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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章 學堂醫案 文 / 沐軼

    葉知秋愣了一下,心想答不出來還要打手心?這不是明目張膽的體罰學生嘛!不過聽說古代就是這樣的,老師拿著戒尺打手板、罰跪,都是很正常的,古代本來就不講人權的,「教不嚴師之惰」,就給了老師體罰學生堂而皇之的借口。不過,葉知秋相信,憑借自己領先一千年的醫學知識,不可能挨打的。

    葉知秋回到自己院落,碧巧已經替他準備好了書本筆墨紙硯,一個書包裝著,帶著他來到前廳外,那裡已經有一個小廝候著了,碧巧已經告訴他,這小廝是他的伴讀小書僮。名叫文硯。個子比他矮半個頭,笑嘻嘻的作揖:「少爺!」

    葉知秋昨夜跟碧巧**一夜,今日一天不見,怪想得慌的,便把碧巧拉到一邊,低聲道:「你陪我去吧!」

    「我大字不識一個,陪你去做什麼?」

    「你不識字,我教你!」

    碧巧咯咯笑:「我的爺,你饒了我吧,我是屋裡伺候你的,不能陪你去學裡的。」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碧巧趕緊抬起纖纖素手,擋住他的嘴:「別混說!左右都有人呢!」

    葉知秋藉機噘嘴親了她手心一下,慌得碧巧急忙縮手,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低聲道:「著什麼急,有一夜呢!」

    一句話,說的葉知秋全身發熱,想著又可以跟他一夜**,當真是喜不自勝。不料,碧巧又補了一句:「可說好了,今兒個你要是考不好,可不許碰我!」

    「啥?」葉知秋苦笑,怎麼能把這種事情跟考試掛鉤呢?

    「說好了的呀,快去吧!遲了可要挨罰的!」

    在碧巧催促下,葉知秋只好邁步出來,文硯緊步跟著。他已經知道府上的學堂在哪裡了,先前碧巧帶他四處逛的時候,就已經指給他看了。只不過沒有進來過。

    這學堂是孫府的私塾,請有教書先生專門給孫氏子弟教學。因為孫府上除了孫氏三兄弟三家人之外,還有一些各方親戚甚至族人也住在這裡,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孫用和、孫奇、孫兆這三棵皇帝御醫的大樹,來乘涼的自然很多了。所以在私塾上學的孫氏子弟有二三十個,大部分是學四書五經的,學醫的不多。

    孫奇和孫兆兩兄弟白天要在皇宮太醫院當班,晚上不值夜的話,便可以回家。兩人在當皇帝侍御醫之前,已經把兒子孫永軒培養出來了,可以獨立行醫,所以在當了侍御醫之後,孫兆忙不過來授徒,便佈置功課讓他們自習,並由孫永軒代師傳藝,每五天用一個晚上集中由師父進行授課,然後進行小考,每一個月進行一次大考,都是在晚上進行。而考試就在私塾進行。

    他們來到私塾,大堂裡燈火通明,傳來男女朗朗的背書聲。葉知秋加快了步伐,上台階正要進去,身後書僮文硯忙道:「四爺!書!」

    葉知秋趕緊回頭,接過書包,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學堂。

    他掃了一眼學堂裡,三個堂哥和表弟曾小星都已經來了,范妙菡也來了,另外還有五六個男子,還有一個女人,卻不認得。

    他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坐在哪裡,看著范妙菡坐著的是一根長條板凳,一邊還空著,趕緊的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范妙菡見他坐在自己身邊,奇道:「幹嘛,有事嗎?」

    「沒事。」

    范妙菡朝後面一努嘴:「沒事還不做到你自己的位置上背書去!」

    葉知秋扭頭一看,見後面還有一張空位子,原來那裡才是自己的座位,笑了笑,拿著書包轉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摸了摸長條几案,很結實,屁股下的凳子也很新奇,他又四處張望看學堂裡的陳設,只見靠裡有個暖閣,兩邊有兩扇屏風,正中額上掛著一塊匾額,寫著「學而思」。

    匾額下面是一張長條几案,也空著,估計是老師的講台了。不過後面沒有黑板,這一點跟現代不一樣。

    葉知秋從書包裡取出一疊書,上面一本卻是孫思邈的《千金翼方》,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古版的《千金翼方》很是新奇,拿著翻看,雖然是豎排版的,但葉知秋以前苦讀醫書,其中不少就是古版這種豎排版,所以也不是太費勁。

