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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五章:追夢 文 / 槍手1號

    風愈來愈大,雪愈不愈猛,走了不到半日,眼前除了密密的雪花,便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觸目所及之處,儘是一片雪白,這樣的天氣,已根本不適合趕路了。強行要走的話,真還不知道會走到那裡去,風雪之中,說不定你轉個圈子往回走,完全南轅北轍,自己還一點也不知道。

    馬隊只能選擇了一個背風的地方重新紮下營盤,馬車裡貴重的地毯,毛裘被粗魯地扯了下來,塞進了帳蓬,鋪在地上的羊毛氈上,然後將雲昭小心地放了上去。

    早上餵了一次藥,雲昭的病情已經平穩了很多,到了中午的時候,燕小乙找來了一個瓦罐,將佛座小紅蓮的乾草用水熬了,由雅爾丹慢慢地餵下去,雲昭也曉得自己吞嚥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懂得用藥的道理,什麼君臣佐使一概不懂,雖然隊伍裡帶的藥草多,但卻沒有人敢來用藥,只能用這種能退燒的草藥喂雲昭,只要能將燒退下來,那麼以雲昭的體格,也就能抗過來了,要是亂用藥將雲昭藥壞了,那可就糟了。

    這是一個穩妥的法子,但醫起病來,可就是望天收了,有不有效誰都說不準,不過看現在雲昭的樣子,倒是一點點好了起來。

    到了午後,天氣絲毫不見好轉,看來今天是甭想再趕路了,看著這樣的大風雪,燕小乙喚來了郝仁,佈置著關防,越是這樣的天氣。便越要防著對手趁亂摸上來,要是對手一擊成功,自己這一隊人便得去鬼門關報到了,而此時跟在後面的,可不是什麼酒瓤飯袋。

    「二個弟兄一夥。多散幾組出去,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寧可辛苦一些,也不能讓對手有任何的空子可鑽。」燕小乙吩咐道。

    「放心吧,小乙。營地周圍。我們多布一些圈套。要是他敢摸上來,叫他有來無回。」郝仁信心滿滿。

    而此時,雅爾丹卻在想著另一個問題,今年的雪來得比往年更早,也更兇猛,這預示著這個冬天,蒙族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遊牧民族最怕的就是冬天這樣的白災,往往一場白災便能讓一個部落元氣大傷,雖然為了打下盧城。不少大部落提前向著盧城這邊運動,但還有更多的部族如今還在大漠深處,如果大雪持結下去的話,足以讓他們遭受到滅頂之災。

    蒙族所處的自然環境太過於嚴苛,也正因為如此,蒙族才不遺餘力地向南擴張,朝思暮想地便是奪得大越的膏腴之地,如果有了足夠的自然資源,相信蒙族用不了多少年,便可以在人丁上翻上數番。實力倍增。

    雅爾丹永遠忘不了在她還很小的時候,部落裡大批的老人為了結省口糧給年青人,而成群結隊地在漫天的白雪之中走向大漠深處,最終凍餓而死,成為野狼的腹中餐,那幾年裡,大漠上的野狼特別多,特別壯,身為王族的科爾沁部落尚如此,其它部落只有更慘。

    憑什麼大越人可以享受這天地間最肥沃的土地,最豐富的資源,而蒙人就得在大漠之中苦苦掙扎?雅爾丹不服氣,也就是那個時候,二十多歲的哥哥兀達牽著她的手,看著那些老人的背影發誓一定要走出大漠,打向南方,奪下中原。

    十數年過去了,當年兄妹倆立下的誓言正在一步步實現著,盧城到潭洲之間的千里沃土已落入蒙族之後,雖然在大越人看來,這裡只是荒僻之地,但在蒙人看來,比起大漠,這裡已無異於天堂,也幸虧拿下了這塊土地,否則今年的白災會成為蒙人的夢魘。

    剛剛奪下來的這片土地,足以讓從大漠之中走出來的大部分蒙族度過這個冬天。

    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蒙人過上好日子的步伐,誰都不能。我一定要活著出去,活著回到族人當中,和哥哥一起,帶領著族人一步步走向當年立下的宏偉目標。雅爾丹的眼光轉向雲昭,為了這個目標,便是服侍了下你又算得了什麼,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裡的,到了那時候,咱們新帳老帳一塊算。

    不知不覺之間,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風雪仍未停歇。帳外,燕小乙正在破口大罵。

    與此同時,在十數里外的蒙人宿營地,札木合和脫裡也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這樣的天氣,這是老天賜予我們的好機會,札木合,我們領人悄悄地摸上去,展開突然襲擊,一舉將這伙馬匪剿滅,救回雅爾丹。」脫裡道。

    但札木合不同意:「脫裡,不行,我們不能拿雅爾丹的安危冒險。」

    「為什麼?難道這樣一直拖下去,公主就安全了嗎,要是等這夥人跑到了大越人控制區域,公主會落入到越人之手,到時候,我們會更被動。」

    「不到最後時刻,我們絕不能輕舉妄動。」札木合看著脫裡,「等等,脫裡,白天大王派來的使者對你說了什麼?你一直是反對用武力去搶回雅爾丹的,為什麼突然改了注意?」

    脫裡轉過頭,看向一邊,「大王只是說要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救回公主。」

    看著脫裡的臉色,札木合已經知道不對,劈手一把抓住脫裡,「脫裡,告訴我真相,否則我馬上將那個使者抓起來,我就不信刀子架在脖子上,他還敢不對我說實話。」

    脫裡用力掙脫了札木合的手掌,臉色難看地道:「札木合,大王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才要瞞著你。喏,你看吧,這是大王的密令,大王知道你極愛雅爾丹公主,絕不肯讓雅爾丹公主有一絲的危險,所以特意吩咐這封命令不許讓你看到。」

