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楓本身根本就沒有大乘巫經,因為大乘巫經一直只有胡老大知道下落,但張楓卻答應了小幽的條件——/——/
他的想法很簡單,小幽根本就不知道大乘巫經裡面是什麼樣的內容,甚至連大乘巫經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所以只要隨便找一本像樣的秘籍,差不多就可以矇混過去了。
時間有時候會過的很慢,讓人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比如說在教室裡上課,那四十五分鐘,真的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但有時候,時間卻會過的很快,相當相當之快。
陳二嘎吃晚飯之後,就在那張幾年沒有人睡的床上睡著了,他也不管有多少蟲子在他的身上叮咬,他一樣照睡不誤,他不但能夠在最為舒服的環境下很快的睡著,在極為惡劣的環境下也照樣能夠入眠,這就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為什麼能夠活到至今的原因之一。
他睡的很早,所以起來的也很早,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睜開一隻眼睛,就看到了韓良,韓良昨晚用自己那長長的外套鋪在地上睡了一夜。
陳二嘎本來以為自己這麼早醒過來,韓良一定還在睡夢中,可誰知他第一眼見到韓良的時候,韓良似乎早就已經醒了,正站在窗子邊上,看著朦朧的晨色。
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還沒有將所有的黑暗盡數驅除。
陳二嘎兩隻胳膊支撐著,靠在牆上,懶洋洋地道:「我說,你這麼早就醒了?」
韓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年紀大了,晚上總是睡不著,而早上,卻很容易就會醒,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陳二嘎鼓了鼓嘴,道:「也不盡然吧,我也時常會這樣子的。」
「你也用不著安慰我,就算我能夠騙的了別人,但是卻騙不了我自己,我現在的身體,看上去還硬朗,但是用不來幾年,我就會徹底地衰老下去的。」韓良的話音裡面帶著一種英雄遲暮的傷感。
陳二嘎頭靠在髒兮兮的牆上,沒有搭腔,這種歲月逝去的悲傷,本來就是人類最大的幾種悲哀之意,是永遠也沖不散的。
「我本來以為,隨著年紀增長,等到老了的時候,上帝一定會以某種方式告訴我,天堂在等著我,繼續我死後的逍遙生活,但事實上,上帝卻一直沒有降臨。」韓良的語聲帶著極度的悲傷。
陳二嘎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一口,道:「你相信上帝?」
韓良悠悠地道:「早年我殺孽太重,如果我不信耶穌的話,說不定那些死在我手裡的冤魂在夢裡就把我折磨死了。」
陳二嘎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韓良的話說的也很有道理,他也殺過不少人,是不是等到以後老了,也會有韓良這種難言的無奈跟悲痛呢。
「小幽不在了。」過了很久,韓良突然轉口道。
陳二嘎隨口道:「不在樓上嗎?」
「不在,我已經上樓看過了。」韓良道。
「也許是出去買早點了,她知道我們一大早醒來就需要吃早點的,是不是?」陳二嘎將香煙叼在嘴裡,淡淡地道。
「絕不會,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先徵求我的同意的,沒有我的允許,她是不可能擅作主張的。」韓良很肯定地道。
「好吧。」陳二嘎雙手在床上一按,從床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今天很早之前,天大概還沒有亮的時候,她就已經出去了。」
韓良轉過臉來,立刻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二嘎聳了聳肩,道:「我這個人睡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會睡的太死的,就算是有一隻螞蟻從我的腦袋邊上經過,我都會發覺的。」
韓良的眉頭緊皺,道:「那你怎麼不問問她去做什麼,你不覺得很蹊蹺嗎?」
陳二嘎也不否認,道:「確實很蹊蹺,她本不該到處跑的,以免走漏了風聲。」
韓良道:「那你還任由她出去?」
陳二嘎深深地吸了口煙,在肺裡遊走了一遍,吐出來,道:「別擔心,我保證她不會出事的,你的女人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厲害一點。」
韓良冷笑著,道:「我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危,我擔心的是我們,我昨晚就跟你說過了,她也許跟我在一起,是有別的目的,我們……不能不防」
陳二嘎走了過來,在韓良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韓大爺,放心,我在她離開這扇門之前,趁她不注意,已經在她的身上灑了一些花蝶粉。」
