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帳篷之後,呈現眼前的是一列帳篷。每個帳篷裡都有十幾個神父治療傷者。而帕拉丁和托尼見到大主教依次進入每一個帳篷,出來後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個到兩個神父。不過多的時候是沒有一個人。站帕拉丁身邊的托尼看到,就營地的不遠處,那還算鬆軟的土地上,被挖開了一個大洞。
而很多身上被浸染了鮮血的士兵,麻木不仁的從一個又一個帳篷裡抬出死屍,如同扔垃圾一樣扔進了大坑裡。伴隨著大坑裡堆積如山,越來越多的死屍,還有那沖天的屍臭以及血腥味。天上來了一大群飢餓的禿鷲盤旋不止。偶爾幾隻餓極了的,也不管這些可怕的人類,直接飛下來用那鋒利的嘴勾下一塊肉,立刻打開翅膀飛上天空享受美食。
托尼看著眼前如此殘忍的一幕,頓時四肢涼。可是此時許久沒說話的帕拉丁忽然轉過頭來,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禿鷲啊。愚昧的人就如同這種畜生。從來不會自己去捕殺獵物,只會尋著可能存的死屍過活。
一旦沒有了殺戮,這些禿鷲也會愚蠢的滅亡。」說道這裡,帕拉丁也不看托尼似有所悟的表情,轉身朝著打著一票神父的薩裡爾走去,嘴裡說道:「放下你的原則。因為當再也沒有死屍後,你的愚蠢根本救不了你。」當托尼急急轉過頭來的時候,帕拉丁卻已經走到了大主教身邊。彷彿剛剛的話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卻說帕拉丁,看了看大主教身後的五個神父,頓時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包括他自己和托尼,加上這五個也是遵從大主教意志不適使用治癒術的人。整個卡斯米教域下派的隨軍神父,也才僅僅有七個人。只有七個不是白癡!待到托尼也走過來,大主教沒有任何介紹的打算帶著眾人前去不遠處的一個大帳篷。嘴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找你們不是說你們有多優秀,多有才華。」說到這,薩裡爾站一邊,對著侍衛點了點頭,撩開了帳篷的簾子說道:「因為你們服從我。」
話音一落,帕拉丁七人走了進去。立刻見到五張華貴的用天鵝絨製作的床上,都躺著一個貴族,一個大貴族!此時此刻,帕拉丁明白了。薩裡爾要大家不使用治癒術,不僅僅是為了找出服從他的神父,而且還是需要完全充沛魔力的神父,給這些有權有勢的貴族處理傷勢!而其躺著的,受傷嚴重,地位也大的,恰恰是火焰獅子騎士團的領袖,公國的頂樑柱之一的卡蒙侯爵!
也不知道他剛剛的那次衝鋒時陷入了什麼危難,此刻他右手的骨頭破出肘子,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左腳還被扭斷,腳踝不自然的彎曲!帕拉丁一看就知道,這是十分嚴重的傷勢,先不說這卡蒙侯爵到了以後會不會以殘疾人的身份過下半輩子,能不能今天活命都是問題!就算身邊圍著一大堆手忙腳亂不停止血餵藥的教士,都無濟於事。
包括托尼內,七人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一股不妙的情緒蔓延開來。果然,只聽身後的薩裡爾大主教陰測測的說道:「用勁全力救回幾位貴族的命。特別是卡蒙侯爵。如果他死這裡,別說你們,我自己都有危險!」帕拉丁微微上前一步,忽然皺起眉頭回頭看著大主教質問道:「大主教閣下,您的魔力……」
可誰知帕拉丁還沒說完,薩裡爾的臉色已經慘白,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從袖子裡取出一小瓶藍色的藥水仰頭就喝。才讓臉色好了一些。薩裡爾看了一眼帕拉丁等人震驚的樣子,見到周圍也沒有外人,立刻苦笑道:「我已經力了。如果剛剛不是我不停喝著卡蘇魔力恢復劑。此刻我已經精神枯竭死這裡了。」一臉慘白的薩裡爾剛說完,見到這幾個招來的人都愣愣的看著自己,一股怒火頓時上來脫口罵道:「看我做什麼!要是他們有三長兩短,你們幾個全部自己跑要塞門前上吊!」
「哦!我的伊諾思啊!」幾個神父立刻大吃一驚,惦記自己的小命,也不管薩裡爾的威脅,立刻跑到血跡斑斑的貴族身邊,一把推開礙事的教士,就全力運起治癒術治療起來。帕拉丁看著托尼也一臉驚慌的跑過去施展治癒術,他自己卻後退幾步來到癱坐椅子上,氣喘吁吁的薩裡爾身邊,俯下頭來問道:「這件事要保密?」
