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前輩你向來尊重,十幾年前,你就已經名動八表了,提起陳泰山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只不過……」吳愛民頓了頓話音,凝視著瞎子陳的老臉,竟然沒有將話說下去。
瞎子陳自然要問:「只不過什麼?」
吳愛民冷笑了兩聲,眼神稍稍一瞥,張楓就會意了,一步步地走到了瞎子陳的身後,瞎子陳的眼睛早已瞎了,似乎沒有察覺到張楓已經到了他的背後了。
吳愛民冷笑著道:「只不過時過境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想將我吳愛民打發走,前輩,你也未免有點太看不起我吳愛民了吧。」
瞎子陳的喉嚨裡面發出一聲粗糙的悶哼聲,道:「若是換做別人,我早就要了他的命,你也算是個不世之才了,所以我才會約見你。」
「哦?是嗎?」吳愛民的臉上露出了殺氣,真氣瞬間在他的雙手之上灌注,他知道瞎子陳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所以他不必在第一招之內將其擊倒。
為抱萬無一失,他又讓張楓移動到了瞎子陳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將瞎子陳夾擊在中間,瞎子陳的眼睛本來就不方便,他們的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吳愛民終於出手,他的雙手握成了爪子,十指尖尖,閃動著寒光,猛抓瞎子陳的雙肩,而身後的張楓居然跟吳愛民有種別樣的默契,在吳愛民出手的同一時刻,他也一起出手,自袖子裡面劃出一柄匕首來,從上而下垂直頭顱揮了下來。
這兩人的這一次配合顯然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很到位,一起出手,瞬間就將瞎子陳的退路完全的封死,也將瞎子陳出手的方位全部堵死。
可令他們兩個想不到的是,瞎子陳的出手根本用不到手,不但用不到手,身體上的任何一個器官他都用不到。
他的乾枯的雙手只是隨便一握,全身上下的鬚髮盡數飄飛起來,衣服無風自動,「鏘」的一聲響,一股強烈的氣流從他蒼老的身體裡面爆發而出,就像是龍捲風一般,把兩人的招式轉瞬間捲了進去,化作了無形。
接著真氣震盪而出,就渀佛是小範圍的爆炸一樣,震的吳愛民不由地後退了七八步,才強行定住了身形,而他身後的張楓卻已經被真氣震飛,撞在了牆上,將牆面撞碎,摔在了地上。
「我如今年紀漸老,不復當年的殺氣了,若是換做二十年前的我,你們兩個人早就死在當下了。」瞎子陳發揮出了如此強勁霸道的真氣,居然臉不變色氣不喘,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前輩……」吳愛民突然跪了下來,跪在了瞎子陳的面前,以首叩地,道:「想不到前輩功力如此高深,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恕罪,從今往後,只要前輩你一句話,我吳愛民絕對不敢不從。」
瞎子陳的臉上的肌肉稍稍抽動了一下,他想不到吳愛民這人居然像個牛筋一樣,能屈能伸,這才是一個人的可怕之處。
「你們走吧,我說過,你跟陳二嘎的恩怨,我並不想管,但是這幾日他在我家裡休息,你們卻休想動他的心思,打他的主意,若是再有下次,我可就決不輕饒了。」瞎子陳的枴杖在地上一點,人就好似被風吹動一般,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吳愛民大聲道:「恭送前輩。」
等到瞎子陳不見了蹤跡之後,吳愛民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面的灰塵,皺著眉道:「陳泰山果然是名不虛傳吶。」
他目光再看向趴在地上的張楓的時候,本來以為張楓在剛才的站起激盪中,已經被震死了,可誰知此時張楓居然慢慢地爬了起來,雖然口中流血了鮮血,但似乎並無大礙。
瞎子陳的真氣狂飆而出的時候,打向吳愛民的跟打向張楓的並不一樣,瞎子陳已經可以輕易地控制真氣的密度跟力道了,若是前後真氣一樣的話,那麼張楓現在已經死了。
很顯然,瞎子陳覺得張楓是可造之材,所以放了他一馬。
「你沒事吧?」吳愛民看著走過來的張楓道。
張楓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點了點頭,道:「我沒事,這一次陳泰山放了我,但我有朝一日卻一定要殺了他。」
吳愛民笑著拍了拍張楓的肩膀,道:「好小子,有志氣,但想要殺他,恐怕你還要練個十年八年的,就算是我,在兩年之內,都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張楓低著頭,道:「這個陳泰山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真氣這麼強勁?修為這麼高?」
