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大原名錢立山,興濟本地人。十八歲時從父親手中接過在當時還只是個不入流的郊外小賭坊的大興坊,接手大興坊之後錢立山大膽改革,辭去了一批老人,招募了一批年輕力壯的年青人,以信譽為根本,對外宣稱只要不出千在大興坊贏多少錢就給多少錢絕不賴賬,並把大興坊從郊外搬到了城內。
在當時經常出現賭客在賭坊贏錢卻拿不到錢的事情,大興坊的這些措施一出來立即受到了賭徒們的歡迎,從此大興坊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錢老大是一個頭腦非常靈活的人,他深知空擁有一大批財富卻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在別人眼中就是一隻大肥羊,於是他便利用賺來的錢招募了一大批打手成立了錢幫。
錢幫成立之後錢老大主動出擊,一手拿著大刀一手拿著銀票向興濟城內的其他幫派動手,在武力的威脅和金錢的誘惑下,其他幫派紛紛宣告瓦解,至此,錢老大用了五年的時間統一了興濟的**勢力。之後在**勢力的協助下錢老大的賭坊越開越大,越開越多。現在興濟城內幾十家大大小小的賭坊有八成都是錢幫名下的,剩下的也要看錢幫的臉色行事,賭坊中最大的就是大興坊。
這天錢老大正在家裡休息,突然負責賭場生意的管家前來稟報說賭場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人,連贏了二十多把。聽到管家的話錢老大第一個念頭就是有高手來挑戰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大興坊開了這麼多年,總會碰到幾個不開眼的自以為自己賭術無敵的人前來挑戰,不過這些人碰到號稱興濟一代賭術第一的錢老大,就只能自認自己賭術不精,最後輸了個血本無歸然後灰溜溜的走人。
但是今天聽管家說這一次來了一個連贏二十幾場的人,錢老大知道自己遇見對手了,雖然自己號稱興濟一帶賭術第一,但是自已也不敢說自己能連贏二十幾把。
穿過人群錢老大來到朱厚照他們所在的那張賭桌,用眼睛向四周掃了一眼,發現賭桌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在賭桌的一旁是臉色蒼白,四肢發抖的荷官,另一旁則站在一群人,有看熱鬧的,有剛才跟著下了幾把的人,有一個衣著艷麗的小孩,還有昌國公府上的兩位公子。錢老大掃了一眼沒發現到底是誰來挑戰,那個小孩在他看來只是個跟著大人來看熱鬧的,至於昌國公府上的兩位公子,他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而其他人自己平時也都見過,會賭的有,但要說賭術精湛的估計一個沒有。
沒有認出前來挑戰的人錢老大只能開口問道:「不只是那位好漢光臨敝訪,可否站出來說話?」也難怪他不知道要找的人就是自己跟前的朱厚照,管家也沒有告訴他,其實管家也是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管家也只是聽到下人說有一個賭術精湛的人連贏了二十幾把,聽到這個消息把他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興濟城來了這麼個猛人啊,知道事情緊急性與嚴重性,管家來不及問清楚實際情況便匆匆的向錢老大稟報此事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問道連贏你們錢的人,如果是的話,那就是我了,不知閣下是?」向前走出兩步朱厚照說道。
「什麼,是你?」錢老大伸出手指指著朱厚照道,眼中滿懷驚愕、詫異和不確定。饒是錢老大人生閱歷已經夠豐富了,但是今天發生的是還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本來他還以為對方一定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呢,要不然年輕人怎麼會有那麼那麼高的賭技,有這麼高賭技的人一般都是經過幾十年苦練的,就算是錢老大自己雖然才剛四十歲出頭,但他從小就苦練賭技,至今已經不下三十年了。但今天朱厚照的出現則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極限,一個看著五六歲的孩子,居然賭術這麼高超。(朱厚照大呼:大哥,我沒那麼老吧,我才三歲啊。)
「什麼你不你的,你誰啊?」朱厚照看著他不耐煩的說道。
「在下大興坊的東家,別人叫我錢老大,敢問小兄弟令尊是誰?」錢老大雖然對朱厚照說話的語氣有點生氣,你一個小孩子敢這麼跟長輩說話真是太沒禮貌了,但他畢竟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還是先打聽清楚這個孩子的家世再說。
「廢話那麼多幹嘛,你出來不就是想和我賭嗎?要賭就快點,別浪費時間。」朱厚照看這人開始打聽他的家世了,不耐煩的催促道,心中頗為不高興:也不想想,我的父親是你可以隨便問的嗎?
