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升一黨失勢的速度很快,在當天早朝的時候朱厚照一下令將張升一黨押入大牢。1(1)頓時整個東廠、錦衣衛、以及五城兵馬指揮司便行動了起來。錦衣衛派人去各個衙門抓捕和張升勾結在一起的官員,這一次張升的同夥有一百多人,能夠進的朝堂的畢竟只是一部分,而其他的人都在各個衙門之中在同伴的驚訝目光之中被帶走了。
不過這一次的行動更讓錦衣衛的人對牟斌的不滿多了一分。為啥呢,因為沒油水可撈啊。在這件事上錦衣衛只是負責去抓捕那些當官的,抓人的時候不但得低聲細語的好好說話,而且還不能亂拿東西。把人關到大牢裡了在審訊之前還得好生的伺候著。
錦衣衛的活計哪裡有人家東廠的好呢,東廠都都是幹嘛的,去抄家了。錦衣衛的抓完了人,人家東廠的就去抄家了。向來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什麼橫財抵得上抄家啊。能夠皇上下旨抄家的有幾個是底子乾淨的,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富得流油啊。在抄家的時候隨手哪一件東西可能就夠自己生活了一兩年了。而本來抄家的這項工作應該是由錦衣衛來負責的,因為最初調查張升他們的任務就是交給的錦衣衛的啊,但是就是因為牟斌辦事不利結果讓人家東廠的趁虛而入,白白的把這麼個發財的好機會交給了東廠的,所以錦衣衛的人如何不對牟斌不滿呢。
不過相比人家錦衣衛的人在抱怨的時候顯然沒有去想過同伴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人,錦衣衛好賴是去抓捕官員的。說出來多威風啊,可是人家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人呢,巡邏大街的,不但沒有一點油水撈著而且在這期間讓亂黨弄出了什麼亂子都是他們的責任。典型的白幹活的。所以人家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人也苦著呢。不過顯然錦衣衛的平時囂張慣了眼裡只有和東廠的比拚根本就沒有將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人放在眼裡。
那些當官的不太平,國子監裡當學生的也不太平,張升被抓的消息傳來之後頓時便在國子監裡邊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當然大部分的人都是高興的,是歡呼皇上英明的,但是那些之前投靠了張升的人可就面如死灰了。這下子完了。
果然沒多一會,便有大批的錦衣衛前來抓人了。在國子監裡有錦衣衛的人,畢竟整個國子監兩萬多人人數眾多,而且這個地方也不是一般的地方。裡面的人更是在整個大明朝都有一定的影響力的文人,所以朝廷是不會放心這個地方的。在裡面有錦衣衛的人盯著是必不可少的。
錦衣衛直接派了三百多人北鎮撫司的人前來在裡面的探子的執政之下前段時間投靠了張升的那些國子監生們迅速的被帶走了。或許他們不會被處以重罪,因為孝宗皇帝十分的重視讀人,一般都不願意治這些人的罪。而朱厚照當然不會不考慮孝宗的意思了,所以到最後這些國子監生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被廢除一切的功名然後終身禁止參加科考在返還原地去。
三司會審在朱厚照的親自過問之下展開,雖然有刑部、都察院以及大理寺的人在名義上負責此事,但實際上這些人在審問的時候都差不多成了雕塑了。有東廠的人在那裡負責具體的審問,再加上朱厚照的暗示。三司的人根本就不敢過多的干涉。
一百多的朝廷命官被押入大牢,審訊的時候如果沒有三司的人在一旁看著做一個見證,到時候公佈出來的罪證就不容易得到天下人的認同,一般這種審訊天下人最認同的便是三司的會審了。*1*1*三司會審在天下人的眼中代表的就是公正公平,它得出來的結論最能被認同。如果單單仍東廠的人審問的話依著東廠以往的形象實在是不能讓人相信。如果不是顧忌到這一點的話朱厚照也不會讓三司的人參與到這裡面了。
這一次朱厚照是鐵了心的要把張升一黨的人全都治重罪的,但是難度卻十分的大。因為他們除了企圖架空朱厚照和指責污蔑朱厚照以及冬雪之外便沒有多少的罪證了。孝宗朝的官員大都還是十分的清廉正直的,所以這裡面除了少部分的人有貪污枉法的罪行外其餘的人並沒有其他多餘的罪證。