    范妙菡回頭瞧他,見他正翻看《千金翼方》,柳眉微蹙,左右看看無人注意,貓著腰溜到他空出的一半上坐下,啪的一拍他的書,低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馬上要小考,你還看這書?」

    「怎麼了?不能看嗎?」葉知秋奇道。

    「你還真是傻啊?今日抽查的是《傷寒論》,過不了片刻師父就來了,你不趕緊的背傷寒論,看這做什麼,今日又不考這個。」

    《傷寒論》葉知秋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根本不怵,笑著搖搖頭:「沒事,大不了打手心嘛。」

    范妙菡狠狠瞪了他一眼:「活該你被打手心!不管你了!」依舊貓著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葉知秋是從來不相信臨時抱佛腳可以有用的,功夫的用在平時,臨考之前的時刻,他不喜歡看書背書,因為這樣會讓自己更緊張,他喜歡東瞧西望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是非常重要的考試,心裡抑制不住的緊張,這時候他會背誦幾篇自己喜歡的古文醫典,讓自己平靜下來,以便臨場發揮。這一次雖然第一次參加古代跟師學藝的小考,他卻一點都不在乎,這種考察書本知識的考試,他從來都是信心滿滿的。

    於是,他東張西望瞧著屋裡的各人,特別是那幾個自己不認識的,琢磨著他們到底是誰。學堂裡跟著學醫的有哪些人葉知秋已經問明了碧巧,但是,現在名字跟人對不上號,只能從名字上瞎猜了。

    他正琢磨著呢,便聽到腳步聲響,二伯孫兆背著手,從門外踱步走了進來,掃了屋裡眾人一眼,看看都到齊了,這才踱步走到暖閣上的長條几案後面坐下。輕聲咳嗽了一聲,道:「咱們開始吧。——孫永軒,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麼疑難病案?」

    五天一小考的第一部分內容,便是查問前一階段醫館診病的情況,因為孫氏三父子都在朝廷為官,平時無暇顧及醫館,便交給孫永軒負責,每五天孫兆會利用小考的時候,查問近期診病遇到的疑難病案,一併研究解決。

    孫永軒忙站起身道:「回稟師父,一共有四個病案比較棘手,須向師父請教。其中兩個是我診治的,一個是二弟診治的,還有一個是師妹永珍診治的。」

    「一個個說來!」

    「是,先說弟子診治的兩個:前日裡診治一個病兒,年僅兩歲,來診之前三天,發熱嗜睡,家人以為是暑熱之故,不以為意,兩日後,發熱驟增,額頭燙手,我先用黃連解毒湯醫治,服藥兩劑無效,再次來診,我不知為何無效,故請師父指點。」

    「說說病證。」

    「高熱,按診腹部微滿,大便數日不行,舌苔黃白,脈浮滑數。」

    孫兆沉吟片刻,道:「這是表裡合邪,表裡俱實。你用清熱解毒藥,只是想瀉火,不攻其實邪,終是無用,必須外疏風邪,內瀉裡熱才行。」隨後說了處方。

    葉知秋在一旁聽了,心中暗喜,剛才師父孫兆所說的治法,葉知秋自己心中也已經想到了,他高興的是自己的思路跟師父一樣,說明如果辯證準確了,自己的用方也是沒問題的,但關鍵是,自己的弱項就在辯證上,不可能每個病案都等師父辯證好了告訴自己,自己再來開方啊,歸根結底還得提高自己的辯證能力。包括診脈望舌這些基本的辯證技能。

    孫永軒聽了師父指點,喜形於色,急忙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多謝師父。——第二個要請示師父的病案,是一個成年病人,來診之前,已經連續咳喘約半年,四處求醫,現有用了定喘湯等方無效,來我們醫館求診,我診查後,發現病患陣陣惡寒,身痛鼻子塞,確定為表寒之證,我覺得,表寒者應當先解表,表證解除,咳喘自然就能痊癒,前醫用化痰定喘的藥方,表邪沒有解除,肺氣閉郁,咳喘自然不減。所以我用瞭解表的麻黃湯,卻沒想到用了還是沒有什麼效果,我思索再三,覺得辯證沒錯,但為何沒有效果,請師父指點。」

    孫兆笑道:「你的辯證雖然沒錯,解表宣肺定喘的治法也是對路的,但是,你用的方子卻不恰當,——我問你,病人咳喘多久了?」

    「半年!」

    「病了這麼久,表氣必然虛弱,而你卻用麻黃湯,這是發汗峻劑,過汗必然損耗表陽,衛陽虛則更容易反覆感受外邪,治好了又發,如何能愈?該用桂枝家厚樸杏子湯來調合營衛,宣肺定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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