「好,」錢老大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沒有用,便不再問,「既然小兄弟你想賭,那老夫便陪你賭一把。不知小兄弟想要賭什麼?」
「當然是和剛才一樣了,賭大小。」
「哦,小兄弟,不如我們換一個賭法怎麼樣?」
「你說怎麼賭?」朱厚照問道。
「增加裡面的色子數量,由三個換成六個。我們賭三局,每一局壓多少由個人自己決定,第一局輸的一方給對方雙倍於自己壓的錢的銀子,第二局輸的一方給對方四倍於自己第二局壓的錢的銀子,第三局……」
「知道了,第三局不就是給對方八倍錢嗎。我賭。」不待對方說完朱厚照就打斷了對方。
「別急,我還沒有說完呢,三局過後,贏了兩局的人擁有最終決定權,他可以決定是否取消賭局,也可以決定是否照常支付。小兄弟,怎麼樣?」
「好,就這麼決定了。」聽了錢老大的話,朱厚照也弄明白他說道什麼意思了,三局中每一局的賭注和賠率都不同,這樣三局下來之後,除非連贏三局,否則任何人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是贏得一方。還有可能會出現一種意外情況,即贏了兩局但卻最後輸了錢,這時他就可以宣佈取消賭局,這樣就可以拿回賭輸的錢,最後不贏不輸。這樣的賭法雖然像耍賴,但卻可以降低雙方最後不死不休居面的可能性。事實上錢老大的確是大的這麼個想法。
「小兄弟,請。」
「請。」
第一局由錢老大搖色子。搖完後,錢老大直接下注三萬兩。「小兄弟,請下注。」
「你壓大,我就壓小。」說著朱厚照也拿出三萬兩壓了上去。色子和其他工具都是眾人看過之後重新換過的,就是為了防止別人動手腳,錢老大搖色子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出千的可能性很小,估計就是能出千他也不會出,向他這種人到了這個年紀最重面子,讓他一個長輩向一個幾歲小孩子出千,傳出去老臉往哪擱啊。在這種情況下靠的就是耳力,誰耳力好,誰就贏。公平合理!
「二、二、四、三、一、一、三。小……」
第一局,朱厚照勝出。
第二局朱厚照搖色子。朱厚照壓十萬兩小,錢老大跟壓十萬兩大。
朱厚照勝出。
第三局還是錢老大搖色子。朱厚照十萬壓兩大,錢老大跟壓十萬兩小。
還是朱厚照勝出。
三局過後,賭坊裡一片寂靜,某些人咽吐沫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錢老大,一百二十萬兩。三局,你已經輸了一百二十萬兩了。」看著眉頭冒汗的錢老大,朱厚照悠閒地說道。
「怎麼,你怕我賴賬?」聽了朱厚照的話錢老大故作鎮定的說道。
「怎麼會呢,我想錢老大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錢而賴賬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小孩子的錢。」朱厚照仍然一副淡然的樣子。(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是小孩子了。)
聽了朱厚照的話再看看朱厚照的樣子,錢老大知道自己完了。自己這麼多年來靠著壟斷賭坊沒少賺錢,到現在自己的身價也有一百多萬了,不過這些錢不完全是自己的還有一部分是幫會的弟兄的。
「管家,去把所有的錢都拿來。」錢老大朝管家吩咐道。
「老爺,您再考慮考慮。」管家焦急的站在一旁,說實話管家現在心裡都在滴血,一百多萬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幫派裡的所有家當了,讓他拿出來他還真捨不得。他現在就是希望錢老大能夠反悔,這樣就不用給對方錢了。雖然名聲臭了,但總比傾家蕩產強。
「是啊,老大,你在考慮考慮。」錢幫的其他人也在一旁說道。管家算是說出這些人心裡話了,這麼多年賺這麼點錢也不容易,現在要全部給人家了,讓他們以後怎麼活啊。
看著幫中眾多兄弟,錢老大說道:「不要說了,我意已決,管家去拿錢。我錢某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一直以信字當頭,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信譽沒了我們就沒臉混下去了。誰要是再說就是不把我錢某人當兄弟。」說到最後,錢老大語氣變得格外嚴厲。
看到老大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再反對了。
