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似曖昧的行為背後其實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當換了一身素色紗衣的讓娜走進墨菲斯的房間時,那個守夜人的領袖看上去已經比之前幾天虛脫般的摸樣好了許多≥*書*吧()
只是走進屋後,墨菲斯並沒有客氣的讓她坐下,反而不發一語,而身為黑暗奴僕的讓娜則單膝下跪,以騎士對領主的效忠禮相對,低頭,沉默不語。
由薩弗拉斯權杖強制確立的簡單主僕關係,注定這次見面不存在過多的廢話。
「作為你的主人,我需要瞭解一些事情,」墨菲斯望著身前的高階大騎士道:「解釋一下你實力突然上升的原因。」
在之前戰鬥中飆升至高階大騎士頂端甚至隱隱有突破跡象的讓娜此刻安靜異常,她抬起頭,輕聲道:「魔蟲的數量增多了,所以我的力量同步增長。」
「還會繼續增多,有盡頭麼?」
「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讓娜面無表情,依舊是那副戰爭機器般的摸樣,似乎根本不在乎死亡。
「如果魔蟲消失,後果會如何?」
墨菲斯伸手指了指讓娜此刻手臂上遊走而過的淡淡凸起,他已經明顯感覺到那魔蟲的數量比以前多得多。
「這會導致身體無法承受力量突然撤銷而靈魂坍縮,隨後**崩碎♀是異端裁決所的研究結果。」
讓娜的聲音依舊很冷,那雙無神的眸子盯著地面,暗金色長髮垂下,她的紗衣下沒有穿戴任何內衣,這或許是一位純粹戰士獨有的習慣,甚至於胸前凸起的兩點都異常明顯。
可是此刻卻沒有人在乎這些,因為屋內沒有誰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傢伙——尤其是墨菲斯這個絲毫沒有多餘「樂趣」可言的少年。
面對讓娜的回答,墨菲斯微微歎息一聲,繼而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道:「下面的問題,我是以『夥伴』身份說的,你有權不回答。」
讓娜聽話的起身,坐在墨菲斯對面,坐姿端正而透著英氣,只是面紗和紗衣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卻又噴薄著致命的誘惑,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一位熬過痛苦實驗而成為異端裁決所新型試驗品的大騎士,她的過去是什麼樣的?」
「訓練,訓練,以及訓練。」
讓娜的雙眸透著如墓地般的死寂,灰白一片,毫無生機。
「更早呢?」
回答墨菲斯的是沉默。
就在他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主臥室卻傳來了動靜——這讓他皺緊了眉毛,繼而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推門,幾分鐘前和墨菲斯說要去睡覺的阿什坎迪正用一種無辜的表情望著他。
有著綠眸的她正伸著手,想要去夠床頭不遠處的書架,卻因為雙腿的不便而將一本書籍弄翻在地。
「我來幫你。」
和第一次見面不同,墨菲斯此刻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立刻走過去將那本旅店用來裝飾充數的《弗依德遊記》拿起,輕輕遞給了這位阿什坎迪。**——*
「謝謝。」
很淡卻很甜的微笑,阿什坎迪雙手接過,輕輕抱在胸口,抬著頭問道:「墨菲斯,我們的隊伍到哪裡了?這是要回家麼?」
「家」
這個詞彙讓原本想回答什麼的墨菲斯有些恍惚,他轉過頭,坐在大廳中的讓娜神色漠然的望著自己,回過頭,眼前的阿什坎迪有些好奇的望著自己——「你的朋友?」
「是的,傭兵團的成員。」墨菲斯為了讓自己的謊言繼續下去,揮手示意讓娜過來,一身性感衣衫的騎士站在臥室門前時比墨菲斯高了小半頭,冷漠的目光望向了那位阿什坎迪,似乎沒有任何疑惑和不解。
「讓娜?德?弗朗索瓦茲,騎士。」
「阿什坎迪?米斯瑞,很高興認識你,」之前當著讓娜的面一擊毀滅幾十人的女王此刻成為了一位鄰家乖乖女,她輕聲打著招呼,卻突然說了一句讓墨菲斯都感到詫異的話語——「你的生命似乎走到了盡頭呢,騎士。」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墨菲斯瞪著眼睛愣了三秒鐘,繼而打破僵局,略帶遲疑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她的靈魂正在消逝,不是麼?我看到她的『影子』殘缺不全,佈滿空洞,像是被蟲蛀過一樣。」
阿什坎迪的綠眸微微瞇著,認真的望著讓娜說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麼,騎士?」
她的聲音清澈異常,忽然間竟然全身散發出了讓墨菲斯寒毛直豎的詭異氣息——那不是女王阿什坎迪的強大,卻是一種直指人心的犀利感!
