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見激將法毫無作用,為了家族的存亡安危,只能放低姿態和姒搖好好說說。畢竟周家現在尚且存在,對姒搖而言並未失去利用價值,想來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說服他的。
雖然周家和徐家對他而言有著重要的作用,卻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出於這種考慮,姒搖表現的更加從容淡定。某種程度上他希望周浩能夠求他,這樣的話或許能夠更多地搾取周家殘餘的價值。
在不謀而合的基礎上,兩人再次達成共識,只不過心氣和態度就發生了轉變。周浩道:「姒搖大人,我周家現在尚還有許多的實力,尤其是糧食積蓄,想來也是您所需要的。如果耽誤的時間再更長一些,我們的家族被尹旭所迫害,一切的本該屬於您的繼續被尹旭據為己有,那可能就是一筆不小的損失了。您成為真正的甌越王的夢想也將大大的滯後啊!」
周浩絕口不提要姒搖相救周家的事情,只是點名周家對姒搖的喲用處,以及可能產生的幫助。希望以此來打動姒搖,當然了這已經屬於一種變相的求救。只不過說的更加體面,顧及到一點顏面,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徐宣也從容道:「不錯,姒搖大人,我們徐家的船運以及很多的外部勢力暫時還在我的手中。想來對姒搖大人也是幫助不少,越國北部是平原,河湖眾多,船運對姒搖大人的攻勢會很有幫助,長遠的好處也會很明顯的。」
這一點對姒搖也是有些吸引力的,現在大軍就駐紮在甌江邊上,渡江所用的船隻都比較殘破。徐家幾乎獨佔了整個江東的船運行業,這方面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姒搖笑道:「說了半天,兩位少爺的意思。就是想讓我東甌的將士去救回你們的家人吧?」
徐宣露出一絲苦笑,周浩接口道:「彼此互惠互利的事情。想來姒搖大人是會有興趣的。」
姒搖臉上拂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略微的停頓之後說道:「可是即便我出兵來了,可你兩家家人可都在尹旭的手裡,任人宰割。不知道你們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或是脅迫他。讓他不敢動手嗎?」
聽到此話,周浩和徐宣驀地都陷入了沉思。對家人的擔憂更多了幾分……
山yin城裡,尹旭和諸位臣子將領總算是商量出個接過來。
陳平道:「大王,陳平贊成蘇岸將軍的意見。先集中兵力打垮其中一個。以期速戰速決。」
尹旭問道:「那先打哪一個呢?先生是什麼意見?」
陳平回答道:「如果大王有意招降其中一部,不知是要選擇哪一個呢?」
關於想要招降其中一部的想法,尹旭已經說了出來,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是個美好的想法。越國兵力不足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就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想要改變有些困難。畢竟越國的人口基數有限,增加也會是逐步進行的。因此可以募兵的人數也就有了限制。雖然有些憂心推廣冰兵農合一,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以若是能夠採用招降的辦法,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之前尉繚曾經和自己提起過南越的昔年的秦國士兵,但時日已長,遠水解不了近渴。如果此戰能夠從無諸和姒搖手中強大一部分兵員也是不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能夠以德服人也是很不錯的。
況且彼此之間也沒有非得決一死戰的仇恨,不過是為了一些利益,受人挑撥而已。或許可以在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恩威並施,頗有奇效也未可知。
只是這東甌和閩越二選一,必須要好好考慮一番,權衡利弊優劣才行。陳平分析道:「大王,臣來之前曾對姒搖和無諸做過瞭解,姒搖此人間詐陰險,做事情很在乎利益得失,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唯利是圖。招降這樣的人很有風險,可以說是與虎謀皮。相對來說,閩越的姒搖為人更加實在一些,直來直去。他對我越國有圖謀,敢於直接率軍前來奪取,不像姒搖那樣暗中有那麼多的伎倆。」
眾人自然明白陳平指的是什麼,姒搖先是和周家有勾結,隨後和閩越一道聯合軍進攻越國。從一系列的軍事行動部署上就可見一斑,姒搖可是有不少的小算盤。
