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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守護家族 第三十三章 橡樹城堡保衛戰之荊棘花永不凋零 文 / 河堰

    「荊棘花永不凋零!」

    自從馮氏的先祖身披幾十創,以悍勇和忠誠開創了馮氏一族以來,這句話就成為這個悍勇家族一往無前的獨特口號。

    在帝都血夜之後,不僅僅是查爾斯帝國,就算是路易斯帝國和埃德蒙帝國的老牌貴族,甚至精靈一族的女皇,都曾經懷疑過,這句響亮的口號,會不會隨著亞爾曼的隕落,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只不過在多年以後的大陸通史中,才能看見馮氏一族掀起的點點血色浪花。

    現在,在黎明的陽光中,在橡樹城堡的城牆之下,神祠大陸上任何的一個勢力頭領,都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了。

    因為……

    馮氏一族的三位直系子弟,在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情況之下,用最響亮的聲音,用最雄壯的姿態,用無可爭辯的事實,重新呼喊出了這句口號!

    「荊棘花永不凋零!」

    這不僅僅是馮氏一族的以前的榮光,也不僅僅是亞爾曼所在時代老一輩族人的榮光,也同樣屬於馮氏一族在帝都血夜之後的後亞爾曼時代的榮光!

    當理查德率領著三十名馮氏一族騎士扈從和庫爾扈特一族的一百五十名勇士……

    當魯道夫率領著五十名橡樹城堡的自有戰鬥力,一百名馮氏一族的年輕子弟和一百五十名庫爾扈特一族的勇士……

    跟隨著羅蘭率領的二百名奧德裡奇部落勇士,呼喊出「荊棘花永不凋零」的口號時,羅徹斯特一方徹底崩潰!

    有的人直接扔下武器,蹲在地上大叫投降,有的羅徹斯特一方的士兵,還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負隅頑抗,但是他們注定也架不住馮氏一族三方合力的精兵強將的圍剿!

    更有甚者。

    羅徹斯特一方圍攻橡樹城堡圍剿馮氏一族餘孽行動的總指揮,耶達·羅徹斯特,橫劍自刎!

    耶達想得明白,雖然在神賜大陸上,存在著利用大筆贖金贖回己方高級將領和高級貴族的傳統,但是以羅徹斯特一族和馮氏一族這種不死不休的對立狀態,就算是克勞德掏空了羅徹斯特一族的所有家底,也換不回自己去。

    況且,身負密令,在橡樹城堡之外就悍然發動禁咒級魔法末日審判的時候,耶達就知道了,自己和羅徹斯特一方的一千五百名步兵以及二百名家族騎士,已經被克勞德視為棄子!

    以克勞德的瘋狂和算計,絕對不會付出一個銅幣,來換回自己的生命和自由!

    與其被擒受辱,為自己的老婆孩子帶來無止無休的麻煩,倒真不如死了痛快!

    手握家族先祖傳下來的長劍,搭在自己的脖頸之間。

    看了一樣橡樹城堡左右的藍天白雲。

    雖然這裡是自己的傷心地和絕命地,但是這裡好歹也是查爾斯帝國國土的一部分。

    抬手摸了摸胸口處的立獅紋章。

    雖然圍剿馮氏一族前前後後的很多事情,讓耶達對羅徹斯特一族的族長克勞德心生怨懟,但是血脈中的聯繫,還是讓耶達在身死的最後一刻還是擔心,羅徹斯特一族在以後的戰鬥中,到底會不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

    手掌用力,緊攥住劍柄,狠狠向下一拉!

    鋒利的長劍,沒有刺穿馮氏一族直系族人的胸膛,沒有攻破小小的橡樹城堡,同樣也沒有留在查爾斯帝國的邊關,捍衛著他生於斯長於斯的查爾斯帝國,卻割破了自己的氣管,食道,動脈!

    鮮血噴灑。

    羅徹斯特一族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軍事將領,耶達·羅徹斯特,在橡樹城堡之外,兵敗身亡!

