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戰,直殺到中午時分,最終以劉萬年的認輸而結束。
看著被圍在角落裡面的三十幾個人,我走到了被刀狂在腹部斬了一刀的劉萬年面前笑了笑道:「劉將軍,你還有何話說?」
「我劉萬年為國盡忠而已,無話可說!」劉萬年一臉的驕傲與決絕,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我還真有可能被他給蒙騙。
當然了,雖然我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但是,此刻卻還不是要他死的時候,換句話說,他現在不能死,我還需要利用他,在朝廷與他之間跳一回鋼絲繩呢!所以,我不能拆穿他的真實目的,相反,我還要裝作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而與他和解。
「劉將軍,在下也是聽到說有人要傷害我乾娘,這才找孫大人,讓他派兵幫助我乾娘誅殺叛逆的,怎麼竟然成為劉將軍口中的叛逆了呢?
劉將軍上來就要打要殺,不讓在下解釋,在下為了自保,自然要努力周旋,現在將軍戰敗,在下正想向將軍解釋一切,怎麼將軍竟然說什麼為國盡忠的話來?」我一臉的驚訝與不解,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會為我的表演藝術而感動,可是如果知道真相的人,則一定會噁心的想要吐。
很顯現,宋嬰嬰那丫頭就是知道真相的其中一人,看她在角落裡不停地裝作嘔吐的樣子,我忍不住想要捉住她打她的屁股。
而她很明顯讀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過身去,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然後再轉過身來,朝我吐了吐舌頭,在我的憤怒的目光中,釋釋然的走掉了。
這個時候,何如是才排開眾人,插了進來。雙方開戰,何如是帶領的衙役護著何如是,因為他是青州知府,雙方的人,都沒有攻擊他們,而他們也不主動攻擊雙方的人,也因此,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劉大人,我正要向你解釋,這位是朝廷封的大善人,西門慶西門大官人,你怎麼將他當成是叛逆了呢!這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只怕,我們都不好交待啊!」
何如是如此一說,劉萬年也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啊!竟然是如此!唉!都怪劉某糊塗啊!劉某奉公主的命令,帶兵進城幫助搜查公主丟失的玉珮的下落。事先接到密報,稱,這批人控制了西門將軍府裡的所有人,藏匿在府內,這才帶兵衝殺了進來。
劉某太莽撞了,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劉萬年的確是一個人才,竟然將如此大的衝突,雙方死傷幾百人的戰鬥,說成是冒犯,睜眼說瞎話的能力與臉皮之厚,與我真的有的一比,如果不是我們雙方是對頭,老子還真的想與他斬雞頭燒黃紙結拜一下呢!
當然了,劉萬年這麼說,我也要表示一二了。
「啊!竟然是誤會!唉!劉將軍,在下適才也是多有冒犯,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麼,咱們就揭過吧。不知道劉將軍以為如何?」
「即然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那麼劉某就應了公子了。」
我知道,劉萬年之所以在我面前表現的如此低姿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現在處在劣勢,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傢伙,不只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審時度勢能屈能伸,難怪他能夠在青州將軍位置之上待那麼久。
「這次誤會因在下而起,那麼多的弟兄也是因為在下而傷亡,在下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在下這裡有一萬貫錢,還請劉將軍代在下撫恤一下傷亡將士。」我假惺惺的掏出一萬貫的錢票遞給了劉萬年。
我知道,劉萬年一定不會接受我的這些錢,沒有別的原因,這個時候,我出錢,讓他替我撫恤他的手下,如果他真的拿了這筆錢,那麼,我的形像在他的手下之中就會好起來。
畢竟,他們是要對付我的,而我不但不計前嫌,而且還出錢撫恤那些傷亡的將士,我這種以德報怨的心態,可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
如果劉萬年下次再想對付我,對手下人的動員上面,就不會很容易了。
所以劉萬年不只是不會接受我的這筆錢,而且很有可能會反過來用這一招對付我。
果然,劉萬年推辭道:「西門公子太客氣了,這事是劉某情報有誤造成的,怎麼能夠讓西門公子出這份錢呢?在場的所有陣亡的將士以及將軍府裡的所有損失,都由在下支付。」
說著,劉萬年轉首對身邊的一個偏將說道:「司馬延,你馬上前往趙府,向趙公子借一萬貫錢來。」
劉萬年的話,讓我心中暗自好笑,看來,劉萬年手頭上的錢,的確是不多了。要不然,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手下去找別人借錢的。
雖然找別人借錢,可以給人一種他很清廉的形像,但是,也給人一種,他只是嘴上說說,而不是真心想要支付這筆錢的形像。
這與我直接掏錢的豪爽相比,他自然會落在下風了。
「劉將軍,不要如此麻煩了,我看這樣吧,青州巡檢司陣亡的將士由我來負責,你帶來的將士就由你負責吧,你看如何?」我當然不能夠讓他真的將錢借來。如果他真的將錢給借來,那麼他的形像可就變得高大了。
一來,他很清廉,二來,他有心要支付,這對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所以,我不能讓他真的去借錢。
聽我這麼說,劉萬年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
其實,我想,劉萬年一定知道,真的借來錢的好處,但是,這種好處並不明顯,而一萬貫錢,可是一大批的糧食,鎧甲或者兵器了。這對軍費緊張的劉萬年來說,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對於一種沒有明面上的好處,與一種實實在在的好處,這兩種東西的選擇上,劉萬年選擇了後者。
其實,劉萬年也想選前者,可惜,他的經濟狀況決定了,他無法選擇前者。這也無形之中,使得我阻擋他豎立形像的舉動。
當然了,我的這取捨,也有我的理由。
一萬貫,對我來說,並不是太大的錢財,因為,我現在還沒有龐大的軍費開支,所以,我寧願選擇前者,以錢財來豎立自己的美好形像。
如果我現在處在劉萬年的位置上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
我提出的由我撫恤青州巡檢司的將士,而他撫恤他的手下的提議,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對青州巡檢司將士的撫恤,可是很高的,而這些標準是以現在劉萬年的經濟能力以及他所處的位置所不能實現的。畢竟,如果他要按照我的標準的話,那麼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破產的。如果這個高的撫恤標準,傳到了劉萬年那些將士的耳中,那麼,這些將士,一定會對劉萬年產生些許的不滿。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
當我們敲定了這件事的時候,門外傳了一聲尖細的叫聲:「長平公主駕到!」一頂小轎抬進了庭院。
隨著一個長的帥氣的男人掀開轎簾,一個豬一樣的女人扭動著她那水桶似的腰身移了進來。
可是,一見到滿院的殘肢斷體,這個女人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尖叫,重又鑽回了轎內,口中大叫著:「劉萬年,你這個叛臣賊子,如何能夠濫殺這些人?」
雖然這聲音是問罪,但是,聽起來外強中乾,沒有任何的威脅力。
我實在不明白,朱四通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對這個公主說的,竟然能夠讓這個豬一樣的公主,什麼都不管,就說奉自己命來的劉萬年是叛臣賊子!
