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擺脫目前的困境?
沒有人知道……
雖然交手的時間,不過一瞬,但這一瞬間,卻彷彿是一切都在遵循著一種軌跡在自己一方所有的依仗被激發,展現,最終將要成功的一剎,就那樣被乾脆的擊毀,消弭,自以為強大的力量,無法發揮作用。
那個敵人,根本就不是在與他們戰鬥,就算他們如何拼盡全力,掀開底牌,對於那個人來說,也不過就是需要應付的一些小事情。
這個認知讓殘餘的兩個敵人暗自面面相覷……卻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些絕望的神情。
反擊?逃跑?似乎都無法做到……那個人的力量已經可以看得到模糊地端倪,他的言行無一不在揭示出他的力量同樣是屬於心靈異能,但更加強大,遠不是這裡的兩個人可以相比。
力量的差距,卻完全不再一個層次上。剩下的唯一的選擇,或者就只有投降。
「那麼,要怎麼辦呢?」矮小的『薩滿』微微偏偏頭,從厚重的羊皮長袍的兜帽之下,露出他銀色的頭髮,以及其下一雙黑色的眼睛。
沒有異能充斥的銀光電弧,只是平靜地注視著面前的兩個人,那種冷漠之下的輕蔑和嘲弄,讓兩個黑袍人的精神波動,顫抖不已。
「小看你們了,渣滓們。」
殘餘的兩個黑袍人之中,不是領導者的那個輕聲開口,語聲鏗鏘。完全沒有行動失敗之後的沮喪:「但我們是戰士,作為俘虜苟且偷生不是我們的歸宿。我們的靈魂最終會回到主宰的身邊,再重新誕生於這個世界。」
撇除的神聖和玄奧的靈魂理論。這句話裡的意思和『不要妄想,你不可能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沒有兩樣,但無論使用什麼樣的語氣,也改變不了這發言之中的屬於失敗的意味能夠成為靈能的使用者的人,在思維的靈活程度上自然不可能與那些凡俗等同,不需要把所有的條件都挑明才恍然自己遇到了什麼情形。
更何況,對於眼前這個可怕的敵人。他們早就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瞭解,以及警告了。
「哦,輪迴的理念嗎?挺好的。」那個人、那個『薩滿』看著他們。仔仔細細,不僅僅只是用眼光,還有精神觸鬚從四面八方撫摸和威壓,在那種強大的力量面前。兩個黑袍人自身的精神防禦甚至比棉氈還要脆弱。清風過處,便四散飛揚。
可怕的威壓,幾乎讓他們屏住了呼吸,於是這偌大的房間裡,九個生命之間,就只有那一種聲音,在慢慢說話。
「那麼,你們就不打算再試試?」他說。
試著什麼?
「繼續攻擊。你們的靈能點,應該至少還剩了百多個吧?何必要浪費呢?」
「真慷慨。真輕鬆……」
作為領導者的黑袍年輕人咬著牙齒,盯著眼前那拙劣的薩滿皮炮飾下,那張比他更加年輕的面孔,忽然開始嗤嗤地輕笑:「你想要說什麼?我們太弱小了?你太強大了?所以除了接受你的愚弄之外,我們就沒有別的路可行?嘻嘻嘻,哈哈哈……」
他笑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大堂裡迴響,如夜梟的哀鳴般令人心悸。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就此真的揮灑自己的靈能一百個靈能點,足夠他顯現出十幾個不同的靈能,而他的部下們,距離這裡也不過就是幾百呎的路程,只要有一線的機會,他仍舊可以離開這裡,不論是從通告萬物歸環這裡發生了什麼的使命的角度考慮,還是保護自己性命的本能,他都不會輕易放棄。
「我只是有點兒好奇,在我稍微離開的時候,這個世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隨手脫掉了身上那件厚重的皮袍,愛德華露出自己的面孔,而在這個同時,兩道無形的輕微力量,也扯動了兩個黑袍人的兜帽,讓他們露出了其下年輕,而蒼白的的面孔。隨後,地面上崩散的碎肉和骨頭在力量的牽扯之下輕微的舞動,皮肉被彌合,骨骼被最終在他們身邊拼湊起一張遍佈血跡和傷痕,卻又清晰完整的面容。
雖然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這面容一個瘋狂,一個沉默,而另一個遍佈著裂口和死亡的氣息。然而當他們並排起來,就會讓人注意到更加驚人的事實。
完全一模一樣的特徵。
五官的位置,顱骨的大小,甚至是眼瞳上虹膜的紋理,無一不顯示出精緻的工藝不是自然產生的多胞胎,而是由相同的本質,相同的原料,相同的流程製造的……相同的複製品。
這對於愛德華而言,或者算不上是驚訝,但值得思考的,是隱藏其後的事情。
「這是……克隆分身術?」
輕微的驚歎,來自於站在一旁的米奈希爾,這位高等法師或者是這場戰鬥之中最不『驚心動魄』的一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找到插手的機會,但這也讓他能夠冷靜的思考:「很精彩,靈能的資質問題就這樣解決了,你們……不,應該說是你,因為你們都是一樣的東西。所以你們不怕死,分身無限多……啊,愛德華閣下,我想您應該知道,這是瑪麗蓮**師最得意的魔法傑作,不過她似乎從來沒有將這魔法的核心共享給學院,而且……」
她還是萬物歸環最高的七個成員之一呢……這種秘密她能讓你知道?
