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走得瀟灑,陳慶澤則因陳青山突然間睜眼受到了驚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
不過,畢竟經過了太多風浪,他迅速鎮定下來,推開門叫喬院長了石光榮進屋,一個是檢查陳青山的狀況,另一個則是救暈倒在地的劉元琴。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正向樓梯口走去的趙陽,停了一下,示意吳全貴再將趙陽送回去。
石光榮原本還想從吳全貴那裡套趙陽的信息,但吳全貴做陳慶澤的司機這麼久,要是口風不嚴,哪還能留下?所以,說了那麼多的話,他還是不知道趙陽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進病房看到陳青山睜著眼,偶而還轉動一下,他又有追出去的衝動!如果能從趙陽手裡學到治療植物人的方法,他還愁地位問題嗎?
只是,在院長和省長兩人的注視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檢查陳青山的情況,喬院長則叫人來救暈倒的劉元琴。
陳青山明顯有了意識,只是十分虛弱,過了沒多會就又沉睡過去。
陳慶澤終於完全放下心來,只要醒過來就好!陳青山身上的傷雖然也非常重,但卻都有法可醫,錢跟上,治療跟上,也不愁治不好!
只是再想到趙陽,他的心裡就又升起複雜難明的情緒——以前他不願意招惹趙陽,是因為趙陽身後的關係,對本人卻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現在他卻有種不願意再見趙陽的想法了!
劉元琴只是受到驚嚇而暈了過去,經過搶救,很快就甦醒了過來。
此時她的手腕上還掛著吊瓶,但她想到剛才陳青山突然睜眼看她的情形,哪裡願意和他一個醫院?剛一醒過來,她就一把將針頭拔了下來,大叫道:「來人。我不要在這裡!」
她的情緒如此激烈,身份又和普通人不一樣,醫院也就派一名護士專門護送著她到了觀音山的別墅裡。
此時陳青龍正對著沙袋揮拳,壺中子則打著一套拳。
見到被扶下車的劉元琴。陳青龍一停,壺中子馬上示意他繼續,然後進屋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讓她用熱水服下。
劉元琴剛來時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用熱水服下藥丸後,就感到一股溫和而持續的熱力在腹內升起,很快就有些涼氣從發涼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原本心慌和頭痛的症狀就減輕了很多。
她呼出一口氣,將護士攆走,然後對壺中子道:「多謝壺中子道長!」
說完這句話後,她又感到身體特別的疲憊,只想趕緊睡一覺才好。
壺中子見狀就站起身,道:「你去睡一覺吧!睡醒我再給你開個安神養腎的方子,服用後就好了!」
劉元琴確實想睡,但想到陳青山的突然甦醒。她又想會不會是錯覺呢?於是又撐著問道:「道長,你的醫術是我見過最為高明的!我想知道,如果變成了植物人。有辦法使他快速醒過來嗎?」
壺中子一停,呼吸凌亂了一下,問道:「你是見到植物人突然醒過來才受到驚嚇的?」
如果只是植物人清醒過來,她怎麼會被嚇到?但是,陳青山是因為她的原因才變成植物人的,趙陽神神道道的,吼的那一嗓子震得她頭都有些發暈,然後再看到陳青山猛地睜眼看著她,她不受到驚嚇才奇怪呢!
但這些話也不用詳細地跟壺中子說,劉元琴只是承認下來。又問道:「道長,你說一個植物人突然睜開眼,是不是身體受到某種刺激的反應?並不一定是甦醒過來了,對吧?」
壺中子沉默了一下,道:「有沒有真的清醒過來,你應該。或者說你能知道的!」
劉元琴自然知道打個電話就能很容易地確認這件事,但她卻不想這樣做,只是害怕面對一個結果,而只是想從壺中子這裡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而已!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話,就聽她破口大罵道:「轉院了?轉到哪裡去了?什麼,不知道?姓陳的王八蛋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或許剛受過驚嚇的緣故,此時的她情緒特別激動,一連罵了兩分多鐘才掛了電話。
壺中子等她情緒稍穩後,平靜地問道:「是甦醒過來了嗎?」
劉元琴握手機的手青筋暴出,聽到這句話狠狠地看向了壺中子,但到底還有理智,看了兩眼就又移開了目光。對於這個問題,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陳青山要是還是原來的模樣,陳慶澤何必要為他轉院?還不讓她知道轉到哪個醫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越想越氣,如果壺中子不是要給陳青龍治病,她真的會將手機摔在他臉上!但現在她也只能咬牙道:「是!」
這下輪到壺中子激動了!
