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一個人在帳篷裡坐了許久。
墨菲斯通過血族信使送來的信件在她手中輕輕捏著,言辭並不花哨,甚至可以說沒一句廢話,這位溫德索爾的最後一位繼承人提出了幾個需要父親阿卡爾幫忙的請求,剩下留給莉莉絲的內容卻很簡單——墨菲斯返回拜占庭,可能需要三年以後。
最終,以親王之女身份走入前線營帳中的她,將這封信扔到了父親面前,什麼話沒說,轉身一聲不吭離開。
陽光下,帶上頭盔的莉莉絲跨上戰馬,輕踢馬刺,那個略顯嬌弱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士兵之中。
此刻的莉莉絲,軍銜是軍隊最低級的二等列兵,斥候編製。
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情景?
營帳中,兩位軍團核心人物面對這封信件,沉默良久。
「沒有過人的氣勢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問自己有沒有勇氣去做,做砸了,輸不輸得起。」
哈迪斯親王輕輕將眼前沙盤上翡冷翠位置的一批軍隊拿開,抬頭對溫德索爾公爵道:
「墨菲斯已經合格了,並且比大多數人做的都要好,而愛德華的意思同樣明確,所以接下來的幾年,你只需要給你這個兒子好好鋪路就行了。」
阿卡爾公爵依舊在看墨菲斯親筆書寫的信件,略顯蒼老的面容上終於多了一絲寬慰。
「預備役今天到齊,是時候收拾那群雜兵了。」
「時機正好。」
親王輕輕將弗丁軍營用手指趟出了一條巨大的豁口……
翌日,拜占庭大軍集結超過十五支騎兵大隊超過七千人的恐怖隊伍,連帶著後續跟上的兩支步兵預備隊,以奇襲姿態朝著翡冷翠鎮直衝而去。
尚未完全撤離的神聖加百列軍隊再遭重創。
由於異端裁決所巨頭因阿什坎迪三去其二,繼而導致整個神聖加百列帝國軍隊元氣大傷後,這支毫無鬥志的加百列貴族領主雜牌軍徹底被驅趕到了翡冷翠南方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整個作戰過程窩囊至極!
毫無默契可言的各式領主軍隊被分隔開來後成為了拜占庭方陣絞殺的羔羊,漢克斯將軍的命令根本沒辦法得到貫徹,最終潰逃戰敗。
而這並不算完,戰損比一直保持極低的拜占庭軍隊徹底如同瘋狂的戰車,在休整一天後直接朝著遠處的弗丁營地直奔而去。
這一次,拜占庭沒有使用步兵集群推進的保守方式,而是借助七支騎兵大隊直接開路,生生將弗丁營地外匆忙集結的防守軍陣徹底擊碎!
步兵跟進,殺入整個弗丁大本營!
前後投入超過一萬七千人的拜占庭軍隊如發瘋的公牛般近乎將整個帝國邊境軍隊的一半全部出動,可謂「閃電戰」前後三天時間內橫跨六十公里距離,兩次戰鬥近乎沒有停滯,完全是一幅完全不要命的瘋狂架勢!
這種迥異於拜占庭歷史作戰風格的情況讓弗丁和加百列一起吃了大虧,兩大國家看似來勢洶洶的軍隊本來就已經處於逆風,這一次突襲下來,在第五天拜占庭軍隊開始回撤陣線時,弗丁和加百列帝國的軍隊已經被迫集體向後退了超過五十公里!
