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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一十三章 文 / 銀灰冰霜

    心靈術士搖了搖頭,也不跟這位麻煩的**師做什麼口舌之爭,便隨即踏進一扇傳送門中。章節

    門扉的另外一面,是一間精緻的臥室,位於法師塔的四樓,魔法實驗室佔據了這一層樓的大半空間,所以這裡雖然舒適,卻並不寬敞,僅僅不過一桌一床,所以也沒有追求那種古典高貴的方式,而是比較簡約的鋼木結合形。

    踏出傳送的時候,他注意到房間的主人似乎並沒有如他所想的在好好休息——克勞迪婭坐在床上,雙手抱膝,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臉頰也埋在膝間,直到愛德華來到床前,她才從中抬起了目光。

    「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與那雙嫣紅的眼眸對視,愛德華輕輕一笑……但那這感覺其實不好,他並不認為對方會喜歡回應。但是這個時候似乎表現得過分親暱也不是個很好的主意。

    甚至連坐下來都不太好。

    「沒有。」或者有些出乎意料,女騎士竟然回答了這個問題,「你身上帶著其他女人的味道的時候,就別假裝關心我了,怪噁心的。」

    被膝蓋擋住的言語有些悶聲悶氣,讓愛德華不由苦笑:「你……這是在嫉妒嗎?」

    「老娘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懂嗎!滿意了嗎?」

    克勞迪婭猛地抬頭,面孔仍舊是那熟悉的模樣,不過表情上,卻已經生動非常——她紅色的眉頭皺起,雖然長長的睫毛仍舊濃密得像是刷子。不過目光裡的英武與凌厲,已經讓她完全恢復了愛德華記憶中,那位女將軍的颯爽。

    怎麼說呢。或者比那種完全冷漠的表情要好得多,然而卻總是讓人感覺有些……失落。

    「嗯,滿意,至少這個稱呼就夠讓我清醒的了。」愛德華點了一下頭,正色道。

    「我……不是的,平常也不是這樣的,只是心情特別糟糕的時候才會這樣……抱歉。」屬於騎士的英氣似乎在一瞬間褪去了。面對著那個人的面孔,克勞迪婭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些無措的解釋出了口,卻又忽然發現。那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所以她只好將面孔埋回到膝蓋間。

    我幹嘛要向他解釋這些?不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敷衍他幾句之後,再找個機會逃走嗎?

    糟糕!

    他能夠看穿別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逃走啊,那也不錯。如果你有地方可去的話。沒關係啦。」在女騎士反應到某些問題的時候,心靈術士已經開口道:「我已經說過的話,是不會反悔的,而且,如果你……」

    啪!

    一隻駝絨軟墊飛過來,打斷了他的話:「警告你不許再偷聽老娘想什麼,老娘……我才不會聽你的呢!我還沒軟弱到需要讓個男人來幫我安排後路!」

    「哦,那也行。讓安娜蘇給你安排好了。」

    「真是夠了!」女騎士索性坐起身,恨恨地瞪著他:「……我說小子。你就那麼希望……那麼希望老娘我走掉嗎?」

    當然不希望了。

    愛德華不用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克勞迪婭也很清楚那個答案。

    「你不用著急,想好了再行動也可以。」愛德華柔聲勸道,同時伸手從空間袋裡拿出了一罐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說過了,你自由了,想到哪裡去都可以。」

    女騎士沉默了一會兒,乾脆從床上跳下來,劈手奪過那罐酒,仰頭灌了兩口。

    不過,這個動作卻讓她有點兒麻煩——她的身體不著寸縷,全靠著那一床不算太寬的毛皮遮掩,行動之間頗為冒犯,想要伸手擦去嘴邊的酒漿時,手指一滑差一點就春光大露。雖然手忙腳亂的抓住,狼狽的樣子卻讓某些不良的心靈術士微笑。

    …

    當然,某人完全沒有躲避一下,讓她換好衣服的紳士之心。

    「離開你再簡單也不過了,可是那些……怎麼辦?」

    恨恨地甩過一記眼刀,女騎士在床沿上做坐了下來:「我可還從來沒想過,所謂的巨龍竟然有這種能力,什麼親戚竟然可以直接控制我,也不知道這種傢伙究竟有多少個?有沒有什麼辦法……哎,算了,不問你了。」

    「暫時還沒有問清楚,不過,巨龍的血脈能力,應該也不是很複雜,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嗯,她應該算是你的姑姑吧?」

    「什麼親人啊,明明連個人都不是的。」

    女騎士又喝了一大口酒,恨恨地哼聲道:「更何況,她真的能把我當成是她的親戚嗎?我聽說龍都是冷血動物,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族的概念,互相之間也從來就沒有什麼聯繫的。而且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我老媽願意才能生下來的……如果是那個給了我血脈的混蛋,我倒是很想問問他,到底當初是怎麼回事!他要是敢說他不知道,我立刻就把他的皮剝下來!」

    「想問的話,隨時都可以。」

    「煩死了!我明明都說過,不想要跟你這傢伙有什麼關係的!」說一句話,女騎士就給自己灌上一大口酒,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把對話繼續下去:「這樣一來,我不是又欠了你一個大人情了嗎?這讓我要怎麼跟你劃清界限?你說啊?」

    為了掩飾一種情緒,就用另一種情緒來替代?也算是聰明的想法。不過這種模式,好像總覺得有些……胡攪蠻纏啊?

