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第一章,新的征程,新的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文字——
「我——胡克鎮鎮長塞巴斯蒂安?柯羅,根據帝國《摩訶利克法典》相關規定宣佈,判處韋德、梅斯提利爾、科本….墨菲斯共十二人死刑!」
胡克鎮,帝國最偏遠的小鎮之一,在這個氣溫炎熱的夏日午後由鎮長匆忙宣告了十一名匪徒和一名少年的死刑。
在這個農夫老實種地,貴族勾心鬥角,邊境偶有摩擦的繁榮帝國,死刑似乎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對於五年多沒有執行過任何死刑的胡克鎮來說,意義非凡。
墨菲斯今年十五歲,此刻努力抬著頭的他被身後的衛兵牢牢的按著臂膀,還沒有發育起來的瘦弱身板與其他十一個一同跪在斷頭台面前的彪形大漢形成了鮮明對比。
「狗日的塞巴斯蒂安!!老子可不記得胡克鎮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中階劍士,到底收了多少金幣才讓你這個老不死的敢從你的烏龜殼裡鑽出腦袋來?!」
昔日的土匪頭目韋德如今被四五個人牢牢按著,形象如同被包裹的粽子,那比常人大出一倍有餘的身軀如同巨人,虯結的肌肉上有著數道傷痕,鐵鏈牢牢的捆著他的身體,如同束縛著一頭駭人的巨獸。
根本沒有搭理韋德的意思,胡克鎮長塞巴斯蒂安的目光僅僅在那個最瘦弱的身影上停留了幾秒鐘,隨即朝著旁邊的士官揮了揮手。
「開始吧。」
「小子!老實點!」
墨菲斯的雙臂被緊緊的架著,衛兵毫不留情的朝著他的肚子踹了一腳,「咚」的悶響過後,墨菲斯像是一個煮熟的蝦米那樣蜷縮起了身體,悶哼一聲,卻沒有叫出來。
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垂在眼簾,墨菲斯睜大眼睛保持著自己意識清醒
老實本分的打獵難道也算強盜罪麼?他沒有興趣追究自己是不是被冤枉了,毒寡婦蜘蛛咬人的時候可不會管你是狼獾還是老鼠,熟悉叢林法則的他不會去講道理——道理,永遠掌握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手中。
「呯!」
臉頰猛然被按到了用於砍頭的石台上,旁邊儈子手手中的巨斧緩緩抬了起來,扭著腦袋的墨菲斯看不到即將落下的巨斧,卻只能看到那些一字排開的土匪們。
下一刻,墨菲斯清楚的看到,遠處土匪頭子韋德突然間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呀!」
一聲怒吼,伴隨著骨頭折斷的聲音,囚犯之中一個原本看起來異常萎靡的傢伙好似猛然間成為了伏擊獵物的毒蛇,原本按住他雙臂的衛兵竟是毫無徵兆的被瞬間甩了出去,隨後這個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了離他最近的衛兵的長劍,一甩手便將韋德身旁那群衛兵釘穿了兩個!
這才是韋德一路上老老實實的真正原因!他才是這個土匪頭子的底牌!橫行胡克郡七年的這伙盜賊團如果隨隨便便便被收拾了,那才會真的讓人笑掉大牙!
被穿透的**連血液都沒有來得及噴出便直挺挺的倒下,而那個一直被牢牢按著的巨大身影轟然掙脫了禁錮!
「狗日的!都給我去死吧!」
高階劍士實力!
好似爆炸般的巨力讓近處的幾個士兵毫無反應的便被巨大的拳頭輪中!僅僅是一拳便直接輪斷了頸骨!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儈子手愣住了一秒鐘,甚至於按住墨菲斯的兩個人也在一瞬間微微鬆開了手。
不經意的愣神,往往伴隨著致命的疏忽。
一個從八歲起便在森林中獨自應對黑熊豺狼等等凶獸的孩子在脫離束縛後會怎麼做?
瘦弱的身軀是他的偽裝,身體是他的武器——如同孤狼,墨菲斯的利爪永遠會在最不經意的瞬間造成最致命的一擊。
好似泥鰍一樣向後一鑽,雙臂扭轉著從衛兵的手中抽了出來,繼而便是狠辣而精準的兩擊——即使他的力量不大,但是蛇打七寸尚且致命,更何況人類?
襠部算不得致命要害,但是卻能讓一個正常人直接失去戰鬥力——更何況墨菲斯用的是骨骼突出的肘部!