    一把抓過命令。札木合一目十行地掃過,臉色頓時煞白,「混蛋。」他大吼道,「大王怎麼能這樣,雅爾丹是他的親妹妹。」

    脫裡低下頭。「札木合,萬一我們救不回公主。而讓公主落到大越朝廷手裡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是怎麼樣麼?所以大王要我們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發動攻擊。寧可玉石俱焚。也絕不能讓雅爾丹公主落在大越朝廷的手中。」

    札木合一拳將脫裡打倒在地上,怒氣沖沖地走出了脫裡的帳蓬。「脫裡,現在還沒有到最後時候,我會想辦法的,你要是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隨意出擊的話,我會殺了你,不,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將你的家族殺個精光,一個也不留。」

    脫裡臉色蒼白地看著衝出帳去的札木合,他知道,札木合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作為扎爾兀惕部的少族長,阿斯蘭的愛子,他想要碾死自己這樣的人物,完全不費吹灰之力,而大王也絕不會因為自己而開罪阿斯蘭。

    「我也是沒辦法啊,札木合。難道我不希望公主好好地活著嗎,我是他的侍衛統領,公主如果死了,我的前途也就完了。」脫裡躺在地上,喃喃地道。

    兀達的密令飄然落下,覆蓋在脫裡的臉上。

    夜,風雪如昔。

    明暗不定的火光照著雲昭與雅爾丹兩人,單薄的帳蓬遮擋不住寒冷的空氣從縫隙之中鑽進來,光堆的熱度不足以讓人感到溫暖,雅爾丹不得不將快要凍僵的雙腳伸進雲昭蓋著的狐裘之下取暖,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又將小腿放了進去,最後,乾脆一咬牙,將整人腿都伸了進去。

    狐裘和毯子下很溫暖,兩個人的體溫,再加上火堆的溫度,足以抵禦嚴寒。

    此時,雲昭的頭就靠在雅爾丹的脅下,最初的尷尬過去,雅爾丹已經平復了心情,大越人不是常說事急從權嗎,為了能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這樣也沒有什麼,反正自己的初吻不也是給了這個傢伙麼?

    雅爾丹想到這裡,臉不由一片通紅。

    我會討回來的,總有一天,她在心裡發恨。

    身邊的雲昭呻吟了一聲,雅爾丹轉過頭,發現雲昭的頭上滿是汗珠,心中不由一喜,哪怕不懂醫理,她也知道,發汗了好,發汗了就代表著雲昭的身體已經開始自行抵擋病魔了,伸手摸了一下對方的額頭,高燒已經褪去。

    翻身從狐裘下鑽了出來,走到火堆邊,那裡澆著一壺水,從懷裡掏出一條雪白的絲巾,蘸了熱水,再擰乾,小心地替雲昭擦去額頭的汗水。

    遲疑了半晌,雅爾丹再一次擰乾了絲巾,揭開狐裘和毯子,輕輕地解開雲昭的外衣,他的內衣此時已經濕透了,如果讓這些汗濕了衣服一直穿在身上的話,那會讓他再一次遭到重創的,雅爾丹吃力地一手托起雲昭的頭,替他褪去汗濕的內衣,將他們平鋪在火堆前,然後用絲巾輕輕地替雲昭擦著身上的汗水。

    雲昭在做一個夢,他覺得自己在空中飄蕩,飄啊飄啊,下方出現了一個村莊,那是雲家村,那是自己的家,那是柔娘,柔娘正拚命地向他揮著手,呼喊著,奔跑著。

    「柔娘!」他大叫著,想要追過去,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飄飄蕩蕩地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眼前景物一變,下方是奔騰的戰場,兩方人馬絞殺在一起,血肉橫飛之中,一襲紅衣是那麼的耀眼,在人群之中左衝右突。

    「妙妙!」雲昭喊了起來。

    紅衣的人抬頭看向空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是她,是妙妙,空中的雲昭突然看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從身後砍向妙妙,「小心!」雲昭大叫起來,眼前景象又突然模糊起來,戰場消失了,妙妙也消失了。

    雅爾丹聽著雲昭的胡言亂語,似乎在做什麼夢,柔娘,她知道,是雲昭的妻子,但妙妙是誰?這明顯也是一個女子的名字,想了一會兒,突地想起來,鷹嘴巖馬匪的二當家紅娘子不是就叫燕妙妙麼?

    雅爾丹扁扁嘴,繼續替雲昭擦著汗。

    雲昭繼續飄著,眼前突地一亮,在他面前,在他不遠處,柔娘和妙妙兩人手牽手,正回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等等我!」雲昭大叫道,身體猛地向前一竄,終於趕上了,他一把將兩個女子摟在懷裡,死死地摟著,「柔娘,妙妙,不要離開我!」他大喊起來。

    「不要離開我!」雲昭喊著,雅爾丹此時卻被他一支胳膊牢牢地摟在懷裡,雅爾丹尖叫了一聲,拚命掙扎,但她愈是掙扎,那條胳膊便愈是用力。

    「柔娘,妙妙,不要離開我!」雲昭喃喃地道。

    這個混蛋在做夢,她把我當成那個柔娘和燕妙妙了。雅爾丹一陣氣苦,整個人被摟著撲在雲昭的**的胸膛上,半邊臉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傾聽著對方急促有力的心跳,雅爾丹的身子突然一陣發軟,再也沒有力氣掙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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