愛德華不由搖了搖頭。
真正需要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瑪麗蓮**師那個沒有節操的傢伙究竟是怎麼把這東西洩露了出去的。某些雞鳴狗盜的手段呢?還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好像前者更有可能?那麼,自己把其他人交託給她照顧的臨時策略。在這
一年多的時間裡,又是不是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後果?
「關於你們萬物歸環,我其實沒有多少興趣。」
操縱聲音將高等法師的震驚化成了細微的風響。愛德華的目光在兩個克隆體的臉上停駐:
「但現在看起來,你們兩個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兒別的意義……你們不會說出來那代表什麼,而任何心靈上的探查,都會直接崩毀你們的腦子。所以,我也只好在實踐中來探究一點兒你們的秘密了,所以,跑吧。」
但那兩個人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正在面對什麼。你面對的,是永遠不可能戰勝的存在,一位真正超脫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大能!」
相對沉穩的那個克隆體搶先開口。滔滔不絕……他的眼中閃爍著的,已經不再是流動的心靈異能的光輝,但與光輝相比,那種狂熱似乎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我們永恆的主宰……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他的力量將焚燒你們這些愚昧的反抗者,你們的結局,就是在深獄的底層,永遠的折磨裡獲得永生。」
「那麼,何不讓他顯靈一下,直接殺掉我來拯救你?哦,對,你這個跑腿的傢伙不值得他動彈?那麼乾脆就直接統治世界好了。何必還要你們這些跑腿的弄把戲?」
對於這種帶有著宗教意味的言論,愛德華一向嗤之以鼻。只是這嘲諷其實毫無意義……因為它嘲諷的人已經聽不到了。
他已經死了。
身體軟軟地栽倒在地上,停滯了呼吸,但是那不是一般的死亡愛德華可以看見,他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但並沒有進入以太界,向著死神的殿堂前進,而是……衝進了他身邊那個同伴的體內。
「半永久性的心靈合體術?」愛德華挑了挑眉頭,然後笑起來:「挺不錯的反擊方式。」
「欣喜吧,你們將是見證者……主宰君臨天下的時候,跪地求饒的會是你們所有人……而到時候,祂會拒絕你,你那痛苦的哭喊,將成為我們無上榮耀的實證!」
僅剩的黑袍者咆哮起來,他的聲音已經瘋狂而嘶啞,但心靈的能量,卻正在成倍的暴增。僅僅只是這一段話的間隙裡,他已經從雙手中各自凝聚出了一枚晶雹術,隨手甩開,後退的同時,又從身體中迸發出了兩道明亮的閃電!
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融合兩個人的能力,還可以直接造成心靈共鳴的顯能效果?
心靈的觸鬚在空間中編織出另外兩層球體的晶壁,在晶雹術爆發之前,就將之鎖進了封閉的空間,至於說那兩道閃電,他甚至懶得理會隨著兩個蒼老的斷喝聲,一層碧綠的能量在他身體上亮起,將那耀眼的電光盡皆吸納!空間中,無形的力場隨即彎曲合攏,如一排巨型的尖銳利齒,向著閃電的源頭狠狠咬下!讓這個萬物歸環的顯能者狼狽地咆哮了一聲……
但那個被高等魔牙術洞穿的身體並沒有一絲鮮血流出,只是飛快的退去顏色,化為紛紛散碎的晶石雕像,而顯能者本人卻出現在三十呎之外的空間裡,一臉凶狠地盯著那兩個施法的大薩滿!
「強大倒是很強大,不過你們不覺得,你們掌握的異能實在是太少了麼?」
而他最強大的那個敵人,則送來一個悠然自得的評述……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地戳穿了他力量的真相。
是的,異能太少……即使心靈異能是強大的能力,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擁有著如眼前的這個傢伙一樣,相輔相成的雙生顯能法,沒有了心靈革新的幫助,心靈術士的攻擊手段便注定單純直接,想要兼顧防禦與攻擊是極為困難的,即使是合併了兩個人的所有力量……
作為主要意識的那個心靈術士是心靈附魔系的傳心者,他擅長於控制和攻擊靈魂,然而對於那個更加強大的傳心者來說,這些心靈附魔系的攻擊異能幾乎毫無意義。而對於另外一位精擅心靈創造系異能的創形者來說,晶雹術和能量束,已經是他能夠拿得出手的。為數不多的攻擊靈能了!
黑袍人面色猙獰,再次點出兩道碧綠的解離光芒,然而這一次。那破滅的能量甚至沒有能夠離開他們三尺遠愛德華的思緒微動,地面上的兩塊座椅的碎渣就已經分別截斷了光束。
靈能解離術或者確實是發動迅速的殺招,但是那必然瞬間在指尖杖端爆發,以及會銷蝕途徑上唯一的阻礙品的特性,對於瞭解它們的存在來說,就是最致命的缺陷!
