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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九一章 張良計 文 / 秦語

    冷冷的寒風,劉邦和張良都站在營地門口,目送尹將軍離去。

    劉邦的嘴角肌肉似乎有些勞累了,堆起的笑臉沉了下來,整個人的狀態與前半夜和剛才判若兩人。不過整個人的精神卻好了很多,或許是有了幾分把握,整個人鬆弛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

    見尹旭騎著馬徹底消失在黑夜之中,劉邦頭也不回道:「你說他的會可信嗎?」

    不用說這話自然是問張良張子房的!

    張良回答道:「可信,項羽如何要對付沛公,隨便行事就可做到,何必費神繞這麼大彎子?自然也鬧出這麼大動靜和尹旭演苦肉計。巨鹿一戰,項羽崛起了,尹旭也崛起了,從那時候起項羽和范增便開始提防尹旭了。新安殺降是個爆發,項羽想要對尹旭動手,尹旭也感受到了威脅!」

    「那三萬人馬是他唯一的憑恃,卻被范增生生地留在了新安,尹旭隻身入關中也會感到孤單和無助的。我想項羽此舉一來可能想辦法剪除尹旭的三萬屬下,二來有可能對尹旭直接動手。」

    劉邦輕輕點點頭,覺得張良之言全在情理之中。

    張良續道:「尹旭此人不簡單,二十多歲的年紀,本事不小,感覺也十分敏銳。他定是嗅到了危險,孤單一人感到勢單力薄才會想到尋求外部的援助的。其實,今夜他敢來就說明他是真想想結盟的,何況他所說的情況和項伯是相同的,由此可見他二人都不知項羽派來的,我們也能放心不少,從容應對!」

    其實項伯此行的目的和動機,謹慎的張良還是心存一絲疑慮的。畢竟在政治面前,恩情和友誼相對顯得那麼的渺小,甚至是不值一提,尤其是現在這種風起雲湧的時候。

    直到尹旭得到來,與項伯提供的信息全無二致,張良這才放下心來。心中難免有所愧疚,項伯一腔真心來救自己,自己反倒懷疑他,甚至是利用他。想到此處,子房先生有些臉紅,愧疚不已!

    劉邦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項伯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利用的工具,事情過去了還有用嗎?

    「從他的言談之中可以看得出,他定是經過的深思熟慮,考慮過利益和得失之後才來的。這小子不簡單,很會審時度勢,先走沛公您的處境不大好,他便立即抓住機會前來結盟。於我們有好處,對他自己也是偌大的臂助!」

    劉邦笑道:「這麼說,他豈不是來利用我的?」

    張良搖頭道:「算是各有需求吧!他需要沛公的為外援,那就如他所願。他對於沛公您的利用價值可是一點不小,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所以還是划算了。」

    劉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這小子太精,結盟歸結盟,以後還是得防著他點!」

    張良點頭道:「是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尹旭這種人!」

    劉邦道:「項伯和尹旭已經說明了,項羽明晚會鴻門設宴,很可能那時候就會動手,現在如何應對呢?我們該早些想好應對之法才是!」說話間劉沛公滿懷期許的目光落到了張良身上,現在對張良的倚重和需要比任何時候都要高。一瞬間,劉邦意識到張良對自己太重要了,已經不能離開了。

    張良思索一會,沉吟道:「項羽不滿的是沛公您先入關中,但是這話他明面上是無法指責您的,畢竟有懷王約定在那,您和他都是楚國的臣子。所以項羽一定會咬住沛公打算以子嬰為相的罪責,與之連帶的稱王關中也就成了罪責!」

    劉邦冷冷道:「都是曹無傷這個卑鄙小賊,若不是他何至於此?」

    張良勸慰道:「沛公息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沒有曹無傷邀功誣陷,項羽也會編造別的事情來指責沛公的,此事必須介懷。他要指責沛公您稱王關中,那就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會。曹無傷誣陷您要以子嬰為相,那就證明您不會這樣做!」

    劉邦問道:「具體如何行事呢?」

    張良低聲道:「只需交給項羽一人一物即可!」

    劉邦疑惑地看著張良,目光中帶著探尋與疑惑,並未說話。

    子房先生道:「一人即子嬰,一物即傳國玉璽。」

    這……

    將子嬰交給項羽,這個倒是沒什麼,項羽想是順便殺了子嬰那就更妙了。只是這個傳國玉璽,那可是正統和權利的象徵,就這麼輕易送給項羽?劉邦還真有些捨不得!

