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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蜀山劍俠 第八章 先生真言謂不朽 文 / 平民威嚴

    「還不算笨」

    雲先生竹簡敲在青帝腦門:「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青帝只覺這一敲,元神中便多出無窮知識,彷彿有成神之秘,不滅玄機。

    「雲,變化之機,經事之法,沉浮之道,所以處天之間,而人由嚮往。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眾人處上,水獨處下;眾人處易,水獨處險;眾人處潔,水獨處穢。所處盡人之所惡,夫誰與之爭乎?此所以為上善也!」

    「雲,處天之下,為天之樞機,天動則有變,觀天而可覺天下事,所以不可不察。水,人之心境,天地之心境,靜水照大千,所以不能為瓶頂所困也!以己心觀天心,遂有天人合一,不可不用也!」

    「雲,運也,機運積運,不可失也!」

    「水,至柔至弱之物,剛不能破,久可盈持,處水而久,居位成勢,因勢利導,則可吞天下,聚萬氣而長生久視!所以能法力無邊,海崩山月!」

    「逝者如斯,流光若水,而因水載萬民,舟行其上,所以服天下,得天地庇佑!」

    「雲,山川氣也,得之居山川之上,有天地之靈相助,可奉鬼神哉!說言為雲,芸芸眾生,可得眾生百姓也!」

    青帝頓悟無限,一朵輕雲聚身,漸漸,雲中生光,色轉成青,有無數象,承載萬物生機,長生根本!

    一道青絲光線自下間凡界衝起,沒入青帝週身青雲。此絲線仙妖魔借不能見,是天之蒙恩,青天之光,青天之線。

    只是此絲線極細,又時隱時現,著實叫陳雲為之捏一把汗。

    雲先生面上依舊掛著淡淡微笑,讓人總覺如沐春風,三君心中迷惑,不敢問陳雲,卻來問他:「大人,這是?」

    「天大的福緣!」雲先生笑著看向三人。

    「怎麼個大.法?」天大,如何大,有生死轉輪印大?眾人皆好奇。

    雲先生似知他們心中念想,若有所指道:「縱橫開闔,給個神人都換不來,離不死不滅僅一步之遙!!」

    可不是給個神人都換不來,開闢運朝,第一運朝之主自有宇宙降臨功德氣運,五位五德天下運朝之主自然與不死不滅相差無幾,當運朝一通一界時,那便是天神,神王,能滅其也付不起那代價。

    這下不止三君疑惑,連眾帝級長老也憂疑交加,百味陳雜,不知滋味。

    若只是尋常指點,也不奇怪,畢竟青帝既贈神器,也算是回禮,但如此天大的機緣,前輩卻與外人,是個人都不能避免升起種種心緒。

    只是眾人也知道,如此機緣,給青帝必然有前輩的道理,不然,依照三顆鴻蒙靈寶的借用,前輩當以這位回贈。

    心中有想,又望向先生,雲先生與前輩一般無二,連實力他們也看不透,宛若凡人,有心思都猜得,這是前輩的分身,畢竟分身之法仙妖魔界卻是不少。

    先生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持竹簡,雲淡風輕,恍若不見眾人目光,在眾人失望,以為無果時,先生卻突然說道:

    「縱橫無敵,豈能有第二人!」

    既然都縱橫無敵了,這一界誰還是敵手,能有第二個這樣的人馬?

    眾人色變,先前以為,以青帝之力,本就縱橫仙妖魔界,再強點,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但大人言下之意是,無敵了,根本不會有人是他對手,也不會有對手。

    仙妖魔界,可還沒人能稱無敵,君不見,就連一代天驕的逆央仙帝,隻身孤劍,也不是鬧得隕落下場!青帝無敵,那對仙妖魔界是如何的概念?

    想想一個活了比現在時代頂尖力量還久萬八千年的老牌仙帝,那就是其不收徒弟,也該有什麼僕人或看某某順眼,給個機緣,給個幫助的,數萬年時間,那潛在的能量,決不能被忽視,仙妖魔界之前每一個仙帝妖帝,都不敢忽視,更何況之後的。

    眾帝級長老想著這裡,心中一驚忘了其他,而三君卻想到,既然此界不能有第二個,那言下之意,不就是其他世界就能有!