「彭!」
兩名衛兵直接被擊中下體,兩聲悶哼剛剛響起,墨菲斯便猛然朝著側邊翻滾開來,「鏗」的一聲,儈子手的巨斧砍中了他剛剛停留的地面,巨大的斧刃「鏗」的一聲深深的切進了石板之中,差之毫釐便將墨菲斯砍成兩段!
一個鯉魚打挺,墨菲斯彷彿一頭叢林中的豹子那般借助四肢瞬間魚躍到了行刑的石台之下,而此時那些土匪們已經和衛兵戰作一團,四周的村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搞的混亂不堪,四散奔跑的平民在他看來如同魚兒眼中的大海,躬身前翻,這個身手敏捷異常的獵人動若脫兔,幾下就穿過了空曠的地帶,距離遠處的人群和建築只有十米之遙…
「哈!」
一聲厲喝,墨菲斯在聽到這聲音的同時便像是本能一樣猛然蜷縮起了身體,瞬間由奔跑改為前滾翻——斜後方一柄長劍貼著他飄起的長衣劃過,撕裂了一大塊粗麻布帛,卻沒有傷到他分毫——翻滾著站起身,墨菲斯的動作舒展如同蒼鷹,倏地跳起,單薄的身子在空中扭轉,動作行雲流水的借助全身力量一腳蹬在了揮劍的劍士身上!
他的身體柔韌度已經超乎了想像,彷彿不似人類——甚至可以說這些動作完全只有那些叢林中的真正猛獸才能做出來的!全身的力量被他集於一處,爆發力在這一刻完全比得上伏擊獵物的成年劍齒豹!
「咚!」
來不及揮劍格擋的劍士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看上去只是個孩子的傢伙有著如此恐怖的攻擊速度和刁鑽角度,結結實實的被自下而上踹在了胸骨偏下的橫隔膜處,皮甲根本無法擋住這種堪比低階劍士全力一拳的力量,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彎倒——
墨菲斯表情冷漠的在落地時雙手按住了對方的腦袋,右腿膝蓋毫不猶豫的撞擊在了對方的鼻樑之上!
「呯!」
鬆開已經沒有意識的衛兵,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的墨菲斯狠辣程度絲毫不弱於那些抽刀子和士兵拚命的土匪們,但是他很顯然明白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一個優秀的獵人從來不會正面抗衡一頭強大的獵物——即使他可以瞬間解決一個有著低階劍士實力的衛兵,卻並不代表著他可以無視整個胡克鎮的軍力。
墨菲斯沒有任何猶豫的奔向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家裁縫店,從囚車上下來之前他便計算好了距離斷頭台最近的逃離距離——不是他事先知道匪首韋德會做出這種事情…而是他即使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會在臨死前把一切可能逃生的路線計算出來!
即使在世界放棄他的時候,他也不會放棄自己。
飛速的奔跑讓墨菲斯身後被劃開的衣服露出**的後背,這種時候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那因為長時間沒有見到陽光的蒼白皮膚上的一道道黑色魔紋,更不會有人去深究那深奧圖案的意義。
當然,或許有些人從一開始的目標便是這個身上有著禁忌圖案的少年,比如那個正在大聲命令著衛兵搜尋逃犯的胡克鎮長。
混亂之際墨菲斯成功的翻身躍入了裁縫店的櫃檯後,不到十五秒鐘,裁縫店的後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棕色麻布長衫的身影平靜的走出,隨即他的腳步開始變的毫無規律而略顯慌亂,和周圍驚恐奔逃的人群相比如出一轍,幾個想要尋找他的衛兵擦肩而過,根本沒有從這個剛剛面部髒兮兮此刻卻乾淨整潔的少年臉上看出任何異樣。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墨菲斯此刻根本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能殺死野豬的猛虎或許因為放鬆警惕而死於毒蛇的三毫升毒液,從沒有放鬆過警惕的他屏住呼吸,不動聲色的朝著鎮子邊緣處小跑著,左突右拐之後躲入了一個角落,謹慎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一切似乎都過去了,憤怒的呼喊聲和驚慌的尖叫聲已經距離墨菲斯超過百米距離,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喘息的墨菲斯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耳邊卻依舊能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身體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整個後背在燃燒一樣——墨菲斯確認自己在最近幾個星期打獵的過程中近乎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奈爾村沒有鏡子,甚至墨菲斯從小就不知道「鏡子」是什麼東西,所以他無法看到自己的後背發生了什麼變化。
墨菲斯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人,今天卻在林中被突然出現的衛兵們連同一夥逃跑的土匪一起逮捕,無論這其中有著什麼巧合,他都能察覺到其中的陰謀味道。
如同自己捕獵時製作的陷阱,即使外表再天衣無縫,內部卻始終有著無法掩飾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