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紅色的身影悄然降下。隨著羽翼的消散,幾片白色的羽毛隨風飄落。
『老這麼掉mao……總覺得怪怪的。』雖然這並不至於對他的魔力造成任何損失,不過魏山還是不太習慣。或許其他人看到了會覺得有點帥,不過對他本身而言卻是一種困擾。『難道我是鳥人麼?算了,時間停止。』
隨著手中的卡噠一響,世界失去了色彩。魏山在防禦結界產生感應之前就停止了時間,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遠阪家的庭院。
金色的雙眼一掃之下,內庭的魔法機關和使魔的分佈便一目瞭然。他選了一個使魔監視的死角,逼近了窗台。
相比暴力入侵間桐家,入侵遠阪家的行動只能算得上一次秘密潛入。『有這種秘密潛入麼?』魏山啞然失笑。他的手指扣入磚石的縫隙,貼著牆壁向上攀爬。寂靜的世界裡,魏山只聽得到自己緩慢的心跳。
時間,再次恢復了流動。的融合,讓他能夠更自如地控制時間的流逝。要潛入內宅,十秒就足夠了。
就像所有吸血鬼電影裡表現的那樣,魏山用四肢遊走在垂直的牆壁上,透過一扇扇窗戶搜索著目標。
月光下,鮮紅的風衣和暗紅的外牆幾乎難以區分,自然也不會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要是來個警察還差不……』
低沉的警笛聲從不遠的xiǎo巷中穿行而過。魏山敏捷地橫向一跳,躲入了房屋的陰影之中。
『我是在做賊麼?』他長出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朝眼前的窗戶內掃了一眼。
目標發現。
貼著xiǎo貓圖案壁紙的房間內,xiǎuang上正躺著童年時代的凜和櫻。
窗戶的chā銷被短劍從外撥開,紅色的人影就此翻入了房間。
散開的頭髮有著同樣的黑色髮質,以及極其相似的睡臉,讓魏山一時很難分清姐妹兩人。他總不可能去揭開被子去看體型的差別,那感覺像是一個十足的變態。
「xiǎo櫻,今天也一起去玩吧。」xiǎo女孩在睡夢中mi迷糊糊地舉起手臂,卻摟了一個空。手臂就軟綿綿地掉落下來,露在了被子外面。看來,這就是姐姐了。
『難得你這麼配合。』魏山瞟了一眼,辨認出了那熟悉的臉型輪廓。『接下來……』
他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了裝著間桐櫻靈魂的布偶,放在了妹妹遠阪櫻的身邊。
魔法的輝光在房間內微微閃爍。同源的靈魂開始相互融合。
他相信,這才是徹底的拯救。那個遭遇不幸的少女與她的童年同樣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重新復甦的少女靈魂不會記得自己經歷過的不幸,而仍在幸福中的遠阪櫻也不至於被抹殺人格和記憶。『你會得到雙倍的幸福記憶。至於未來的不幸,就由我來親手抹殺。』
他並不知道,就在不遠的另一個房間內,他想要抹殺的對象就安坐在遠阪時臣的對面。為了保密而架設的魔法結界,完全屏蔽了所有來自外界的偵測。
「真是徒勞。」忽如其來的歎息聲從魏山的身後響起。
他回頭看去,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眼眸,正在房間的陰影中閃耀。
「我想,你還是盡早做出決定的好。」間桐髒硯詭異地一笑,站起身來。「抵達根源,那一樣是老朽的夢想。把你優秀的女兒交給我培養,我一定會全力協助你取得勝利。另外,六十年後的勝利者,依然有你遠阪家的血脈。」
『如果單純從利益上分析,無疑對自己絕對有利。只不過……』即使已經成為了優秀的魔法師,遠阪時臣卻依然無法完全割捨作為一個人類的感情。
那畢竟是他的女兒。無論哪一個都無法輕易放棄。
要相信眼前這個形同木乃伊的人形惡魔麼?他的手中早已沾滿了鮮血,散發著一股冰冷的腐朽氣息。不過,遠阪時臣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確會是一個不錯的魔法導師。
畢竟,要培養出最優秀的繼承者,就只能捨棄姐妹二人的其中之一。不過,兩個女兒卻全都擁有稀世罕有的魔法天賦。無論讓誰今後作為普通人生存下去,都是不公平的。
時臣那猶疑的神色無法逃過間桐髒硯的審視。乾癟的老人無奈地眨了眨眼。「看來,今晚是**之過急了。」
他隱隱暗示了談判破裂的可能,遠阪時臣卻好像寧願事態如此發展下去。這一次的威脅,完全落在了空處。
『連人心都無法捨棄,還妄想成就見證根源的奇跡,這也未免太可笑了。』間桐髒硯強忍著自己的怒意,繼續等待著。畢竟,只有得到遠阪家依舊濃厚的魔法血脈,日漸衰微的間桐家才有再興的可能。
對他而言,無論哪一個都好,都是家族繁衍的工具。
對時臣來說,無論哪一個都不行,都是他寶貴的女兒。
