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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守護家族 第三卷 風雲際會第五十二章 奧德裡奇的扎克利 文 / 河堰

    扎克利,一十九歲,是奧德裡奇部落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

    上得了馬,開得了弓,投槍技術在整個部落中,也算是馬馬虎虎。

    每天,扎克利天剛濛濛亮就會起身,擠牛奶,做早飯,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心愛的小馬刷得乾乾淨淨。然後跟部族裡的另外幾個年輕的小伙子一起,把羊群趕到不遠處的草場放牧。

    放牧要用去扎克利整整一天的時間,在放牧的同時,他也會和夥伴們一起,研究和學習幾天前部落長老傳授的武技。等到太陽偏西,幾個年輕人就會放下手上的弓箭或者投槍,將羊群趕回部落。在路上還會碰到很多去別的草場放牧的族人,大家一起開著玩笑,熱熱鬧鬧地回到奧德裡奇部落。

    等待他們的,將是集中在一起的篝火晚宴,喝酒,唱歌,摔跤,射箭……一頓晚飯不知道會吃到什麼時候,直到所有人都醉倒了,也許才會結束。

    扎克利想每一個大草原人一樣熱情,所有人都喜歡他。

    每天帶著微笑,全部發自內心,因為扎克利對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滿意了。當然,如果部落裡的茱莉亞更喜歡一點自己,那就更好了!

    不僅僅滿意,扎克利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豪感。

    這種自豪感,源自扎克利出生的部落——奧德裡奇!

    奧德裡奇是大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當然是在不算大草原南部的錫德裡克部落的情況下……

    即使算是錫德裡克部落,奧德裡奇也是大草原最大的部落……之一。

    扎克利與生俱來的自傲感,很難讓他對錫德裡克這樣只知道擴張行事霸道的部落,產生什麼認同感,在這個年輕人的心裡,奧德裡奇部落,才是大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

    不說奧德裡奇部落在大草原聯盟中佔據了多少席位,也不說老族長雅爾弗裡德是多麼豪邁勇武,就是少族長吉爾伯特也是英雄了得!

    能夠馴服大草原上最烈的馬,能夠拉開最硬的弓,而且吉爾伯特為人熱情,樂於助人,不管是誰,只要需要幫助,少族長就會伸出援助之手,不辭辛苦,不問酬勞!

    哪裡像錫德裡克部落那樣,給小部族幫個忙,恨不得能把小部族吃個乾乾淨淨,還不帶吐骨頭的。

    少族長吉爾伯特,早早就開始協助老族長管理奧德裡奇部落,為部落和他自己贏得了很多的讚譽,大草原上很多人都說,吉爾伯特以後肯定是大草原上難得一見的雄主!

    這種說法在部落裡流傳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年輕不問世事的扎克來都深有同感。

    能夠生在一個強大的部落,在老族長的帶領下過上好日子,而且少族長英雄了得,還能帶領大家再以後的幾十年中,把這種好日子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比這個,能夠讓大草原人更加高興的!?

    別人怎麼想,扎克利不知道,反正十九歲的他,已經相當滿意了。

    部落越好,部落中的族人日子也會更好,還有比這個更淺顯的道理麼!?

    不但如此,不僅僅少族長吉爾伯特英雄了得,就算是老族長雅爾弗裡德的小兒子艾倫,一點也不比他的哥哥差!

    相對於現在已經將近三十的少族長吉爾伯特,扎克利更願意跟年齡相仿的艾倫在一起。

    一樣的勇武,一樣的熱情,一樣的豪邁,一樣的樂於助人……

    艾倫完全就是小一號的吉爾伯特!

    扎克利有的時候就在想,艾倫來當奧德裡奇一族的族長,其實也不錯,至少艾倫不像他哥哥一樣天天為了部落的事情忙得繃緊了臉,而且,最主要的是,艾倫還會給大家講中央山脈以東的事情!

    艾倫說,中央山脈上住著精靈,那是跟所有人都長的不一樣的「人」……中央山脈東邊還有好多人住在哪裡,他們聚在一起不叫聯盟,而是「帝國」……再往東,是「海」,誰也不知道海是什麼樣子,不過據說比大草原還要大……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信,都說艾倫吹牛。

    艾倫卻信誓旦旦地保證,是從一個大商隊的老闆嘴裡聽說的,肯定是真的……

    扎克利依舊半信半疑,雖然他也不知道艾倫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自己肯定不會去告訴老族長雅爾弗裡德的。

    如果老族長知道了自己的小兒子,又在跟大家談起中央山脈東邊的事情,肯定會再把他關起來整整七天的!

    作為朋友,扎克利可不想陷害朋友,那不是大草原勇士應該的行徑,再說了,艾倫還答應了自己,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帶自己去親眼看看大海的。

    「到時候,大海要是沒有艾倫說的那麼大,看我怎麼嘲笑他……」

    扎克利一邊暗自想著艾倫昨天說過的話,一邊結束了自己的早飯,出門騎上自己心愛的小馬,準備開始今天一天的放牧生活。

    突然,扎克利感覺腳下的土地在顫抖!

