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穿著西裝的食屍鬼從漆黑不見底的裂縫跳出來,著實嚇了張卿一大跳,尤其是看到那食屍鬼身上皺巴巴,沾滿泥土,甚至還爬著幾條蚯蚓的西裝。驚訝過後,張卿如墜寒窟,一個令他驚恐萬分的念頭,就像田地裡瘋狂蔓延的雜草迅速充斥著他整個大腦。
「不會的,也許這只是特例。」張卿像阿q一樣不停安慰著自己。呯的一聲巨響,大塊大塊的泥土,柏油碎塊從地上掀飛,一頭比剛才食屍鬼強壯的多,足有兩米高的超大號食屍鬼嚎叫著從地底鑽出,幾乎成為碎片的緊身衣證實著它之前還是一名強壯的健美冠軍。隨後,越來越多,穿著各式服裝的食屍鬼從地底冒出,或站,或爬,朝著東方長長嘶吼著,興奮的嚎叫令房間內所有人都為之變色。
「看來就是了,該死!」張卿不得不直面慘淡的現實,一拳狠狠砸在窗戶台上,將木質的窗台打了個粉碎,一覺醒來後,他體內的天災藥劑就跟陽光下的黑暗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張卿猛然轉過身,看著臉色慌張的眾人喊道:「不能再拖延了,我們走!快,快,快!」
聽到張卿的叫喊,驚的有些發愣的眾人一下反應過來,亂哄哄的朝門口衝去,只能容兩人側身走過的防盜門哪能讓這麼多人一齊走出,幾個衝在最前面的白人悲劇無比的卡在門洞中。
看到這一幕,張卿徹底暴了,大罵道:「該死的白皮豬!」衝過去,拉住這些還在亂喊傢伙的衣服朝後拖出,再狠狠貫在地上,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大喊道:「你們這些蠢豬,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排隊!年紀大的,女人先走,男人,年輕的斷後,誰敢違抗命令,休怪我翻臉不留情!」說完,張卿一拳狠狠砸在防盜門門框上,一整面防盜門轟隆一聲被張卿打飛了出去。
看到張卿生猛的一面,差點把這幾個只知道逃跑的白人嚇癱,面無人色的看著張卿接著幾拳將出門口擴大了起碼一倍。張卿滿意的點點頭,朝這裡年紀最大的教授喊道:「快點!教授,你先走!」
教授知道情況不妙,也不囉嗦,抱著突擊步槍,面色嚴峻的衝出去。「快,快,快!還愣著幹嘛!」看到後面的人踟躕不前的猶豫樣,張卿差點沒氣炸肺。雪霏搖搖頭,知道這些人是被張卿嚇的,走上前,柔聲道:「莉蕾莉亞,你跟在教授後面,保護他。其他人,讓女人跟小孩先走。」莉蕾莉亞深深看了張卿一眼,毫不猶豫的朝下衝去,因為,下面,傳來了呯呯的槍聲。
雪霏那張絕美的容顏跟柔和的聲音令眾人平靜了下來,這些人的素質本來就很高,但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在絕境面前,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因此也本能怪那幾個衝在最前面逃跑的白人。
安定後,先是抱著小泰格的勇敢母親羅斯,緊跟著的是很有順序的女性,最後才輪到面有羞愧之色的男人。「快,快,快!」張卿大吼著,幾腳將那幾個剛才衝在最前面,現在留在最後的白人踢出去,拉著雪霏的手朝下衝去。
