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間內佈滿了藍色的光線,在光線錯綜複雜的交織下,躺著一名年輕男子。
男子的短髮是深藍色的,柔順的髮絲筆直的往下垂著,漂浮在半空中的他就這樣安詳處在沉眠中。
良久,男子的手指微微動了下,接著又是片刻的靜止,之後他才彷彿那虛無的空間裡有個平台讓他躺著一般,慢慢的用手肘撐著支起上半身。
伸手扶住額頭,男子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從長久的沉眠中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頭痛欲裂,那種想要罵人的衝動差一點就要呼之欲出了。
男子用力搖了搖頭,似乎是希望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接著他隨手在虛空中一探,一把閃著銀光出現在他的手中。
轉瞬間用劍破開了用來養傷的「繭」,他輕巧的躍出虛空,前去打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強烈的燈光讓整個房間明亮得如同白晝。
房間裝修地相當精緻豪華,天鵝絨的柔軟的地毯上放著幾組坐起來相當舒服的沙發,沙發的中央放著用整塊天然水晶雕成的茶几。茶几上有幾隻盛著醇酒的玻璃杯,還有半瓶剩下的美酒。
此時房內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他們分別只是靜靜地啜飲著自己杯中的酒,彷彿在等待著什麼時刻的到來。
下一秒,房內突然爆出了大量耀眼的藍色光束,等光束消失之後,一個深藍短髮的男子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呦,醒啦?」完全無視眼前的男子是就這麼從半空中「蹦」出來的,沙發上兩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不正經的嬉笑著,「嘖嘖,這臉色可真夠難看的,我欠你什麼了沒有?」
「我睡了多久?」不去理會對方的調侃。男子直接拋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二十多年了。」剛剛回答完他的問題。那人似乎一天不使壞就渾身不對勁般調笑道,「才不過把穆崢雲從人類轉換成魔族就讓你累成這樣,由此可見你的力量真的有待加強。」
「你可以閉嘴了,希瑟,不開口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男子口氣很差的回了他一句,雙手抱胸問道,「這裡和那裡的時間流逝速度是相同的吧?」
「嗯哼。」彷彿對方問的是廢話一樣。名喚希瑟的男人隨意的點了點頭當作回答。
「那就好,那麼那裡有沒有……」男子剛開口說了幾個字,隨即就停了下來,「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你知道就好。」希瑟慵懶地靠在沙發的扶手上,「介於不同世界不可相互干涉的規則。我是不可能告訴你他們在妖魔界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狗屁!」男子略顯粗魯的罵了一句,雙眼冷冷的瞪向一派輕鬆自在的希瑟,「如果不同世界真的不可相互干涉,那麼你告訴我,四千多年以前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情?」
「注意你的形象啊,昊天。」希瑟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望向他,「或者我該叫你雷奧提斯?」
「隨你。」人類名雷昊天,妖魔名為雷奧提斯的男子隨口應答,但他的目光絲毫沒有從對方身上挪開。
「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我只會告訴你,違反規則的人始終是會自食惡果的。」希瑟的目光沉靜而深遠,他的口氣就像是在說一件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哼!」雷奧提斯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既然這樣,那我也該回妖魔界去見證他自食惡果的時刻了。」
「說到回去……」希瑟唇角微振。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你有沒有注意自己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多了?……」雷奧提斯怎麼會不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被希瑟這麼一提醒,他立刻全身泛起魔法力。
只見瞬間刺眼的金光過後,一隻麒麟獸破空而出。落在他的腳邊。
「麒麟王印?!」雷奧提斯大吃一驚,他怎會不清楚這時代表麒麟領地掌控權的王印,抬頭惡狠狠地瞪向希瑟,他問道,「你的主意?」
「不是,是凌塵地主意。」希瑟一揚手,一封白底金邊的信件飄向雷奧提斯,「這是凌塵離開以前,留給你的信。」
拆開信件,匆匆來瀏覽了一遍,雷奧提斯眼中瞬時燃起熊熊怒焰。
「這算什麼?!當年是他逼我離開妖魔界,現在竟然留下這種信!還不經我的同意就把王印加在我身上!他當真是吃定我不敢把麒麟領地攪得天翻地覆?」
「此言差矣。」希瑟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凌塵,他才不管你會不會把麒麟領地攪得天翻地覆。在他的概念裡,只要他沒把麒麟領地攪得天翻地覆,就很對得住當年傳位給他的人了。至於你要怎麼做,根本跟他一地愛你關係都沒有。」
雷奧提斯動了動嘴,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麼。反正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因為凌塵那種漠不關心的個性正是讓他最吐血的地方!而偏偏那還是他一手造成的。
「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得到希瑟點頭作為肯定回答後,雷奧提斯就和來時一樣,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當前妖魔界的現狀?」坐在希瑟身邊,從頭到尾都沒有開過口的埃特這時淡淡的發問。
「這場較量拖了四千多年,好不容易就要接近尾聲了,你以為我會在半路插手,讓時間順延下去嗎?」希瑟悠悠然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況且我越是不參與其中,那些傢伙到終局時的勝率就越大。」
「我就怕你袖手旁觀的結果,是未到終局他們都已經死光了。」埃特長歎了一口氣,「對那個人來說,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不足為患的,對方隨時隨地可以選擇終止這場較量。」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他們的命。」
希瑟淡淡的回答,冰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但冷酷過後,他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
「埃特,你該相信他們才是。別忘了當初你是如何被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逼到絕境的。若自認為是神,就可以為所欲為的話,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的確,而顯然那個人沒有這種自覺。」說到這裡,埃特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沒錯,我應該相信他們。」
無論是多麼弱小的生物,當堅定目標的時候,總會爆發出出人意料的強大力量。
何況,這場較量中屈居弱勢的那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被稱作為弱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