    張良並未在意劉沛公的表情變化,續道:「沛公您的決定很英明,項羽的宴會要明日傍晚舉行,您明天早上前往是最合適不過的。可以像天下人證明您的膽識和問心無愧,也好打亂項羽原本的部署。明日一早前往的時候,一併帶上子嬰和玉璽。」

    「子嬰落入項羽手中,或許會凶多吉少,此事沛公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也是無奈之舉!」張良分析道:「交出了子嬰,便不存在沛公立子嬰為相的可能性。傳國玉璽……傳國玉璽……」

    張良過於專注,這才留意到沛公劉邦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要交出這麼個求之不得的寶貝,他難免肉疼。

    張良心中一笑道:「沛公,成大事者不必在乎這些許的微小得失,傳國玉璽珍貴不假,是無價之寶,但是此刻於沛公而言卻一文不名,反而是個禍患,有害而無益!交給項羽,能換取的東西更多,此物關係著沛公你和十萬將士的安危,擁有則危險重重,交出去則由一線希望!」

    劉邦無奈苦笑,事實確實如此,這傳國玉璽在自己手中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讓項羽更加的嫉妒與不滿,也會成為他指責自己的說辭,這玩意還能拿在手中嗎?

    若是不交出去,就會有性命之憂。傳國玉璽再好,權利和關中王的爵位再誘惑,能比得過自己的性命重要?沒有卿卿性命,拿什麼去享受這一切呢?劉邦這點道理還是懂的,雖說有些不捨,有些肉痛,但是略微的遲疑之後也就釋然了。

    張良見狀輕輕一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交出了傳國玉璽,項羽便沒了口實,天下人也會看到沛公您的高風亮節。再者,正是因為傳國玉璽無比珍貴,有著無與倫比的象徵意義,項羽也會十分重視,十分想要擁有。一旦他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心中滿足,對沛公您的警惕和戒備也會隨之放鬆許多。所以這一人一寶物是必須要交給項羽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劉邦點點頭,既然如此,咱也出醜闊綽一回,就送兩件大禮給項羽吧!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段,項羽是否會稍微留點口德呢?

    張良繼續解釋道:「不止如此,這些解釋只能推脫明面上的罪責,沛公入關中一事也必須得有些說辭,有個合理的解釋才好!」

    劉邦見張良面帶笑意,心念一動,說道:「先生可是已經成竹在胸?」

    張良微笑,旋即面色凝重道:「沛公恕罪,張良此舉有些冒險。」

    「冒險?」劉邦頓時為之愕然,剛剛還見張良面帶笑容,這會子突然有這麼凝重。劉沛公最近壓力巨大,甚至有驚弓之鳥的前兆,心中不由的咯登一笑,額前微微露出一絲冷汗,說道:「子房先生,說的明白些!」

    張良解釋道:「沛公還記得那日張良初到關中,與秦宮大殿之中對沛公說的那番話嗎?」

    劉邦點點頭,默然等著張良的下文。

    子房先生沉聲道:「張良讓您封府庫,約法三章,還軍霸上,這三條之中其實只有一條是完全正確的。」

    劉邦到底也是非常之人,仔細一思索,立即立即醒悟過來,不由的一身冷汗。

    張良急忙解釋道:「唯獨還軍霸上是明智之舉,封府庫,財物無所取,父女無所幸;廢除暴秦的嚴刑峻法,與關中百姓約法三章,這些確實鋌而走險。」

    劉邦心中已然想到,項羽本就猜忌和仇視自己,對自己多有關注。在楚國時自己好美色好財貨的名聲多有傳揚,進了關中卻一反常態,這樣做顯然是在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也就是說他劉邦有意圖謀關中,之所以先入武關還是為了得到關中王的寶座。這就與自己的解釋大相逕庭,甚至是背道而馳。項羽還會相信自己嗎?項羽對自己的猜忌也就更深了一份。