羅斯家在二樓,因此眾人很快就衝到街道上。羅斯貧窮的情況決定了他們一家人不可能坐在寬敞明亮美麗的富人街區,他們像一般的底層人民一樣住在政府安排的廉價街區內,街道狹小,通年都很少見到陽光。衝到街道後,張卿看著只有幾米寬的街道直皺眉,前方,幾隻倒在血泊中的食屍鬼腦袋上,插著造成貫通傷的箭矢,這是莉蕾莉亞的傑作。
張卿匆匆掃視了一下周圍,還好,雖然食屍鬼冒了出來,但數量還不算太多,更重要的是,前方的街道口,一輛完好無缺的雙層大巴靜靜停放著。「快點,男人將女人夾在中間,跟我朝前衝,不要管路上的怪物,衝到街頭那輛大巴,我們就贏了!」張卿大聲吼著,一邊拳打腳踢的將這些見到如此多的食屍鬼後嚇的說不出話來的人們排成連隊形都算不上的隊伍。
衝下來發出喧嘩之聲的這些人已經引起了正朝東方朝拜的食屍鬼注意,紛紛轉過頭來,用密佈血絲的黃色眼球惡狠狠的瞪著眾人。嗷——,那只超大號的食屍鬼一聲喊,四肢著地,瘋狂的朝離它最近的一個白人婦女衝去,涎水不斷順著張開的大嘴流下,鋒利的牙齒閃著瘆人的寒光。
看到食屍鬼朝自己衝來,這些內心恐懼的普通人趕緊舉起手中的突擊步槍朝那只衝來的食屍鬼拚命射擊。「該死!」看到眾人停下選擇射擊,張卿氣的火冒三丈,現在趁著食屍鬼還沒完全注意到這裡,衝出這狹窄的街道才是王道。要是食屍鬼反應過來,以舊金山的人口基數,這狹窄到可憐的街道,張卿知道,就算他拼了老命,也僅能讓不到一半人衝出去。
叮叮,兩聲,許久不見陽光的埃辛若斯戰刃興奮長吟著。「停止射擊!」張卿一聲喊,身子一閃朝前衝去,聽到張卿的話,這些人條件反應一樣停止了射擊。「嗯?」張卿驚訝的看著快撞到他身上的超大號食屍鬼,很是驚訝於他現在的速度,「好像強了點,不管了!」張卿雙刀一錯,子彈無法對其奏效的超大號食屍鬼碎成了七八塊,鮮血噴出,卻被張卿舞的密不透風的刀網全部擋下。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朝前衝,別管這些食屍鬼!有我在,怕個毛!」張卿大吼道,如同出欄猛虎一樣朝前衝去,一道璀璨的刀光亮起,四五隻衝過來的食屍鬼慘叫著分成兩截。看到張卿近乎無敵的表現,內心充滿恐懼的眾人安定了不少,在雪霏跟莉蕾莉亞的帶領下朝前衝去。
這條街道上的食屍鬼數量不可謂不多,但可惜的是它們遇到了張卿這個殺神,在埃辛若斯戰刃璀璨的刀光下,不是身首兩處,就是碎成幾塊。張卿知道這些食屍鬼極有可能是那些突然失蹤的人們,但情況緊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起碼這些食屍鬼跟人類一點都不像,長的要多醜有多醜,如果有人類的外貌特徵,說不定他還有負罪感,現在則是一點都沒有,只想帶著大家衝出去。
現在的食屍鬼比起剛才在地下停車場遇到的,皮膚堅韌的許多,子彈已經無法穿透,更別提殺傷了,只能勉強阻礙一下,如果沒有張卿,雪霏跟莉蕾莉亞,這些人早就喪生於此。
噗,一隻狡猾的食屍鬼從後方偷襲過來,擋住了彈雨,卻擋不住莉蕾莉亞的爆頭一箭,慘叫著摔倒在地。「快,快,快!」衝在最前方的張卿大聲叫喊著,還有十幾米就出街道了,那輛雙層大巴正好好地停著,足以容納三十多號人。
