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召喚之夜
午夜，十二點整。大地，開始鳴動。
龐大的魔力洪流正沿著地底貫通的靈脈，如地底冰河一般緩慢地流動著。在魔法的視野中，縱橫連通冬木市與三?市的超級靈脈，就像攤開在水面上的一張巨大光網。在光網上那些比星辰更為明亮的光芒所在之處，便是各個即將召喚出英靈的秘密場所。
在今夜，這樣的召喚陣地共有兩處，分佈於遠阪宅與冬木教會這兩大靈脈節點之上。而每一處，都將降臨兩名以上的英靈戰士。
「吾之意願乃汝之命令
吾之命運乃汝之寶劍。
棲身於聖盃之中
若從此意、若遵此理的話，回應吾的呼喚吧……」不同的聲音正快速地念動著召喚的隱秘咒文。
在共通的目的之外，教會與魔法協會也正進行著一場暗戰。今夜，哪一方搶先擁有四名英靈，最終勝利的天平就將向他們傾斜。
在剪除了共同的威脅之後，教會與協會就將不約而同地開始對另一方參戰者的無情絞殺。畢竟，聖盃戰爭只允許存在唯一的一組勝利者。
勢均力敵的兩方架設的不同法陣正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各自發揮出最高的效率。充斥在地底靈脈內的磅礡魔力，被不同的召喚術法如海綿吸水般快速抽取著。
教會與協會，雙方都感受到魔力的汲取速度正在放緩，便不約而同地再一次加快了法術yin唱的速度。「在此定下盟誓。吾集世間千善於一身，吾乃世間萬惡之總成。」
法術的yin唱者們正沐浴在不同色彩的耀眼光芒中，臉上紛紛露出焦急的神色。
這情景，就像是在乾旱的季節裡，兩個村落同時在一口即將乾涸的池塘裡汲水。表面上雙方都保持著克制，空氣中卻已經充滿了焦灼的火藥氣息。
………………
若是從天空俯瞰，魔法的視野裡所能看到的靈脈之網，正在兩股力量之間的角力之中開始微微變形。
『真是luan來。』魏山無奈的搖搖頭。『不但強行激活【大聖盃】，而且還這樣搞法，都不怕【大聖盃】體系就此崩潰麼？』
憑借腦中殘留的一星半點的神魔記憶，魏山本能地dong悉了此刻的狀況。不過，若是【大聖盃】真的就此失去功效，他也是樂見其成。
一時之間，他倒全然忘記了：今夜的一切，因他而起。
大地的脈動，就像是放緩了千百倍的海浪，在他的腳下微微拍擊、震顫著。
………………
「……來自三大言靈之七天，天秤的守護者啊！」不同的召喚者幾乎在同時完成了秘法的儀式。鼓蕩的魔力之風，開始在召喚法陣內激烈吹起。
龐大的魔力快速凝聚，構成英靈降臨此世之軀。在不同的召喚者面前，傳說中的英雄一一降臨。
「請問，你是我的er麼？」完成這最後的一步，儀式就將達到最終的圓滿。於是，召喚者們帶著不同的表情確認了自己的答案。
於此，契約完成。
輝煌的金色光芒中，屹立著黃金的王者。
鼓蕩的狂風中，走出了雙槍的戰士。
在黑衣的虛無者面前，白骨面具的黑衣刺客靜靜屹立。
………………
教會的靈器盤上，浮現出了隱去真名的七大職階英靈的不同標誌與簡略信息。
「加上已被艾因茲貝倫家族提前召喚出的saber，聖盃戰爭所需的七名戰士已全部聚齊。」言峰璃正注視著[靈器盤]上緩緩流動的魔力文字。「那麼，於此宣佈：第四次聖盃戰爭，就此開始。」
隨著各處召喚儀式的同步完成，大地的震顫開始平復。在世俗正在沉睡的今夜，不為世俗所知的爭奪[奇跡]之戰緩緩拉開了序幕。
準備就緒的參戰者們一言不發地步出教堂。這其中，黑衣的言峰琦禮走在最後。
言峰璃正的嘴張了張，卻終於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語。
………………
「那麼，於此宣佈：第四次聖盃戰爭，就此開始。」借由寶石通信，留聲機的銅質喇叭中傳出了言峰璃正的威嚴宣告。對此，遠阪時臣只是無言地點點頭，便站起身來步出書房。他的心情，多少有些沉痛。
時至今日，就算曾經是世交的老友，現如今彼此立場上的巨大差別，已經讓他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坦誠相對了。
打開隱秘的暗men，遠阪時臣悠然步入了密室。瀰漫在空氣中的魔力還未完全消散，憑借普通人的感官都能察覺到空氣中散佈的異樣感覺。空氣，甜的有些發膩，有著清油一般的粘稠感。
牆角的魔力爐規律地運轉著，噴吐著濃厚的白色「蒸汽」。在剛才的召喚儀式中，作為魔力的中間載體，魔力爐好幾次過熱，一度散發出危險的炫目白光。
不過，這裡卻並不是時臣召喚英靈的密室。
「遠阪家的靈脈，果然是名不虛傳。」卡尼斯閉上眼睛，由衷地感歎著。「在這裡舉行召喚儀式的效果，讓我的英靈比預想中……更為強大！」
「啊，作為盟友，這實在不值一提。」時臣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那麼，連同你、我、艾因茲貝倫家族和蒼琦家在內，我方的英靈數量已經達到了絕對多數。那麼，我們可以說是……」
「穩勝券？」卡尼斯的臉上不由浮現一絲得色。
「這個……我只能說，我們已經擁有了絕對的主動權。」在時臣的計劃中雖然還有言峰琦禮和凜的暗棋卻並不是他願意輕易與盟友分享的隱秘王牌。「在剪除[紅衣人]之外，我們也可以從容應對教會那幫[狂信者]。」