    其實古往今來,被帝王猜忌的大臣不在少數。大臣們為了自保,減輕君王的疑心並取得信任,可謂是計謀百出。其中自污必然很常用也很有效的一招。身居高位的臣子故意犯一些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過錯,讓其他的官員或者百姓有所不滿。這樣的罪過通常情況下,帝王不僅不會怪罪,反而會減少猜忌,或是更加信任該大臣。

    比如就是漢高祖劉邦在位時,被誅殺貶謫的功臣不在少數,有一個人卻得以倖免,那就是蕭何。蕭何並非沒有被懷疑猜忌過,卻為何能如同常青樹一般一直屹立不倒呢?

    除了從家鄉開始便一直跟隨劉邦身邊,兢兢業業輔佐的原因之外,蕭何自己聰明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當蕭何察覺到年邁的皇帝劉邦對自己猜忌的時候,蕭何採取的正是自污這一招,在關中一帶侵佔他人良田。一個受到污損,名聲不好的臣子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蕭何正是因此躲過一劫,但是現在自己的作為?張良的建議?張子房何許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為何會有此安排呢?劉邦疑惑的同時也在好奇,張良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的莽撞人,他既然這麼做了,還故意點名,顯然是有目的的,足可見此事不會這麼簡單,其中多半有其他隱情。

    劉邦思索著目光落到張良身上,滿眼的探尋和期待!

    張良有些歉然,解釋道:「沛公,張良之所以這麼做,並非為了眼下,而是為了您的將來在著想。自污或者是不作為,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於沛公的好處極小。試想一下,沛公若是為了自保而自污,在關中『胡作非為」雖說讓項羽高興了,但是關中的百姓會怎麼想呢?沛公好不容易獲取的仁義之名將會半途而廢,唾手可得關中民心也會盡數失去。相比之下,張良以為為一時小利,損傷長遠利益並不值得。所以思前想後,勸導沛公做出如此決定。」

    「當然了,這麼做的結果是沛公落下了好名聲,贏得了關中百姓的支持。卻引來了項羽的更加強烈的猜忌,陷沛公入這等進退維谷的險地,張良有罪!」

    子房先生突然請罪,讓劉沛公措手不及。劉邦錯愕之下,立即搶上去扶起張良,說道:「子房先生快快請起,您這般行事也是為了長遠圖謀,一切都是為了我劉邦。何罪之有?劉邦感謝都來不及,怎會怪罪?」

    不管心底裡高興與否,即便是真責怪之意,劉邦也不會表現出來。此時此刻,對張良的倚重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最為重要的時候,豈敢怪罪?再者,劉邦相信張良敢這麼做,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所以劉邦對子房先生還是滿懷期待的。

    果不其然,張良歉然解釋道:「沛公,張良此舉確實有些冒險,但是鋌而走險也蘊藏著巨大的利益。只要此番鴻門赴宴,只要撐過去了,關中民心對沛公將來的發展起到的作用是無法估量的。」

    風險和收益永遠都是成正比的,劉邦心如明鏡,很是清楚。一切都回到的原來的問題,明日的鴻門如何應對?除了交出子嬰和傳國玉璽之外,謹慎的張良在鋌而走險之後,又會有什麼妙計呢?

    張良道:「用這兩樣禮物獲取項羽的寬容,迷惑他讓他放鬆警惕。但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關鍵還在於事實上沛公先入了關中。沛公您必須向項羽解釋清楚,先入關中並無他意,最主要的就是表情自己對關中王並無渴求和想法。只有在這一點上讓項羽認同,才有機會躲過。」

    劉邦輕輕點點頭,想當初自己一時間衝動,受不了關中王的巨大誘惑,輕率進入武關。以至於造成於後續這麼多的影響,如今還有向項羽做這種「口是心非」的解釋……唉!

