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焦芳這號人物,朱厚照有一個詞來形容他,就是政治流氓。政治流氓不同於普通的民間的那些整天調戲婦女耍流氓的小混混,政治流氓就是用屬於混混的無賴、蠻橫和欺軟怕硬來作為自己的政治手段。在政治家中,政治流氓不是太多,因為在政治家的那個圈子裡基本上大家都不喜歡政治流氓,因為碰到這號人物你用一般的方法對付他們不行,而自己又不願意變成和他們一樣不被待見的政治流氓,畢竟政治家們總是要維護自己良好的正面形象的。因此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圈裡的人都會自發的抵制政治流氓。
雖然人們抵制政治流氓卻不代表這樣的人會消失,相反總有人前仆後繼向著政治流氓的方向努力。政治流氓雖然不受大家的歡迎,但是他帶來的好處確是實實在在的。在政治的圈子裡,使用流氓手段作為自己的政治手段的人必須厚黑無賴之極。大凡政治流氓,是絕對不會按照政治常規出牌的。這種人不受歡迎但若能夠很好的運用流氓手段卻總能夠危險之處絕處逢生。
焦芳就是這種手段成功的典型案例,當然他的名聲姑且不論。最起碼人家在位的時候也算是權傾朝野了。
朱厚照看重焦芳一方面是看重了他流氓的本性,這種人出牌不按常理,使用的時候才能更好地打擊政敵。朱厚照看重焦芳還有一點就是焦芳時分的痛恨南方人。看一下焦芳名聲受損的原因就可以看得出來此人與南方官派的矛盾有多大。
焦芳被後人詬病的主要有三點:第一就是做事不公。有一次,有位江西人出事,後來身為吏部尚書的焦芳竟由此排擠南方人,那時的焦芳對南方人的積怨達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在他升為文淵閣大學士後,竟寫了一篇《南人不可為相圖》。在朝中,每退一南方人,焦芳便喜不自禁,有時寫文章,亦必詆南而譽北。這當然引起南方人的極大憤懣。而他的不公也基本上都是針對南方人。
第二:對南方人刻薄。焦芳對南方人的刻薄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這也主要是因為焦芳此前長期受到南方官員的打壓,懷恨在心。但對北方人特別是故鄉人親愛有加,一直到二十一世紀,河南等地民間還多傳焦閣老(後世當地人尊其為閣老)為民請願的故事。當時恰適河南大旱,收入極少,百姓流離失所。焦芳為此苦惱不已。當時有人講河南多產寶,使請閣老獻寶。閣老隨帶三物:一物是蠍子,顏色金黃,皇帝喜歡伸手觸及,大叫一聲,嫌其毒。二物為篦,一種多肢節動物,其色如黑玉,未及觸及,已遁走。三物為蟬,一聲鳴去。後帝問及,芳曰河南皆些物也。帝憐,免河南稅賦五年,歲有餘糧,便修城,後世老城尚在,為河南省二級文物保護。可見焦芳針對南方人主要就是為了復仇,以前你們得勢,你們就打壓我,現在輪到哥們我得勢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典型的流氓思維。
而焦芳名聲不好也大都是當時南方的文人們傳出來的,你敢打壓我們,雖然我們扳不到你,但是我們可以罵死你。
焦芳名聲不好的第三個原因就是依附閹黨。歷史上武宗即位之後,閹黨權傾朝野,焦芳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便和閹黨多次合作。後來焦芳和劉瑾兩人鬧翻之後,焦芳父子便辭官回家了。兩人最後都在老家善終,而其他的閹黨則無一例外的沒有好下場。
後人對焦芳多詆毀有加,蓋因焦芳對南方人刻薄緣故,特別是南方文人。以至眾口鑠金,竟把焦芳描繪為胸無點墨的草包之士,列為閹黨之首;然芳能中進士豈能胸無點墨?閹黨之首獨能得善終乎?焦芳父子已作古千年,是非曲直早有人評說。草店的豪華焦宅早已化為瓦礫,蕩然無存,惟獨剩下焦芳父子的墳墓,幸運地保留下來。焦芳後代至孝,在焦芳父子的墳墓旁世代守墓,並繁衍立村,是為焦墳村。
