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萬萬沒有想到,荊襄竟敢於他之前,率先動手。
聽聞斥候回報,曹操先是一驚,繼而怒道:「這龐士元可是夠囂張放肆。」
郭嘉聞言,思索片刻便道:「西涼輕騎,來去如風,我等若要應對,除事先埋伏外,唯有倚仗虎豹騎抵擋,龐統此舉,在郭某看來,非是挑釁,而是想要確認丞相親軍,是否已至陳留,作為判斷我大軍主力何在!」
郭嘉說罷,曹操恍然大悟,對郭嘉道:「那奉孝以為,cāo當如何應對?」
郭嘉思索良久,對曹操道:「虎豹騎日前已去往徐州方向,若允那西涼輕騎縱橫馳騁,龐統不難看出,此役我等yu先攻壽chun,如今陳留城中,僅餘數千河北騎兵,郭某以為,可使這些騎兵更換甲冑,作虎豹騎模樣,奮力迎擊來犯之敵!」
「莫非奉孝yu詐龐統,以為我大軍此番,yu攻洛陽?」曹操說罷,郭嘉卻微微搖頭道:「龐統非易欺之輩,此番虎牢關僅出輕騎,足以表明龐統此舉,僅為試探。」
見曹操沉吟不語,郭嘉又道:「為今之際,郭某只求潛移默化的混淆龐統決斷,一旦那龐統誤認為我大軍盡在陳留,便可改變荊襄整體決策,若諸葛亮因此疏漏城防,也是日後我等破壽chun,合肥可取巧之處!」
「奉孝此言,甚合孤意。」曹操說罷,點頭讚道。
只思索片刻,曹操皺眉又道:「可如今雖斥候回報,虎牢關輕騎盡出,然而我等並不知曉西涼輕騎的具體數目,一旦河北騎兵,難敵西涼輕騎,豈不是暴露了虎豹騎不在陳留的消息?」
「西涼軍馬,怕是不敢與我軍接戰!」郭嘉聞言,微微一笑道:「僅那洛陽麾下數萬軍馬,敢主動挑釁,已是極限,龐統又豈會不知,丞相大軍,其一人難敵?」
曹操聞言,連連點頭,當即命人召曹洪點河北騎兵,阻擊來犯西涼輕騎,僅半個時辰,陳留城門大開,曹洪率數千騎兵,一路往虎牢關方向而去。
陳留城的動向亦難瞞龐統耳目,自打曹操大軍渡河,陳留周邊的西涼斥候,便馳騁不斷,得知曹操遣一旅黑甲騎兵,出城追敵,龐統難免心中大驚。
「再探敵軍旗號!」
之前於襄陽之時,龐山民與一眾謀士皆料曹操此番當先攻壽chun,可如今黑甲騎兵卻出自陳留,曹軍黑甲騎軍警銳,唯曹操親衛虎豹騎,若虎豹騎屯於陳留,那豈不是說曹操此役,另有打算?
可是日後無論攻伐洛陽抑或許都,曹操的十餘萬兵馬縱使取勝,怕也要損傷不少,莫非曹操yu孤注一擲,尋一堅城晦氣?
龐統思索許久,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只是如今俱龐統所知,陳留城中,已有郭嘉坐鎮,以那人謀算,想必日後會意外頻頻。
不多時候,又有探馬回報,言黑甲jing騎,打著「曹」字大旗,而這等旗號,除曹操外,僅曹操親族可用。
龐統聞言,心中一凜,繼而口中喃喃道:「莫非真是虎豹騎麼?」
「軍師對虎豹騎可有畏懼?」馬超於龐統身側,見龐統神情數變,一臉桀驁道:「不如與之交鋒一場,辨其真偽。」
「孟起yu交鋒一場,引那曹操,攻伐虎牢?」龐統說罷,馬超笑道:「曹軍雖稱大軍十餘萬,可如今初至,戰力必不強勁,我西涼鐵騎雖不如輕騎那般迅捷,可若遇見曹操大軍,逃跑總是綽綽有餘。」
見龐統神情,頗有意動,馬超忙道:「況且軍師yu知其是否虎豹精銳,馬某便引本部兵馬,驗驗其水準如何,若這支軍馬非虎豹騎,也可證實那曹軍動向,與唐侯所料別無二致!」
「孟起所言極是!」
龐統聞言眼前一亮,之前龐統只想過以諸多算計,探曹軍虛實,可如今馬超這般大開大合的辦法,無疑更為妥當。
龐統當即從善如流,心中暗道:若只是那郭奉孝計策,便以孟起勇武擊破!一旦證實那「虎豹騎」假冒,足以說明曹操主力,已離陳留!