一旁的蘇岸出來道:「聽聞陳平先生高論,蘇岸建議此次作戰殺雞禁猴,打姒搖降無諸。一來東甌的兵力相對弱小,我們對付起來更加的容易,可以速戰速決。以最嚴厲的打擊,告訴世人我們越國的強大,起到震懾的效果。而盡可能地逼迫他,恩威並施,若是不降服,那就只好趁勢打擊了。只是如此一來,蘇角將軍的番邑防線就要承受數倍的壓力……」
尹旭只是默默地聽著,這也是個嚴峻的問題。蘇角現在在番邑不過一萬兩千的兵力,要抵禦住無諸的大軍進攻確實不容易。如果說那邊都是精銳部隊的話也可以與之一戰,可事實上顯然做不到。要想速戰速決打敗姒搖的東甌大軍,精銳部隊的投入是必然的事情。
而尹旭現在要只有五萬出頭的軍隊,有戰鬥經驗的也就是自己從關中帶回來的那三萬人,高易和陸明、周大等人招募的那一萬多士兵,只能說是經過了訓練,勉強算是訓練有素,卻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軍隊,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像這樣需要快速決戰,盡快打敗敵人的戰役實施起來,作戰效果不會太理想。
尹旭想到的辦法就是老兵帶新兵,一定程度上的混合編製,讓他們清楚地感受到戰爭,在拚殺之中體會生死,同時做到令行禁止,指揮和行動如一,最終做到行雲流水。
既然兵員的人數不多,數量有限的時候只能盡可能的追求質量,尹旭的想法就是精兵路線。盡可能地加強自己麾下的越**隊戰鬥力,武器裝備是個很重要的方面,兵器的打造已經請回來了諸先生。看得出這位和歐冶子有著幾分關聯的鑄劍大師和自己還算有緣分,而且表現出了合作的誠意,願意幫助自己。
這可是讓尹旭激動不已,甚至有幾分踩了狗屎運的感覺。當初就會稽山為父尋找諸先生的時候,也就是想碰碰運氣,感覺這種隱士高人都需要禮遇有加才能請得動。尹旭雖然確實想要誠心誠意請到高人,可是行為本身還是有幾分作秀的意思,這一點不可否認。
為君主這就是想做出幾分求賢若渴,禮賢下士的姿態來,心裡面這樣的願望很迫切,行動上更要表現出來,否則別人怎麼可能知道呢?因此尹旭前往會稽山尋訪諸先生時,可以說是抱定了和劉皇叔同樣恩德心思,三顧茅廬也要請到人。
不過這世事難料,也不知道該說尹旭的運氣是好還是壞了,靜如水會稽山中險些丟掉了性命。不過好運氣的是陰差陽錯地被綠蘿所救,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就是諸先生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孩本身就有著非同一般的才學,在自己見過的傑出美女之中,范依蘭和許負也能算得上是才女。
不過范依蘭的才能主要表現在經商和政治遠見上,許負最強悍的便是觀星易經之學。綠蘿和他們不一樣,在她身上書卷氣是最濃厚。是那種學識在心,機敏聰慧,氣質上則是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別有一番韻味。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想著想著尹旭發覺自己的思維遊戲跑遠了,思路急忙回歸到對付東甌和閩越上來。
適才蘇岸認為該先打東甌,主張在番邑先阻擊無諸的閩越大軍。尹旭暗暗聽在心裡,轉而又問道:「蒲俊,你的看法呢?」
蒲俊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岸,緩緩說道:「大王,我與伯洲的看法略有不同。」
蘇岸聽到蒲俊這麼說,驀地心中一驚,怎麼難道自己說錯了?陳平先生那樣分析的,按照那個思路延伸下去,就是這麼個意思。他自己這是贊同這般考慮的想法,因此才提出來的。
莫非自己又……蘇岸的神情不禁稍微有些黯然,目光看向前面的陳平先生,思路是他提出來的,不知道他做和態度。奈何陳平先生不言不語,似笑非笑,古井不bo的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蘇岸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不大自然,這些尹旭全都看在眼裡。
尹旭問道:「蒲俊,你說和伯洲意見不盡相同,那意思就是先出兵攻打閩越?姒搖?」
蒲俊輕輕點點頭:「是的!」
尹旭微微一笑道:「說說你的理由!」蘇岸也趕緊的豎起耳朵,凝神靜聽,聽聽他的說法和分析,畢竟蒲俊對此做過詳細的調查和分析。聽聽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錯誤的地方又在哪裡?
對於軍事,高易基本上算是個門外漢,除了問道糧草後勤,以及整體政局方面的事情,否則基本上插不上嘴。這會子便一直靜靜地坐著,恭聽蒲將軍的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