    愛德華發現自己只能苦笑。

    「人情什麼的,這點小事兒也不能算,所以,別放在心上啦。」

    「小事兒?」女騎士偏了偏頭,然後冷笑起來:「你是想說,這些都是我……我當了你的女人之後換來的嗎?啊?」

    這要怎麼回答?

    「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怎麼樣的,別因為我之前心裡亂的時候有些失態,就把我當成是那些傻女人啊?」

    或者是對於心靈術士一瞬間的愕然感到滿意。她促狹的彎起嘴角:

    「那種事情,在軍隊裡很平常的,當做是被救了一次的報酬,其實我已經賺了,三十幾萬的白金幣我可是還不起的呢……當初有個當伯爵的傢伙有心要把我娶回去,給我開的價格也不過就是十幾萬金幣,那還是一輩子的事兒呢。當初我手底下的幾個女騎士。一晚上的費用最多也不過幾百個金幣而已。」

    「好吧,這倒是真出人意料,我還以為女騎士們絕不會用這種價值觀來衡量自己呢。」

    「價值觀?你總是能提出些有趣的說法。」

    克勞迪婭又喝了一口酒。慢慢說:「可惜,所謂的騎士,不過就是些消耗品罷了,而女騎士……是消耗在另外的地方。你覺得女人能當好騎士嗎?即使是那些平民家裡的女人。真的敢於上戰場殺人的也不多。根本不可能成為戰力。現在王國裡面女騎士什麼的雖然也有幾十個,還有女兵團,但都不過是各個家族擺出來的,用來刺激那些傻瓜,覺得他們能有些機會……其實哪有什麼機會,早都已經被那些貴族子弟預定好了?那些女兵也就是用來賞給幾個運氣好活下來的。戰爭這種東西,需要的總是有效率的殺人工具。剩餘的都不過是製造這些工具的工具。」

    心靈術士又歎了口氣。

    確實是那位女騎士,圖米尼斯的那一朵戰地玫瑰。女萬人長……恍然間,愛德華似乎又回到了殺聲震天的攻城戰中。看著眼前的女子,驕傲地俯視著自己,說『幾年之內就給你多一倍的領地。怎麼樣,要不要到我的麾下?』

    …

    只是自己只是習慣了她的冷漠平靜,不動聲色,以及……忠誠與服從。如今這種樣子則有點難以適應而已。

    「不過,也就是這樣才讓我鑽了一個空隙吧,畢竟我天生就有些跟她們不一樣的地方……」女騎士並沒有注意某人的糾結,只是自顧自地喝著……很快,那一小瓶葡萄酒就已經見底:「哎,再拿些來,喝光了啦。」

    「你喝的太快了,很容易醉的。「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痛快的喝過了,就幾瓶而已。別那麼小氣啊,你的儲藏庫裡面光是新酒就有百多桶吧?另外還有陳年的我還沒要呢。」

    「……」

    愛德華帶在身上的,當然是最好的酒,這個世界的釀酒技術並不見得多好,但高等的酒卻多少有些魔法的助力,所以成色還是不錯的,只是克勞迪婭的酒量顯然更不錯——一個陶罐一升左右的量,她也不過喝了七八口,就已經沒有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第二瓶酒喝了一半的時候,克勞迪婭歎道。

    她抬起目光,盯著心靈術士的眼睛,些許的酒力讓她的面頰上暈開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語聲裡的拘謹也消失無蹤了:「你總是說讓我可以好好考慮,去哪裡都行,但是你希望我去哪裡?」

    「這需要你自己來判斷。」伸手拉過了凳子,愛德華就坐在她的對面:「原因你應該很清楚,在我身邊現在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所以呢,我就該滾蛋?只要不妨礙偉大的愛德華閣下就好,是不是?」克勞迪婭的嘴角彎了彎:「但是你覺得我能逃到哪裡去?你的敵人又不是什麼可以依靠逃跑來解決的存在。跑到哪裡都一樣吧?」

    「抱歉,我應該早點解開那個契約的。」

    「其實……也不錯啦,跟在你身邊,命令又不多,而且,有命令的時候,反而單純一點,也輕鬆,做一個什麼也不想的人,只需要服從命令就好了,我在軍隊之中的頭兩年,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的……嗯,實際上,就是你最近看到的我的樣子。」

    女騎士看著他,然後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聲道。

    「……我原來的夢想,是要當一個領兵的將帥。可以保護一方的安寧。可現在,這已經沒意思了……到哪個領主手下當個將軍或者什麼的,那也是聽別人的。還不是跟在你這裡一樣?」