焦芳和南方官員矛盾甚大也是朱厚照看重他的原因。自宋朝以來,中國除了政治重心之外,經濟重心和文化重心皆都南移。到了明朝,中國的文化重心已經完全的轉移到了南方。明朝時科舉制,南方文人多,當官的自然也多,所以就造成了現在朝中大部分官吏盡皆為南方出身。
政治最講究的是什麼?是平衡,各種勢力的平衡。有明以來,歷次科舉狀元大都出自南方,按出生地分,排名前五的省份都是南方的,浙江、江西。江蘇、福建、安徽為最,而前五名中北方則沒有一個省份當選。和南方相比,北方完全落後。對於朱厚照來說這是嚴重的勢力失衡。朱厚照即位以後一定會扶持北方而打壓南方的,這樣做沒有對於錯之分,只是出於最基本的御下之道,只有維持手下勢力均衡自己才能利用兩方的矛盾控制局勢。明朝也不是沒有皇帝打壓過南方的政治勢力,只不過見效甚微而已。明朝末期,南方的政治勢力更是達到了空前的強大,就連萬曆、天啟和崇禎這些皇帝面對南方政治派系的聯合也得低頭認錯。假設如果那時南方的派系不是一家獨大而是南北勢均力衡,那麼當時的皇帝完全可以通過拉攏一方打擊另一方而不是完全被架空或者面對大臣們的不合作態度束手無策。
焦芳不但南方官員有著深大仇恨,還是北方官的一員,那麼朱厚照完全可以通過扶持焦芳來達到扶北抑南的目的。
朱厚照和焦芳來到奉天門的時候,劉建、謝遷和李東陽三位閣老已經在奉天門外面等候多時了。
「參見太子殿下。」
「三位閣老快快請起。」朱厚照怎麼會讓他們三人給自己行禮呢,不說自己此時還只是一個太子不是皇帝,就連自己的父皇一般情況下也從不讓三人給他行禮,朱厚照還沒有狂妄的認為自己比孝宗還尊貴的地步。
「不知父皇現在怎麼樣了?」朱厚照朝三人問道。
「哎,殿下到了就知道了。」劉建也是不願意在公眾場合提起孝宗的病情,要是傳出去被人利用就不好了。
不過雖然他不說,但是朱厚照也能從幾人的臉色上看的出來,情況一點都不容樂觀啊。
乾清宮裡,朱厚照看著病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朱佑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父皇……」跪在床頭,朱厚照挽著孝宗業已蒼白的頭髮,看著孝宗滿是皺紋的臉,不爭氣的哭了出來。此時他不是太子,他只是一個兒子,一個具有人類最基本的孝心懂得感恩的兒子。看到自己敬愛的父親病入膏肓的樣子,又有幾人能不傷心難過呢。
「父皇,您一定要醒過來啊。照兒還要和您一起練武呢,還要聽您給我講故事呢,還有母后也在等著您啊,難道您不要照兒和母后了嗎?」想著孝宗和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一起耍拳,一起爬山,一起蕩鞦韆,一起歡樂一起笑。摔倒了有人扶,哭了有人哄,做錯事了同樣有人在那裡淳淳教導。
父愛如山,高大巍峨,讓人望而退縮不敢逾越。
父愛如天,粗曠寬遠,讓人望而心憐不敢長嘯。
父愛是深邃的,嚴格的,偉大的,不求回報的,父愛也是苦澀的,難懂的,常被誤會的。
朱佑樘不但是大明的皇帝,更是一位好父親,很好很好的父親。
「殿下?殿下?」乾清宮裡一時傳來一陣驚呼。
「快傳太醫。」
「於太醫,殿下怎麼樣了?」於太醫替朱厚照把完診治後,在一旁的幾位閣老便趕緊問道。現在皇上已經成這樣了,要是朱厚照在出什麼意外,那就……
「幾位閣老放心吧,殿下只是長途跋涉身心疲勞,又傷心過度暈過去了而已,稍加休息便可痊癒。」
可能是小沐不會寫感情戲吧,寫的不好請大家見諒。其實感情戲是小沐比較喜歡的寫的,但實力有限認為寫的不好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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