韓良一怔,道:「花蝶粉,是不是專門用來追捕人用的那種藥粉?」
陳二嘎彈了個響指,道:「聰明,韓大爺果然是見多識廣啊。」
「你有把握追蹤到她的下落嗎?」韓良一下子神經繃緊了起來,急急地道。
「十分的把握,你女人到底有沒有背叛你,等一會就會有分曉了。」陳二嘎說著話,一把將門拉開,灰塵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現在,我們還是先行離開這個地方吧。」陳二嘎道。
張楓正在喝咖啡,每天早上起床,他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上好的香濃的咖啡。
他每天都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
他家裡的房子很大,大的難以想像,他連喝咖啡都有一個專門的房間。
他用勺子將咖啡攪拌了兩下,還沒有喝下去,就聽見有人敲門。
「進來吧。」張楓漫不經心地道。
門打開,進來一個人,不是李孝順,因為李孝順已經死了。
進來的是大鐵,大鐵的身形十分高大,每走一步,地面都會震動的,但他從門口走到張楓的身側,卻走的很慢,很輕,生怕驚到了張楓。
因為他知道張楓不喜歡被別人擾亂喝咖啡的興致。
「張爺,你找屬下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大鐵低著頭,拱著手道。
張楓將勺子放下,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大鐵,道:「我昨天讓你去查陳二嘎的那幾個隨從的地址,你可查到了?」
大鐵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從眼角直掛嘴角,刀疤在臉上蠕動著,道:「不負張爺你的托付,已經找到了那些人的地址。」
「你是怎麼找到的?」張楓的臉上也現出了少有的笑容。
大鐵拍了拍手,旋即就從門外進來了四個人,兩個人押著另外兩個人。
被押著的兩人竟然正是那尹天華跟尹天松兄弟,兩個人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全都是傷痕,臉上更是血跡斑斑。
張楓看都沒看著兩人一眼,只是略略一笑,道:「這兩人是陳二嘎的手下?」
大鐵冷笑著,道:「不是,這兩人是牛老三的手下,牛老三就是陳二嘎以前的老部下。」
張楓喉嚨裡哼著,道:「想不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看來李孝順那次沒有徹底地執行我的命令,居然留下了一個沒有幹掉,看來我殺他殺的不冤了。」
大鐵不敢回音,因為他不知道張楓跟李孝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知道張楓將李孝順殺了,但至於為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張楓慢慢的喝了幾口咖啡,他已經知道了大鐵是怎麼查到下落的了,看尹天華兄弟兩被打的這麼慘,就可以揣測出來,這兩兄弟大概是忍受不了折磨,將牛老三藏身的地點和盤托出了。
等到將杯子裡的咖啡都喝完,張楓才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走到尹天華兩兄弟的面前。
兩兄弟全身都在顫抖,鮮血又從傷口裡面流了出來。
張楓故意搖著頭,歎了口氣,道:「你們兩個現在回去的話,牛老三一定不會饒了你們的,因為誰也不喜歡叛徒。」
兩兄弟舔著乾澀的嘴唇,不敢說話。
「既然你們回不去了,那你們可願意跟著我混啊?」張楓的聲音顯得很溫和,就好像是一個非常體恤下屬的好領導一樣。
兩兄弟對望了一眼,想出口,但又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張楓蹲下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雪白的手帕,很乾淨。他用這塊手帕在兩兄弟那血跡錯布的臉上擦了擦,很惋惜地道:「唉,我的手下出手也未免也重了一點,居然把你們打成了這個樣子,不用怕,我幫你把血擦乾淨。」
兩個人的喉結滾動著,汗珠已經從額頭上面滾落了下來,他們想不通這個張楓到底想怎麼樣。
聽到張楓的話,押著他們的兩個人也沒有露出一絲表情來,雙手依舊死死地掐住了兄弟兩的胳膊。
張楓揚了揚頭,這兩人才鬆開了手。
張楓將手縮回,將手帕丟在了地上,在兩人的臉上拍了拍,笑道:「你們可願意跟著我啊?」
兩人吞了口口水,終於道:「願意,願意,只要能跟在張爺你的後面,我什麼都願意做?」
張楓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下頜,道:「是嗎?」
尹天華搶著道:「是,只要張爺你一句話,小的萬死不辭。」
張楓從地上站起身來,低著頭道:「那好,你現在就……」
尹天華的眼中閃著光芒,帶著期盼的神色。
張楓從大鐵的腰間抽出一把很長的刀,丟在了地上,接著道:「就在這裡把你的弟弟宰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人了。」
尹天華怔住,嘴巴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