而污蔑朱厚照和冬雪這件事情也不足以治一百多人的罪,明朝由於特殊的諫言制度,導致在有明一朝官員寫奏折批評甚至辱罵皇上的都不在少數,但是偏偏傳下來的祖訓還不能因言獲罪,所以一般這些人只要不是罵的太過分一般皇上除了記在心裡的等以後找著了機會了在收拾他們之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倒不是不能夠直接下罪,而是那樣做的話和祖制以及前面的皇帝處置方法不符,弄不好就留下惡名了。所以朱厚照也不能因為自己和冬雪名受到指責了就把他們處罰的太狠了。
至於說的架空朱厚照的事情,他們除了口頭上的之外並沒有留下什麼寫在紙上的罪證,沒有實物的罪證總是會有人質疑的。
所以為了可以給他們一個狠一點的教訓劉瑾就得想辦法去偽造罪證了。以至於東廠給張升一黨安插的罪狀有很多都是虛假的,就像張升他們污蔑冬雪一樣,都是憑空想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證據。而這一個過程還不能太明顯了以免被三司的人看穿了。
這件事的難度倒是不小,不過倒是難不倒劉瑾,當了好幾十年的太監了,對於這一行的哪一點齷齪劉瑾看的清清楚楚,到了大牢了之後劉瑾直接將所有的大臣隔開審查,先是一番鞭打之後劉瑾命人將自己和焦芳兩人商量好之後偽造出來的罪證拿出來讓人畫押。認了的就到此結束,但是不認罪的就接著打。詔獄裡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各種刑罰,用不了兩天所有的逆黨全都堅持不住了。屈打成招向來就是東廠最擅長的,這點小事輕輕鬆鬆的便完成了。
等所有人在罪證上面畫了押之後劉瑾便通知三司可以開始公開審訊了,其實什麼審訊的都是走個形式。三司的官員在上面一座而下面的張升一黨的挨個走過然後三司的人拿著罪證看一遍之後印上各自的大印之後便輪到下一個了,根本就不給他們留下申訴的機會。
京城的人大部分都不在意整個審訊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最吸引人的就是在酒館裡面聽著說說的先生繪聲繪色的將整個張升一黨的企圖造反和做的萬般罪惡的事情在公眾面前講出來。至於最後這些人的下場如何倒不是十分的關心,無外乎就是和以前的一樣革職流放什麼的。
這些說的先生當然後面也有朱厚照的影子了,輿論戰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就結束的,不給對方來個蓋棺定論而且讓大多數的人都接受了這個結論怎麼能算是結束了呢。所以等到張升他們被抓了之後朱厚照便暗地裡指示天下會的人找到了北京城裡的說先生然後將自己編好的故事交予這些說先生然後便是在天下會的安排之下在京城各大酒樓裡面公開說。這下子張升算是要遺臭萬年了,這一場輿論戰一結束整個天下的人都要知道張升的罪行了。而民間最不缺少的是什麼,就是那些喜歡編造故事的文人,為了更加的吸引人到時候會有人將這些故事編造的更加繪聲繪色的古代的很多野史和傳說什麼的不都是這麼來的。
當然還是有少部分的人比較關注張升一夥人的審訊的,不過在東廠的強大保密性之下這些人也打聽不到什麼對朱厚照不利的東西。不過就是真的打聽到了劉瑾偽造證據的事情了那也和朱厚照沒關係,劉瑾肯定會為朱厚照承擔下來這些罪名的。也就是這件事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不會對朱厚照造成什麼影響。
東廠的審訊向來便比刑部那幫人審訊的快,短短的不到六天的時間整個審訊便全部結束,而三司也已經把處置的結果遞到了朱厚照那裡。朱厚照看來一下基本上比較符合自己的意思了,全部的革除一切官職、全家之內全部充軍、家產全部查收。
不過之所以沒有人被砍頭這裡面也是有著劉健的功勞的。這一次隨著張升一起被流放的官員大都都是劉建以前的門生故吏,而且就連張升其實也算是劉健的門生。所以得得知張升的計劃之後劉健便預料到了這一天,但是畢竟這些人曾經都是自己提拔上來的,現在他們要全都被下台了劉健也是於心不忍。所以知道了消息之後劉健便立即寫好了奏折命人快馬趕到了京城替張升一夥人向朱厚照求情。同樣得到劉健消息的孝宗命王岳來向朱厚照說了孝宗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從輕處置。如果不是孝宗和劉健兩人的原因。這一次張升就絕對不是流放那麼簡單了,估計砍頭就是輕的了。
隨著朱厚照按下了璽印。整整六千多人全部被充軍邊關,有人被帶到了西疆而有人變帶到了九關,更有人被帶到了十不存一的遼東。而那些參與進來的國子監的監生們倒是處罰的較輕只是革除了一切的功名並且不允許參加科考。相對來說他們的命運要好得多了,最起碼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也沒有牽連到家裡的人。