嗚嗷——,唰——,三把巨大的鐵鉤朝張卿飛來,憎惡終於來了。張卿一聲冷笑,騰身躍起,身體如同陀螺一樣旋轉起來,噹噹噹,三聲巨響,碰撞的不成樣的鐵鉤歪歪斜斜的飛出去,已經廢了大半。
嗚嗷——,憤怒的吼叫響起,街道口突然一暗,三隻巨大的憎惡瞪著血紅的大眼將街道口堵了個嚴實。這三隻憎惡跟之前遇到的憎惡差不多,但令張卿憤怒的是,這些憎惡的皮膚白一塊,黑一片,還有黃色,臃腫的肥肉跟健壯的肌肉同時並存,很顯然,這是由地球人的屍體拼湊而成得。
張卿一聲不吭的朝前衝去,黑色的眸子變的血紅,他只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會這樣。隨著張卿的衝鋒,兩把巨大的埃辛若斯戰刃上騰起了綠色屠魔烈焰,看到這綠色的火焰,三隻巨大的憎惡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去死吧!」張卿怒吼一身,高高跳起,竟然朝三隻巨大的憎惡撞去。三隻憎惡對視了一眼,似乎在交談,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三把還流著鮮血的屠刀同時舉起,齊齊朝張卿砍去,封住了身在空中的張卿所有去路。
「還是這老一套,難道你們就沒有新意!」張卿大吼道,埃辛若斯戰刃上的屠魔烈焰轟的一聲將他完全包裹住,張卿就像綠色的火人一樣朝三隻憎惡撲去。三把屠刀剛剛接觸到綠色的屠魔烈焰就刺啦一聲化成了鐵水。
呯,化成火人的張卿狠狠撞中三隻緊挨在一起的憎惡。在淒慘的叫喊聲中,三隻憎惡就跟融化的石蠟一樣,溶解,坍塌,很快,地上只剩下一片白色,粘稠,散發著噁心氣味的未知液體。
張卿重重喘了幾口氣,眼前一花,渾身一陣乏力,綠色火焰很快散去,朝後吼道:「還愣著幹嘛,快點過來!」聲音小了一些,不過緊張之下,眾人都沒注意,只是雪霏擔憂的看了一眼張卿。
「呃,『超人』,這個還爆不爆炸了?」張卿聽到這句話,翻了個白眼,指著地上那灘噁心無比的液體說道:「你說呢?」怎麼對付死亡後,屍體會爆炸的憎惡,張卿頭疼了老長一段時間,最後總算是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對惡魔、亡靈有極大克制的屠魔烈焰。果然,屠魔烈焰不負眾望,成功的將三隻憎惡燒成了一灘膿水。
彭,雙層大巴的車門被人粗暴的踹開,在張卿威脅的目光下,這次眾人學乖了,老老實實的按照女士優先,老人、孩子先來的原則上車。雖然排隊時間長了點,但起碼沒有發生剛才那樣幾個人把門堵的死死的場面。
「誰會開車?」張卿剛問出來,就想抽自己一耳光,在美國有不會開車的嘛?「我來,這裡我最熟悉,而且我還是一家賽車俱樂部的成員。」黑人小伙興奮的喊道,沒等張卿答覆,就坐到大巴的駕駛位上,一拳砸開車台,掏出兩根電線,麻利的一挫,大巴發動機喘了幾聲就發動了起來,看的張卿一愣一愣的,這傢伙以前是幹嘛的啊?
「歡迎大家乘坐羅伯特三世的大巴,請乘客繫好安全帶。」黑人小伙得意洋洋的朝後說道,急的張卿差點沒一拳砸在他腦袋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扯淡,沒看到街道口的那些食屍鬼跟打了雞血一樣衝過來嘛,羅伯特三世?好奇怪的名字?
