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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卷 第六章 Ⅲ 文 / 白蝶

    「所以我不會允許你在此處休養,這座城堡裡的一切都只會讓你觸景傷情,不利於身體的恢復。」提到健康狀況,上官子敬是最有資格發言的人,「醫煞」拉過雷奧提斯另一邊的手臂,硬是將其架起,「你要記住,我們的敵人是天帝!」

    「我怎麼可能忘記……」雷奧提斯輕聲回道,他雙眸低垂,嘴角掛著冰般凜冽的冷笑,終於順了上官子敬的意,起步回寢宮去休息,「我會以最佳的狀態,去直面那個殘忍的王八蛋的!」

    天帝,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的代價來……

    安陵無痕無力地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打從青龍王那天莫名其妙地突然離開,緊接著當晚黑衣將軍就通過王令,自遠方的王都獲悉其昏迷不醒的消息後,連續三天,「箭煞」都被青龍主帥遷怒地施用各種各樣的刑罰,讓對方折磨去了半條命不止。

    身受重傷,魔法力又都為「地脈」筦靖堯所鍛造的手環封住,加上暫時他們「七煞」都還背負著一個「背叛者」的罪名,道理上亦占不住腳,因此安陵無痕被重刑整治得皮開肉綻的時,也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認了。

    不過,好在黑衣將軍還記得要留他一條命來跟他們的王交代,否則「箭煞」十分懷疑自己這次會在青龍軍營死於非命。

    第三天往後,根據安陵無痕的猜想,可能是青龍王都又傳出了什麼消息,是以黑衣將軍才沒有繼續為難自己,可從那天開始。「箭煞」就再沒見到那位青龍主帥,而青龍王亦未再出現過。

    想到這裡,安陵無痕不禁感覺有些擔憂,因為他看得出,筦靖堯的恨意並沒有波及「七煞」,所以按照對方重情重義的個性,僅僅只是誤會雷奧提斯發生背叛的話,是斷然不會無緣無故丟下重傷中地好友不聞不問的。

    堯,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地去找昊天算總帳啊……「箭煞」在心中默念著,暗暗祈禱。他心裡清楚。即使筦靖堯這個人平時溫雅如水,可一但惹毛了他,或者是其認定某個事實,便會成為那種固執得連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頑石。

    「該死的天帝!」安陵無痕低低地咒罵忍不住衝口而出。哪怕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他們也有責任,不過沒有人會罵自己就是了。

    正當這時。營帳外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經過這段日子的特殊「招待」,「箭煞」已到了能聽聲辨人的地步。是以當奧希斯撩開門簾走進來的時候,安陵無痕連眼睛都沒睜開看他一眼,直接話中帶刺地問道:「怎麼?又有新花招了嗎?」

    「『箭煞』亞爾米塔爾,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黑衣將軍冷笑一聲,伸手掐住安陵無痕地脖子。用力收緊,「若非跟陛下以王令聯繫的時候,他一再叮囑我背叛的事情與你無關,要本將軍照料好你的傷,我發誓,一定會讓你領教全白虎死牢的滋味。」

    「唔……」安陵無痕頓時無法呼吸,他用力掙扎了兩下,不過此次奧希斯也不是特地來折磨對方的。故而很輕易便讓其掙開了去。「咳,咳……這不就明擺著……是『你不敢動我』地意思嗎?」不顧武力上的弱勢。安陵無痕口頭是一點不肯輕饒。

    「嘖,我現在可以充分確定。這傢伙真的是陛下的朋友沒錯。」沙奇亞在一旁聽後啞然失笑,他伸手拍了拍奧希斯的望肩,「瞧這張嘴毒得……若非有陛下罩著,你都已經不知道死了第幾次了。」最後那句話,銀髮將軍是對著「箭煞」說的。

    「哼!你們今天該不會專程來確定我是不是青龍王地朋友,以及告訴我——你們不敢動我吧?」

    安陵無痕聞言,一點不領情地對沙奇亞諷刺的笑。「箭煞」不會因為銀髮將軍表面看上去要比黑衣將軍和善,便誤以為其表裡不一,活了四千年,經歷得太多,使他一眼便能分辨清楚,青龍王身邊的那些重臣,骨子裡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主。

