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些龜縮在森林的長耳朵精靈竟然敢如此聲勢。簡直是把我們教會,我們裁判所視若無物啊!」
在鋪滿白色石板的宏偉大教堂裡。奧克斯維爾穿著紅衣大主教的衣袍半跪在地,神情激烈的對著台上安然坐著的人如此說來。巨大的伊諾思神像下,是一張白銀和黃金打造的王座。一個頭戴三重冠,身披白金長袍的男子坐在王座上。身後巨大的琉璃窗戶投射下來的陽光,亮得人睜不開眼,看不清這個人的相貌。只能勉強看到黑漆漆的一個輪廓。
這個人,就是教皇。神權在世的皇帝。伊諾思在人間的唯一代言者。教會的首領和首腦,第一聖徒。此時此刻,聽著台下的奧克斯維爾的稟告,這位看不清年紀相貌的教皇只是微微抬起了手,撐在王座的扶手上托著歪在一邊的臉,慢條斯理的說道:「南邊的異端喘喘不安,北邊的異端虎視眈眈,西邊的異端摩拳擦掌,現在東邊又出現了一個異端,吃老鼠的夜梟。」「教皇陛下?」
有些摸不清頭腦的奧克斯維爾奇怪的問了一句,卻聽見教皇陛下仍然固執的繼續說道:「精靈動亂,留存萬年的敗北命運讓這些長耳朵的劣等生物不甘心嗎?」說到這,教皇頓了一頓,忽然偏了偏頭,好似那黑影中那雙眸子看著奧克斯維爾一樣:「我的匕首,去吧,趕在那些長耳朵的異端之前。把夜梟會的會長山姆瑞多的頭顱懸掛在聖城之上。受盡聖火焚燒吧。」
話音一落,教皇忽然拋下一枚純金的十字架,後者立刻抬手接過。許是這枚十字架蘊含著某些特殊的權力。瞬間瞪大眼睛的奧克斯維爾納頭便拜:「將異端在火焰中淨化,是我的職責!願伊諾思保佑我們!」「阿門。」
教皇平靜的嘀咕一聲。看著奧克斯維爾緊緊的抓著手心裡的十字架飛也似的飛奔出去。而這個在全大陸,算得上最大的教堂裡。只有教皇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王座之上。
忽然間,好似自言自語般,教皇喃喃的聲音打破了這讓人難耐的沉寂道:「夜梟會獵取精靈。精靈勃然大怒違背了萬年的條約離開森林。各國態度搖擺……那些天啟者前段時間去過夜梟會,聽說受到了重傷。到底是誰能夠傷害天啟者?天啟者又看到了誰?為什麼這個神秘人要挑動精靈怒火?難道他會以為各國會為了這麼一個異端而抵抗精靈嗎?有陰謀,有陰謀。誰呢?」
喃喃自語的教皇忽然躬下身子,露出那不過三十上下。頭髮卻完全花白的古怪男子形象。只見他滿臉凝重的皺起眉頭,撫摸著身前的棋盤。己方是白子,敵方是黑子。分兩列排好在黑白相間的棋盤上。只聽他繼續喃喃道:「棋子已經就位,可是意圖不明。還有暗子潛伏在暗處。」
只見教皇輕輕伸出手捏著一個卒子往前移動。作為開局的常規步驟。「那麼,我就用一枚棋子試探試探,你究竟有什麼打算。」說到這裡,這個面貌年輕俊俏,頭髮卻披肩花白的教皇微微抬起頭,看著棋盤的上方,空寥寥的一片,忽然皺起眉頭說道:「那麼,跟我對弈的人,你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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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接到精靈發出的公告的南方諸國中,立刻掀起軒然大波。毫無疑問的,面對萬年不出的精靈大軍,他們是首當其衝的角色。而不提紛紛擾擾的諾頓王國,自由貿易聯盟和芭芭利公國。此刻在卡斯米公國的首都,雄鷹城內。看著手中信件的阿爾弗雷德面無表情。忽然放到一邊,站起來對旁邊的下人說道:「去把卡列奇招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