我的感歎還沒有結束,這個豬一樣的女人在轎子中又說出了讓我更加噴飯的話來。
「來青州的時候,皇弟弟便說,讓我注意你,看你有沒有謀反的企圖,現在看來,你真的有造反之心了,來人啊,給我將劉萬年這亂臣賊子拿下!」
我很想將這個豬一樣的女人一腳從轎上踢下來,可是,現在,我卻不能這麼做,我要做的是,讓這個豬一樣的女人能夠在這裡放過劉萬年。
如果,他真的執意要殺了劉萬年的話,先不上城外的忠於劉萬年的大軍,我的計劃可就完蛋了。所以,儘管我以後會殺了劉萬年,但是,我卻不能讓他現在就死,因為,他現在死的話,不符合我的最佳的利益。
因此,我要為劉萬年求情,只希望,這個豬一樣的女人,不要遷怒於我,真的下死令誅殺劉萬年。
如果她真的下死令誅殺劉萬年,那麼,無論我是不是殺了劉萬年,對我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的。劉萬年一死,朝廷就會派一個完全聽命於皇帝的將領前來青州,那麼我就無法在青州問題上與朝廷周旋了。
「公主殿下請息怒,劉將軍也是誤信了情報,而致出現了這種誤會的情況,請容在下為公主殿下解釋一二。」
「你便是我那皇弟弟封的大善人吧?竟然與李清照那賤女人勾搭在一起,本來,我是想讓我皇弟弟殺了你的,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便放了你一馬。
這次,我聽朱侍衛說,是你帶人一舉誅殺了那些盜我玉珮的盜賊,這才使得盜賊無路可逃,逃回趙府的時候,被朱侍衛誅殺的。
這次能夠找回玉珮,你也有一功,念在這事的份上,我便聽你解釋吧。」
我將事情的經過按剛剛我與劉萬年說的那些話,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公主殿下,念在劉將軍也是為了能夠幫助公主殿下的份上,便原諒劉將軍的過失吧。」
「嗯,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原諒他誤信別人的情報的過失了。只不過,劉萬年,我問你,為何那個被誅殺的人胸口刺有虎頭的刺青?我可聽說,你的軍中,很多人在胸口刺有虎頭的刺青,你對此有何解釋?」
雖然,我心中對邊個豬一樣的公主稱李清照為賤女人,非常的不爽,而且很想揍她一頓,但是,卻對這個女人如此配合我的計劃,而感覺到非常的高興。
對於這個問題,就不是我應該解釋的了,所以,我退了下來,站在一旁,看著劉萬年表演。
很明顯,劉萬年沒有想到,玉珮竟然被找到,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玉珮竟然在一個胸口刺有虎頭刺青的人身上找到。
劉萬年知道自己軍隊的情況,所以,當這個公主說出這個問題之後,本來很鎮定的劉萬年,神色中掠過了一道殺意,看了看我,冷冷地笑了笑,然後恭身對那花轎說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在下軍中刺有虎頭刺青的人很多,但是,不只是在下軍中才有如此的刺青,這很可能是這幫逆賊想要陷害末將,還請公主殿下明察。」
從劉萬年的眼神之中,我知道,他一定想到了,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而他卻陷到了我的局中了,所以,他看我的眼神之中,才會夾雜著如此強烈的殺意。
這個殺意絕對比剛一看到我時,還要強大。
這一次的較量,劉萬年徹底地輸了。而我則取得了全面的勝利。而這一切勝利的基礎就是,我與歐陽若夢提前估計到了他所有可能的行動。
而且,我並沒有被玉珮的寶藏所吸引,而是選擇交出玉珮。
任天龍這小子,以一個絕大的寶藏來引誘我上當,想借劉萬年之手殺了我,就算劉萬年沒能夠殺了我,也可以將玉珮之事完全推到我的身上。
那樣的話,我就會完全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想與朝廷正面對抗的話,我只能選擇亡命天涯了。
可事實上,我並沒有被這個所謂的寶藏吸引,而是選擇了將計就計,再用計來算計一下劉萬年,以達到自己的利益要求,創造一個更加有利於我的政治環境。
其實,說實話,我也會被寶藏所吸引,更何況,這可不是一般的寶藏,但是,我也知道一點,那就是,任何未知的寶藏,都不及我現在取得的一切。所以,我寧可選擇現在取得更多的力量,以爭取將來,在別人找到寶藏之後,將這些找到的人,都處理掉,自己獨佔寶藏。而不會選擇自己去尋找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