歷時近半年的談判,就這樣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距離第四次聖盃戰爭只有一年。留給遠阪時臣的時間已經不多。所以,無論怎樣拖延,他遲早還是會做出決定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間桐髒硯突然放鬆了下來。『既然如此,就來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有趣的『標本』好了。』
間桐髒硯眼中的時臣,就好像一隻在白紙上拚命掙扎的飛蛾。無論怎樣的掙扎,它遲早都會放棄抵抗。因為,那根決定它命運的大頭針,已經將它牢牢釘死在紙板上。
『在你放棄抵抗之前,就盡情流血吧。』間桐髒硯壓抑住自己的笑意,摩挲著冰涼的手杖前端。『等待,也有等待的樂趣。』
「吉爾?」魏山微微一愣。「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哈。」吉爾用食指擦了擦鼻子。「你以為人人都是笨蛋麼?本少爺可是天才。」
魏山在時空迴廊內的表現過分反常,讓吉爾暗自產生了警惕。不過,他並沒有出言提醒,只當魏山搞不出什麼花樣來。當眾人紛紛消失時,他理智地閉上嘴,讓自己進入了靈體化的狀態,悄然跟上了魏山的步伐。
不過,並未為難這位少年的王者。在魏山仍在苦苦尋找著進入世界的方式時,吉爾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好幾天了。
「這樣是不行的。絕對無法成功。」吉爾指了指xiǎo櫻的臉。「你看。」
ǎo櫻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那就像是陷入了一個無法理解也無法擺脫的噩夢。細密的汗珠,浮現在她褪去血色的xiǎo臉上。
「這孩子,完全都沒有遭受過任何痛苦呢。可是,間桐櫻的靈魂裡卻滿是痛苦的碎片。你覺得,這樣的兩個靈魂能完美融合麼?」吉爾儼然一副xiǎo大人的樣子。「只有確實體驗過痛苦,這孩子才有可能接受這個靈魂。」
「那不就是把她的不幸重演一遍麼?」魏山不知不覺提高了聲音。「那又有什麼意義」
「噓~」吉爾瞬間消失在空氣之中。「有人來了。」
的確,匆匆的腳步聲正在地板上響起。魏山也急忙進入了虛影留形的狀態。
「笨啊,靈體化你這樣還是看得到的啦」吉爾焦急地低喊著。「你照照鏡子」
魏山看到了梳妝台上的xiǎo鏡子,自己的身影雖然模糊,卻依然清晰可見。『糟糕,來不及。』
「凜,櫻,你們還沒有睡麼?我怎麼聽到你們在說話?」溫柔的女聲裡沒有指責,只有淡淡的擔心。「媽媽進來了哦。」
一道光線從men縫射入,遠阪葵靠在men上,將頭探進房間。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沒關上的窗戶吹進冷風,吹得梳妝台上的紙張「嘩嘩」作響。
遠阪葵輕輕地走到窗前,重ā好了chā銷。藉著月光,她輕輕翻動著梳妝台上的那一疊畫紙。
七彩的蠟筆繪出了奇妙的世界。綠色的太陽,高大的男子和咧嘴大笑的女子、兩個由線條構成四肢和軀幹的大頭xiǎo不點。很醜的彩色蝴蝶。
「媽媽有笑得這麼誇張麼?」遠阪葵微笑著放下畫紙,抬起頭來。
鏡子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遠阪葵不知所措地後退了一步。鏡子裡的異象消失了。
遠阪葵四下查探了一下,甚至忍著心臟的劇跳掀開了床單查uang底。什麼都沒有。
「大概是,眼花了?」遠阪葵想起了那一晃而過的黑影中亮得嚇人的亮點。「是貓麼?」
她忐忑不安地走出了房間,臨走前還回望了一眼。
………………
鏡面泛起一陣波紋,魏山的身影隨即出現。
「差點被你嚇死了。」吉爾聳了聳肩。「哪有你這麼藏起來的。」
魏山收回了附著在鏡面上的戰獸明鏡,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即使只是要拯救櫻的童年,也並非他原先想像的那麼簡單。
「說起來,大姐頭的媽媽可真是個美人呢,比大姐頭還要漂亮。」吉爾隨手「召喚」出一塊巧克力,坐在了chuang沿上。
魏山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於是沉悶起來。
不知不覺間,月影已經西斜,時近深夜。
??
基本上我想寫出一個和fz原作兼容卻並不相同的劇情走向。
開頭的佈局是一貫的平淡,但暗線已經布好。希望後續的發展能讓你們不至於失望。
一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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