    張良道:「沛公到時候就一口咬定,進入關中是為了為諸侯聯軍守住關中,不被秦國餘孽和盜匪所侵擾。您進入關中是在等項羽入關,為他項羽守衛關中,而非想要獨自佔有關中。他項羽進入關中之時,我們正好封鎖了府庫和宮殿,還軍霸上,這邊是很好的解釋。至於約法三章這些是為他項羽肅清關中盜匪,以防有人破壞的手段。」

    劉邦心中一動,果然如此,張良這麼做果然已經是成竹在胸。鋌而走險不假,卻也不是無的放矢。雖說都是些借口,但是說起來卻也是頭頭是道。

    當著眾多諸侯的面,如此解釋,項羽還能怎麼樣?反正是將關中拱手交給他了,又有這些「冠冕堂皇」的充足理由解釋,還能怎麼樣?在道義上站住腳,行事總會方便許多。

    張良續道:「這樣一番解釋,縱然不能讓項羽心服口服,卻也能讓他啞口無言。沒了正當理由,想要明著對付沛公您就不行了。那麼他需要防備的就是項羽冒天下之大不韙,暗下殺手。」

    劉邦心中一震,此番鴻門宴上最需要防備的怕就是這一點。有理走遍天下,那是大家都知書達理的情況下。項羽驕縱蠻橫,而且實力空前的強大,要是真的蠻橫起來,還有道理可講嗎?在新安他敢做出震驚天下的不義之舉,殺死二十萬手無寸鐵的秦國降卒。

    現在在鴻門不講理,殺了他劉邦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即便天下人都指責,又能奈何的了項羽嗎?此時此刻,誰也摸不準項羽到底會怎麼做。命只有一條,劉邦豈敢輕易冒險?

    雖然尹旭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劉邦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度過此次危險。但這世上或許只有陳平會真的相信尹將軍神乎其神的直覺,劉邦和張良心中都捏了一把汗,有些懸著……正是因此,劉邦和張良更加不敢輕率,不敢冒險!所以必須要有防備。

    在這一點上項伯和尹旭都說過,會提高幫助。尹旭更是承諾,會提前安排,幫助劉邦從小路逃走……

    張良道:「尹旭是誠心來結盟的,以後還有很多用得著沛公的時候,所以這一次應該能說到做到。想要順利離開新豐鴻門的聯軍營地,沒有內部人配合幫助是不行的,這一點須得依靠尹旭。出了營地,走小路離開,用不用他尹旭的人也就無所謂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由我們自己的人提前安排好,前來接應的好。」

    劉邦點頭道:「此事交給周勃來辦吧,他機智小心,行事向來穩妥,做好不過。」

    張良點點頭:「好,就派周勃將軍去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天亮之後沛公就得出發去鴻門了。不若現在召集眾將前來議事,好做些安排!」

    安排是必須的,劉邦立即點頭同意,命令親兵去通知高級將領前來中軍大帳議事。

    在親兵前去同時,諸將趕來的之前,張良繼續道:「沛公,有所有周勃在外圍接應,尹旭和項伯在內策應,但是如何淡出項羽的視線也是個很重要的環節。」

    劉邦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鴻門宴事關身家性命,有絲毫的問題就會萬劫不復。所以無論哪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當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考驗。同時他也慶幸,若是沒有張良這等思慮周全的謀士,一點一滴,環環相扣的做出這麼周密的對策與計劃。自己在鴻門宴上怕是寸步難行,多半會是有去無回。對張良的倚重和感激之情在一瞬間又湧上心頭,人的感情總是這樣多變複雜,唉!

    張良早有想法,說道:「樊噲將軍是勇猛豪爽的豪傑之士,但是從脾性豪氣這方面與他項羽也是有一比的。項伯平日很欣賞豪傑,若是樊噲將軍在場,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僅能夠吸引項羽的注意力,也能夠震懾項羽和眾諸侯,讓他們知道沛公帳下不乏英雄豪傑之士。」

    尹旭輕輕點點頭,樊噲平日裡是有些魯莽衝動,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會有特別的大作用的。當然了,鴻門宴上少不得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負重是少不了的,必須叮囑樊噲克制。以樊噲對自己的忠誠和親密程度,為了自己他一定會做好的。對此劉邦充滿信心。

    同時也想起,尹旭臨走時間有意無意的一句叮囑,讓他劉邦前去赴宴時帶上樊噲。劉邦不禁心中疑惑,莫非尹旭也早有謀劃,和子房先生不謀而合?心中對尹旭更加看中了幾分,同時一股略微有些酸楚的嫉妒……或者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感情漫上心頭。

    眾多將領已經大踏步地向著大帳走來,劉邦長出一口氣,這個難眠的夜晚終於快要過去了。最難熬的明日能夠這樣順利嗎?一切的一切除了自身的充足準備和應對外,其他的就寄托在項伯和尹旭身上了。想著想著,劉邦不禁抬頭看著東方,項伯和尹旭是否已經安然回到新豐鴻門的諸侯聯軍營地?沒有被項羽察覺吧?