卡尼斯稍微回復了一點平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無論時臣或者卡尼斯，都是憑借自身努力成就優秀魔法師地位的人。在他們的概念中，那種只有祈求神靈垂憫才能體驗「奇跡」的神之信徒，不過只是一群「不勞而獲」的可憐蟲。
進入密室後，時臣就能感受到一股帶有淡淡敵意的目光。那大概是靈體化的英靈正在無言地審視自己。對此，時臣選擇了無視。
他這種在面對危機時始終保持的自信而從容的氣度，讓人望之心折。淡淡的敵意，在無聲無息間開始緩緩消除。
「在目前的狀況下，[紅衣人]除非自信過頭，是不會輕易露面的，據我估計，我們還有兩到三天的時間來……」就在這時，地底靈脈的劇烈異動，讓遠阪時臣的臉上瞬間變色。
有什麼「存在」，剛剛強行介入了剛剛平復的地底靈脈，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一塊石子，就此引發出靈脈的震盪。對於任何一個身處冬木市的魔法師而言，那就像是一個強烈的信號：【我，來了。】
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時臣將目光轉向了窗外。
微微發藍的月光之下，鮮艷的紅色風衣正在遠方的高處隨風飄揚，如同一面染血的戰旗。
『這傢伙，是瘋子，還是笨蛋？』時臣與卡尼斯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邁出腳步，匆匆走出了密室。
………………
『以為我會躲起來等你們先打生打死？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紅衣的劍士悠然地摸著下巴，俯瞰著下方沉睡中的城市。『既然已經聚齊，就讓我看一下：你們究竟能擺出何等豪華的陣容。』
他的目光中，有一種躍躍欲試的凌厲神色。在敵人看來，那便是一種無言的挑釁。
魏山所選擇的戰場，是身處凱悅酒店斜對面的廣場上的一棟還未竣工封頂的在建大樓。從這裡，能夠看清這座城市的大部分隱秘角落。與此相對的，在魔法協會與教會的雙方眼中，他也已經無所遁形。
『行動吧，格萊斯。』隨著魏山的意念，曾經覆蓋大半個城區的魔力蛛網，從他的腳下噴射而出，順著建築物的水泥砌塊裸露出的鋼筋以及外牆的腳手架快速奔瀉而下。「銀絲」的瀑布反射著月光，在周圍的廣大空間內散發出迷離的銀色光暈，如同水波流動。
紅色的「戰旗」與miluan的閃爍銀光，構成一幅張狂而絕美的宣戰畫面。
少年的唇角無聲翕動著。任何一個能解讀唇語的英靈，都能辨識出他口中正在發出的宣告：[來吧，我，就在這裡！]
這無聲的宣告，讓他們呼吸的空氣開始灼熱。
而在少年無聲的微笑裡，由血紅蝙蝠構成的巨大群落，開始如火紅的楓葉一般，飛舞於夜空！
………………
「大概，是個笨蛋吧。」道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搖頭歎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著今天晚上可以偷懶一下的……」
「出發吧。」儀表板上的內部通訊器傳出了同伴的簡短指令。「既然他趕著要投胎，那我們就……好好配合一下。」低低的哄笑聲，伴隨著通訊器的蜂鳴。
隨著一聲低沉的汽笛，全封閉的鋼鐵拖車開始啟動。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瀝青柏油的路面正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憐憫惡魔之歌】在遠東的第一次除魔任務，正式開始。
ps：由於這樣那樣各種各樣的原因，斷更了。終於，今天再度找回了感覺。簡而言之，就是腦海中一直凍結成黑白色的故事畫面終於回復成彩色了……於是，從今夜開始，先從每日始做起，逐漸加速好了。
ps2：本書在近期依然很大可能斷更（因為最近公司排班實在太鬼畜了，連著幾個夜班下來基本就讓人陷入極度精神恍惚之中），但基本不可能太監（太監只會有兩種理由，一是本人由於種種理由嗝屁，一是這個世界由於種種理由嗝屁。
ps3:吐個槽。最近抽空重新補了補《fatezero》的小說版。不得不說，書不錯。不過一個原設為較偏僻的城市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擁有凱悅酒店也就算了，居然擁有六百米左右的鋼鐵跨梁大橋？還跨梁高三十米？這是【偏僻】的魔法城市麼？虛淵玄為了刻畫大場景的感覺也太超過了吧？基本上，本書要描寫的1988年左右的冬木市，大概是那種鄉下小城的感覺。如果由於這種原因和虛淵玄的設定產生各種衝突，本人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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