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或許是最忙碌的三天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八點出門晚上十點進門洗澡開始碼字,哎,多的不說,一更放上,感謝各位理解。
大家各有各的苦,理解萬歲
一位強大的刺客所擁有的不僅僅是一擊必殺的本領,更有著強大的偵察與反偵察能力,近乎每一位高階刺客都會擁有一條自己的情報網,這是大陸共識。
而眼前的女人是為了什麼?
「出於我的任務目的,我需要讓你明白我的實力,但我並無多餘惡意,」依琳達爾手中的蝶刃無聲無息的消失,攤開雙手,「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回答。」
「你的身份,」墨菲斯沒有拔劍,目光卻冷得嚇人——任誰被刀刃指著脖子都不會有什麼好情緒,「是真實身份,我想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們沒有任何可以共同探討的地方。」
依琳達爾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目光移向了墨菲斯的雙瞳,直視幾秒,最終伸出手,動作緩慢的掏出一枚銀質徽章。
古西迦字母的「阿爾法」,「信條」成員的徽記。
作為一個遍及大陸並司職情報收集的龐大組織,「信條」與墨菲斯的接觸僅限於在君士坦丁和阿奎那有聯繫之後,從和艾薩拉公爵最後一次見面時聽聞的消息,墨菲斯知道這個組織和自己的唯一交集似乎僅限於此,信條是不知道自己去向的。
那麼眼前的女人應當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有多離奇。
「一個古老的情報組織成員?我想不出一個走投無路被逼去競技場賣命的人有什麼值得調查的。」
墨菲斯明白,自己終究還是因為招搖高調而付出了代價。
依琳達爾微微愣住,繼而輕聲道:「如果僅僅是因為我個人的好奇呢?」
她那雙紫色眼眸光芒閃爍了一下。
墨菲斯瞇緊眼睛,伸手用魔杖的光芒照亮地面,朦朧的反光中,眼前的依琳達爾輕輕抬起手,纖長的手指在臉龐一劃,隨即竟然摘下一層面具!
墨菲斯徹底被這一幕所震驚。
他震驚的不是這一手根本無法識破的偽裝手段,而是那面具背後的面孔。
皮膚潔白,光滑如凝脂,耳朵微尖,面容和人類近似,五官卻有著說不出的細微差別——其這所代表的,是面前女人的真正身份:日精靈。
「依琳達爾?月影,希望我們有機會能坐下談談。」
……
赫拉城的領主托爾伯爵最近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紅衣主教死亡所帶來的陰影中——說實話,對於他來說這三個老傢伙的死其實有百利而無一害,明面上和三位主教維持著良好關係的托爾伯爵實際上每天都在內心大罵著這三個神棍,恨不得詛咒其直接死在地獄。
至於原因——如果不是他們借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將本該盡數納入自己金庫的金幣生生挖去大部分,自己早就有更多的資金去打造理想中的騎士團和部隊了。
找貴婦排解寂寞是年輕貴族的野心,作為領主,托爾伯爵的志向更在於在這個充滿機遇的世界打下一片江山。
只是這一個月以來,他的目光卻被並不引人注意的鐵拳競技場所吸引——原因,則是法布爾傳遞給自己的那些消息。
獨眼巨人的死亡或許還能接受,但是一頭從異端裁決所實驗室高價購買、原本準備用於魔法實驗的危險黑暗生物竟然蘇隨便便衝著別人俯首稱臣?