這未知的力量讓墨菲斯疑惑萬分,卻同時讓本想點頭回應的騎士讓娜突然間遲疑了。
最終,眼神在一瞬間迷茫後的讓娜輕輕搖頭。
隨後讓墨菲斯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那雙從未有任何多餘感情流露的眼眸,有淚水輕輕滴落
當日出到來,墨菲斯站在陽台凝視著遠方的太陽時,他的心情仍舊難以平復。
整整一個晚上,騎士讓娜異乎尋常的面對綠眸阿什坎迪說出了自己的全部過往:這位曾經屬於貴族小姐一員的異端裁決所騎士,從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便成為了梵蒂岡教廷的「工具」,她將自己的信仰無條件奉獻給了神祇,收穫的,卻是裁決所將她列入實驗對像名單的後果。
殺戮,被殺戮,她無從選擇。
讓人匪夷所思的人生經歷並不是讓墨菲斯感到驚訝的原因,他現在唯一感到震撼的,卻是這位綠眸阿什坎迪的能力——看透靈魂?墨菲斯不知怎麼形容,單憑一雙眼睛便能識破讓娜靈魂缺陷已經超出扯,最不可思議的是在一夜的交談過後,讓娜的雙眼竟然隱隱煥發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神采。
如果有什麼能解釋的,那就是阿什坎迪具有一定的「靈魂修復」能力。
墨菲斯搖搖頭,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會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難道過於強大的能力讓她受到了不該有的懲罰?
更重要的是,這位文靜而不喜多言的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另外兩個人格的存在,同樣的,紅眸似乎女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墨菲斯並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這些,涉及心理方面他完全是兩眼黑,想也想不出頭緒,所以他開始著手處理守夜人接下來的事務——自己所在的地點已通過信件寄往克裡斯蒂娜,他在等待著衣卒爾的遺產,那對於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張底牌,不能出半點閃失。
隨後開始翻看斥候的報告,開始對這座城市的構成進行大致瞭解,可是墨菲斯越是將這些數據完善在紙面上,他越感到奇怪。
偌大的西塞林城,在財富問題上詭異的呈現兩極分化——貧民區極多,貴族區奢華的不像樣子,領主手下軍隊數量駭人,而從事生產的農民卻極端老齡化。
娛樂場所缺失嚴重,甚至沒有鬥獸場戲劇院之類的大型公共場所,這說明統治者已經和底層社會完全脫節。
這是一個脫節的領土——在看清楚這些之後,墨菲斯彷彿抓住了什麼
依琳達爾最後一次動用自己作為地區情報長官的權力,是在神聖加百列帝國境內。
她在和馬克西姆一別之後,以最快速度抽取了超過七十份有關於薩弗拉斯權杖的資料,並讓自己的手下提供了大陸上超過三十七個可能出現薩弗拉斯權杖國家的所有信息。
隨後,她徹底從信條的官方信息網絡中消失。
這招煙霧彈並不高明,卻也是依琳達爾唯一能做的事情,在她拿到墨菲斯車隊穿過弗丁帝國並一路向南前進的消息後,這位任務失敗率小於百分之一的日精靈便獨身一人踏上了追尋墨菲斯的路途。
依琳達爾需要找到墨菲斯,找到這位權杖的持有者。
她的身影出現在了克裡斯蒂娜領土,卻無人知曉,繼而這位追蹤技術高超的精靈一路向北,尋覓到了當初讓娜海德拉「清洗」土匪的現場,雖然那些屍體已經被禿鷲野狼啃食的不成樣子,但她一樣確認這些人的死因確實出自那個自己尋找的目標。