「僅僅這樣,恐怕是沒法讓我跪地求饒啊?」
嘲諷的言辭。讓黑袍的術者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只是在這一刻,咆哮與敗犬的遠吠有有什麼區別?
唯有力量,壓倒性的力量。才是一切!
「我的主宰,我將我的一切奉獻給您,請賜下,您無以倫比的偉力吧!」
他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將左手高舉!於是。細微的銀色就在他的中指上閃亮!
那光澤似乎並不耀眼,然而整個空間內的所有都在這剎那暗了下去,隱入了一片黑暗……當明瞭這一切不過是強烈的光線帶來的錯覺的時候,那光線已經再次暗淡下去,就像是黑袍術者手中的燈盞。
只是這光芒中,帶著令人恐懼的魔力。
僅僅只是注視,精神便不由自主的恍惚,一瞬間就像是全身。甚至是全靈都被滲透進了無比的陰寒,而飄飄忽忽之間。意志與靈魂,就要向著那光線的中心飛去,被吸引進那些深邃的銀光之中!
剎那之間,整個世界都失去所有的光和色彩,天地間唯有那深邃,而又明亮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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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主宰,賜予我您的光輝,去融化那些不信奉您的異意者,賜予我您的利刃,去斬殺那些不信奉您的殘餘者,我頌唱您的名字,而您……與我同在。」
嘶啞的喊聲平靜下來,成為喃喃的低語,黑袍的術者緩緩地平舉起自己的左手,讓銀光映亮他兜帽中的面容。
他舉起的手指,緩緩地虛劃過視野中的每一個人,而這簡單的動作,卻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壓迫三位大薩滿與一位高等法師的身體,都在那一瞬間猛地顫抖,他們各自念誦出禱與咒語,但還是被那突然降臨的重壓按壓得俯下身軀!而完全無法防禦這一切的那位汗王,則只能伏跪於地!
那壓迫是虛無的,並非是某種力量,然而即使再怎麼抗拒,他們也無法驅散那股壓在他們心頭,讓他們腿軟的恐懼。
「感謝您,我的主宰。」
黑袍的術者在輕聲獰笑著,向他最大的依靠做出祈禱,他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必然會損耗他自己的生命,但是莫名的暢快卻在一瞬間席捲了他的意識,那種掌控了力量的欣喜是任何人類的情緒也無法比擬的。
最後,就是那個最大的敵人……
他會抗爭,但這無力的抗爭必然失敗,他微不足道的能力,在主宰的面前不過是不值一提的阻礙罷了。在這宏大的力量面前,他最終只會如那些凡俗一樣驚懼而畏縮,最終屈服。
興奮的精神,將力量推動到了極限……大廳在顫抖著,巨大的岩石在恐怖的力量裡裂創出無數的縫隙,灰塵撲簌簌地落下,那無形的力量推動著幾個施法者身周的防護,擠壓出大捧的火光飛射!但這力量當然並非全無代價,血液沸騰一樣地衝出了眼角,鼻孔和嘴唇,腥甜的氣息充溢了感官,將一切都渲染成為艷麗的紅色!但是黑袍的術者對此一無所覺他所有的意念都在期盼,等待著那個人伏跪於這絕大的力量,伏跪於他面前的一刻!
然而,想像之中的一切似乎並沒有完全出現……
地動山搖,塵埃四濺,但是視野裡,那個一頭白髮的敵人對於這宏大的變動,對於他即將要遭遇悲慘的命運似乎一無所覺,他甚至放鬆了戒備,只是微微偏著頭,目光之中沒有靈能的銀光,只有濃郁的嘲諷……和淡淡的憐憫。
那種感覺無需訴說。
憐憫?為何而憐憫?憐憫什麼?
疑惑在黑袍術者的心中蔓延,但隨即就燃點成為熊熊怒火:「死亡!」他提高了聲音,讓這洞金穿石的心靈之語轟鳴在對方的靈魂裡,而與此同時,那強大的力量,也隨之向前,直直地撞向了那個敵人!
然而愛德華甚至不屑於去閃躲。
他舉手,一層濃郁的銀光,就在他面前凝聚起來!
垂死掙扎!
黑袍的術者在獰笑著,隨即卻又感到濃郁的疑惑……因為在他的視野裡,那個人面前的銀光,並非防護,也不是進攻的武器,而是一團怪異的棒狀有些像是……一根骨頭?
骨頭?
這怪異的結論剛剛從他的腦中閃現,巨大的力量就從他手中迸發了然而並非是攻擊敵人,他手指上的戒指向著那團光直撲而去,力量之大,遠不是他孱弱的身體能夠抗衡的!
「不,我的主宰,你不能……」術者發大驚失色地哀嚎!試圖收回手掌。但他的努力,也僅僅只有那一聲哀嚎奏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