這事情確實有些意思了,不過作為一位領主,他可沒有傻到將這種事情上報給裁決所,在那位神秘少年答應自己給出的協議後托爾伯爵很大度的將競技場那幾場比賽的收入拿出了讓人驚歎的十分之一送給了墨菲斯,並且也沒有做什麼派人跟蹤墨菲斯行蹤之類的畫蛇添足之舉——論起手段陰謀,神聖加百列的這些領主們可是一個個熟絡的很,一位少年突兀出現並表現搶眼實力不俗,這都不是自己下令處理掉他的原因,托爾伯爵對墨菲斯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但他的出現時機卻決定了托爾伯爵對其「放縱」並不加理會的決定——在三位紅衣主教死亡後教廷宣佈開始大規模搜捕異端的今天,一位對ii級黑暗生物擁有統御能力的少年或許是自己將來很有可能用到的一枚棋子。
誰說棋子必須是聽話的?那些能讓棋子本身都不知道自己是棋子的政客,才是真正的高手。
……
午夜。
墨菲斯靜靜的望著面前的篝火,兀自出神。
時間距離他和依琳達爾的「談話」已經過去三天,赫拉城內的異端搜捕力度加大,帶著斯芬克斯的墨菲斯不得不在採購了一些東西後藉著夜色掩護離開了那座城市。
回憶離開前所遭遇,墨菲斯並不後悔面對依琳達爾時沒有多吐露任何多餘信息而一直保持沉默的決定——最終不歡而散的兩人分道揚鑣,而這位大陸稀有的精靈刺客再沒有出現在墨菲斯視野中。
好奇,已經為墨菲斯惹下了太多禍事,墨菲斯已經條件反射般反感任何企圖接觸自己卻無法掌控的人。
對於這些,他能避開這些就避開——而此刻的他已身處赫拉城三十里開外的原始森林內部,篝火冬夜中帶來許些溫暖,重新戴上鈴鐺的斯芬克斯在枯葉鋪就的窩中小憩,尾巴輕輕撓著墨菲斯的小腿,安順依舊。
而墨菲斯此刻卻望著手中的權杖,手臂突然間輕輕顫抖。
左臂契約閃現光芒——這說明阿什坎迪此刻正在遭受著新一輪的審訊和拷問,而墨菲斯一聲不吭的忍受著疼痛,牙關緊咬,冷汗直流。
半晌過後,墨菲斯抬起頭猛然吐氣,望著頭頂被樹葉遮蔽的星空,兀自拿出了一壺從赫拉集市上買的烈酒,仰頭灌了一大口。
「咳咳…」
第一次喝這種烈酒的墨菲斯被嗆的雙眼通紅,但幾滴鮮血卻在此時沿著握著酒壺邊緣滴落——因為忍住痛苦而握緊的拳頭剜絞出了掌心的傷口,只是這位背影孤單的少年一聲不吭的沉默著,默默地擦拭完血跡後仰躺在了並不舒適的樹葉堆上,繼續望著星空發呆。
或許除了在大陸某個角落的唐吉坷德,沒有人知道,今天是墨菲斯的十六歲生日。
「人和樹一樣,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墨菲斯莫名的感歎一句,似乎對於自己今後的要走的路線下了決定。
而旁邊的斯芬克斯則輕輕叫了一聲,輕盈地跳上墨菲斯胸口,換了一個舒服姿勢後低下頭繼續睡覺。
又一個失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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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大街二十七號。
這座面積不小的莊園原屬赫拉城的查斯特拉子爵,不過這位貴族卻因貪圖女色而英年早逝,最終讓一個無能的私生子繼承了財產和男爵爵位,但是這所原本屬於查斯特拉子爵的府邸卻因家業式微而被厭惡它的私生子一直空置。
好在今年夏天,一位從弗丁帝國來到赫拉的貴婦高價買下了它,讓這座原本還算規模宏大的莊園不至於荒廢成鬼屋。
不用說,以一種空降姿態出現在赫拉城的依琳達爾正是這所莊園的現任主人,此刻的她正在書房內寫著一份報告,面容已再次成為人類摸樣的她此刻眉頭緊皺,手中的羽毛筆遲遲沒有落下。
最終下筆,秀美的字體卻是一段段加密文字。
「報告截止羅斯歷1432年,十一月二十三號。」
「赫拉城內貴族動態收集完畢,領主托爾同樣包括在內。」
「三位紅衣主教的逝世導致赫拉城內部的裁決所成員比平時多出三倍,行動已經開始,一個月來已清剿一百二十七名異端,其中二十二人經查證為無辜平民身份。」
「領主托爾伯爵名下鐵拳競技場多次出現黑暗生物,但並未受到裁判所查處。」
「受監控貴族三十七人。」
「有證據表明教廷在制服阿什坎迪的行動中動用了薩弗拉斯權杖,但權杖具體形象未知,作用未知。」
「目前鎖定懷疑對像四十七人,其中一人有重大嫌疑,但為妥善起見採取第七套應對措施,目前目標狀態穩定,等待追蹤確認。」
羽毛筆下的語句,在解密後便是這些內容。
作為一個在蠻荒大陸生活的日精靈,這種已經近乎滅絕的種族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人類眼中,近些年來大部分有關於日精靈的信息基本上出自於神聖加百利帝國邊境幾個熱鬧的拍賣場所——顯然,依琳達爾並沒有成為這些悲慘奴隸之一,而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成為了信條的長官。
在她面前的名單中有四十七人已經被列入持有薩弗拉斯權杖的懷疑對象,不過這個數字在逐漸增加。
一切都因為永遠在大陸上以俯瞰姿態存在的「信條」組織最近似乎突然改變了旁觀者的態度,對於梵蒂岡教廷內部遺失的權杖異常重視——這其中的原因無人可知,即便是權限極高的依琳達爾一樣沒有頭緒,只是她唯一清楚地是,目前被信條列為被持有薩弗拉斯權杖的監視對象,絕對無法想像自己遭受了什麼級別的「監察」。
「身份空白的少年?放心,信條會將你以前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查個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