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黃了
二嘎背著藥桶回到家。
「媽,飯好了沒?」
「嘎子啊,咋到現在才回來?」嘎子媽張愛青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飯給你留著呢,還熱乎著,快點吃吧!」
「哦,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嘎子衝進廚房,拿起張愛青給嘎子盛好的飯菜扒拉起來。
「媽,爸人呢?」嘎子一邊扒拉飯,一邊問張愛青。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去鄉里面了。現在種田哪能有出息,你爸找找人,看能不能給你到鄉里的鞋廠找點事做做!」
二嘎子一聽,樂得連飯也忘了扒拉,將碗擱一邊,湊到張愛青跟前,「媽,你說俺爸能給俺整個啥職務?」
張愛青一聽,估摸這孩子是天天在家憋壞了。「還啥職務?還不就是一線工,想坐辦公室,這年頭難啊,一個車間組長的位置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瞄著呢。再說了,就你爹那點能耐能行嘛?」
二嘎子一聽,頓時洩了氣,端起碗扒拉著,也不說話。
張愛青一看,心裡也有點憋屈,自己兒子怎麼說也是個高中畢業,在村裡那算是有學問的人,小伙子人長的也俊朗。可就是沒找著個好工作。張愛青和嘎子他爸為這事愁了好久。這兩天老兩口商量商量,今天有嘎子爸拎了兩隻母雞,買了條煙去找一個在鄉辦工作的遠方親戚,看能不能幫幫忙。
最讓老兩口費心的是,二嘎子二十六了,連個媳婦還沒討到。在農村,年輕人一般二十上下就會結婚,可自己的兒子倒好,愣是連是對象都沒。
所以老兩口商量再三,去求求人,到鄉里的親戚那托托關係,要是能在鞋廠上班,不但解決了工作問題,而且廠裡的姑娘也多,沒個准誰個姑娘就看中了他家的嘎子,那就賺大發了。
二嘎子一聽工作是一線工,心裡不舒服。張愛青看在眼裡。
「嘎子,咋們家情況不比別家。如果你要是不願去,這媳婦可真是沒法找了啊!」
「找不著拉倒,大不了不結婚唄。」
「嗨,我說你這孩子咋這樣,還來勁了!你看看人家大春,不也是在外地打工,做一線工人嘛?每年過年還不是大包小包的往家拎……」張愛青這一說就沒完沒了。
「媽,大春怎麼了?不就賺了點小錢,你看他那個燒包樣,裝!」二嘎恨恨的說道,「你以為他真能賺到錢?他那都是裝出來的,裝給村裡人看的。我才陳二嘎才不稀罕他那點出息呢,媽,等你兒子以後賺大錢了,讓你吃好喝好,還把你打扮的跟花似的。」
張愛青故意臉一板,「你這小子就知道貧,我不管你以後賺不賺大錢,等這事落實下來了,你得給我乖乖的去上班,然後討個媳婦回來,別整天讓我跟你爸記掛著這事。」張愛青嘴上很硬,可是心裡甜的跟蜜似的。
「這事再說吧!」二嘎子一聽張愛青又提起這事,飛快的扒拉兩口,丟下碗就向外跑去。
「唉唉唉,你這孩子,我話還沒說完呢!慢點……」
張愛青話還未說完,門口就傳來一聲驚呼。
「哎呦喂,你個臭小子,討魂了你?差點把你爸這老骨頭給撞散了!快扶我起來!」
張愛青趕緊跑出來看看,原來二嘎跑的太快正好撞上了外出回來的嘎子爸,陳詩文。
「拉倒吧你,就你這身膘肉抗撞能力不比母豬弱多少!」二嘎子沒好氣的道。
「哎,你這臭小子咋說話的你,我是你爸,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陳詩文聽二嘎子這麼一說,氣的七竅生煙,當即就跳起腳來。
二嘎子沒搭理陳詩文,白了他一眼,口中擠出幾個字差點沒把陳詩文氣昏過去,「誰打斷誰的狗腿還不一定呢。」
「你,你……好你個小子,我看你是想造反了是不?」陳詩文氣的怒目圓瞪,渾身發抖,指著二嘎子鼻子吼道,「你個龜孫子,老子算是白養了,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狗腿。」說罷,陳詩文低下頭四處找棍子,一看牆角立著把鐵鍬,一把抓過來,就要揍二嘎子。
