師爺趕緊上來解釋道。而聽了他的話所有的人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安撫了眾人於師爺趕緊走上二樓往後面走去,還沒有走到跟前於師爺便已經聽到了從劉鳳姐房間裡傳來的聲音:「我命令你現在馬上換身紅色妖艷的衣服登台。」
雖然沒有看見真人,但是於師爺也能聽出來這是葛前紅的聲音。「閣主今天又生什麼氣了?」於師爺想著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第一次走進劉鳳姐的閨房的於師爺進入之後便驚呆了,「早就聽說鳳兒姐喜歡白色所以將整間屋子裝扮的雪白的,想不到還是真的啊。」
「出去。於師爺誰讓你進來的。」而正襲一身白衣的劉鳳姐看到推門進入的於師爺生氣的責問道。
於師爺這才注意到屋裡的情況,整間屋裡除了他自己之外僅有三個人,一個便是這屋子的主人,大名鼎鼎的劉鳳姐了,而剩下兩個則是儀紅閣閣主葛前紅以及葛娘了,劉鳳姐的閨房除了她自己的侍女之外就只有這兩個人可以進來了,而以往雖然於師爺子自己是儀紅閣的三號人物,但是也從來沒有進入過這間房間,而這一次如果不是看時間到了而劉鳳姐卻還沒有登台於師爺也不會冒失的闖進來,而且闖進來的還這麼不是時候。
「出去。」不但劉鳳姐讓於師爺出去。就連同樣被劉鳳姐弄得一臉怒意的葛前紅看到於師爺之後也是生氣的說道。
「閣主,我進來就是想通知一下鳳兒姐客人已經等不及了。」看到生氣的葛前紅於師爺趕緊解釋道,於師爺自然之道劉鳳姐的閨房不是自己可以進的的,特別是在今天劉鳳姐快要出閣的日子,所以說完之後一雙眼睛一直看向葛前紅。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外面就交給你了風兒馬上就登台。」葛前紅擺擺手說道。
「咯吱」輕輕的關上門,於師爺搖了搖頭走了,不過心裡卻在為劉鳳姐擔心,「哎。枉你往日如何精明,卻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難道你不知道過了今日你就沒了讓閣主忍讓你的本錢了嗎,在這個時候讓閣主動怒我也只能盼你能夠在今天找到一個能夠帶你走出苦海的人了,要不然的話你以後的日子就難了。」
「哎,一切都看命了。」於師爺感歎了一句然後徑直離開了。
而等於師爺離開了之後,房間裡劉鳳姐和葛前紅以及葛娘的對峙仍舊繼續,「難道你剛才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趕緊換上一身紅色的衣服,然後去登台表演,外面那些男人都等著你呢。我告訴你今天是我儀紅閣近十幾年來最重要的日子,如果你給我辦砸了哪怕你是聞名京城的劉鳳姐我也能讓你變成落地的鳳凰。」
「哦,是嗎?」劉鳳姐聽了一副輕蔑的笑著說道。
看兩人越鬧越僵,葛娘趕緊站出來說道:「我說鳳兒啊,不是姐姐我說你,你說今天那麼多的男人來這裡幹嘛,不都是為了看我們傾國傾城的鳳兒嗎,而且今天還是你出閣的日子,你這一生也就這麼一回,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好讓那些男人為你出個高價,等過了今天就是想也沒有機會了。」
不過劉鳳姐卻仍舊堅持說道:「難道閣主不知道鳳兒在外面的印象就是白衣清憐嗎?今天你讓鳳兒穿一身妖嬈的衣服出去到時候外面有誰認得我就是鳳兒啊?如果那樣的話倒是砸了今天出閣會的可就不是我劉鳳姐,而是你葛大閣主了。」
「你?」聽到劉鳳姐竟然敢頂回來,葛前紅不由得大怒,不過還沒等他發怒葛娘卻先一步攔了下來,「哎,你們兩個又吵起來了,你說這幾年下來你倆為了一點小事都吵了多少次了,閣主啊,葛娘看鳳兒說的也有理外面那些男人就喜歡鳳兒清純讓人憐愛的樣子,說不定讓她把自己打扮的妖嬈的樣子出去還真的會把事情辦砸了。」
「好,這次就聽你的,如果今天你賺不到十萬兩以上的銀子的話你就等著變成落地鳳凰吧,我能把你捧上來,自然也能把你摔下去。」葛前紅想了想覺得葛娘說的的確有理,於是撂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房間。
等到兩人出去了之後劉鳳姐找了找鏡子,看了看鏡中一襲白衣的自己,自言自語的說道:「希望雪菊沒有猜錯吧。」
是的,她是故意把之前的一身妖嬈的紅衣換成現在的如雪般的白衣的,而她之所以這麼干還是因為再次之前雪菊對她所說的話,在之前和朱厚照聊天的時候雪菊已經趁機將朱厚照的喜好套的差不多了,而為了增加朱厚照看上劉鳳姐的機會,雪菊還特意的過來按照朱厚照的喜好對劉鳳姐的穿著重新設計一遍,雖然劉鳳姐自己也對雪菊的話有點懷疑,但是哪怕是僅有一點機會她也仍然願意一試,成功了她就可以趁機脫離這個苦海了,如果失敗了那她只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