張升被流放了,再也沒有人敢在冊封皇貴妃上面勸阻朱厚照了,在流放張升的第二天朱厚照便下旨正式冊封冬雪為皇貴妃,冬雪雖然沒有正式的名字,在她進宮的時候才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名字,不過由於其母家姓木所以冬雪則被成為木貴妃。
一百多位大臣被流放,空缺出來的一百多位官位在京城之中也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一百多位官職的空缺,這種情況是不多見了,歷來出來君主大規模整治貪官污吏或者東廠大肆打壓文官的時候出現過這種情況,其他的時候很少有空缺這麼多官職的時候。
不管什麼原因,現在官職空出來了,自然朝中的各個派系都想要把官職搶到手裡了。此時不搶更待何時不是。第一個出手的就是戶部尚韓文,張升還沒有被流放的時候韓文就開始計劃搶奪了,而他搶奪官職的重點就是禮部。這一次由於張升的原因整個禮部除了一個侍郎焦芳之外其餘的上至尚、侍郎下至各司主事的全都被一窩端了。也就是整個禮部全都癱瘓了,所以韓文自然就看上了這個地方了。韓文多次在朝會的時候提議冊立禮部尚,而他的提選的人不是戶部的人就是吏部的人。韓文一帶頭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敢視後紛紛的想要把自己的人弄上來。
不過他們最後卻只能失望了,他們想要提拔自己的人,那朱厚照如何不想要提拔自己的人呢,到現在為止除了錦衣衛和東廠的外朱厚照還沒有多少心腹大臣呢。現在空缺了這麼多位置自然要趕緊把自己的人提拔上來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厚照最後竟然將禮部尚的位置交給了焦芳。焦芳能夠上位,是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不但是其他的大臣們,就是焦芳自己也沒有想到。對於自己這一次的所作所為焦芳十分的清楚,說得好一點就是棄暗投明,說得不好聽了就是賣主求榮。焦芳在之前是和張升一黨的這一點誰都清楚,而且之前張升預謀的時候焦芳也肯定是參與的了,這一點所有的人也都十分的清楚,焦芳自己到東廠那裡告密的事情所有人也都清楚。在大多數人的眼裡這樣的人能夠保住官職就已經要燒香了,所以大家才沒有想到焦芳會被提為禮部尚。而焦芳自己雖然想過自己會被重用,但同樣也想過自己可能會被拋棄,而且就是被重用在焦芳眼中也沒有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以至於當焦芳在大殿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朱厚照在耍他玩呢。
不過看到周圍其他人那種不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焦芳很快變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真的被提拔為禮部尚了。
「噗通,」焦芳激動的跪下來不停的磕頭謝恩,「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一雙雙鄙夷的目光朝焦芳迸射了過來,太無恥了,太沒有骨氣了,太卑鄙了,這既是此時大多數人對焦芳的看法。不過焦芳才不管其他人呢,他只在乎朱厚照的看法,只要朱厚照認為他是有用就行了。
朱厚照冊封焦芳也是有原因的,在朱厚照的眼裡禮部尚的位置是要留給遠在邊關的倫文敘的,他是自己東宮的詹事,是自己身邊最親密的大臣,由他補上張升的空缺最合適了。不過由於張升下台的比較突然,而論文學卻遠在邊關,短時間內回不來但是禮部尚的位置卻不能一直空著,所以朱厚照就想讓焦芳先替倫文敘佔著這個位置,等以後倫文敘回來了在讓給倫文敘。而除此之外焦芳也是朱厚照之前就計劃好的要在未來自己的計劃之中佔有一席之位的人,這個時候當然得好好的重用一下他好讓他忠於自己。
確定了禮部尚,其他的空缺一部分被朱厚照從東宮府裡調出來了一批官員充任,而剩下的則從前幾屆的科考裡面中舉的人裡面選擇。
沒能把自己的人提拔上去韓文等人雖然心裡不快,但是也不敢說什麼,張升這個前例就在那裡短時間內除非必要時其他時候是不會有人再和朱厚照執拗的對著干的。而且朱厚照的意圖他們也開的清楚,明顯就是扶植自己的親信的行為,這個時候要是自己在反對了也是十分的不合適的。
這一場官場上的動亂來得快去得也快,沒過半個月的時間京城裡的人便不再關注張升等人了,整個大明又衝向陷入了平靜當中。邊關無戰事,地方上安定和諧,朝廷快速的運轉著,朝堂有朱厚照坐鎮整個大明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