張愛青一看這架勢,嚇的哇哇大叫,死死抱住陳詩文,「孩他爸,你這是幹什麼啊?你瘋了你。今天咋就這麼大的火氣啊你,你說嘎子平時跟你慪氣也沒見你拿棍子打他啊!你快點給我放下!」陳詩文並沒有放下鐵鍬,反而蹦的更歡,口中嘶吼著要揍死這不孝的龜兒子。好在還是被張愛青給攔住了。
二嘎子也是被陳詩文給嚇壞了,哪裡見過這架勢,抱著頭向院子外跑去,「你個老東西,你凶什麼凶!你要是打了我,看等你死的時候,我非給你訂口鐵棺材!」散開腳丫子,一溜煙的不見了。
「媽的,臭小子,我看你造反了不成。晚上回來打斷你的狗腿!」陳詩文該吼的也吼了,該出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一把扔了鐵鍬,垂頭喪氣的看著張愛青。
「我說詩文,你今天是吃了炸藥了啊你?哪來的這麼大火氣?」張愛青心有餘悸的道。今天要真個讓陳詩文把二嘎子給打了,那還得了?嘎子也算是單傳,家裡條件雖然不怎樣,但是對二嘎子還是很重視的。
「哎……」陳詩文一個勁的歎氣,也不說話,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詩文,到底咋啦?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黃了!」陳詩文情緒明顯很低落,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惱怒。
「黃了?什麼黃了?」張愛青不知道陳詩文在說什麼。
「黃了,嘎子工作的事黃了!」
「什麼?」張愛青一聽,臉也拉了下來,「這事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嘛?好好的咋說黃就黃了。」
「那狗日的徐江根本就不願幫忙,還說什麼現在廠裡不招人的屁話唬我。」陳詩文兩眼發赤。
「那……那咋辦啊?」張愛青沒了主意,心中大急,這工作的事落實不下來,也就斷了給嘎子討媳婦的念頭。
「咋辦?能咋辦,涼拌!這狗日的嘎子老是跟我做對,找不著媳婦我也問心無愧。」陳詩文丟下話,轉身進了裡屋。陳詩文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還是很不甘心,養老送終可全靠二嘎。他可不敢讓嘎子給自己真訂口鐵棺材!
留下張愛青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怔怔出神!
…………
二嘎一口子跑了幾里地,此刻正在河堤上晃噠,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要說二嘎子跟陳詩文之間的關係那還得從六年前說起。
陳詩文,土包子一個!父母給他起個名叫詩文,是希望他將來能做個有學問的人,奈何小學都沒畢業就不上了。結婚後,沒啥能耐,好賭成性,不但好賭,而且嗜酒。
六年前,跟村子裡的人賭錢,結果輸的連家裡的田地都沒了。要不然二嘎子家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窮困。輸了地之後,整天喝酒,無所事事。這讓二嘎子對作為父親的陳詩文很不滿。不應該說是不滿,而是痛恨,好好的一個家,就被陳詩文給敗了。
嘎子到現在討不了媳婦,跟陳詩文的作為有直接的關係。二嘎子能不氣這個不成器的父親嘛?所以兩人向來不對眼,沒為個什麼事,兩人就爭的臉紅脖子粗。但是從來沒向今天這樣動過手。
二嘎想想兩人之間的事,覺得很無奈。漫無目的的在河堤上走著,心裡煩的慌。索性不去想。
「嗯?有人?這大中午的,誰跑這河堤上來幹什麼?」二嘎子乾脆趴在草叢裡向前爬去。就在剛剛嘎子發現前面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人,而且不時發出哼哼呀呀的聲音,也不知道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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