    保護一方的安寧,在人類看來無疑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在心靈術士身邊的這些日子讓克勞迪婭知道,那些神與惡魔,只要揮揮手,就能把她想要保護的那些東西給掃乾淨,在那種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麼反抗都是白費的。而從本質上來說。人活著或者死了都沒有什麼分別,被衝入冥河,被送上天界。靈魂都是那些傢伙們手裡的玩具,凡人的一生短促而痛苦,但死亡也同樣不是他們的解脫。

    只是這樣的想法,似乎太消極了。

    「人生就像是一場旅行。找不到目標的時候。其實你可以隨便逛一逛?」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那些開導他人的言辭,他慢慢地說道:「這世界總會有很多吸引你的地方,那些風景,那些遺跡,大陸這麼大,總會有沒去過的地方,沒見過的東西,還有很神奇的存在。不是嗎?」

    很可惜,他並不是科生。所以即使絞盡腦汁,這些話顯然也說得並不怎麼高明——

    「沒去過的地方?會比極北的高原更廣闊嗎?或者,比天空中飛著的巨艦更神奇?沒見過的物種有沒有比神還要強的?或者,比一個靈吸怪巫妖,**師,或者是巨龍還要強?還是比精靈更

    更漂亮?又或者,有不依靠魔法就能開動的車子嗎?」

    …

    女騎士的反駁飛鏟更精準,於是愛德華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了。

    於是,那雙紅色的眸子裡,又蘊上了更多的笑意:

    「旅行啊……我也不是沒試過。你知道,我母親也是個傭兵,所以,我小的時候也很憧憬這樣的生活,覺得隨心所欲,但是後來我去試了試,才兩三天就受不了了,感覺似乎就跟那些傭兵們講的完全不同,遇上傷病冒險者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除非你的同伴裡有牧師,否則就得自己抗著……什麼時候都要精打細算,學會辨別商品的優劣,學會分辨錢幣的真假。需要會的東西真不少。」

    她小口小口的喝著酒,似乎忽然打開了話匣子:「對付危險地怪物,獨自在漆黑的森林裡穿行……渴飲山泉,饑食野果;一個可信的同伴都沒有。睡覺的時候要把錢包壓在身下,盔甲基本不脫,武器放在手邊,更別說還要在一堆大男人之中,時刻都要提防……最要命的還是跟那些顧主打交道,阿諛逢迎真的很難!那些什麼故事裡面講的冒險多麼多麼刺激,我從來沒感受到,最大的獵物是一匹鷲馬,可是費盡心思抬了回去,卻因為馬皮上戳了太多的洞,只有三個金幣的報酬,還不夠一頓酒!」

    「故事未必騙人,只是講故事的人想要人聽,就要有點魔鬼的手段。」愛德華道。

    「魔鬼的手段?」

    「或者叫詳略得當,比方說一個戰士,他跟你講在沼澤裡被蚊子盯得一身大包,拉屎還掉進泥坑,你覺得這個冒險者怎麼樣?」

    「好遜……」

    「可是他如果直接跟你說,他在沼澤裡幹掉了一隻五頭蛇蜥,弄來了幾大張的蛇蜥皮和十幾瓶血,還得到了幾件前人留下的魔法武器呢?當然你就覺得他勇不可擋,至於說是不是被蚊子圍攻了,是不是曾經掉進屎坑……你不問他不說,這件事只有神祇才知道了,雖然說那些同樣是一個冒險之中他碰上的事情。」愛德華抿了一口有些酸澀的葡萄酒:「實際上很多人都是不自覺的,說道英雄事跡他們會多形容,自然誇大許多,要是丟臉或忌諱的事情他們就會避開不談。否則讓僱主知道然後取笑他甚至壓低費用嗎?所以說啊,冒險是誰都喜歡,都憧憬,但是誰也不想這麼過的生活方式。冒險者,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做的。」

    他的語聲忽然頓了頓。

    本來是想要開拓別人的思想的,可是卻不知不覺的,變成了反向的全倒了。,

    「什麼東西啊,都是看著很美,但也就是看著罷了。」|

    然後呢?最後還是要找個人嫁了,生個孩子,一輩子可真是無聊透了。為了這個,我就要學會很多事情,照顧孩子,照顧男人,而且,我現在是什麼?大騎士,有幾個傢伙那麼膽大,敢娶一個大騎士當老婆的?別說現在,就算當初我在軍隊裡,就因為殺了幾個胡說八道的傢伙,就已經被他們給傳成了女怪物了!」

    「我聽他們說是幾百個來著?你當初不是也說過嗎?不聽號令的都要殺了?」

    女騎士不由嗤地笑出聲來:「那只是嚇唬人的啦,你這種傢伙也相信那種事嗎?你以為誰都有你的膽量,隨隨便便就殺掉幾百個人?士兵也又不是地裡的燕麥,每年都能割上一茬,打仗就是為了少死一些人才對,怎麼可以隨便殺啊?」

    「你當初好像就是說了割了一茬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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