錢幫人得一舉一動朱厚照都看在眼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現在要拿出一百多萬兩銀子,要是沒人反對就不正常了。朱厚照現在看的就是錢老大的態度,如果錢老大仗著自己錢幫的力量不給這筆錢,那他朱厚照今天就會認栽,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但是如果錢老大老老實實的拿出了這筆錢,那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前世好歹活了幾十年了這點人情世故還是知道的,「好一個「信」字,人無信則不立,就沖錢老大這一個「信」那我今天要是拿走了這麼多錢就有點不知好歹了,這樣吧,咱們定的規矩是三局兩勝者擁有最終決定權,我贏了三局,那就是我說了算,這一百二十萬兩再加上開始時候贏得,一共一百二十八萬兩,我只要五十萬兩,怎麼樣,錢老大?」
「輸了就是輸了,我錢某人又不是輸不起,一百二十八萬兩,一兩不少。我錢某人給得起。」
聽了這句話朱厚照臉上浮現笑容,感情錢老大也是妙人一個,朱厚照知道其實錢老大在心裡已經接受了這給方案,只不過一方面是面子上抹不開,另一方面他從自己的話裡聽出來自己一定不會要這筆錢,他相信現在再堅持一下自己一會一定會再找一個理由去說服他的,頗有點三顧茅廬的味道,明明想當官卻總是推辭幾遍非得讓別人請上幾次。於是說道:「呵呵,錢老大,雖然你不在乎這點錢,但總要為手下的弟兄們考慮一下吧」
「大哥,這小屁孩說的對,總得考慮一下兄弟們,是這小屁孩不要,又不是我們不給,說出去也不算不講信用。」看自己大哥還在猶豫,錢彪立馬出言提醒。錢彪錢幫的二當家,錢老大的親弟弟,生性耿直,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深得錢老大信任。
思考了一會錢老大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管家去拿五十萬兩給這位小兄弟。」
拿到錢也到了該走地時候,把銀票往懷裡一塞,朝張鶴齡和張延齡道:「兩位舅舅,走吧。」說著便朝外面走去。看到朱厚照走了張鶴齡和張延齡兩人立馬從震驚中醒過來,趕緊跟上。
看著三人離去錢老大卻陷入了沉思中:「「舅舅」,這個小孩子是昌國公府上兩位公子的外甥,那他就是……」想到這裡錢老大再也不能鎮定了,心裡不斷慶幸道:「幸好今天沒賴賬,要不然就真的完了。」
「大哥」看到錢老大低頭沉思,錢彪推了他一下「大哥,人都走了,還想什麼呢?」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從沉思中醒過來,錢老大朝周圍的人拱拱手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家接著玩。錢彪、管家跟我到後院。」
後院,一進去錢彪就開口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後悔給那小子錢了,要不我現在帶人把他們帶回來?」一路上錢彪一直在猜測錢老大剛才在想什麼,猜來猜去最後得出結論:大哥後悔了。
錢老大怎麼也沒有想到錢彪一進來就說出這麼一番話,敢懷疑我的人品,不由的生氣道:「混賬,你大哥我是這種人嗎?」
「不是,不是,大哥您最光明磊落。」錢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哥哥,看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朝哥哥拍一個馬屁過去。
「大哥,那個小孩子是什麼人啊,看著有點像昌國公府上的?」看到該說正事了,錢彪問道。
「我也是剛剛才想到他的身份,沒想到、沒想到我錢某還能有幸見到貴人。」
「大哥,他誰啊,稱得上貴人,就是國公爺咱也見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當今聖上的嫡子。」
「啊,那不就是太子」錢彪驚訝道。
對錢彪的驚訝錢老大並不意外,轉而向管家問道:「管家,你也猜到了吧。」
「是的老爺,我也是剛剛猜到,如果不是他走之前叫的那一聲「舅舅」我也猜不到。」
「是啊,當今天下能夠叫張鶴齡和張延齡舅舅並且能夠使喚動兩人的就只有當今太子殿下一個人。要是早猜到就好了。」說完錢老大還不忘感慨一下。
「他娘的,這昌國公還真走運,就生了一個女兒還就被立為皇后。」聽完錢彪罵罵咧咧道,不過說話明顯是嫉妒人家。
「沒辦法,人家命好。」說完錢老大不忘吩咐道:「你們兩個給我嘴嚴一點,千萬不要把他的身份說出去。」
「放心吧,大哥。我們兩個你還不知道,絕對不會亂說話。」錢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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