想到此處,龐統當下便命馬超點騎兵五千,截殺來犯之敵,馬超聞言,喜形於色,領命而去。
曹洪引河北騎兵一路而來,未遇絲毫阻攔,所過之處,西涼輕騎紛紛退散,曹洪得曹操敕令,並不奮力追殺,只是極力營造著其麾下騎兵,乃是名震天下的曹軍勁旅。
一路奔行三十餘里,曹洪再難尋西涼輕騎蹤跡,便欲引軍歸返,正在此時,前方探馬急報,言十餘里外,煙塵滾滾,或是西涼勁旅洶湧而來。
曹洪聞言,心中大驚,暗道丞相與奉孝先生此番僅命他詐作虎豹騎統帥,驅趕西涼輕騎,可如今那虎牢關中,竟敢遣大軍而來,這仗打或不打,值得商榷。
曹洪並不認為麾下這些河北精銳,面對西涼大軍未有一戰之力,只是擔心若強行交鋒,壞了丞相與軍師計策,可是曹洪轉念一想,暗道此刻若是黯然退去,豈不更坐實了麾下軍馬,不敢交戰,虎豹騎有名無實?
正思索時,又有斥候相繼而來,言所來兵馬乃西涼鐵騎,其旗號正是西涼招牌的「馬」家勁旅。
曹洪聞言,忙對左右裨將道:「之前仲康,俊乂皆言,西涼馬超勇不可擋,若是此人,曹某怕非其對手!」
左右聞言,亦頗為躊躇,其中一人對曹洪道:「只是若將軍避戰,丞相那邊當如何交待?」
曹洪聞言,思索片刻道:「二位以為,若是虎豹騎,可敢與西涼鐵騎一戰?」
「虎豹精銳皆以一當百,便是馬超親軍,又何以為懼?」一偏將說罷,繼而勸道:「只是將軍當知,我等並非真正的虎豹騎,麾下河北兒郎雖為勁旅,怕是與西涼鐵騎相較,仍有差距!」
曹洪聞言連連點頭,當下便欲召大軍撤離,正yu下令,卻聞又有斥候來報,言西涼鐵騎,已於五里之外。
「敵軍竟如此迅速!」
聞兩軍相距,如此之短,曹洪心中當下便有了決斷,對左右道:「為今之際,我等當列陣阻敵,若一味退讓,一旦被其驅趕,更座實了我等非虎豹精銳!」
裨將們聞言,盡皆稱是,諸將也盡皆知曉,便是即可撤軍,怕是也難逃被西涼鐵騎追上的命運,當下曹洪便命數千騎軍,擺魚鱗陣法,一旦西涼軍馬出現於視野之中,便一鼓作氣,穿鑿敵陣!
馬超急行大軍,不多時候變遙望對面齊整陣列,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且讓馬某看看,這虎豹騎到底有何能耐!」
馬超說罷,西涼大軍奔襲而來,曹洪見狀,毫不退讓。
兩軍於曠野之上狹路相逢,剎那間便相互碰撞,馬超一馬當先,奮力殺入敵陣,見曹字旗後,忙連挑二人,飛奔而至。
曹洪見馬超奔來,急忙應對,口中喝道:「來將何人?」
「西涼,馬孟起!」馬超說罷,舉槍便刺,對曹洪道:「你又是何人!」
「丞相麾下,曹子廉!」曹洪自得知對面那錦袍銀甲武將乃馬超之時,雖心中驚懼,卻仍抖擻精神,與馬超相鬥,只與曹洪交鋒數合,馬超便知曉其武藝根底,對曹洪道:「若只有這般手段,今日便是你虎豹騎覆亡之時!」
馬超說罷,曹洪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果然對方已將其麾下騎軍,誤認為丞相精銳,想到此處,曹洪忙道:「曹某雖武藝不濟,我虎豹騎卻也容不得你這般羞辱!」
說罷,曹洪舉槍便刺,槍槍凌厲,皆有我無敵之勢。
馬超連擋數槍,再看左右曹軍,皆非其麾下西涼軍馬對手,當下心中嗤笑,暗道果不出軍師所料,若曹軍最強的精銳只是這般貨色,那虎豹騎又豈能闖下昔日威名。
再看曹洪,馬超眼中已多了不少玩味之色,大喝一聲道:「當馬某易欺乎?就爾等這般水準,也敢詐稱虎豹騎?我家軍師早已料定,爾等皆是假貨!」
馬超說罷,曹洪大驚,剎那之間,只見一銀光飛過,曹洪頭盔,已被馬超挑落。
馬超一擊得手,攻勢更為凌厲,銀槍過處,曹洪僅堪堪抵擋,卻無還手之力,十餘合後,曹洪手中鐵槍亦被挑落,馬超二話不多,兩碼錯蹬之時,便一把將曹洪擒下,大笑一聲道:「爾等主將被捉,何不早降?」
一眾河北騎兵聞言,並未投降,只紛紛退避,馬超見狀也不追趕,將挾著的曹洪擲於地上,對曹洪道:「虎豹騎統領?」
曹洪聞言,一臉羞愧而不能言,馬超見狀,不以為忤,對左右道:「且將他捉回虎牢,好歹也是曹姓之人,當是曹操親族才對。」
說罷,馬超又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此番這些烏合之眾,也敢詐稱虎豹騎,這將領沒準也只是曹操麾下尋常之人,若是回到關隘之中,於軍師面前鬧了笑話,也是不妥。
想到此處,馬超逼視曹洪,對曹洪道:「如今被俘,你當告知馬某,你到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