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六年朱厚照處領神機營的時候,馬成和李樺兩人的關係還是非常密切的。一方面兩人到神機營任職,都屬於外來戶,面對神機營裡面的本土勢力兩人都不佔優勢,為了能夠控制的住神機營兩人不得不聯手,另一方面當時的神機營也不值得兩人為了爭權奪利而反目,當時神機營才五千人,並且神機營還是近幾十年來最虛弱的時候,可以說當時的神機營在京城的幾十萬京軍裡面就是排最末的,為了這麼一個地位這麼低的部隊兩人來真不值得來個反目成仇,但是後來隨著朱厚照的到來,這一切都變了。
隨著朱厚照統領神機營,神機營經過了幾次的擴建,軍隊已經由最初的五千人,擴充到了現在的將近兩萬人,神機營的武器也在這幾年裡不斷的翻新,現在的神機營絕對是整個大明朝所有軍隊裡排前幾名的,以前不被重視的軍隊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香餑餑了,是個人恐怕都想把它抓到自己的手中,朱厚照身為太子,雖然是神機營的第一長官,但是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多著呢,哪有那麼多的時間來管神機營,他也就是控制一下神機營的大方向,具體的還是交給了馬成和李樺。於是為了神機營的控制權,李樺和馬成兩人不可避免的開始了相互的爭鬥,當然他們的爭鬥都是暗中的政治式的爭鬥。
大明京軍各大營的提督內臣一般都有兩個,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防止一個人獨自取得軍隊的控制權,說白了就是讓兩個人在軍隊裡爭權奪利互相牽制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也不知道掌管軍隊的將領有沒有二心,北京是都城,裡面住著皇室和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敢冒險把軍隊交給一個人,所以京城的京軍也就出現了一個大營裡兩名提督內臣的情況。
以前的神機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立過什麼大的功勞啊,但是現在的神機營呢,隨著朱厚照征戰先後在大同和烏斯藏立了好幾次大功。功勞對一個軍隊來說沒有什麼,但是對於軍隊的將領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的,看一下現在的英國公一家子為什麼那麼顯赫,不就是因為當年的張輔立了大功了嗎,當然馬成和李樺兩人沒有奢求自己有一天會被封國公爵,因為自從成祖之後大明的爵位是越來越難獲得了,所有國公爵沒戲,但是弄個侯爵什麼的也是行的啊。
要封爵就要有戰功。戰功都是領兵打出來的,神機營出征一般不會讓馬成和李樺兩人同時領兵,打仗的時候軍隊只需要有一個聲音就行了,李樺和馬成兩個人地位相當到時候要是兩人出現了分歧,那下面的人是聽誰的啊。所以為了那一個領兵的名額,兩人就不得不爭一爭,畢竟功勞永遠只是領兵的那個人的,另一個人就什麼也沒了。
哎,一切的一切從根本上來說還是私人的利益導致的,不管是朝廷還是李樺、馬成兩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朝廷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李樺、馬成則是為了自己的聲望和爵位等……
利!不愧為世間最凶之毒藥……
「你都知道了吧?」看著隱藏了自己內心的那一絲高興的李樺,朱厚照說道,對於朱厚照來說李樺和馬成的爭鬥他不會管,只要兩人不做出出格的事情就行了,世間上哪裡沒有個爭鬥,你管是管不過來的……朱厚照做的就是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就行了。
「嗯,臣也是剛剛聽說到。」李樺現在不知道朱厚照具體的態度是什麼,所以還是比較謹慎。
「太不像話了,啊」忽的站起來,朱厚照大聲說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們平時給我訓練的兵,都什麼樣,戰場上就要有戰場上的紀律。」
在這一刻朱厚照突然響起了一個英雄,邱少雲,中國人心中永遠的英雄。抗美援朝戰場上,邱少雲被燃燒彈擊中之後為了不使部隊暴漏目標竟然趴在地上那一動不動,看看今天馬成的失敗,就是因為一個小兵撓個癢。多麼令人惋惜啊。
李樺只能低頭不語,聽朱厚照的話,是自己也有責任,哎這回弄不好也要倒霉了。
「回去之後你和馬成兩個人全都給我寫一份檢討。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們兩個就給我等著捲鋪蓋回家吧。」
「是,是。」李樺只能不斷的點頭,心裡也鬆了口氣,只是寫份檢討,懲罰不是太嚴重。不過朱厚照的下一句就讓他有想扇自己的衝動。
「檢討寫完之後在全軍所有的將士面前你們兩個要給我念出來,要是大家聽著不滿意了,你們兩個就給我重寫,什麼時候兩萬鐵血軍將士滿意了,什麼時候才行。」
「是。」李樺雖然心裡百萬個不情願,但是還得違心的說個是。
「還有,回京城之後你和馬成兩人給我好好的操練一下隊伍,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是,是」李樺來了什麼話都沒說,就是不斷的點頭了。
「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吧。」看他誠信認錯的樣子,朱厚照就不再追究他責任了。
「是。」李樺趕緊轉身出去,要是在待下去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呢,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李樺心的:「這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了,哎,這事弄得……」
李樺出去之後,朱厚照又開始擔心起來袁啟文那裡了,馬成這裡失敗了,袁啟文那裡可不能再出意外了,不過這人啊,不擔心的時候就沒啥事,一擔心起來就越想越心煩,弄得朱厚照一晚上都沒有睡個好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袁啟文大捷的文告,朱厚照才算鬆了口氣。
接下來朱厚照給袁啟文弄了個盛大的凱旋儀式,本來他殲敵一萬五就算得上大勝了,不過現在前面有一個馬成失敗的例子在那裡襯托著,這袁啟文的大勝就更顯得非比尋常了。而馬成也是站在那裡迎接袁啟文的一員,看到袁啟文大勝而歸,再想想自己,還真夠衰的啊。
「怎麼只要五千人的屍首?」朱厚照聽袁啟文說只帶回來了五千多人的韃靼屍首,朱厚照問道,這殲敵一萬五,屍首也不應該五千啊,這個帳都會算啊。
「是這樣的,殿下。」接著袁啟文繪聲繪色的把昨晚的戰鬥給描述了一下,又是怎麼冒著嚴寒安裝水雷啊,又是如何在胡木烈來的時候把胡木烈炸得毫無還手之力等等,最後早上收拾的時候大多數的韃靼屍體全都在無定河河冰下面,袁啟文一早上也就是弄出來了五千多人的屍體,現在河面上還有一千多人在那收屍呢。
「不錯,不錯。」聽著袁啟文說的,就連朱厚照都不住的誇獎,這才是伏擊戰的最高境界啊,自己一人不死,卻殲敵一萬五,高啊。
「這個就是那個號稱草原最傑出將領的胡木烈?」指著擺放著的韃靼屍首最前面的一個身穿黝黑鎧甲,手裡還握著一把鑲嵌了幾顆寶石的馬刀但此時卻已經凍成了冰雕的一個屍體朱厚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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