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合圍之勢
聚攏而來的大群血蝠，如同狂風中的落葉飄飛。昏暗的星光下，少年那有些慘白的面容，在血蝠的群落間忽隱忽現。
借助[傀儡王]移形換影的異能，他不斷地與某一隻血蝠交換位置，隨機出現在不同的方位。看在眾人的眼中，這種匪夷所思的移動方式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
看不到腳步的移動，就好像他的步法已經敏捷到無法用肉眼來捕捉。三名英靈組成的合圍之勢，遲遲不能率先難。
「裝神弄鬼！」迪盧木多一聲怒斥，雙槍化為閃爍的流星。他的槍鋒準確地命中眼前的無數血蝠，輕易將其存在化為虛無。
『裝神弄鬼？我只是……想再拖延一下時間而已。』紅影閃現間，銀色的劍光沿著長槍紅色的槍身平削而至。
迪盧木多雙腕一抖，用雙槍鎖住長劍的去勢。不過，在兵刃交擊的瞬間，眼前的身影再度如輕煙般消失。
迪盧木多瞬間感應到了來自後方的微風，在前衝半步的同時，左手的短槍不假思索地向後刺去。
「捕風捉影」的一擊，只不過刺落了一隻血蝠。
『一旦失去了攻擊目標，你的槍法也不過如此。』在高的移動中，魏山一點點熟悉著迪盧木多的攻防節奏。雙槍在爆狀態下所能達到的極限度，已被他完全把握。『嗯，戰力測試就快結束了。』
………………
風王之錘]的攻擊，被靈活的血蝠群落輕鬆避開。偶爾有幾隻閃避不及的血蝠會被狂風吹走，不過相比那龐大的總體數量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魏山，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面對這些詭異的蝠群，阿爾托莉亞並未上前搶攻。既然無法徹底鎖定他的動向，繼續貿然動攻擊就沒有任何意義。
「切，真是無聊。」英雄王呼嘯而來的寶具投射，同樣被血蝠群輕鬆閃過。足以摧毀城池的寶具轟擊，卻實在難以對這些體型微小的戰獸造成威脅。只有隨著轟擊沖天而起的碎石「流彈」，偶爾能擊中極少數的目標。
一時之間，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進退失據的狼狽境地。在樓頂的低空盤旋飛舞的血蝙群，正如暗紅色的狂1ang洶湧。張狂而又肆意的血色旋流，在戰場上盡情鋪開一幅無聲的異象。
『這樣，還不能把你們逼到極限嗎？』魏山在耐心等待著，三人在忍受不住這種無形壓力後，動寶具攻擊的那一刻。『究竟，【誓約勝利之劍】的正面轟擊，會有多強呢？』
不過，可以供他揮霍的時間，好像也已經所剩不多了。曾被【必滅的黃薔薇】點中的咽喉處，強行癒合的傷口重新出現了魔力潰散的現象。咽喉上一點細小的黑斑，正逐漸擴展著侵蝕的面積。
而一再連續動[傀儡王]的移形換影，已經讓他魔力的補充度逐漸跟不上消耗了。
『是我玩過頭了，還是說你們太過謹慎了些？』魏山有些不滿地停下了自己徒勞的嘗試。血雲散去的瞬間，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樓頂正中，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移動過半步。
迪盧木多謹慎地退後幾步，與saber並肩而立。剛才的對決與其說是戰鬥，他更覺得像是在泥潭中苦苦掙扎。
『既然bi不出你們的全力攻擊，那就……』少年抿嘴一笑。『盡快讓七名英靈全數到場吧。』
支撐著大廈的魔力蛛網猛然收緊，如同上千條緊繃的鋼琴線。
空無一人的眾多樓層就此失去了強韌蛛絲的支撐，在下一刻被本身的重量瞬間擊垮。
坍塌的土石在重壓之下整齊地向大廈外噴濺而出。而仍被蛛絲維繫的其他樓層，就此整體轟然落下，準確地疊合在一起。
一聲悶響，如同定向爆破般的景象。
原本擁有三十層的大廈框體，在轉眼間變成了只剩十層樓的結構；另外二十層，已全數化為紛飛的瓦礫。
在劇變中驟然增強的內部氣壓，讓【弓】一陣頭暈目眩。定下神之後，她陡然現：自己已經提前看到了樓頂的天花板。
從縱貫樓頂的巨大縫隙裡，看得到夜空裡滿佈的繁星。而週身上下，正沐浴在無比細微的粉塵之雨中。這種感覺，並不會讓人感覺愉快。
「沒事吧，master？」如濃密的火山灰般急降而下的粉塵裡，顯露出她擁有的英靈那淡淡的一圈人體輪廓。「還要繼續麼？」
弓】的眼珠緩緩轉動了一圈，開始恢復焦距。「沒問題。繼續。」
提起剛才因失神而脫手掉落的短矛【第七聖典】，金的伏魔戰士再次邁動了腳步。
通向樓頂的最後一段樓梯，橫亙在她的眼前。十五級台階過後，便是最後的戰場。
「必要的話，」弓猶豫了片刻，做出最後的戰術佈置。「我會召喚你。」
濃密的煙塵漸漸散去。空蕩的樓層內，不知名的英靈再度消去了蹤跡。