下人立刻急忙忙的奔出莊園,直奔卡列奇的府邸而去。而阿爾弗雷德卻十分淡定的對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侍從薩蘭德說道:「給我穿上盔甲。」皮膚黝黑的薩蘭德立刻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手甲胸甲,就十分細心的在阿爾弗雷德身上裝填。
「伯爵大人。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說罷。」阿爾弗雷德滿臉平靜,伸開雙手讓薩蘭德穿戴盔甲。卻聽薩蘭德低著頭,看不到表情自顧自低沉的喃喃道:「精靈來了,大人您這是要開戰嗎?」「沒錯,異端入侵。我們不能束手旁觀。這是伊諾思的榮光指引我的。」
聽著這番話,薩蘭德一陣沉默。忽然冒昧的說道:「我呆在大人身邊好幾年了。大人的為人處世,我是十分清楚的。請饒恕我的冒昧,如今就算教廷發下公告,讓南方諸國奮起抵抗精靈,也都會搖擺不定,不敢硬碰。而大人您首當其衝做了表率,那些國王自然不敢不跟著您一同抗擊。敗了固然損失慘重,可是一旦勝了,大人您就是領導南方諸國抵抗外敵入侵的英雄。說不定,帝國的皇帝陛下都會親自授予你爵位的。」
「薩蘭德,你知道什麼叫聰明人嗎?」聽著這番話,阿爾弗雷德面不改色的如此問來,後者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見到阿爾弗雷德繼續說道:「聰明人,就是要讓別人看不出他聰明。你說是嗎?愚人。」「是是……」感受到阿爾弗雷德眼中閃爍的寒光,深深知道這個大人有多麼冷血,無視貴族榮譽的他立刻低下頭認錯。
當薩蘭德提心吊膽的幫阿爾弗雷德穿戴好盔甲後,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大人,我來了。」「進來吧。」阿爾弗雷德輕聲說道。薩蘭德十分識趣的打開了門,引進了同樣身穿白羊盔甲的卡列奇。兩人對視一眼,拒不說話沉默。薩蘭德立刻出門反手關上大門。待到確認薩蘭德走遠後,卡列奇看了一下渾身盔甲的阿爾弗雷德,立刻眼中帶著濃烈戰意的說道:「大人,真的要開戰是嗎?」
「嗯,不過在此之前,你立刻盡快招來一些該冒死的精靈刺客。相信以你的人脈,找一些流亡的刺客並不難吧。」「精靈刺客?大人您是要……」
看著卡列奇疑惑的臉色,阿爾弗雷德隨手拿過白羊頭盔戴進頭上,依然平靜的說道:「開戰,總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你想一想,我們偉大的新任大公尚是年幼,卻被卑劣的精靈入室刺殺。我,白羊騎士團團長,白蘭花伯爵雖然全力殺死的了刺客,可是大公慘遭謀殺。我懷抱著悲憤和為主而戰的騎士守則,擔任臨時的大公,率領大軍征討精靈。就十分名正言順了。」
聽到這條毒計,沒有反感,反而一陣興奮的卡列奇忽然提醒道:「就算大公身死,第一順位繼承人,第二,第三,第四都還在世。怎麼會輪得到大人您呢?」「哼,卡列奇,你要知道,卑鄙的精靈,不會只刺殺一個人的。」「大人高明!」
「別廢話了,準備好我們的心腹騎士,你去吧宮殿裡的守衛全部調離,我們只等大公一死,整個卡斯米公國的主宰,就會輪到我的手上了!」如此說著的阿爾弗雷德,那隱藏在血紅色頭髮的雙眸裡,隱隱閃過一道金光。沒錯,帕拉丁的計劃開始一步步的實施。棋盤上的馬越過了棋子,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