    項伯回到營地的時間比較早,昏暗的夜色中,天寒地凍,並無人注意到項伯來去。當然事情總有例外,走的時候被尹將軍神奇的直覺預測到,在霸上又被尹旭親眼看見他從劉邦的軍營裡出來。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察覺到了。

    項伯不知道,在軍營的某處,有一雙幽深睿智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眼中滿是期待和一絲淡淡的疑惑,似乎在等待想要驗證某些東西!看到項伯進入悄然進入營地之後,黑影露出一絲淡淡的,卻十分滿足的笑容。只聽他輕聲喃喃道:「果然如此,真被他說中了,這直覺當真是神了!」之後身影悄然退後,目光落到軍營外綿長的道路,他,也該會回來了吧!

    尹旭回到鴻門已經是拂曉時分,這一遭霸上之行還算順利。聽從了陳平的建議與沛公劉邦達成合作意向。

    其實,對此尹旭也曾猶豫過,現在去和劉邦談結盟的事情是否合適?仔細思索一番之後,尹旭認同了陳平的想法。此時此刻於劉邦而言絕對是最低潮,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現在找他談合作,劉邦自然是最為樂意,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若是等到將來,合作的外部條件還是存在的,但是具體操作就困難了許多。反正無論遲早都有這麼一回事,索性趁早的好的。

    再有就是明確了聯盟關係,配合行事就默契方便多了,能夠更好的應對眼前的殺機重重的危局。

    當然了,尹旭也很清楚整個結盟存在的前提是項羽強大的存在,一旦這種共同的威脅不存在,或是有其他因素的出現,一切都將蕩然無存。

    劉邦什麼人,尹將軍心裡是有數的,笑裡藏刀,虛偽陰險……想想漢初三大將韓信、彭越、英布三人立下了汗馬功勞,結果呢?可以一個善終?他們尚且如此,自己最為一個隨時存在威脅的盟友,劉邦會好心對待嗎?和劉邦這種人的結盟無疑是與虎謀皮,與狼共舞,隨時都得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其實說的更直白些,自己和劉邦和關係算是互相利用吧!劉邦想要借助自己保住性命和實力,而自己希望劉邦存在來牽制項羽,說到底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尹旭也清楚地預見到一件事情,將來的某一天和劉邦夫人聯盟遲早會破裂。現在為了牽制項羽,不得已支持劉邦壯大,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必須清楚一點——培養對手的風險!

    一切到時候再說吧!

    尹旭迅速悄然回到自己位於邊緣處的軍營,蘇岸看到他的時候,終於長出了一口,驚喜道:「將軍,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沒事,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不用擔心!」尹旭輕輕一笑,溫言安定蘇岸和眾親信的心。

    蘇岸說道:「將軍,怎麼能不擔心?這大晚上的,您冒險離開軍營,前往霸上!無論是被項羽和人發現,或是劉邦有什麼異動,就得安全都會受到威脅,我可是答應過來俊哥和角哥的,護衛您要是有任何失職,可沒法子向他們交代。」

    蘇岸單獨跟隨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蒲俊都是千叮萬囑,這一次還加上了一個蘇角,讓蘇岸兢兢業業擔任貼身護衛的職責。奈何尹將軍每次都喜歡獨來獨往,做些冒險的事情,搞得蘇岸十分緊張。

    尹旭問道:「軍營可有異常?」

    蘇岸點頭道:「沒事,一切妥當,並無人發現將軍離去!」

    尹旭鬆了一口氣,走出營帳,一絲曙光已然出現在東方天際。天亮了,風雲跌宕的一天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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