吳愛民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陳泰山的身世本來就是一個謎。
「原來你爺爺果然就是當年的陳泰山前輩。」陳二嘎感歎不已。他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夠見到傳說中的陳泰山。
「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只要我爺爺去,那吳愛民想不走都不行。」陳小小笑嘻嘻地道。
陳二嘎歎了口氣,道:「別說你爺爺只是讓吳愛民走而已,就是將吳愛民斬殺在當場,也只是舉手之勞啊。」
「但是我爺爺近二十年來,卻已經不殺人,不沾染血腥了,因為他已經信佛了。」陳小小眨著眼睛,道。
「嗯?」陳二嘎一愣,道:「你爺爺信佛了?」
「當然,所以若是殺人的話,那就犯了佛家的殺戒了,我爺爺可是誠心向佛的。」陳小小很認真地道。
陳二嘎點了點頭,道:「那個……你幫我挪一下,換個澗勢,我的身體都沒有知覺了。」
陳小小看了一眼陳二嘎的下半身,道:「你沒知覺了,怎麼那個地方還這麼堅挺呢?」
陳二嘎咳嗽了一聲,那知道陳小小說的「那個地方」指的是什麼地方。
「那裡可是男人的精氣所在啊,若是不堅挺,不就成了廢人了嗎?」陳二嘎不以為然地道。
陳小小似乎對陳二嘎的胯下的部位有這無比的好奇,她用自己的纖纖玉手抓了抓,道:「原來男人的東西是這個形狀啊。」
陳二嘎的老二被他一抓,全身一顫,失聲道:「你幹啥?」
「聽說男人的這個跟女人的這個結合之後,就會生出寶寶來,是不是?」陳小小好像研究學問似地,很天真地道。
澹~
陳二嘎的額頭上面留下一滴冷汗,張著嘴道:「這個嘛,呵呵,哈哈。」
他卻不知道陳小小跟著陳泰山已經有很多年了,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打過交道,所以也不太瞭解男人的生理構造。
因為陳泰山近年來一心向佛,講求佛家的禁慾主義,所以不但他自己不再跟女人交,也不許陳小小談戀愛,不許陳小小勾搭男人。
可是女孩子的春心,卻像是被封閉在大壩裡面的洪水一樣,只要大壩稍微有一點漏洞的話,那麼洪水就會決堤而出,氾濫成災的。
陳二嘎顯然就在陳小小的大壩上面挖了這樣的一個漏洞了。
「喂,我說……你到底幫不幫我翻身啊,再這樣躺下去的話,我就要癱瘓了。」陳二嘎催促道。
「可是我爺爺說,你只能保持這樣的澗勢,一動也不能動,因為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呢,動一動的話,傷口就會綻開的。」陳小小的視線還在陳二嘎的某個部位上游移。
陳二嘎喉嚨裡面哼了哼,露出無奈地表情來,歎息著道:「那這樣好了,你出去給我買包煙來,抽根煙總沒什麼關係吧。」
他這話剛剛說完,「唰」的一聲,一支煙就飛了過來,插進了他的口中,而且居然是一隻白色的萬寶路。陳二嘎最愛的香煙。
接著陳二嘎就看到了陳泰山走了進來。
「多謝前輩。」陳二嘎叼著煙道,雖然他覺得這樣有點不敬,可是手腳偏偏沒法動。
可是光有煙還不夠,還需要火才行。
陳泰山的手指輕輕地往前一戳,「呼」的一聲,陳二嘎的香煙就燃起來了。
「爺爺……」見到陳泰山回來了,陳小小就擁了過去,拉著陳泰山的胳膊,道:「爺爺,吳愛民走了沒有。」
「走了。」陳泰山淡淡地道,看陳泰山臉上的表情,似乎在擔憂什麼。
「前輩,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陳二嘎察言觀色的本事可絕對不是蓋的,已經看出了陳泰山的心頭有想法。
「倒也沒有出什麼大事,只不過剛才我看到了一個年輕人,年紀跟你差不多,名字叫做張楓。」陳泰山的白眉緊緊地凝結在一塊。
「張楓?」陳二嘎仔細地在記憶中搜尋著關於這個人的線索。
「聽這個名字,這個人一定長的很帥了。」陳小小揉著自己的鼻子,道。
陳泰山瞟了她一眼,道:「你看人只看臉面嗎?」
陳小小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這個張楓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嗎?」陳二嘎猛吸了一口煙,道。
陳泰山咂了咂嘴,道:「表面上去看的話,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我覺得他有點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像誰啊?」陳小小對什麼事情都很好奇,就搶著問道。
「像一個我認識的人。」陳泰山的思緒一下子陷入了記憶之中,悠悠地道:「我這一生,最佩服兩個人,而他所像的那個人,恰好是其中一個。」
陳二嘎沉吟著道:「那照前輩你所說的話,這個張楓或許就是那個人的子嗣了。」
「極有可能,只不過我想不通,如果張楓是那個人的子嗣的話,憑那個人的本事,怎麼會讓他跟在吳愛民這種人的後面做事呢?」陳泰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