………………
「這是……」琦禮一點點拍去神袍沾染的大量灰土，借此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琦禮所召喚的英靈n，是由十八名能力近似的刺客，歷代暗殺組織的領組成的暗殺軍團。在今夜的戰鬥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他已經連續折損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不僅如此，在剛才的急跌落中，巨大的衝擊也造成了他右腳的輕微骨折。如果繼續向上方的戰場挺進……實屬不智。
『看來，沒必要在這裡糾纏不清了。』琦禮站起身來，慢步走向了通向下方的階梯。『無論如何，[紅衣人]今晚一定會倒下。』
………………
巨大的鋼鐵拖車【憐憫惡魔之歌】駕駛室內，道恩在靜靜地守候著。
借由與自己英靈共感的知覺，道恩在最安全的戰場邊緣觀測著戰局。經過系統訓練的他，正快地總結著參戰各方的戰力。每一次戰局的變化，就需要對已推演出的英靈能力屬性進行必要的細小修正。
在埋葬機關內部，他並非善戰的武鬥派，而是善於統籌規劃和情報分析的戰場支援者。
長達數十分鐘的連續觀測與快推演，讓道恩的頭腦開始趨於麻木。他疲憊地取下了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閉目rou著脹痛的太陽穴。
即使在閉目養神的同時，共感的知覺仍在連續不斷地傳回更新的戰況影像。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在本能地繼續進行著必要的演算，簡直找不出一點閒暇的時間。
「這活可真不是人幹的。」道恩低聲嘟囔著，重新戴好了眼鏡。
厚重的金屬車門上，傳來四下輕輕的叩擊聲。兩長、一短、一長的節奏，是今夜的內部聯絡信號。
道恩迅打開了車門，看到了言峰琦禮的臉。
那如堅冰般沉毅冷酷的表情，讓道恩不由得將自己的視線移開了片刻。「怎樣？」
「動用第三套方案吧。」言峰琦禮開口說道。「勝已無可能。」
「……」沉默片刻後，道恩點點頭，跳出了駕駛室。
雖然戰力演算的結果令人絕望，不過道恩仍然相信：只要動用第三套方案，勝利就一定會……到來麼？
放棄了內心的動搖，道恩走向了鋼鐵拖車的後部。
在鋼鐵鎖具的冰冷轉動聲中，「憐憫惡魔之歌」的後廂門，緩緩地向上開啟。於是，如同霓虹燈般的彩色冷光開始閃爍，在地面上拖出兩道變幻不定的長長人影。
「那，就是一個怪物啊。各種意義上都是。」蒼琦老人一臉莫測的表情。「我告訴過你的。」
「所以？」切嗣謹慎地使用著言辭。在蒼琦家的英靈現身之前，他還不能輕易斷定這位魔法使的敵我立場。他的右手悄悄垂下，握住了一柄暗藏的大口徑短槍。
在這樣的距離，就算是魔法使，也未必能躲過吧？切嗣無比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汗水正緩慢地滲入短槍通體包裹的胡桃木紋理之中。
「不用過分緊張了。只要我的英靈參戰……哈！倒也不能說必勝吧。」白的老者自嘲地一笑。「不過，要同時應對七名英靈已經不容易，再加上我的奇兵突襲，今夜他必將敗北。」
老者那深邃的目光並未在切嗣身上停留，而是望向了正在快崩塌、變矮的大廈。「哼！八名英靈、足夠了！」
切嗣呼出胸中的濁氣，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外套下的短槍槍柄。
澎湃、鼓蕩的魔力旋風，在兩人的身後湧起。蒼琦役使的英靈，正在現身。
那種前所未有的龐大存在感造成的隱隱威壓，讓衛宮切嗣的後背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他硬生生剋制住了回頭的慾望。
「年輕人，懂得克制是好事。」老者微笑著捻動鬍鬚。「不過，連起碼的好奇心都沒有，人生就沒有樂趣了。」
「……或許吧。」直到背後那強大的威壓無聲無息地消失，切嗣才能自如地開口說話。
黑暗的街道上，一道雄健無比的身影，正如戰車般快奔向硝煙瀰漫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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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魔王」的戰略……好像有點問題誒。這算是自尋死路麼？
如果這是dota，無疑他將遭遇一次強力gank。還好，這個故事不是do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