    大局已定!

    耶達的死,對於羅徹斯特,對於查爾斯宰相剋勞德是什麼,羅蘭不知道。

    但是羅蘭知道,耶達的死,對於自己來說,只不過是咎由自取,而且只不過是羅蘭帶領著馮氏一族向羅徹斯特一方討還血債的一點小小的利息!

    這樣的利息,羅蘭雖然高興,但是還真有點看不上眼,要是什麼時候把克勞德逼死在自己面前的話,也許羅蘭還會好好地圍觀一下。

    收拾心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羅蘭任憑著奧德裡奇部落的勇士,去追殺還在負隅頑抗的羅徹斯特一族,自己卻帶著布裡特拉,格裡菲斯,艾倫和提圖斯,縱馬奔向了橡樹城堡。

    列馬城前,橡樹城堡城門大開,凱瑟琳男爵夫人,帶領著魯道夫,老法師艾文,傑拉爾·馮以及一眾馮氏一族的年輕子弟,迎了出來。

    羅蘭翻身下馬,疾走幾步,單膝跪在凱思林男爵夫人的面前,低下自己向來高昂的頭顱,沉聲說道:「男爵夫人,我回來晚了……」

    布裡特拉和格裡菲斯對視一眼,全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來自己的疑惑,還沒有等倆個人說什麼的時候,就感覺身後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正是艾倫,正一臉驚駭地看著單膝跪地的羅蘭,一句話問出了三個人心**同的疑惑。

    「這還是羅蘭少爺麼!?」

    羅蘭自從出生以來,就一直霸絕剛烈地生存到現在!

    六歲的時候,在槍炮玫瑰殺得血濺長街!

    十四歲的時候,在霍克村之外,獨自一人盡屠羅徹斯特支系人馬的車隊!

    十五歲的時候,在蓋亞小城的騎士比武大會上,大殺四方!

    在遭受叛國罪名的時候,帶領著僅僅三十三名馮氏一族的騎士扈從,不但衝破羅徹斯特一族,皇家近衛軍和神殿騎士團的三方圍剿,還在無名的小山谷八箭射殺所有追兵!

    ……

    現在,更是十支羽箭擊散禁咒級魔法!

    這樣的羅蘭,絕對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別說什麼向別人跪拜語帶歉意,就算是在再艱苦和無奈的環境中,都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軟話!

    現在,他竟然要向凱瑟琳男爵夫人道歉!?

    這還是那個霸絕剛烈的羅蘭少爺麼!?

    不僅僅是這三個剛剛跟隨羅蘭的傢伙,就算是一直跟著羅蘭沒大沒小的提圖斯,策馬奔回的理查德,跟隨著凱瑟琳男爵夫人一起出城的魯道夫和老法師艾文,誰都沒有想到羅蘭會單膝跪地,一臉歉疚地對凱瑟琳男爵夫人這麼說,更不用說一直以來都是聽說羅蘭霸絕剛烈的馮氏一族年輕子弟了。

    羅蘭跪在地上,深埋頭顱,剃的珵亮的光頭反射著點點朝陽柔和的陽光,讓人看起來有一點點可笑,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笑出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羅蘭現在深深的愧疚。

    傑拉爾長長除了一口氣,彷彿能夠通過這樣的動作,將自己心頭的震撼全部排解出去一樣。

    沒想到啊!

    沒想到!

    早就聽說羅蘭三少爺霸絕剛烈,對待敵人也好,對待著自己人也好,都一直保持這一種氣勢非凡的高高在上。

    那是以自己絕對實力為依靠的盛勢凌人!