兩個被打懵的倒霉帝國累計損失了超過兩千名士兵,大多是因為潰逃時被銜尾追殺所致,士氣完全消失殆盡,在最後一場追殺中,朗基努斯親王更是親自披掛上陣,這位大陸各**方評價中站在頂點的最高級騎士出現,直接宣判了弗丁那群重甲騎士的死刑,「圓桌騎士」這個稱號比起聖盃騎士要恐怖稀有的多,當一位真正的圓桌騎士出現在正面戰場上時,所謂的阻攔和刺殺甚至魔法轟炸,完全成為了笑話。
一人帶領三百人的精英騎兵隊,哈迪斯親王一人位列隊伍最前方,以一柄騎槍,捅穿了弗丁超過五百米的厚實陣線,眨眼間騎槍穿透無數士兵軍官的身體,甚至包括了妄圖抵擋的瓦特萊伯爵領主的胸膛。
當他勒馬回首,看向被自己鑿穿的弗丁軍隊時,手中長劍卻看不到一絲血跡。
殺神哈迪斯,他的出現直接導致弗丁和加百列的陣線再一次崩盤,徹底讓出了整個邊境要道。
而似乎很恰巧的,守夜人那毫不起眼的車隊在這空擋之中直直穿過了已經佔據翡冷翠鎮附近所有領土而戒備森嚴的拜占庭陣地,沒有士兵阻攔,沒有軍官問話,這支沉默的車隊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離開了翡冷翠,沿著一條小路駛進了去往弗丁帝國的山谷。
從始至終,溫德索爾公爵和朗基努斯親王沒有親自和墨菲斯見過一次面,甚至莉莉絲也沒有在最後和墨菲斯能說上一句話。
此刻,春季即將結束,拜占庭開始正式朝著預先制定的目標卡斯蘭迪開始軍事行動,對於周邊兩個國家的蠢蠢欲動,愛德華三世陸續送上了超過十支預備隊的軍力,這個王權集中的龐大帝國舉手投足見的凝聚力讓以湊貴族領主兵力應戰的弗丁和加百列頃刻間草木皆兵,之後三個星期根本不見任何多餘軍事動向。
而在三個星期之後,守夜人的部隊已經來到了弗丁帝國的內陸,亭在了克裡斯蒂娜這個小寡婦的領地內。
墨菲斯在這裡留下了克裡斯蒂娜,讓她繼續當那個統治領地的女領主。
只不過戰戰兢兢的克裡斯蒂娜現在有了自己的真正頂頭上司——而這個不大不小卻財富不少的領地也成了守夜人的一處後勤補給分部……
當然,這是墨菲斯的計劃,對於「總部」還沒有建立的守夜人來說,這個處於弗丁的暗樁是一個絕佳的中轉陣地。
監控克裡斯蒂娜的是吸血鬼康納,這個盡忠職守的管家配合克裡斯蒂娜足夠應付整個領地的所有突發事件並完美解釋她失蹤一段時間的原因——瓦特萊伯爵被朗基努斯親王殺死,這個消息更是讓這位伯爵的領土成為了克裡斯蒂娜最近可以蠶食的目標。
在簡單安排了任務和聯繫方式後,墨菲斯帶著讓娜、康普頓和阿什坎迪坐著克裡斯蒂娜領地內提供的新馬車,以嶄新的巴利切傭兵團身份朝著弗丁帝國南方的巴利切而去,沒有絲毫汪……
如果說弗丁帝國是一個國力曾經強盛而如今在緩步走下坡路的大國,那麼它的幾個鄰居在最近一百年中似乎都在緩緩走出這個讓人窒息強國的陰影,挺直腰板,甚至可以在某些時候直面威脅而沒有任何畏懼。
北方的吉爾曼,那個固執而精明的民族曾經被輕蔑的稱為野蠻人,如今卻有著大陸近乎最完備的魔法公會機制和最大最多的魔法學院,有著最精緻的鎧甲和最鋒利的武器鍛造師。
西北方的英格威,雖隔著海洋,但那個被血腥瑪麗壓搾殆盡的強國在最近幾十年中猛然抬起了它高傲的頭顱,開始將爪牙朝著四周擴散開來,那位伊麗莎白一世女皇似乎目標並非僅僅吉爾曼帝國,更是看準了弗丁帝國的富饒廣闊的領土。
南方的巴利切,身為兼具多種宗教而始終存在衝突並坎坷發展的新銳國家,在最近五十年來勢頭甚至大有趕超君士坦丁之架勢,通過對伊森格爾的大量貿易和透過海路對南方那塊大陸的資源掠奪,它的崛起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一位史學家的總結對於任何時期的大陸都適用——「人類如果缺少了戰爭,那還不如當一個猴子。」
世界從未存在過絕對穩定和平的時期,所謂的動亂和安定都是相對而言,正如在離開克裡斯蒂娜領地五天後,當墨菲斯的馬車駛入巴利切邊境之時,這個混亂的區域正在滿是煙塵的進行著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
康普頓駕駛著最前排的馬車,馬車中是墨菲斯和阿什坎迪,而讓娜則騎馬護送,隨後跟上的是巫毒教派的三人和十多名霍利爾家族的斥候,後面一輛馬車裝的大多是貨物和食物補給,在弗丁南部邊境已經看不到什麼像樣的村莊,甚至連銅幣都買不到像樣的事物,究其原因,似乎就是因為邊境這種混亂的狀態——而此刻,在蒼茫的平原原野上,一隊亂糟糟的騎兵以不要命的姿態在車隊面前直衝而來,更遠的地方,身穿整齊制服的另一支騎兵隊伍正緊追不捨。
被追的傢伙們看上去蓬頭垢面,衣服許久沒有洗過的摸樣,武器五花八門,身份顯屬土匪響馬之流,在看到墨菲斯的車隊之後卻並未躲閃轉向,竟然不閃不避的直衝而來,顯然信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通用準則——似乎在他們眼中,弗丁帝國來的車隊絕對不會對身後巴利切邊境騎兵隊伍友好。
然而事實卻讓這群人數在三四十人的土匪們徹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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