「當然……」薩裡爾微微點了點頭,帕拉丁還沒見過臉色這麼差的薩裡爾。卻聽薩裡爾接著說道:「大公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也瞞不了多久。如果過一會還是沒有起到作用,而讓卡蒙侯爵落下什麼病症,或者死這裡的話。大公絕對不會介意幫教會重換上一位大主教的。」
帕拉丁點了點頭,指了指氣若游絲的卡蒙侯爵,對薩裡爾說道:「他,我幫你搞定。那個托尼是我的人。給他一條活路。其他人……你也不希望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是。」「哼。」即使極虛弱,薩裡爾還是出一聲嗤笑道:「別太自以為是了年輕人。等你治療好侯爵後再說。否則我們會一起去見伊諾思的。」帕拉丁十分從容的揮了揮手,十分自信的對薩裡爾說道:「伊諾思見不到我們。」說罷走進卡蒙侯爵。看了看這個卡斯米公國的頂樑柱。頓時有些意外起來。
之前雖然見過他,可是都帶著頭盔,看不清容貌。如今近距離一看,這人雖然一頭長,可是十分乾枯,而且面容給人的感覺就很古板嚴肅。加引人注目的是,侯爵的臉頰有一道傷口,早就起了疤。想來是很多年前留下來,又沒來得及給神父治療的結果。這也難怪會被坊間戲稱為疤面者卡蒙了。
微微斜眼,帕拉丁看到留著冷汗很虛弱的薩裡爾,用有些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立刻微微點頭,雙手張開對著那骨折的手臂。帳篷裡的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就震驚的看到帕拉丁的雙手之間爆出奪目而絢麗的金色光彩!「我的伊諾思啊!這是神跡嗎!」就算是虛弱的薩裡爾,這陣金光照耀下也震驚的跳了起來。而其他一些神父也張開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沒錯,他們都看到了,那個就算大主教全力施為都無法治療的劇烈骨折。此刻這陣金光之下竟然奇跡般的漸漸縮回傷口裡,那些扎進肉裡的骨頭碎片一片片的化為灰燼,而破裂的骨頭卻飛快的癒合,生長!然後是重連接的血管,經脈,皮肉如同小蟲子一樣扭動著身子漸漸爬滿了傷口。不一會的功夫,當帕拉丁手裡的金光消散之後,這隻手臂已經完好如初了。帳篷又回復的剛才的樣子,帕拉丁頭上流著汗微微喘氣,可是周圍的教士和神父全部癡呆狀的看著這一切。治癒術他們會,可是能將治癒術使用到回復骨頭重組血管的程,他們聽都沒聽說過!
薩裡爾疾步上前,細緻的查看了那完好如初的手臂,以看寶物的眼神看著帕拉丁說道:『伊諾思上,你簡直就是聖徒啊!將治癒術使用到這種境界,就算是精通此道的紅衣樞機主教大人也勉強而已!」帕拉丁擺了擺手,看了看對面那些神父妒忌的眼光,微微低下頭說道:「記住您的承諾。」
「放心,今天的事除了你我和那個托尼神父,其他人只能去向伊諾思訴苦了。不過我會將這件事告訴大公和卡蒙侯爵。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不是嗎?」聽到這番話,帕拉丁看了看依舊昏睡之的卡蒙侯爵,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道:「其他幾位貴族的傷勢,他們應該可以擺平。這裡已經沒有我什麼事了,我現很需要休息。」就算無窮的魔力,那麼長時間的施法也讓帕拉丁汗流浹背。他此刻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薩裡爾點頭認同,然後突然舔著笑臉說道:「大公安排今晚要塞裡舉行慶功宴,你也一起來。放心,不要你跟那些貴族客套,只是互相認識一下,提高你的名望。」「啊!大主教閣下對我那麼好,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不過這個人情你是不是還的太容易了?」帕拉丁有些誇張的如此說來,卻換來薩裡爾一陣白眼。看了看身邊的幾個神色不對的神父,低頭喃喃道:「有事晚上宴會再說,到時候我自己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