    「的確不是,我們只是要告訴你,陛下下令將你押回青龍王都。」沙奇亞淺笑著,命人拿來數十斤重的枷鎖,示威性地丟到安陵無痕的面前,「尊貴的亞米塔爾將軍,帶上枷鎖跟著押送分隊走吧,我們保證一路上你會得到『良好』地照料。」

    「我想也是。」安陵無痕瀟灑地甩了甩長髮,唇邊揚起稜角分明的笑,斜眼睨著銀髮將軍,「如果你們兩個不想在下次見到堯……我是說青龍王地時候,看到他因為我的傷而濃眉深鎖,以至耗費過多魔法力地話,不好好照料也是不行的!」

    「亞米塔爾,你真的很懂如何利用陛顯『七煞』的感情……」黑衣將軍的表情冷得可以將水凍結成冰,他盯著安陵無痕的視線充滿了沉沉的壓迫感,「此時此刻,我確實開始考慮是否要趁機將你除去,免得陛下一時心軟,再被花言巧語所騙!」

    「敢問你們的腦袋中裝的都是些什麼?!化石嗎?」安陵無痕咬牙切齒地吼了出來,知道他今天若無法說服黑衣將軍,則自己極有可能會在去青龍王都的途中被暗中迫害致死,「幾次三番解釋麒麟和青龍是被人離間了!你們為什麼就是不信!」

    「因為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麒麟領地是無辜的。」看到「箭煞」終於認真反駁,不再光一副篤定悠閒的神態,黑將軍的眼睛深處略微放鬆了些戒備,「況且,就算你們『七煞』的毫不知情,可並不代表麒麟王雷奧提斯亦如此。」

    「這番話是誰說的?堯?」安陵無痕雙手撐住床架,勉強讓自己直起身子,瞪著奧希斯道,「青龍王對昊天……也就是現任麒麟王陛下有偏見!你若果真殺了我,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到死,因為你們的陛下將來永遠都會活在自責和懺悔中!」

    「西雁領地出兵入侵青龍領地地西南疆域,我軍的兵力被牽制,無法增派援手,甚至往後可能還需要撤回此處的軍隊,朱雀王便只能孤軍奮戰」黑衣將軍淡淡地挑眉,依據事實逼問道,「你敢說,這不是麒麟領地跟西雁領地串通一氣設下的局?」

    「西雁出兵?」安陵無痕乍聞之下,愣住片刻,繼而他搖了搖頭,「錯了!就算西雁領地入侵青龍領地,也一定跟我們麒麟領地無關!昊天絕不會允許自己借別人的手來統合麒麟一派,否則未來他有什麼資格登上領頭者的王座?!」

    「那假如麒麟王莫名其妙地在這當口提出要談和……」黑衣將軍平靜地看著「箭煞」,說出方才剛剛得到的消息,「你覺得用意什麼?」

    「談和?」字陵無痕瞇了瞇眼睛,低頭沉思起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過了半晌,「箭煞」答道,「用意很可能是——昊天也知道青龍王就是堯,明白我們被人離間了……我的天,堯該不會真的衝去找昊天算帳了吧?」

    「具體情況陛下沒有講,只說讓我們把你押回去聽候發落。」銀髮將軍輕輕揮了揮手,旁邊的士兵立刻走過來,將那個看上去很恐怖的枷鎖搬了下去,「看來你們跟陛下之間的確有點誤會……走吧,別耽誤了出發的時間。」

    「哦?敢情你們兩個今天是來試探我的?」明明已經知道麒麟領地宣佈停戰,卻仍舊不放心地怕其中有詐,非要重新套一次自己的口風,安陵無痕按著傷口,勉力站起身來,冷笑道,「笑誤會澄清了,我一定會讓堯在你們脖子上都掛個忠犬牌!」

    「少耍嘴皮子,目前雙方只是休戰,還未正式決定撤退。」沙奇亞一挑眉,不以為然地瞪著對方,「如果談判破裂,你的下場依舊好不到哪裡去,我可不認為陛下會是非不分,毫無原則地強行保住你們『七煞』的命。」

    「放心,昊天絕不會讓事態有機會擴大化的!」由於知曉對方的王子還是「武煞」的戰俘,因此安陵無痕並不太擔心自己真正落到青龍王手裡以後的安危,再不濟就是繼續被扣押罷了,於是他不留口德地諷刺道,「所以,狗牌你們是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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