就在張卿決定踢開這個蘿蔔三世自己開車時,大巴猛的朝前躥去,站著的張卿差點沒摔個跟頭。「哈哈,怪物們,羅伯特三世來啦!覺悟吧!」黑人小伙興奮的喊道,大巴轟鳴著朝前飛馳而去。
在摔倒三次,撞在欄杆上五次,想吐六次後,張卿覺得讓這個蘿蔔三世開車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糟糕的決定。這個叫蘿蔔三世的黑人小伙硬是把十幾米長的雙層大巴當成f1賽車來開,如果這樣還不怎麼樣。關鍵是,這個蘿蔔三世的車技頂多是三流,不,末流水平,大巴一路橫衝直撞,將道路上的小汽車,食屍鬼撞的滿天飛。這條道路比剛才狹小的街道寬多了,雖然食屍鬼比剛才多,但一平均就沒那麼密集了。
「『超人』,我們朝哪開?!」黑人小伙興奮的喊道,不時來一段即興的饒舌。張卿強忍著胃中的翻江倒海,臉色發白的說道:「朝剛才說的電視台走,我們必須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告知外面!」
呯——,一隻試圖阻礙的食屍鬼就像那只攔車的螳螂一樣飛了出去。黑人小伙驚訝的看了張卿一眼,聳了聳肩,「你是頭,我聽你的。各位乘客,抓緊嘍!」朝前橫衝直撞的大巴猛的一個急剎車,原地來了個180°轉向,輪胎因為急劇摩擦冒著刺鼻的黑煙,在地上擦出兩道黑黑的印記後,大巴咆哮著朝遠處的電視台衝去。
張卿再也堅持不住,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他還算是好的,其他人甚至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莉蕾莉亞白著一張小臉,雪霏黑著臉始終沒有吐,不過看上去還是吐了會好一點。「蘿蔔三世,哦不,羅伯特三世。知道嘛,如果不是你開車比我快多了,我肯定把你扒光了掛在車外,讓那些該死的殭屍圍觀你!」
眼前一暗,急速奔馳的大巴來到了兩側都是幾十層高的大樓街道上。張卿心中猛的咯登一聲,呯的一聲砸開窗戶,手腕用力,身子翻到了車頂。兩側的大樓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許多食屍鬼的腦袋,密密麻麻的看的張卿腦皮一陣發麻,車前,幾十隻食屍鬼咆哮著衝來,車後,緊隨不捨的跟著幾十隻食屍鬼。
「啊哈——」伴著蘿蔔三世瘋狂的叫喊聲,大巴將幾隻撲來的食屍鬼撞飛,「小鳥球!」黑人小伙興奮的喊道,學著李小龍用拇指蹭了一下鼻子。彭,前方地面猛的突起,三隻埋伏在地的地穴蜘蛛鑽了出來,身子一轉,尾巴朝著大巴,噗噗噗,三聲,三道蛛絲網從地穴蜘蛛尾巴的腺體中噴出,朝大巴飛來,與此同時,兩側大樓上的食屍鬼尖叫著跳下。
「蘿蔔小心!」張卿著急之下用母語說了出來,「哦,天啊!」黑人小伙尖叫了一聲,猛的一打方向盤,車頭朝右急速偏去。雖然車頭讓過了三道蛛絲,但大巴畢竟不是小汽車,蛛絲啪的一聲粘在了車身上。車內,因為黑人小伙的急打方向盤,眾人頓時摔了個東倒西歪。
見到蛛絲成功粘在大巴上,雖然有點差強人意,三隻地穴蜘蛛同時朝前爬去,蛛絲頓時繃的筆直。張卿因為將埃辛若斯戰刃插在車頂,抓著它沒有被甩飛出去,看到三隻地穴蜘蛛速度極快的朝前跑去,還有那繃得筆直的蛛絲,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三隻地穴蜘蛛打的是什麼主意,大吼道:「羅伯特三世,快朝前開,別……」
張卿話沒說完,腳下大巴轟的一聲響,剛站起來的張卿又趴下了。彭,一隻從樓頂跳下的食屍鬼砸在車頂,將車頂砸癟了老大一塊,正巧在張卿附近。「該死,全來了!」張卿一腳踢飛這只摔的有點迷糊的食屍鬼,朝下看去,心中頓時一片冰涼,大巴的側面被蛛網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足以同時讓四隻食屍鬼衝進。
「還是晚了!」張卿來不及後悔,朝下大吼道:「羅伯特三世,繼續朝前開,衝過去,衝過去我們就贏了!」現在的車內滾的到處是人,這都是羅伯特三世做的好事。這傢伙心中也慌了,尤其是那個直朝內灌冷風的大洞,開在車上,疼在他心頭,要是有食屍鬼鑽進來,這個大大咧咧的黑人小伙不敢想了。聽到張卿的話,羅伯特三世定了定神,大聲應和了一聲,將油門踩到底,大巴的速度頓時提了起來,瘋狂的朝前衝去。
前方,平整的柏油馬路突然凸起,張卿大叫不好,剛要提醒羅伯特三世,一隻地穴蜘蛛猛然鑽出,大巴的輪胎正好碾在它身上。沒等張卿叫一聲好,彭的一聲,壓在地穴蜘蛛身上的那只輪胎爆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