穿過土地上因血雨而尚未恢復原樣的帕裡奇村,依琳達爾不斷地偽裝成為各式角色,有普通的農婦,有商隊嚮導或旅人,更有吟遊詩人這樣在巴利切普及的街頭藝人。
而當手持曼陀鈴邁著歡快的步伐在城門處獻唱一曲《布裡斯的太陽》後,依琳達爾笑著彎腰撿起地上路人打賞的銅幣,無人察覺的進入了西塞林城。
偽裝技術神乎其技的她此刻喬裝的是一位男性,貼了個小八字鬍,口音是純正的巴利切式弗丁語,而這座城市的地圖她早已熟記於心,所以在拐過幾道彎之後,依琳達爾「不經意間」走入了一處陰暗小巷。
手中握著曼陀鈴,依琳達爾彷彿一個迷失的旅人般好奇的左右望著,兩人寬的巷子光線很暗,卻能看到在巷子盡頭處站著一位乞丐,對方手持一根髒兮兮的枴杖,手中拿著個破碗,低頭乞討。
摸著鬍子走過的依琳達爾在路過這名乞丐的時候從兜裡摸出了一枚銅板,拇指輕彈,那銅板換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尚未落入乞丐手中的破碗,卻看到依琳達爾的身形猛然啟動!
「噹啷。」
銅板掉進飯碗,可是手握著它的人卻發現脖子已經被一柄蝴蝶刃抵住了喉嚨。
「偽裝不合格,新手,乞丐的眼中永遠不會有警覺,他們只會麻木而絕望的望著世界。」
依琳達爾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同時也很冷。
抬手擊暈這位信條的「哨兵」,依琳達爾在轉身離開的瞬間伸手將那身灰色破舊的吟遊詩人服裝扯下,原本紅白相間的衣袍在陰影中閃過,繼而徹底消失。
而在不遠處,淡然走過的霍利爾家族斥候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巷中發生的一切。
三小時後,依琳達爾拿著手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布條出現在了西塞林城的一處貧民區,望著眼前的簡陋民居,邁步走入。
這是信條的聯絡和信息傳遞方式之一,看似毫不起眼的物品卻有著常人根本無法發現的密匙,上面的標注破解後會顯示當前成員所屬據點的地址——即「信條」的信息中轉站,而每個信條成員若是遭遇不測,這便是身份的唯一標識。
依琳達爾走入的房間空無一人,她沒有立刻翻找什麼資料,卻是沿著某種奇怪的步伐順序走入屋內,低頭,一系列躲避的行進過程過後進入了後院,目光掃過,直接來到一處牆根,輕輕伸出手,將牆體上一塊毫不起眼的磚石掰開,拉動了裡面隱藏的把手。
地面輕輕震動,一道暗門隨之打開。
她的行為從始至終近乎沒有任何猶豫,絲毫不像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事實上,作為信條的高級成員,她正在用自己的行動印證著「自己人拆自己人台最效率」的真理。
一系列躲避機關和留下痕跡的腳步過後,依琳達爾很快翻看並記下了自己需要的資料,轉身離開,在她消失於街角時依舊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時至深夜,依琳達爾停在了一棟酒館面前。
這或許是墨菲斯目前實力和底蘊單薄的一大缺陷,對於信條這個龐然大物來說,他的所有偽裝和行蹤在一定的甄選後便被輕鬆識別出來,而當酒店服務生摸樣的依琳達爾來到墨菲斯的房間外輕輕敲響房門時,負責警戒的讓娜和康普頓甚至沒有任何警惕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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