    金刑君個性較直,正欲問間,青帝身周青雲忽然有了變化。

    眾人只見一個古樸宏遠的雲篆在雲中緩緩構建,閃著耀眼光芒,連神識也不可探查。而先生卻看到更多,在雲篆構建時,一道雲篆也在本尊眉心隱現。

    不用多說,雲先生已知青帝成青天之下大帝,開闢運朝已是無可更改的定局,心中感慨間,卻是有了莫名的感悟,

    「萬古長青,青天大帝!」

    一字一字,如同有無數韻味,回味無窮,更似山嶽般重,說出便是擺脫,青帝剛說完,元神轟然震散,點點金色流螢聚合,化為一金色神魂,指天畫地:「承天法地,吾為青帝!」

    青天之下,青天大帝!

    都說為官者為正,官氣凜然者,能語帶天憲,日審陽間,夜審陰間,而為皇為王之人,更有金口玉言,金科玉律之效,如青帝這般仙界仙帝,那自然是更有威力,說是言出法現也不為過,這下一喝,便是傳遍暗星界,向外界而去,不多時,仙妖魔界都聽得此言。

    不說仙帝級高手在奇怪青帝發生麼瘋,單單說暗星界眾人在那一喝過後,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青帝雲中生光,光有萬象,皆做王朝百姓所屬之事,青帝頭戴青精玉冠,衣九氣青羽衣,駕青龍於天上,巡遊四方,時有萬民朝拜,慶聲不斷。

    這是開什麼玩笑,仙帝雖稱帝,但那只是稱呼,仙帝的修為是仙中之最,意為仙中帝王,玄仙便是仙之極致,在上一步,那就是神了!

    雲先生倒是含笑,青帝也可算是天帝,此象說是天地交感所化,不如說青天為誕生代言人兒顯化祥瑞異象,還好五德天未全,運朝全未開闢,不然這動靜,能大到普及數個相當高級位面的程度,連神界也會震動。

    青帝正裝肅顏,先是朝陳雲三拜,而後轉身對雲先生參師禮。

    「先生教我,當為帝師,請先生務必應允,受帝師之位!」

    青帝不笨,受陳雲引導,雲先生點化後,雖不知二人深意,但也知道拉好關係,更何況,雲先生那一敲一傳知識,還真的算是他老師,依照裡面的知識,他若開闢運朝,必當請之為帝師,鎮壓王朝不能稱帝的氣運。

    運朝,最低等的王朝之主,不能稱帝,稱朕,只能喚作王,王上,大王!

    雲先生這裡徹底明悟了,他這一敲,起到開啟運朝帝師的作用,所以方才有心靈悸動,那是儒君之道生出感應的緣故。

    不推辭,他徹底的受了青帝三拜。

    不同陳雲,青帝拜陳雲倒不如說是拜小金龍,所以陳雲當之無愧,甚至不須還禮。有見過上司對手下拜見還有還禮的麼。

    而雲先生則不同,雖是陳雲分身,但已成獨立,受了三拜,就是王師,鎮壓無帝王朝的氣運,那王朝氣運業力自動會凝成帝師業位,為他正名。

    業位,業位,可不是說說而已,尋常的功行,最多以功果,果位稱呼,業位是凝聚氣運與業力的果位,是具備大威能效應的無上真果。

    比如古神業位,那就是神道凝練業力的果位,可以說,神道先天有優勢,越高級的,就都會有業位,比仙道凝練業位需要機緣來看,各勝千秋。

    三拜已受,雲先生識海大放光明,一縷氣運從天而降,化為一尊青色印璽。這印璽就是寄托著帝師業位的東西,有大玄妙,大造化!