    扎克利的臉頓時就白了,作為一個時代生活在大草原的土著,他怎麼又能不知道這個代表了什麼?

    馬!

    數不過來的馬!

    奔騰!

    向著奧德裡奇部落方向,奔騰!

    這是怎麼了!?

    有敵人麼!?

    是突襲麼!?

    就在扎克利心存疑惑的時候,奧德裡奇一族全員召集的緊急鐘聲也響起。

    扎克利來不及想別的,衝到自己的住處,背起弓箭,抄起長劍,拎著投槍,向部落大門處就衝了過去。

    一路上,很多族人,也和扎克利一樣,面目陰沉全副武裝地衝向部落大門處,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不言不語,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向大門。

    等到扎克利到達的時候,老族長雅爾弗裡德,少族長吉爾伯特,老族長最小的兒子艾倫,帶領著一部分全部落最出色的勇士,早早地站在了那裡。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扎克利偷眼看老族長,發現在地面不斷地震動中,老族長眼睛中的怒火,就像是跳動的火焰!

    僅僅看了一眼,年輕的扎克利就被老族長陰沉的臉色嚇到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老族長雅爾弗裡德這樣的表情,陰沉到了可怕!

    在一眾部落勇士的環衛下,一股如山一般的凝重撲面而來!

    再也不敢再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準備好自己的武器,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地面震動更加劇烈!

    遠遠的天邊,突兀地出現了一條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寬!

    野馬群!

    竟然是野馬群!

    扎克利嚥下一口口水,這才發現口中乾澀,吞嚥的動作,讓嗓子有一種輕微撕裂的痛楚!

    怎麼會是野馬群!?

    扎克利心中吶喊!

    作為大草原上最強盛的部落之一,奧德裡奇部落當然對野馬群知之甚深。

    野馬群的威力,野馬群遷徙的時間和路線,都深深印刻在每一個奧德裡奇族人的腦袋裡。

    據說,十年前,奧德裡奇部落還聯合了整個大草原的北方部落,去圍剿在大草原上為害多年的野馬群,只不過結果依然以身敗而告終。

    不過,正是由於那一次的聯合圍剿,奧德裡奇部落向大草原上所有人展現了它的肌肉,同時,少族長吉爾伯特勇武的名號,也是從那個時候在整個大草原上流傳!

    難道野馬群來報仇了!?

    這個滑稽的念頭,一出現在扎克利的腦海中,就立刻被他否定了。不過靜下來仔細想想,除了這個滑稽的理由,別的根本解釋不了,為什麼野馬群,會在並不應該遷徙的時間,按照以往從來沒有走過的遷徙路線,奔騰到奧德裡奇部落面前!

    偷眼看了看老族長雅爾弗裡德和少族長吉爾伯特,發現這兩位部落的主心骨,凝重的臉色中也帶有一絲絲疑惑。

    他們也不知道麼!?

    「準備……」

    就在扎克利胡思亂想的時候,少族長吉爾伯特一聲大喊,扎克利完全出於本能一樣,將手中的弓箭拉滿,搭上一根羽箭,隨時準備射擊。

    一排排羽箭突兀地出現在奧德裡奇戰士的手中,在朝陽的照耀下,閃出一絲絲奪人心魄的鋒芒!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野馬群跑進弓箭的射程之內,等待著少族長射擊的命令,等待著接下來野馬群的衝擊!

    成千上萬的野馬奔馳而來,那如海如獄的威勢,只有直接面對的時候才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地面震動得實在太厲害了!

    震動到扎克利都快握不住手中的弓箭,即使勉強保持著開工待射的姿態,羽箭也完全找不到準星。

    不過扎克利並不擔心。

    因為野馬群實在是太密集了,就算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也會箭無虛發,當然,得在這個孩子能夠把手中羽箭射出去的前提下。

    「嗖……」

    一支羽箭飛射,帶動著幾支羽箭稀稀拉拉地射出去,毫無懸念地紮在大草原上,距離奔騰而來的野馬群還有很遠。

    那是部落裡面剛剛成年的傢伙,十五歲的年齡,讓他們有資格拿起弓箭保護自己的部落,但是沒想到第一次戰鬥,就要面對大草原上談之色變的野馬群!

    一個小傢伙在劇烈的震動之下,由於緊張,竟然沒有把握好自己的羽箭,在少族長沒有下達命令的時候,就射了出去。

    扎克利用眼角的餘光掃過那個當先射箭的傢伙,發現他臉色很奇怪,只有顴骨部分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變得潮紅,臉上其他地方,全都慘白如雪!

    扎克利沒有嘲笑他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臉上也好看不到哪去!

    深深吸上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

    一呼一吸之間,彷彿激發了奧德裡奇血脈中的豪情!

    來吧!

    扎克利半瞇著眼睛,在清晨的陽光中,緊緊盯著奔騰而來的野馬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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