只見他的兩條長眉一陣跳動,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又強自忍住,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是誰給他的治的病?哪個人是誰?在哪?」
劉元琴看到一直風輕雲淡的壺中子如此激動,有些遲疑地問道:「道長認識那個人?」
壺中子平復了一下呼吸,還是難掩激動地道:「可能有些淵源!」
劉元琴眼神一亮。
或許是見不到的就非比尋常,再加上剛剛又見到趙陽將陳青山這個植物人喚醒,她現在還是想要趙陽能來給陳青龍治病的!
如果壺中子和趙陽有些淵源的話,是不是就能搭上線了呢?
想到這裡,她端起茶壺給壺中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後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那人叫趙陽。不知道道長和他認識嗎?」
「趙陽?」
壺中子皺眉想了想,又沉吟道:「難道是她的弟子嗎?」
見壺中子沉思不語,劉元琴等了一會兒又問道:「道長認識他嗎?」
壺中子搖了搖頭,劉元琴忍不住有些失望,但他接著又說道:「雖然不認識,但應該還是有些淵源的!」
劉元琴轉動著手中瓷白如乳的茶杯,想著怎樣用什麼說辭才能說動壺中子去請趙陽來,就見壺中子忽然站了起來,道:「不行,我得去見一見這個趙陽!」
說完這一句話,就又停了下來,搖頭自嘲道:「到底修心養性的功夫不到家啊——他,趙陽家在哪裡?」
劉元琴微微一笑,道:「趙陽家在……道長,你要走了,青龍怎麼辦?」
提到病,壺中子就要從容多了。他淡淡一笑,道:「我定下來的食譜不變,養身方法不變,再過……」他掐指一算,道:「還得過半個月,我才能為他開方。半個月的時間,我總能回來吧?」
劉元琴捂嘴一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
趙陽剛到龍窩村,回到果園,壺中子差不多前後腳就跟了過來。
小黑將養了這幾天,到底體格在那裡,雖然脖子上的骨頭動了,一時半會好不了,但氣血已經補到了七成以上,叫聲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渾厚和威猛。
壺中子看著小黑,儘管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等著主人允許才能進門。不過,他到底忍不住,抬腳向屋裡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與一個滿頭白絲、面容柔和的安老太對上了眼。
他的心裡一陣狂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剛要抬手打招呼,安老太卻是臉一沉,換到了一個從外面看不到的座位上。
他心中那個急,卻不想剛才的動作把小黑給激怒了,頓時一連串威嚇的叫聲就迎面撲來,讓他又是著急又是哀歎不已!
屋裡,安老太對趙陽道:「你去把那個人趕走!」
趙陽中午沒怎麼吃飯,此時正就著生切火腿肉大嚼著饅頭,聞言抬頭往外看了一眼,又打量了眼安老太,笑著問道:「他是誰啊?」
安老太淡然地夾起一根筍片,道:「仇人!」
趙陽猛地站起來,道:「好,我去把他打出去!」
安老太眼皮一跳,身體動了動,卻又說道:「那個人練了四十多年的七星拳,你小心點!」
趙陽不在乎地道:「這樣啊——沒事,我給王騰山打個電話,找機會給他來一槍!」
安老太表情不動地道:「別出人命就行!」
趙陽點了點頭,轉身要走,晨梅拉了他一把,用眼向安老太一示意。他一笑,在晨梅手上摸了摸,輕聲地道:「我有數!」
這種模樣哪裡像是仇人?情人還差不多!
然後他大步走了出來,叫住狂怒不已的小黑,摸著它的頭對壺中子,大聲問道:「你是誰啊?來我們家幹什麼?」
壺中子被趙陽擋住了視線,微一皺眉,然後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趙陽?」
趙陽點頭,還是大聲地道:「對,我就是趙陽,安師的弟子!」
壺中子在趙陽身上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道:「果真!如果不是她的『魂曲』,哪裡能把將失魂之人喚醒?」
說完這句話,他就又恢復到風輕雲淡地模樣,道:「我是你師父的……算是師兄吧!」
趙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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