    傑拉爾自從孤身一人來到橡樹城堡,耳朵裡面聽聞的,全是羅蘭三少爺的傳說,再加上自己從小就聽著羅蘭的傳說長大,自然而然心中早有見上羅蘭一面的念頭。

    但是橡樹城堡保衛戰開始的前前後後二十幾個小時,馮氏一族的年輕子弟也好,庫爾扈特一族的勇士也好,大家都浴血奮戰奮不顧身,就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羅蘭三少爺,甚至連羅蘭三少爺什麼時候回歸都不知道。

    這就讓傑拉爾心中難免有些別的想法。

    其實,不僅僅是他,很多沒有見過羅蘭的馮氏一族年輕子弟,都是一個想法。

    我們在浴血奮戰,作為靈魂人物的三少爺羅蘭,又在哪裡!?

    難道,在亞爾曼族長喪命之後,馮氏一族要擁立一個不顧自己手下生命,甚至不顧自己族人生命的家族,當族長!?

    雖然很多人都沒有說出來,但是這個念頭真真切切地萌生並且存在了下來。

    如果,羅蘭沒有及時的回來,錯過了馮氏一族後亞爾曼時代的第一場戰鬥,缺席了橡樹城堡的保衛戰,及時他以後表現得再出色,這些大大咧咧的馮氏一族年輕子弟,也免不了會有什麼閒言碎語。

    當羅蘭一箭迫退末日審判,以一種絕世雄壯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就再也不會了!

    羅蘭回來了!

    以一種王者歸來的姿態,回來了!

    以一種橡樹城堡的保衛者和救世主的身份,回來了!

    而且,在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箭迫退了禁咒!

    將橡樹城堡,將馮氏一族,從全軍覆沒的險境中,拯救了出來!

    誰還敢不服!?

    誰還會不服!?

    羅蘭一箭之威,已經徹徹底底地將自己的領袖地位確立了起來!

    更不用說其後的九箭直接射散了禁咒級魔法,帶動著馮氏一族高喊口號圍剿羅徹斯特一族!

    「荊棘花永不凋零!」

    所有人都知道,至少在這一輩,荊棘花,因為羅蘭,將會永不凋零!

    所有人也知道,追隨這樣的少主,就一個字,值!

    這樣的羅蘭,夾帶著絕世威勢的羅蘭,回到橡樹城堡,傑拉爾想過羅蘭盛世凌人,想過羅蘭溫和相勉,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過,羅蘭竟然會道歉!

    為了自己的遲到,為了自己的幾近缺席,向凱瑟琳男爵夫人道歉,甚至向每一個奮戰在橡樹城堡保衛戰最前線的人道歉!

    凱瑟琳男爵夫人也沒有想到能有這一刻!

    羅蘭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長了整整八年,凱瑟琳男爵夫人對他瞭解頗深。

    羅蘭一直以騎士八德作為自己最高的行為準則,表面上霸絕剛烈雖然看起來和騎士八德中的謙卑好像不太搭界,主要是因為他內心之中的孤傲!

    在羅蘭看來,自己還沒有碰到真正需要謙卑對待的對象。

    如果有的話,羅蘭肯定表現得比任何一個騎士更加像騎士,而且全部是發自真心,同時也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今天,羅蘭能在橡樹城堡之前,能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以一個馮氏一族直系子弟的身份,以一個新生代馮氏一族領導者的身份,向著自己,單膝跪地語帶歉意,凱瑟琳男爵夫人知道,自己得到了羅蘭發自內心的真正尊重!

    這一刻,凱瑟琳男爵夫人,熱淚盈眶!

    多日以來的心酸和疲憊,自從帝都血夜以來的悲傷和思念,全部化作喜悅的淚水,順著疲憊的臉龐,在遮面黑紗的掩飾下,滾滾而下!

    雙手將羅蘭扶起來,只來得及說上一句,便泣不成聲。

    「回來就好……馮氏一族……後繼有人!」

    羅蘭自謙一笑,抱拳向馮氏一族的年輕子弟和越來越多聚集到一起的馮氏一方所有人馬,高聲大喊:「諸位幸苦……我回來了!」

    理查德和魯道夫合身撲上,兄弟三人相擁,開懷大笑!

    馮氏一族的所有人馬,將勝利的喜悅和羅蘭回歸的興奮,化作一句齊齊的口號——

    「荊棘花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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