    神魂內觀,此印瘦挺方直,青龍為鈕,似金非玉,底刻龍篆飛毫朱面青字,帝師!字有韻律,青光隱動,一眼望去,內中青霞重重,好似永無止境一般,不知密佈多少層。

    既定了名分氣運,冥冥中自由一股業位力量加持在身,儒君之道和八大符篆文字字道頓時起了變化,與這顆帝師印交相互濟起來。

    儒本人道,王朝君王更是人道表現,二者互補下,雲先生儒君道頓時暴漲,飛速拔高。

    雲先生念頭豁然通達,就此明心,頓覺得識海中一陣晃動,帝師印忽而飛射出二道青光龍篆,從識海鑽出。

    經書竹簡如無字之書潑上油墨,登時顯露出一大篇文字,千種百門,皆從中躍出,懸掛於虛空之中,正是經書玉簡全文。

    字字斗大,有眾生象,龍飛鳳舞,有飄渺氣。

    青光龍篆融入千百種文字中,如同滴入大海之水,毫不起眼,但卻掀起無窮大浪。

    轟!

    如同撥開烏雲見明月,又似乘風破浪知海闊,一縷縷正氣從萬千字湧出。

    正氣!

    一念之間,雲先生儒君之道溝通人道,以帝王所賜帝師印與其道代表經書竹簡相合,竹簡內全文便成了箴言!

    他的立言!

    儒修有道,謂之三立不朽。

    三立,從高到低:立德,立功,立言!

    能「立言」者為真儒,能「立功」者為大儒,能「立德」者,當為聖儒,正氣浩然,長存天地不朽。

    這個儒,可絕不是那些身體垮掉、筆鋒爛掉、心性腐掉的儒。

    一真一假,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便是陳雲在大唐得了先天,得了儒家之法,也只是偽儒,假儒!

    所以,他才斷然轉道。

    儒道,並不是他的道,若是,也要強冠上一字,儒君道!

    過往之氣盡化去,今宵之氣始出來。

    所謂浩然氣,此時,才是浩然正氣,當得『正』的名頭。

    千千萬字,具湧浩然。

    哧!

    懸掛於虛空的一大篇文字突然大放光明,這不是等閒的光,而是點豎縱橫,慢慢凝聚成諸多的字符,肉眼可見文字就此三兩融合起來,化成八道篆文文字,在雲先生身遭環繞起來。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不朽何所得也,問之天地不答,問之蒼生有言。子曰:吾善養吾之浩然正氣也。其氣至大至剛,可縱橫天地之間,可縮於七尺軀幹。能得意志,能得力量,名曰:仁者弘毅,故無敵矣」

    「一言以蔽之:思無邪君生上古,繼天立極,作民主;興百神之奠,垂萬世之法;祭祀事用,發大誓願,祈我家國:春秋百代,永保昇平。嗚呼!尚饗!」

    這諸多字句,倒不是陳雲從前所讀任何文章經典,更絕非雲先生竹簡所載,而是冥冥中有一道頗為洪亮的聲音激盪開來,極具威嚴,好像有一名莊嚴肅穆的老人,正在高山之巔,而或天壇之上,手捧一卷祭文,面對蒼天大地,芸芸眾生,高聲宣讀一般!!

    這道聲音,先是「念」著的,漸漸由「念」變「讀」,再由「讀」變成了「吟」,聲音越來越大,然作用範圍卻越來越小,最後只如晨鐘暮鼓般只迴盪著在識海。

    「功德無量而求之於空,因果循環而授之於天,吾只正氣凜然,不以事物變色,閱書卷而知事,執筆墨而明非。小人難養,逐之;奸佞似鬼,誅之……」

    雲先生站立著一動不動,腦海裡卻早泛起了驚濤駭浪,別成一副天地。

    蓬!

    說也奇怪,當這一篇文字被吟完,那聲音漸漸沉寂下去,然雲先生卻在識海『看見』了一個人,一個青衫磊落的男子,頭戴儒巾,負手而立,似乎就立在自己的身前,又似乎立在前方無窮遠的地方,可望不可即。任憑雲先生如何追趕,如何呼喊,對方卻依然一動不動,一如永恆。

    一眾人等盡皆被最初聲音震懾,久久無言。

    仙、魔、道、佛、龍、武、神,雲八字字字斗大,印徹神魂,恍若千載不變。

    祭文之聲,也如黃鐘大呂,入耳發聵,久經不絕。

    「我為帝師,青天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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